--------------------------------------------------------------------------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重生在民国之五十弦 作者:锦瑟繁弦 【文案】 《锦瑟》 唐·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因本文是民国文,运用了当时的大量战役,但是因本文为架空文,所以有很多改动和借鉴,大家不要深究,更不要和真正的历史战役混淆,谢谢。)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锦瑟 ┃ 配角: ┃ 其它: 1 1、一 ...   已经合并到下一章!谢谢 2 2、一 ...   “二小姐,老爷回来了,太太让家里人都去大厅。”   “好的,谢谢翠蝶姐姐。我这就扶我们姑娘过去,麻烦你了。”樱桃忙应道。   送太太屋的翠蝶走后,忙进屋里来。   这边锦瑟听到翠蝶的声音,已经收了笔。待樱桃进来伺候净了手。两人就出了院子往前厅走去。   “姑娘,这次老爷回来一定是安排好了省城的房子,接太太姑娘们过去呢。咱们以后可以住在省城了,听说省城可好了!”   “呵呵,你从来没去过省城,怎么知道省城有什么好呢?”锦瑟看着樱桃兴奋到夸张的表情也忍不住有了笑意。   “姑娘,我是没去过省城,可是上次听和老爷一起回来的路六说,省城可好了,到处都是汽车,还有好多百货公司,听说有的有好几层楼那么高呢!而且到处都是人,还有金头发蓝眼睛的人呢。不过路六说他们吃生肉的呢…………..”   “二小姐来了!”   随着一声通报,樱桃忙收了声。扶着锦瑟进了大厅。   “父亲辛苦了!太太好”锦瑟进门看到坐在首座的父亲和大太太忙福了福身子说道。   “快坐吧,你们父亲有话要和你们说。”   锦瑟回身对大姐方锦书还有和自己只差了一个月的二哥方佑宗又福了福身子“姐姐,二哥。”另外几人也都应声问了好后,大家便各自坐下。   一家之主方程之见家人都已到齐,喝了一口茶:“我和你们大哥已经在省城找好了房子,也已经基本收拾妥当,现下我回来是接你们一起过去。你们呢都回去收拾收拾自己随身的东西,不常用的就不要带了,需要什么过去再买就是。我们后天就出发坐火车过去。”   “老爷,家里的大件基本上次都已经打包运过去了。至于老宅这边我留了常妈妈一家在这守着。你看可以吗?”   “这个你看着办就行。”说完又看了看坐在下面的几个儿女说到:“我给你们在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学校,你们知道德阳大学吧。”   “不会吧!德阳大学!真的吗?爹!”大姐锦书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   德阳大学!锦瑟心中一喜。这个大学自己可是如雷贯耳。据说不仅设立的科目广泛细致而且教学先进,并带有西方教学特色。可以选一个主修课程,再选两个副修的课程,其他课程你如果想听也可随时去旁听,只要你觉得自己有时间。这在以前的世界是根本没有过的,在这个空间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想要考进去也是非常困难的。   “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想进这个大学可是要通过她它的入学考试才成。如果没有通过,你们也就只能去别的大学了。锦瑟,佑宗。”   “是,父亲。”   “在呢,爹。我和二姐与大姐差了一岁呢,也要去德 2、一 ...   阳大学吗?”方佑宗问到。   “你们虽说与你们大姐差了一岁。但德阳大学向来教学开明,凡是年满16周岁的都可以参加年试(当然你要掏得起学费),只要你们通过入学考试,他就收你,你和你二姐今年都已经满16岁了,所以为父还是希望你们去参加这次入学考试,不论是否能顺利入学,也都算是一番对自己学识的历练吧。”   “啊~~~~~~~这万一我要是就我没考上,岂不是丢脸!”方佑宗瘫在椅子上哀嚎不已。惹的一屋子丫鬟和老妈子都忍俊不禁。锦瑟看到他的样子也忍不住掩住嘴角。   “好了,你就不要在这出样了。赶紧回去让你屋里的丫鬟婆子们收拾收拾吧。”方家的当家主母大太太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方老爷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女儿问道:“锦瑟,你呢?”   “女儿全听父亲的安排。”锦瑟连忙起身。   “那好,我就不说了,你们都各自回去收拾吧。德阳大学的入学考试是一个月后。到了那边,我在给你们请个老师在家辅导你们一个月。不论考不考得进去,你们只要尽力即可。”   方太太侧头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方老爷表示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这才让诸人各自回房。      锦瑟走在回房的路上低头想,要去省城了吗!想想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十六年了。十六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自己的前世出生在一个警察世家里,不光是自己的父亲,家里的叔伯们也都是警察。父亲一心也希望自己和弟弟都能够成为出色的警察,而自己原是喜欢绘画,艺术,历史这些东西的,怎么也不肯去的。但是当父亲重病在床时说希望自己能报考公安大学,自己实在是说不出那个不字,让父亲失望。终于放弃了自己钟爱的历史和绘画。考入了公安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警察。   但是自己却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中枪身亡了。等到自己醒来就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到了这个时空。   只是不知道父母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是否能撑住,父亲是否后悔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一名警察。不过,还好自己有一个孝顺的弟弟,有他在父母身边,自己也算能放心了。   想到自己初来时是多么的不知所措,不过还好那时候只是一个婴儿,自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适应这里。现在呢已经完全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其实自己心里明白不习惯又能如何,难道能回去吗?虽然自己偶尔也会想念自己原来的父母,还有弟弟,但是人始终要面对现实的。   自己这几年看了很多史书,发现这个世界可能和自己以前的世界是两个平衡的空间。它的世界各国分配,地理分配基本与原来的世界一样。但是在世界史和中国历史中 2、一 ...   却是有的时候和原来的世界是一样的,有的朝代,人物却又是在原来的世界闻所未闻的。似乎这两个时空在历史这一块,是两条时而平行时而交叉的线。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自己现在所在的年代应该是民国时期,但是和原来的民国还是不大一样的。因为这里的历史从清朝开始就不一样了。到了现在也依然发展成了民国,有一个姓曹的总统,没有袁世凯,军队是国民军。   而自己这次居家迁徙要去的省城,其实说白了就是原来的上海。方家是世代经商的,所涉及的行业非常多。到了方老爷这一代更是把家业做的有声有色,而且方老爷是独子,家产不需要分割。方老爷的大儿子,也就是锦瑟现在的大哥方佑天也是一个经商的好苗子,所以方老爷现在办什么差事都带着他,让他多多历练。   方家除了自己都是方家主母也就是方太太自己的亲生儿女。而自己是方家早已过世的二姨太高淑敏的女儿。   其实这个方家二姨太也是个苦命的女人。本来有一个青梅竹马长大的未婚夫,感情很好。但是天算不如人算。她还没有过门,那个未婚夫就得了急症死了。高淑敏因为伤心难过也得了病,在床上一躺就是大半年。像她这样订了亲死了未婚夫的再找一门好的亲事是基本不可能的了。于是就进了方家当了二姨太。   高淑敏虽然已经嫁入方家,但内心其实还是想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未婚夫,于是积郁成疾,终于在锦瑟十岁那一年的冬天病倒了,并且再也没有站起来。   其实锦瑟和高氏虽为亲母女,但关系并不是亲密无间。一则高氏心中另有所爱,即使后来逼不得已嫁入方家生下了方锦瑟,心中却始终不愿面对这个现实,自然也不愿面对这个孩子。二则,锦瑟因为是带着自己前世的记忆出生的,所以印象里还是自己上世的父母,自然对高氏也就不是很亲近。所以两母女的关系也是冷淡的可以。   但是高氏死的时候,锦瑟还是哭了,而且还是放声大哭。虽然她和高氏关系一般,但毕竟是自己这世的母亲,是自己的一个庇护,要说一点感情没有事不可能的,但更大一部分锦瑟哭的是自己,想到自己未知的命运与未来,自己的爹几乎都是东奔西跑的在外面,一年见不了几次,现在连这在家里唯一的庇护也没有了,自己以后要如何在这里生存,锦瑟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3 3、二 ...   合并到下一章!谢谢 4 4、二 ...   小姐,水准备好了。”   “好。”锦瑟收起最后一式,吸气,吐气。走到盆边拿起毛巾擦着汗。   “小姐,你这拳真是练得越来越好看了,和跳舞一样呢。”   锦瑟抬头看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樱桃,抬头无语的看着苍天:天啊,我练得真的是擒拿手啊!虽然这身板瘦弱了点而已,练得时候怕被人看到,没敢出声喊而已。怎么会被说成是和跳舞一样啊!!   自己虽然也是天天练,但是也只是每天清晨练一套擒拿手,大概是因为没有以前当警察时候的高强度训练,所以怎么练都感觉像是花拳绣腿。唉!自己就全当是锻炼身体好了!锦瑟哀伤了一下,把毛巾递给樱桃转身进屋换衣服。   “小姐,这些书要全带着吗?”   “不用急的,樱桃。我一会还要挑一挑,你已经收拾了一上午了。我看着你来回转悠,都眼晕。”   “小姐,你别不急,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了。现在哪房不是丫头婆子一堆人在忙。这屋只有我和常妈妈俩人,我就怕收拾的不妥当,丢了您的脸面,让人看了笑话去。”   “好,好!知道了我的好樱桃。知道你辛苦了!”   “小姐,您别这么说,樱桃不是抱怨自己辛苦,是…是觉得小姐苦……,你看大小姐屋,七八个人伺候大小姐一个,可您这,您这…….”说着竟哽咽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和孩子似的,你小姐我不是自己喜欢清静吗。”锦瑟赶紧拿出帕子来。   “小姐,你别说了,别说了。”   常妈妈刚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幕。忙问明原由。   “樱桃啊,你看着咱这屋里人少,可咱都是和小姐贴心的。不像其他屋人多嘴杂不说,还个个的勾心斗角。而且我刚才在前面听管家说,咱去了省城,住的是洋房,不和咱这老宅似的一房一个院子,而是一房一个套屋,除了小姐,少爷们只能每屋多一个丫鬟或少爷的小厮,外加一个老妈子。其他的都分去干别的活。现在各房丫头们现在都挤破头的想在少爷小姐面前表现,好跟着伺候呢。”   “对啊!对啊!你看樱桃你小姐我这你都不用拼命表现,我只能带着你,多好啊!”   “常妈妈。快带她下去洗洗。不知道的看着她还以为我在这院子里关着门怎么虐待她了呢。回头再把我传成个母老虎,害你家小姐我嫁不出去怎么办!”   “小姐~~~~”樱桃看着自家小姐终于破涕而笑。   看着常妈妈和樱桃出了门,锦瑟不禁想自己究竟做的对不对呢。这个院子位置本就比较偏,而且二姨太过世后,锦瑟以喜欢安静为由只留下了樱桃和自己的乳母常妈妈。平时都是院门紧闭,除了上学,几乎很少出门。虽然大太太从来没有少 4、二 ...   了自己吃穿,也从未为难过自己,但这并不表示她有多喜欢自己。试想哪个女人喜欢整天看到小老婆生的孩子在自己跟前晃悠。   明天就要去省城了,虽然这个地方的历史不一定和自己那一样,而且自己也听父亲说了是住在租界里,应该很安全。但现在怎么说也是属于比较混乱的时期,各国还是对这个国家虎视眈眈,战争感觉依然是一触即发,现在是1934年,但是三年后呢,即使锦瑟再怎么不知道历史,着名的“七七事变”自己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在这个时空究竟会不会一样发生呢。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清晨一早,各房就浩浩荡荡的出门向火车站出发了。幸好方老爷早有先见之名,提前已经包了两节普通车厢和一节软卧。软卧的单间里是两个床位,就由一个小姐带着一个丫鬟住(方便路上照顾),像二少爷就是带着他的小厮方其住。老爷自然和大太太一间。其他的随从,丫头婆子们带着各房的行李住在另外两节普通卧铺车厢。   锦瑟在火车上看着这满满三车厢的人,心里想:这可真是腐败啊!有钱银啊!竟然包了三节车厢。自己前世出门一张火车票都觉得好贵啊!如果路途不是特别远,绝对不买卧铺。可这光下人就两节车厢,唉!这要多钱啊!   “小姐,你不舒服吗?”樱桃看着自家小姐一会叹气一会摇头的,以为小姐的头痛病又犯了,很是担心。   “哦,没事!大概是早上起得有点早。我再躺会,有事你叫我。”   “好,小姐你快躺着吧!”樱桃赶紧麻利铺好了床。   锦瑟躺下闭着眼却也睡不着,索性就只是闭着眼养神。   “妹妹在吗?”   锦瑟一听是锦书,忙起身“在呢,是姐姐吗?快进来吧!”   樱桃赶紧打开包厢的门“大小姐好!”   “你在干什么呢?我在包厢里实在无聊的很,所以来找你聊聊天。”   “呵呵,妹妹我也正无聊呢,就躺着闭了会眼。姐姐来了正好,咱俩说说话时间过得还快些,不然在这火车上要待三四天,岂不把人闷死。   “大小姐,喝茶!您和我们小姐聊着,我去隔壁找墨玉姐姐,有事您就喊我声!”   “妹妹,你打算上德阳大学的什么学科啊?”   “妹妹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现在只希望到了省城,赶紧把课业再补一补,希望到时候考不上也不至于分数太难看。”   “妹妹千万不能这么说,咱们方家的孩子虽不敢说是什么天才之类,但也都是从小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的培养着,更不要说近几年爹还给咱们请了老师教了咱们算学,外语之类这些稀罕科目。像这样开明的教育,别家 4、二 ...   不说,难道还比不上姨妈家的那几个。他们都能考上,咱们如何不能!这次考取德阳大学咱们三个势在必得。谁都不许考不上,决不能比姨妈家的那三个差!更何况咱们在学业上可从来没有偷懒过。唉~~~当然,像佑宗那个疯猴子就另当别论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姐这么斗志昂扬,原来是被上年来做客的姨妈家那几个刺激着了。   “姐姐,其实二哥挺聪明的,只是心性还是比较贪玩。老师教的东西其实他一点就通的呢。你也不要太担心。等到了省城,好好补一个月应该差不多。”锦瑟赶紧安慰。   话说上年夏天,大太太的姐姐,也就是锦书住在省城的亲姨妈带着和锦书同岁的两个表姐露娜和露丝来做客,好一个炫耀。大表哥比他们大2岁,去年已经考上了德阳大学,今年露娜,露丝两姐妹也考上了。姨妈简直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张口闭口的都是夸耀。   而那俩姐妹,妹妹还好些,比较腼腆。那个姐姐本来就不招人喜欢,现在更是鼻孔都朝天了,那几天锦书气得要命,当着长辈的面还不能发作。只能自己回屋猛灌凉茶。   “好,既然这样妹妹我就从现在就开始预习。”   “好主意,妹妹等等我,我去拿书,咱俩一起预习。不行,我还得去把佑宗找来,咱俩一起看着他学。”   说完不等锦瑟反应过来,已经关门冲了出去。   看来这一路一定不会无聊了,可在车上看书是会近视眼的啊!锦瑟无奈的把头埋到了枕头下。    5 5、三 ...   因为首次开文,前几章字数较少,于是合并到下一章!谢谢!   后面不会了! 6 6、三 ...   在锦书的鞭策下,火车上的这几天变成了学习集训日。佑宗虽满腹怨言,但迫于锦书的淫威,只好也跟着看书。方老爷每次过来看到儿女们这么用功,很是欣慰。   很快省城就到了。   锦瑟的大哥佑天已经提前租好了人力车等在了火车站外。   乱!这是锦瑟刚出站口对这个城市第一眼的印象!到处是乱糟糟的。火车站门口到处是拉客的黄包车,兜售香烟和食品的小贩,巡逻的警察,还有衣衫褴褛的乞讨者。   锦瑟和樱桃坐在一辆黄包车上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沿途。车子到了租界的时候路上明显治安比刚才好了很多,基本看不到乞讨者得身影。而到处是身着长衫的男人,还有穿着西服,拄着文明棍的绅士,身着学生装的女学生,有着烟花烫的卷发,脚蹬透明丝袜和高跟皮鞋,手里拿着皮包的时髦女郎和穿着洋装的时髦小姐们。来回跑着有轨电车和古老的轿车。这些平时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景色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锦瑟面前。   锦瑟感觉恍然如梦,一切是那样的虚幻,但又是那样真实的存在着。她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以后只有这里才是自己生活的地方。   如果人生是一出戏,那么究竟自己在这一出戏里又将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等待自己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呢?   “小姐!小姐!快看,好漂亮的洋楼啊!”   迎面而来的是一扇雕花铁门,门内一大片刚刚冒出一点新绿的草坪间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一直通向前面的一所纯欧式的白色小洋楼。锦瑟没想到父亲竟然买了这么大的一所别墅,二楼还带着雕花装饰的阳台。   锦瑟前世住的城市也有这种老房子,锦瑟每次路过都要多看几眼,心里喜欢的很。但是在房价漫天涨,工资原地不动的现实下,也只能心里想想而已。但是现在,自己竟然就要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了,锦瑟的内心激动不已。   “爹,娘一路辛苦了。我已经让下人们准备好了热水,先让下人带你们洗漱一下吧。”   “大哥,我的房间在哪呢?我可累坏了。”   “呵呵,这就让下人带你去,卧房都在二楼。”   “老爷,你怎么买了这么大一个洋楼,这要多钱啊?”   “夫人,咱俩都那么大年纪了,应该好好享受享受,咱家又不是没有钱。住的太小了岂不让人笑话我是守财奴。”   “还行,娘,这楼本来是个外国商人的,但是他家里出了点事,急着出手回国,所以不是特别贵。而且里面的家具之类也都留给了咱们,我们只需要再稍微添置几样就可以了。我最满意的是每个卧房都有自己的卫生间,带着抽水马桶和浴盆。非常方便。”   锦瑟心里一喜:真是太好了,终于有抽 6、三 ...   水马桶用了。大城市真是好啊!   “好了,娘,先别说了,这一路在火车上我都快累死了,觉都没睡好。我们快上去吧,我要洗洗好好睡一觉。大哥,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啊!”   “好好,娘不罗嗦了。赶紧都上去洗洗歇着吧。晚饭时候再下来。”   “前一阵送来的行李我都给你们几个放在房间里了,因为不知道你们想怎么收拾,所以没让下人动。寻思等你们来了,再按你们的意思摆放。”   “谢谢大哥,让你费心了。我的等让樱桃收拾就可以了。”锦瑟赶紧道谢。   “哥,我的让墨玉收拾就行了,你也不用管了。”   “那好,缺什么你们就和我说。头上那间是爹娘的,佑宗你的在那,别乱进,这间是锦书的房间,锦瑟这一间。”   “谢谢大哥,我先进去了。”      “哇~~小姐,好漂亮!小姐,常妈妈快看,这个床好大。”说完就坐了上去。   “啊,好软啊!小姐,小姐这个床好软!怎么会有这么软的床呢。”   “樱桃,别胡闹!没规矩!”常妈妈生气的看着樱桃。   樱桃被常妈妈一喊懵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脸色一白,赶紧站起来,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小姐。我一高兴忘了规矩,我……“   锦瑟看着一脸铁青的常妈妈和被吓得已经像随时会昏过去的樱桃,心想樱桃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兴奋是在常理之中的,更不要说虽然樱桃是个下人,但在她心里是一直拿樱桃当妹妹看待的,锦瑟怕常妈妈再训斥樱桃,赶紧拉过常妈妈的手。   “常妈,你别说她了,连我都没见过这些西洋玩意,乍一看都兴奋的很呢。你老人家也快过来试试,这床真不是一般的软呢。”说着拉着常妈妈和樱桃一边一个坐在了上面。   “小姐,常妈知道你心地好,从来不把我老太婆和樱桃当下人。可是该守的本分我们下人是一定要守的,不能坏了规矩。”   “常妈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樱桃小声的说。   “常妈,规矩都是给外人看的。我从小是你看着长大的,樱桃基本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对我来说你们俩就像是我的亲人。所以只有我们自己在这个屋子里的时候不用太拘泥予规矩二字,好吗?   锦瑟这番话诚恳真挚,常妈和樱桃不禁都满眼雾气。心下更是打定主意好好服侍锦瑟。   锦瑟趁樱桃和常妈妈收拾行李的功夫,粗略打量了下这间完全西式的房间。   这是一间分里外两间的套间。里间是卧室,摆放着一张欧式四柱床,这张床完全是欧洲宫廷的古典遗风。精致的描金花纹图案,加上古典的裂纹白色底漆,从床顶有淡金色的帷幔垂下,帷幔的下面 6、三 ...   挂着精致的金色流苏。床的旁边放着一张同样风格的精致梳妆台,下面是一张配套的布艺小方凳。   床的另一面是一扇落地玻璃门,旁边绑着金色的落地窗帘。锦瑟情不自禁的走过去,缓缓推开,迎面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初春的空气微凉,但却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味,让锦瑟的精神为之一振。   锦瑟的这个阳台是在这个楼的背面,楼下是一个不大的小花园,墙上有刚刚抽出一点嫩芽的蔷薇还有一些看不出名字的植物。虽然现在还有点光秃秃的,但锦瑟已经可以预见等过一两个月,这里一定是春意盎然。   外间放着同色系的玻璃门书橱,窗前是一张大大的书桌。进门处铺着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羊毛地毯。锦瑟对这个房间从心底里喜欢的很。   晚上,全家在一起吃了搬到省城的第一顿饭,桌上方老爷和方太太都是高兴的很,尤其是方老爷更是喝的红光满面,还让佑天和佑宗也一起喝,大太太在旁边不停的劝着,生怕他们喝多了明天难受。锦书也兴奋的问东问西,就连一向稳重老成的佑天话也比平时多了点。   第二天,方老爷就把提前找好的家庭老师接来开始给他们补课。   锦瑟早已决定这次定要考入德阳大学,这一次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所以自是认真复习。锦书有李家姐妹比着更是卯足了劲的学,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再看佑宗虽然天天是怨声载道,但该学的一样也没有懈怠,让锦瑟不禁对这个二哥刮目相看。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考试这一天,方老爷特地让佑天把贸易行的汽车开回来送他们三个去考试。锦瑟本来不是很紧张,自己好歹也是经历过黑色七月的人。可是锦书一路都狠狠攥着她的手,紧张的不得了。害的锦瑟也跟着不自觉的有了紧张感。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几个人才陆续出了考场。车字一直等在门口,出门坐上车,三人不由自主的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锦瑟知道,没有接到入学通知前是不可能真正放松的。    7 7、四 ...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月后,锦瑟三人都如期收到了德阳大学的入学通知。这令方老爷高兴的好几天都合不拢嘴。   之前搬过来,方太太因为需要收拾和安顿的事情太多,加上几个孩子要补习,所以一直没有请自己的姐姐,姐夫过来聚聚。现在自己两个孩子都一举考入德阳大学,方太太从心里感到欣慰和自豪,而锦瑟虽不是自己生的,但也是方家的子女,所以也算是给方家长了脸。   现下家里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总算得了空,方太太便打算请自己姐姐一家过来做客,一来方家和自己娘家加起来也只有自己姐姐这一个比较近的亲戚,自是应该多走动。二来自己姐夫李笠是警察厅的副厅长,虽然没有自家有钱,但是在这个不太平的年月里,有个拿枪的亲戚不管怎样对自家来说都是利大于弊。更何况自己的几个孩子也考上了大学,自然要好好庆祝庆祝,让自己长长脸。她心里可是没有忘记去年姐姐来时候那个得意的样子的。   周末,李家一家五口如约而至。   “姐夫,大姐好久不见,快请进,请进。”方老爷双手抱拳,大笑着迎了出去。   “哈哈,我的好妹夫,自去年一别,你我可有时日没见了。弟妹是吧?”   “呵呵,是啊姐夫,去年夏天我倒是见了姐姐和几个孩子,姐夫可真是有时日没见了。快进来坐,别都站着。”   几个孩子也都赶紧上前问了好。   “哈哈,才一年不到,这几个孩子又长高了啊。”   锦瑟不是很喜欢这一家人,不过锦瑟知道他们也不喜欢自己,因为自己和他们可以说一点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不过细看这个姨夫还真是符合锦瑟心目中旧社会警察的形象。白白胖胖,铮亮的光头,腆着所谓的将军肚,锦瑟又看了看那个肚子,果然比去年自己最有一次见到时又大了一圈,而且这个人虽然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但是却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姨妈就更是一个势利眼了,锦瑟想如果不是自己妹妹家有钱,她八成是不会和自己家有任何联系的。   尤其进门的时候,这个姨妈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锦瑟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看那两个假洋鬼子,还穿洋装,那个露娜现在才是初春,又不是盛夏,还顶着个大帽子,怎么不被风吹跑了。”锦书小心的在锦瑟边上咬着耳朵。   锦瑟目不斜视,面带微笑小声说“这个洋装挺好看的啊,她们姐妹俩又白,而且都是学跳舞的,身量自比旁人挺拔一些,很衬衣服。”   “白什么白,她们哪有你白,也没有我白,等改天我也让娘给咱俩买身洋装,肯定比她俩穿着好看。”   锦瑟心中一暖,这个姐姐虽然和自己只是同父异母,却从来没有排挤过自己,相反什么 7、四 ...   东西都不忘记自己一份,自己是何其幸运。   “姐姐穿一定更好看的。”   李露娜似乎听到她们在议论自己,突然转过头来,锦书和锦瑟默契的都露出礼貌的微笑,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还在吐槽李家姐妹。   这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酒席上觥筹交错。   吃过晚饭,大家都坐在厅里边喝茶边聊天。方太太和自家姐姐对于哪家有新款的衣服,哪有时髦的香水聊的很起劲,佑宗已经带着表哥李胜武跑到自己房间里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去了,再看锦书,刚才还对李家姐妹咬牙切齿,现在已经被人家说的大学里的新鲜事迷得浑然忘我了,立场真是不坚定啊!锦瑟不禁在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锦瑟对这些实在不感兴趣。   歪头听到佑天陪着方老爷和姨夫聊着当今局势,便留心听了听。   “这次总统派了20多个师共20余万人的兵力继续向中央苏区进攻,红军和游击队在阵地防御作战中损失很大啊,听说苏区内的县城和乡村被占领了不少,照这样下去,明年年初大概能占领大部分的地域啊。”   “可是,人家也不见得就等着挨打,肯定也会反击的。这次损失这么惨重,八成会改变战略啊!如今各国对我们是虎视眈眈,可内战不断,不知道以后……”   说完两人不由自主的都吸了一口烟。   锦瑟看着慢慢飘散的烟雾,也陷入了沉思。    8 8、五 ...   再过两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所以今天锦书特地把锦瑟拉出来逛街。之前因为都是和方太太一起出来的,约束颇多,锦书始终觉得不过瘾。锦瑟本来是不想出来,但实在抵不过锦书的央求,只好跟着一起。   “好姐姐,求求你了,咱们回去吧,我实在走不动了。”锦瑟不顾形象的半倚在墙上。   “锦瑟乖,咱把那边那几个百货公司逛完就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多不容易啊。过两天报到就要住校了,一星期后才能出来,这不和坐牢一样。所以我今天一定要逛个够。   锦瑟欲哭无泪的看着远处那几个百货公司,自己的脚好累啊!等全都逛完,自己会不会变残障人士啊。   “方锦书?”   锦瑟歪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有着小麦色皮肤和大大的眼睛的姑娘略带试探的叫着锦书的名字?   锦书回头一看。认出这个姑娘是自己去考试那天一个考场的,中间休息的时候两人说过几句话。   “付安洁?!”   “妇炎洁”锦瑟乍一听,差点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姑娘名字可真……   “是啊,是啊,是我,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我和我妹妹出来买点东西,不是过两天就要报到了吗,我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可我妹妹现在就累了,非要回家。”   “呵呵,是吗!我正好也要去前面买东西,要不咱俩一起吧,你看妹妹的样子的确像是很累,还是让她回家休息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锦瑟你自己回去……”   锦瑟知道锦书怕自己先回去,她却晚回去,大太太会说她,可自己实在不想走了,抬头一看前面正好有一家咖啡馆。   “姐姐,不如这样,我去前面那个咖啡馆等你们,你们买完东西就过去找我,然后咱俩再一起回家,好吗?”   “这办法到不错,那你注意安全,我买完东西就去找你。”   看到锦书她们高兴向百货公司走去,锦瑟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现在正好是客流量最少的时候,咖啡馆里基本没有人,非常安静。   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请问,要点什么?”侍者上前问道。   “一杯咖啡,不要加糖和牛奶。”   “好的,请稍等。”   锦瑟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刚刚买的书,打算边看边等锦书。   “小姐,您的咖啡。”   “谢谢。”   哇,自己最爱的黑咖啡,锦瑟端着杯子贪婪的闻着咖啡特有的香味。轻轻喝了一口,闭上眼睛,让黑咖啡的香味充满自己的味蕾。锦瑟觉得真是幸福啊!自己有多久没有喝过咖啡了,十六年了吧,本来还以为此生都要和它绝缘了呢。没想到竟然能再次喝到。真是好喝啊!锦瑟又小心翼翼的啄了一小口,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杯子, 8、五 ...   开始看书。   肖暮梵慵懒的坐在角落里,双手横搭在沙发上,眯眼看着不远处坐在窗前的小女孩。对,是小女孩,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鹅黄色的春衫,衬得小脸白嫩嫩的,眼睛不大,笑起来眯眯着很喜像,身量很瘦甚至可以说有些单薄,但是从穿戴上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可是这样的小女孩竟然独自来咖啡馆,到是很少见。   而且她竟然点了不放糖和奶的黑咖啡,女人不是都喜欢些又甜有腻的东西吗,更不要说小女孩了,自己家的姐姐倒是都二十多了,可是看见甜的东西就拔不动腿。   肖暮梵看到这个小女孩竟然很享受的喝着眼前的黑咖啡,好像那是什么人间美味一样。喝完咖啡就坐在那静静的看着书,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淡淡的照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到是那么安静、祥和。   直到又来了一个女孩,然后两人拿着东西离开咖啡馆。肖暮梵都没有发觉自己似乎一直都在注意着这个小女孩的一举一动。   锦瑟和锦书出门的时候一个行色匆忙的男人进到了咖啡馆。   和男人擦肩而过的一瞬,“血腥味”,锦瑟一怔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只能从即将关闭的玻璃门夹缝里看到这个男人向角落里走去,而那个角落从外面看一片阴暗不明,只隐约有一个坐着的男人的影子。   “看什么呢,快走啊。”   “好。”赶紧跑了两步跟上锦书。   男人走到角落,摘下帽子“二少,办妥了。”   肖暮梵听到只是挑了挑嘴角,没有说话。    9 9、六 ...   之前填报志愿的时候锦瑟思量再三决定报考外语系。自己虽然喜欢历史还有绘画之类,但现在时代不同,自己不用工作,有得是时间。所以这两样完全可以自己慢慢学。而外语虽然自己以前学过,但毕竟太久不用了,是完全需要重新巩固,而且选修课程也可以在学一门别的外语。最主要自己很想有机会去国外看看。老天既然让自己多活一世,自己总要对得起自己,去看一些不一样的风景。   德阳大学是考入后再填报志愿的,填报后各系根据人数的多少按照分数从上向下排到所需人数为止。没有通过的可以根据其他没有报满的科系再次填报。当然如果不想进入其他系的话,可以明年继续考一次。   锦瑟记得填报志愿的前一天晚上,方老爷把几个孩子叫到了书房。   “之前我一直没有问你们想学什么专业,我想你们应该都有自己的打算,明天就要去填报志愿了,现在就都和我说说你们的打算吧。”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   “锦书,你是长女,你先说。”   “爹,我是决定要报语言文学系。”   “你这个我倒是想到了,你本来就喜欢这些东西。佑宗呢?”   锦瑟歪头看到这个平时顽劣的二哥神色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站起来。   “爹,我想报医学院!”   说完抬头定定的看着方老爷。这个决定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锦瑟本来还以为他会去学个商业类的,好和大哥一样方便将来经营家族生意。   “医生是救人性命的,是要下大功夫去学的,你向来爱玩爱闹,能静下心来去学并能保证不半途而废吗?”   佑宗低头想了想,   “爹,我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的。我对经商实在不感兴趣,家里有大哥一个就够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想学的东西,希望爹能同意。”   方老爷看着这个平时总是闯祸挨骂的小儿子,突然觉得原来他也长大了,知道自己的人生方向了。他感到很欣慰。   “好,既然你决定了,就要全力以赴,知道吗?”   “知道,谢谢爹!”   “锦瑟,你呢?”   听到父亲叫自己的名字,锦瑟赶紧站起来。   “爹,女儿打算报外语系。”   方老爷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小女儿。   锦瑟半天见方老爷没有说话,手心不禁沁出了细汗,暗想“不会不同意吧。”   “你想好了?你不是喜欢画画吗?”   方老爷突然出声问道。   锦瑟略一定神,“画画什么时候都可以学,女儿想在大学里学点新东西。爹。”   “妹妹,你怎么喜欢学那么拗口的东西啊。之前大哥为了贸易行请了家教来家教他英语,爹让我们都跟着学,我就学的很辛苦,后来不用学了,我 9、六 ...   可高兴了。”   “哈哈,大姐明明是你自己没天分学,还怪人家拗口。”佑宗很不厚道的说。   “谁说我没天分,明明是他们的语言不好,不仅拗口,还都长一个样子,哪里有我们的字有水平。”   锦书气鼓鼓的反驳。   “锦瑟你既然决定了就好好的学。你们也是,不要学了半天,最后却高不成低不就。”   “是,爹”   最后三人总算如愿以偿的都进入了各自所报的科系。就是锦书差一点就进不去语言文学系了,好歹打了个擦边球进去了。因为报这个科目的实在太多了。   到了报到的时候是方太太跟着一起去的。因为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在外面住,只有下人跟着过去收拾不是很放心。   等到交了钱,方太太挨个盯着收拾妥当,又把几个孩子叫到跟前,   “外面不比家里,你们几个要互相照应。锦书你是姐姐,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吃的用的都要注意卫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回来。”   说完又看了看锦瑟,   “锦瑟,你向来有头痛的毛病,可都带好药了?”   “太太放心,常妈妈给我带齐了。”   “好了,娘,你真能啰嗦。放心好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放心?最不让我放心的就是你,这里是学校,不是在家,你可千万不能胡闹。最要紧的是不能寻人打架,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佑宗不耐烦的说到。   方太太又是一通嘱咐,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10 10、七 ...   德阳大学分为东西两区,锦瑟和佑宗的教室和宿舍都在西区,而锦书是在东区。方太太一走,三人就迫不及待的去各自的科系报到去了。   锦瑟边走边欣赏这个古老学府的景色。   德阳大学地处城西北郊繁盛的园林区,是在几处原皇家园林的遗址上发展而成的。德阳大学的前身是德阳学堂,始建于1911年。 1912年,德阳学堂更名为德阳学校。1925年改为大学,并开始招收四年制大学生。1928年正式更名为国立德阳大学。校园占地六千余亩,以南北主干道为线分为东区、西区。西区校园为老校区,以美式的校园布局和众多西洋风格的砖石结构历史建筑为特色,大礼堂为其中心景观,图书馆、科学馆、德阳学堂、西体育馆及新建的理学院、新图书馆等建筑分布其间,而原“工字厅”、“古月堂”、“水木堂”等古建筑,以及远近闻名的 “近春园荒岛——荷塘”等则在东区,并充分展示了中国传统的皇家园林风格。   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天气变得很温暖,校园里的树木都刚刚抽出嫩绿的叶子,到处散发着春天的气息。透过高大树木在石板小路上落下斑驳的阳光。锦瑟深吸一口气,觉得顿时神清气爽。   透过树林向前望去,隐约有一间美式洋楼坐落在前方。走近抬头,大门上方写着“德阳学堂”,这就是西区的主教学楼了。   走进大楼,根据指示牌找到外语系登记处,已经排了好几个人了。锦瑟耐心的等在后面。   “姓名?姓名?这位同学,回魂了。”   “啊!什么?”锦瑟抬头,眼里一片茫然。   “呵呵,同学你想什么呢,我问你姓名。”负责登记的男生好笑的抬头看着这个神游太虚的小学妹。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锦瑟涨红了脸。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叫方锦……刚队?”锦瑟看清负责登记的男生时愣住了。   “什么?你叫方锦刚?不会吧。这么奇怪?”坐在旁边的男生问道。   “啊,对不起,方锦瑟,我叫方锦瑟。”锦瑟回过神,赶紧补充。   后面问的什么,锦瑟都没有注意,只是机械性的回答,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男生。问完后,锦瑟刚走了两步,又跑了回来。   “不好意思,请问这位同学你的名字方便告诉我吗?”锦瑟紧张的看着这个男生。   “苏泽明。”男生微笑的看着她。   锦瑟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这个叫苏泽明的男生,转身向外走去:苏泽明,他叫苏泽明,不是刚队,是啊,他怎么可能是刚队呢。刚队怎么可能在这里呢,更何况他已经死了,对,他已经死了,比自己死的还要早呢,不是每一个死去的人都像自己这么 10、七 ...   幸运的啊。”锦瑟感到一阵哀伤,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爱着他……   “泽明,又多了一个你的崇拜者。啧啧,让我看看,你这张脸也不比我好看到哪去,怎么就那么招人呢。”说着就捏着苏泽明的下巴,仔细打量起来。   “别闹了。”苏泽明一巴掌打掉好友的手。   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叫方锦瑟的女生的背影。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在她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她眼里写满了失望。她是把自己当成别人了吧,是什么人呢,能让她这么失望,自己到是很好奇。   低头看了看登记表“方锦瑟吗?学外语的女生倒是不多啊。”   锦瑟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重新打起精神来。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还活着,总要打起精神来才是。站在窗前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看着对面的床铺想:不知道自己的室友是什么人呢,希望是个好相处的吧。   锦瑟收拾好东西,时间已经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就往东区食堂走去 ,她和锦书约好了一起吃晚饭。东区是在原来的皇家园林基础上改建而成的。到处可以看到坐落在奇山秀水间的亭台楼阁。长廊,水榭一样都不少,甚至还有两层以上金碧辉煌悬挂着古钟的楼阁。果然有皇家园林的气派。就是太远了,走过来太累人,现在也没有个什么校园公交之类的。也就今天过来这一次,如果天天过来找锦书吃饭自己可真吃不消。一会一定要喝锦书说一下,锦瑟想。   吃完饭,和锦书约好周末一起回去的时间,锦瑟就赶紧往回走。   到了宿舍楼下,看到房间的灯亮着,锦瑟知道是自己的室友来了。推门进去,果然有一个姑娘在弯腰收拾这床铺。听到开门的声音,这个姑娘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锦瑟一眼就低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锦瑟赶紧热情的打招呼,   “你好,我是方锦瑟,和你一起住这个寝室的。需要我帮忙吗?”   “赖菲。不用。”   锦瑟讪讪的收回自己本来要帮忙的手。完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相处的姑娘,锦瑟郁闷的拿起一本书假装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至于学校借鉴了一下清华大学。嘿嘿 11 11、八 ...   外语系的老师不多,外教只有一个美国女人叫Nancy,还有一个姓王的男老师。锦瑟第二语言选的是日语,负责日语的老师是一个去日本留过学的姓刘的老师。   其实外语系的学生不是很多,因为这个时期外语不是热门学科。学的基本都是一些在中国工作的外国人的孩子。他们很多是在这里出生的,只会说中国话,反而对自己的语言变得陌生了,所以他们有很多就考到这里来学。像锦瑟这样的纯正中国人来学的只占了少数。日语也一样,基本是这种情况。   Nancy就像锦瑟了解的美国人一样,热情,奔放。教课过程中不按常理出牌,非常随意,但是又能调动起你的积极性,不自觉的就吸引了你,让你爱上她的课。至于姓王的老师的其实也不错,只是让Nancy一比,就显得有些呆板。教日语的那个刘老师锦瑟觉得也是很不错的,非常有自己的特色。可见德阳大学的教学是国内榜首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其他的国语和数学等一些基本课程都是和其他系的一起上。   锦瑟从来没有感到生活是这样的充实过,在学校自己除了上课,就是去图书馆。周末回家,早上也不贪睡,起来在屋子里练练自己的擒拿手,在学校根本不方便练。然后一天早上背英语,一天背日语。再练几篇毛笔字,天好找出一天去省城郊外的一个小山上写写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的室友和自己一共没说过几句话。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到了盛夏。   迎来了锦瑟进入德阳大学的第一个校庆。Nancy在校庆时向学校提议办一个舞会。学校领导大部分都是留洋归来的,当然很赞同。而且为了这个舞会还特地腾出了学校的大礼堂。因为是自己提议的所以Nancy要求外语系必须全部参加。   锦瑟得到通知后很是郁闷。虽然知道以前的上海非常开放,可是也没听说过学生可以开舞会啊!这里竟然比上海还开放。最主要的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不多不少一次舞会也没有参加过,所以根本不会跳舞。于是委婉的向Nancy表达了自己可以在那天帮忙照顾会场,以为这样就不必跳舞了。结果Nancy完全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哦,Jane(锦瑟起的英文名字),这么开心的时候,我怎么能让你去干活呢,你应该好好去享受,知道吗?要享受青春,享受时光。不会跳舞不要紧,我会找一个高手来教你的。”   然后Nancy找来了她说的高手苏泽明。   苏泽明为了完成Nancy的任务。不顾锦瑟的反对,毅然决定下午放学后锦瑟必须和他练一个小时的舞。   “方锦瑟同学,要转圈了,你想让我绊倒你吗?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走神。” 11、八 ...      苏泽明无奈的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锦瑟后面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总算没有再出大问题。其实不是自己习惯走神,只是看着苏泽明,锦瑟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刚队,就会想到以前的自己,甚至想到自己那无疾而终的暗恋。想到这锦瑟又抬头看了一眼苏泽明的脸。太像了,只是苏泽明年轻很多,而且本身又爱笑,所以看起来很阳光,这在女生中是最受欢迎的类型。当然,苏泽明的确很受欢迎在学校。   苏泽明看着锦瑟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的样子,觉得很好奇,她究竟把自己当成谁了呢,想到这他竟然有一种想要去了解她的冲动,他对自己的这种冲动感到不可思议。   舞会的开场第一支舞,Nancy说要由学生来跳。所有人都知道男生一定是苏泽明,他是Nancy的得意弟子,而且舞跳的又好,只是女生大家都在猜测中。   到了舞会这一天,开场第一支舞竟然是苏泽明和赖菲一起跳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锦瑟也吃惊的看着在中间翩翩起舞的两个人。简直太完美了,赖菲本来就长得非常漂亮,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的舞竟然跳的也这么好,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当然如果这个玉女不要摆着一副冰山面孔就更完美了。   “哼!不喜欢就不要跳。和别人欠她钱似的。”   露娜一脸的嫉妒,恨恨的说着。   锦书几人都知道她喜欢外语系的苏泽明,所以没有人敢接她的话,谁也不想惹火上身。   锦瑟端了一杯果汁,看着这衣香鬓影,一个学校的舞会都可以这么华丽。而这一切的繁华是否会和当年的上海一样,在五十年代的时候戛然而止呢,锦瑟不知道。   “在想什么呢?”   苏泽明的脸突然放大在锦瑟面前。   “没,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舞会真华丽。”   “下一支舞,我预约了。”   “什么?”   锦瑟歪头看着正在喝果汁的苏泽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不是教自己的时候一直嫌弃自己跳的太烂吗。   “我费尽力气教了你一场,你总得露个脸,让我验收一下成果吧。”   刚说完音乐就响了起来。苏泽明放下杯子,不等锦瑟反应过来,就拉起她的手下了舞池。   “不要光低头看,抬头,不会踩到的。”   苏泽明实在受不了锦瑟一直低头盯着脚看。   “啊,不好意思。”   锦瑟赶紧抬头,可是自己很没有安全感啊,总感觉会随时会挑错步子。而且和他一起跳压力好大啊。她已经感觉到露娜表姐那杀人似的目光了。   但是慢慢的似乎找到了点跳舞的感觉,再看看某人的气定神闲,好像自己也感觉没有那么紧张了,似乎越跳越好了呢。 11、八 ...   一曲结束,锦瑟和苏泽明走到窗边,苏泽明随手拿了一杯果汁给锦瑟。   “给你,跳的后面还算不错。”   “谢谢你,是你带得好,总算没有给你丢人。”   “那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苏泽明笑眯眯的看着锦瑟。   锦瑟看着他的样子,,赶紧低头喝着果汁。怎么突然有点热呢,而且为什么心跳的那么快呢,一定是刚才跳舞跳的。    12 12、九 ...   自从校庆后,苏泽明就总是不经意的出现在锦瑟的视线里,这让锦瑟很是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男孩了,还是把他当成了刚队,可是每次看到他自己都会感到心跳加快。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外面的局势似乎也变得比较严峻。   国民党在广西全州对红军进行了封锁围剿,报纸上每天都在刊登着战事的近况。   这场战事一直持续到了年底,才陆续结束、   这一场战役惨烈至极,虽然最后红军突破了国民党的四道封锁线,终于渡过湘江进入西延地区。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异常惨痛的。在曹总统的授意下,国民党调动了四十万兵力,分五路布成前堵后追、左右侧击的态势对红军进行打击。   这场战役中,国民党沉痛的打击了红军的兵力,使红军由8.6万人锐减到3万人,而且红八军团被打散。根据报纸上的报道,8.6万的红军官兵,牺牲和失踪约3.1万,被俘约6千人,殿后的红八军团不复存在。红三军六师18团和红五军34师全军覆灭。其余各部编制在这场战役下均只剩不足半数,。   锦瑟坐在房间里看着报纸,内心沉痛万分。不论谁胜谁败,难道死的不都是自己的同胞吗?为什么要打仗呢?只是这个问题太高深了,自己不能理解。   这场战役里国民党负责的将领都受到了表彰和嘉奖。其中表现出众的据说是曾经在国外留学过的肖总司令的儿子,这次战役使其直接从中尉跳至少校,这是史无前例的。大家都知道肖老将军一心想让这个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没有军功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服众,所以在儿子回国后直接就送入了军队,而他的这个儿子也不负重望,一路表现出色,尤其在这场战役中更是展现了自己非凡的军事才能。   但是同样外界都评价这位被称为肖二少的少校虽然有强大的背景是一方面,但是自己本身也是非常有头脑和手段,而且做事冷静、心狠手辣,冷血的很,不然即使有背景也不会在这个吃人的部队里爬到这一步。   随着战事的暂时结束。新年也悄然而至。   德阳大学每年从腊月开始放假到出了正月,整整两个月的假期。   这个新年方家过得很是热闹,而且除夕夜方老爷还宣布了一件大事。就是他们的大哥,也就是方佑天过完年春天就要和从小订了亲的徐家小姐完婚了。这对方家的确是一件大事,毕竟是长子成婚。这门亲事是当年方老太爷给定下的,两家是世交,都知根知底,而且门当户对。只是后来徐家全家迁到了西安,联系才比以前少了一些。现在徐家小姐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所以两家就把婚期提上了日程。   过了元宵节,方老爷和方太太就和佑天一起 12、九 ...   去西安下聘去了。因为只去几天,所以方老爷并不是很担心家里只留下锦书他们三个。只是嘱咐她们小心门户。   笃笃笃!笃笃笃!   “谁啊?”   樱桃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过去开门。门外的小丫头看到樱桃赶紧回道,   “樱桃姐姐,楼下有找三小姐的电话。”   “好的,知道了。”   “找我的吗?我就下去。”   锦瑟放下书,心下疑惑:找我的?会是谁呢?锦瑟拿起家里的茶花镀金边的老式电话,   “你好。哪位?”   “方锦瑟,是我。”   “苏,苏学长?”锦瑟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呵呵,是我。很吃惊吗?”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的?”   问完又有些后悔,自己家的电话又不是秘密,问问就可以知道。   “苏学长,你有什么事吗?”   “方锦瑟,元宵节的灯会你去了吗?”   “灯会?没有,怎么了?”   其实自己很想去,但是天那么冷,实在不想出门啊。   “那好,今天晚上6点,顺和饭馆门口,不见不散,不要忘记。”啪!   锦瑟目瞪口呆的看着话筒:挂电话了,竟然就这么挂电话了。自己还没有答应好不好,怎么可以这么样呢。   慢慢走回房间,坐在书桌前锦瑟还一直在纠结,到底是去呢,去呢,还是去呢!算了,还是去吧,其实自己也挺想去的,毕竟这个时候的休闲娱乐很少,自己在家也就是看书。虽然冷,但是自己多穿点就好了吗。不过,自己去是不是不大好啊,要不去问问姐姐去不去。   晚上锦瑟坐在黄包车上向顺和饭馆驶去。锦书白天和付安洁一起出去逛街,说自己很累,晚上不要出门了。佑宗白天出去到晚上都没有回来。锦瑟只好和管家打了个招呼,给自己留门,然后认命的自己去赴约。   这天晚上的天气出奇的好,虽然冷,但是持续好几天的北风却停了,月下一片清明。老远就可以看到灯会那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因为人太多,锦瑟就早早下了车,自己往顺和饭馆走去。   饭馆门口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下面站着的青年身穿深色呢制大衣,带着深色围巾,锦瑟看背影就知道是苏泽明 。锦瑟加快了脚步,苏泽明回头就看到了锦瑟,她那鲜红的大衣衬着白嫩的小脸,发辫因为小跑微微扬起。很多年后他还能清晰的记得这一天,记得那鲜红的大衣,那飞扬的发辫。   “苏学长,不好意思,我迟到了。”锦瑟气喘吁吁。   “没有晚,正好呢。灯会最热闹的时候才刚开始。”   苏泽明看到锦瑟如约前来心里已经很高兴了,之前他怕锦瑟不来,所以说完时间地点不等听到回答就赶紧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又担心锦瑟晚上不会来,所以心 12、九 ...   里一直很忐忑。   “那我们快过去吧。”说完两人就往灯会深处走去。   锦瑟也不扭捏,既然决定出来了,自己就要对得起自己,好好玩个够。   “呵呵呵,刚才那个人真是逗,太搞笑了,你说他怎么想到的啊?”   锦瑟一手拿着刚买的灯笼,一面把剩下的最后一个山楂咬了下来。   “哈哈,是很搞笑。”   苏泽明看着锦瑟笑的红扑扑的小脸,心想:自己幸好约她出来了。   “苏学长,那里有个馄饨摊,你饿了吧,我请你吃。”   “明明是你自己饿了,不要打着我的旗号。”   “呵呵,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吗。”   边说,锦瑟边找了个没有人的小桌子坐了下来。   “老板,两碗馄饨。”   “好嘞,就来。”老板边应声边手脚麻利的下着馄饨。    13 13、十 ...   “二少,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下,您今天喝了不少。”   前排的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一脸担心的看着后面,后面这位就是刚刚升上少校的肖暮梵。他今天去参加了军部里的新年酒会。   “也好,停到路边,我开窗醒醒,免得回去我母亲又担心。”   说着,打开了旁边的窗户。吹着凉风,轻轻自己揉着眉心想:这帮老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当我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三岁娃娃呢。说什么调我的部队回省城驻扎修养整顿,派了自己亲信的部队去继续追缴红军,他们以为红军真是些土包子吗?派姓谢的那个笨蛋去,我看你们到时候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呵呵,真的很好吃呢。今天真是没有白出来。”   肖暮梵下意识的睁眼抬头向外看去。马路对面有一个摆了2张桌子的小小馄饨摊,锅子旁边的竹竿上挂着一盏晃晃悠悠的煤油灯。旁边的一张破旧的小桌子边上坐着一对正在吃馄饨的男女。   肖暮梵一眼就认出那个穿着厚厚的红外套的女孩是去年咖啡馆的那个女孩。她的样子基本没有变。肖暮梵看她端着碗喝馄饨汤时的表情不自觉的挑起了嘴角:还真是一个样子喝东西的时候。   不过,旁边这个男生是谁?亲戚?不像,这个男生一看就动机不纯。想到这,肖暮梵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感到有些不悦。   锦瑟吃完馄饨,就和苏泽明各拦下一辆黄包车往自己家走去。   “我到了,苏学长,谢谢你!”   “不用那么客气,你以后不要叫我苏学长了,叫我泽明就行。”   说着伸手把被风吹散的一缕头发给锦瑟别到了耳后,然后亲昵的拍了拍锦瑟的头,   “快进去吧,外面冷。”   锦瑟完全被他这娴熟自然的动作弄懵了,脸唰的红了。连怎么说的再见都不知道,就冲进门,冲回了房。   苏泽明看到锦瑟的反应却感到心情异常的好,坐上黄包车哼着小调回家去了。   锦瑟进门坐在床上,心还一直扑通扑通的跳。   “小姐,外面冷吧,我去给你到杯热水。小姐的脸都冻得红成什么样子了。”   边说边挂好锦瑟的外套,去外屋倒水去了。   锦瑟摸摸自己的脸,很红吗?自己竟然因为一个小屁孩脸红,自己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啊。(锦瑟忘记了自己其实没有恋爱的经验,上一世只是有暗恋的经验而已。)   肖暮梵一直看着两人走远,才回头又看了看馄饨摊。这个馄饨真有那么好吃吗?   “李副官。”   “是。”   “去给我买碗馄饨。”说着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馄饨摊。   “是。”   过了两天,方老爷一行三人回来了,锦书几人看方老爷坐在厅里,神色有些凝重,方太太和佑天似乎也不是很高兴。 13、十 ...      锦瑟暗想:不会是那位未来的大嫂有什么问题吧。   “爹,娘,大哥你们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徐家小姐那有什么问题吗?”   锦书率先问出了大家最想知道的。   “徐家没有什么问题。”说完看了看锦书三人,   “你们三个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对于家里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瞒着你们。徐家那边没有问题,只是这次去那边途径了几个地方,看来都不怎么太平。徐老爷和我说了说那边的形势,似乎不怎么乐观。”说完叹了口气,继续说到   “方家世代经商,到我这一代即使是因为战争导致衰败那我也没脸见方家祖宗,所以我和你们母亲想和你们几个商量商量看看万一真打起来有没有什么保全之策。”   “爹,你想怎么弄?总不能把生意都结束了吧。”佑宗担心的问。   “要不转一部分财产去国外,怎么样?”   “国外?行吗?那毕竟是洋人的地方”方太太担心的问。   “去香港吧。”   锦瑟想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凭自己一己之力来改变历史什么的,只希望自己能在这平平安安的,自己能仰仗的也只有这个家而已。而且不管怎样自己还是不希望他们出事。而且即使将来历史有偏差,照现在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基本是换汤不换药。所以香港最安全。虽然她曾经作为一名新中国的警察应该有觉悟些,应该相信党。但是她更知道新中国的成长过程中是要经历十年动荡的,方老爷这些人如果留在这里是否能承受这十年动荡的折磨。如果爱国,不差这几十年,将来作为爱国华侨回来投资也是可以的。   锦瑟知道1937年日本侵略中国之前,到香港的资本家并不多,一直到1946年国共两党再次爆发内战时,资本家才大批涌入。上海的工商界巨头急于躲避国民党腐败政治的苛捐杂税,因此谨慎地把资金转入香港的银行,再把刚从西方购买的设备运到英国殖民地的仓库里,□的胜利在当时更是加速了资本家携带资金逃亡。   如果方老爷现在提前过去,在适当进行一些投资,尤其是房产方面的,那么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香港,如果一定要转资产出去,就转去香港。”   “香港?那里现在是英国的殖民地,去那能行吗?”锦书有些担心。   方老爷抬头看着锦瑟若有所思,缓缓问道   “为什么是香港?”   为什么,自己总不能说,这的资本家基本后来都跑去那了吧。   “虽然那里现在是殖民地,但是始终是我国的地方,生活的大部分是我国人,总比放到隔山隔水的国外要好。而且国外现在也不太平,万一有个什么问题,那么远过去都是问题。国内现在局势不明,我们可 13、十 ...   以先把少量资产转到香港,即使做些小的投资也是可以的。等将来局势明朗化了,想转回来或继续在那投资都可以。反正那里始终是我们国家的地方,只是暂时归别人管而已。”   “老爷,听锦瑟这么说,细想想也是蛮有道理的。”   方太太听完锦瑟说的,心下觉得放心不少,就算将来要离开这里,香港好歹住的也都是中国人,她实在不想去那黄头发蓝眼睛的洋人的地方。   “唉~~~~,我想想吧,先看一阵局势再说。”   方老爷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按说少校是没有副官的,这里剧情需要,大家请忽略不计好了。谢谢 14 14、十一 ...   新年过后,紧接着就是佑天的婚礼。   徐家一家早就早早就从西安来到省城,被安顿在酒店。婚礼那一天新娘子就从酒店出门。   佑天是家里的长子,方家又是省城数一数二的商人,所以婚礼异常隆重。方老爷特地包下了省城最好的饭店盛德楼中餐厅。邀请的人员除了平日生意往来的,还有方老爷平时结交的一些政界的一些人物。   所以一切都不能有丝毫马虎。菜单、酒水、乐队、迎亲路线、证婚人、请柬、如何安排座位、等等这些繁琐的婚礼筹备工作全都落在了方太太和锦书,锦瑟几人身上,连佑宗都不能幸免。   到了开学的时候,才基本大致敲定。   开学前一天锦瑟三人才赶到学校。大家经过两个月的休假再回到学校,见面都格外高兴。一进门,锦书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自己的同学了。佑宗更是早就找不到影子了。   锦瑟拎着行李自己慢慢往宿舍走去。刚走了几步,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苏泽明。   “我就知道你今天到。行李给我。”   说着已经把锦瑟的行李接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到的?又问了谁?”   锦瑟也不扭捏,大方的让苏泽明拿着自己的行李,自己只背了一个随身的小包。   “哎呀!这是谁啊?”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冒了出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苏泽明的室友。   “你干嘛呢,阴阳怪调的。”苏泽明对锦瑟介绍,   “这是我的室友,叫刘磊。”   “嘿嘿,你好!我这不是阴阳怪调,我这不是被我们外语系的才子竟然帮女士拎行李这一幕震惊的一时没控制住吗!没吓到你吧,小学妹!”   “呵呵,没有啊。刘学长好。”锦瑟赶紧打招呼。   “没有就好。”   然后偷偷靠在苏泽明耳朵上用大家都能听到声音说   “我说你这几天怎么老往门口跑,原来是居心叵测啊!”   “乱说什么呢,我哪里……”苏泽明的脸都红了。   “好好,没有,没有,小学妹是我乱说的。哈哈,我先走了!”   说完赶紧跑掉了。只是老远还能听到他哈哈大笑的声音。   “你别听他乱说。这个人老是乱说话。”   锦瑟看着苏泽明那恨恨的表情,越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恨的苏泽明牙根痒痒,暗暗发誓晚上回到宿舍一定好好收拾收拾这个罪魁祸首。   但是他们都没有看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有一双怨毒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锦瑟到宿舍的时候,赖菲正坐在床上看书,见锦瑟进来也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便继续看书。锦瑟也不好过于热络,也只是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有些挫败,都一起住了一年了,可是自己和赖菲说的话大概加起来也没有十句。   为了佑天的婚 14、十一 ...   礼,方老爷提前和学校打了招呼,给他们三人请了两天的假。周四的晚上就派车到学校把三人接回了家。   “真要命,结个婚那么麻烦,等我将来结婚绝不要这么累人。”   佑宗在车上抱怨连连。   “呵呵,你才多大就想着你结婚的事了!也不嫌害臊!”   锦书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调侃了佑宗一下。   “我为什么要害臊!我说的是实话。”   “越说越没有谱了,可别让人听了去,要不还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哼!”佑宗不服气的扭过头去。   “锦瑟啊,后天大哥结婚后,在一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这一阵家里都忙大哥的婚礼了,难免会疏忽了,你可别不高兴啊!你先和姐姐说说想要什么礼物,姐姐给你准备。”   “姐姐说的什么呢,我怎么会不高兴呢。至于礼物我倒真没有什么想要的。”   “你再想想,不急。想好了告诉我。”   说完锦书看着锦瑟,锦瑟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姐姐还有事想说吗?”   锦书看了看前面正在闭眼睡觉的佑宗和专心开车的司机,悄悄趴在锦瑟耳朵上,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最近听说你和苏泽明走得挺近。是真的吗?”锦瑟没想到锦书竟然问这件事,顿时有点尴尬。   锦书看着锦瑟那含羞带怯的样子心里已经有数了。   “苏泽明是很招人喜欢,长得又好,学习又好。”说完顿了顿,   “虽然现在都说自由恋爱什么的,还是到底还是要看家世是否能匹配的。所以你要想清楚了。”   锦书这一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但锦瑟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心下很是感动。   “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不愿想远了,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罢了。现在看来自己是应该好好想想了。   佑天结婚这天,家里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下人们忙着贴喜字,挂灯笼……   在锦瑟看来这场婚礼真可谓是中西合璧的经典啊。新郎穿着西装,坐着汽车去接新娘子,新娘子呢却穿着凤冠霞帔,盖着盖头。   到了夫家,踢轿门,跨火盆,拜堂,然后进洞房。然后留下几个人陪着新娘子,其他的人就去酒店接待宾客去了。   锦书和锦瑟两个因为是未出阁的姑娘,有是小姑子,就被方太太留下陪着新娘子。   “ 大嫂,家里人都去饭店了。你先把衣服换了舒服舒服吧。”   锦书看着盖着盖头坐在床上的新嫂子说道,其实心里对新嫂子什么样子好奇的很。   “小姑,这不大好吧。我还是这样等大家回来吧。”   盖头下传来一阵软糯的声音。   “不碍事的,大嫂,是我娘让我和你说的,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 14、十一 ...   如果保持这样到晚上大家回来,非晕了不可。还是换了衣服舒舒服服的等的好。”   “是啊,大嫂。姐姐说的对。太太早上还特地吩咐厨房熬了粥,我这就让他们热了给你端来,填填肚子。”   “那就有劳了。”说完摘下了盖头。   锦瑟一看,这位大嫂虽说不是什么大美人,但也是清秀可人,说话软软糯糯,别有一番风情,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配自己的大哥真是好的很。   徐莹之前从两人说话就已经判断出,一开始开口的那位是自己丈夫的亲妹妹,后开口的是庶出的那一位三小姐。在家时母亲就说方家是个非常不错的家庭,没有什么勾心斗角,而且自己的丈夫也正值稳重。唯一就是方老爷当年纳过一房妾室,但也是为了老太太逼不得已。如今看她们的相处,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亲姐妹呢。   再看两位的做事说话,可见都是好相处的人,心下放心不少。   而锦书和锦瑟看到这个温柔的大嫂从心里喜欢,徐莹又一心与她们交好。所以三人很快就打成一片。    15 15、十二 ...   晚上佑天回来,已经喝的有些微醺。方平扶着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欢快的笑声:看来自己的新婚妻子和自己的妹妹相处的不错。于是挥了挥手让方平下去,自己径自推门进去。   听到推门声,徐莹抬头看到进来的丈夫,赶紧站起身,微微有些窘迫。   佑天站在那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乌黑的秀发,微红的脸庞,苗条的身段,心下欢喜的很。   “大哥!大哥!”锦书叫了两声看佑天竟然都没看她。   “大哥!!!!”   “啊,锦书,怎么了?”佑天有些反应迟钝的问。   “没事,你现在眼里只有新媳妇,都没有我们两个妹妹了,叫你半天没反应。我们还是不碍你事了,你自己好好看个够吧。”   锦书难得有可以笑话这个大哥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锦瑟在一边憋着笑,揪了揪锦书的衣服,   “姐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让大哥和大嫂早点休息。”   “也是,大哥,大嫂我们先走了。晚安!”   “妹妹,慢走。”   徐莹送两个小姑走后,赶紧上前扶着佑天坐下,   “我去给你倒茶。啊!”   佑天一下把徐莹抱了起来,   “不用到,我不喝,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微微的酒气喷洒在徐莹的脸上,使徐莹本来就涨红的脸更红了,把头埋在佑天的胸前,不敢抬头。   自是春宵苦短,一夜缠绵……   第二日清晨早饭前,方老爷和方太太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佑天和徐莹早早穿戴整齐下来敬茶。敬茶完方老爷和方太太各自给了一个大红包,方太太又单独给了徐莹一副上好的纯金镶红宝石的镯子。   然后徐莹又分别给佑宗,锦书,锦瑟三人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做见面礼。锦瑟略微看了看这几样文房四宝,不禁暗自咂舌,宣纸、端砚、徽墨、湖笔,每一样都是上上之品,价值不菲。   早饭的时候,吃的竟然是面。   “呵呵,莹莹啊,今天是你二妹的生日,所以按传统呢咱们家要一起吃长寿面,不知道你早上吃面习不习惯?”   “哪里的话,娘,我怎么会不习惯呢。只是不知道今天是锦瑟妹妹的生日,也没有准备礼物。妹妹,回头嫂子补给你。”   “不用的,大嫂。不要破费了。”   徐莹吃早饭的时候留心看了看这个家的每一个人,果然是一个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家庭。不禁想起自己的家,虽然表面看着和谐,但是私下姨娘们的勾心斗角,母亲的暗自垂泪,兄弟姐妹们的互相算计,无一不让自己感到厌烦。   本来还担心自己嫁人后也要过这样的生活,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多虑了。   饭后锦书到锦瑟房里聊天,无意间说起来,锦瑟才知道为什么徐家刚出了腊月就这么急着把徐莹 15、十二 ...   嫁过来,不肯等到天气转暖的时候。原来徐老爷家里姨娘,儿女太多,家里不怎么太平,徐莹又老实,徐太太身体不好,怕自己万一有什么事,留下这个老实的女儿在这个虎狼似的家里可怎么办。这才催着徐老爷赶紧给徐莹把亲事办了,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锦瑟听后对自己生在方家越发感到幸运。   到了晚上,因为是佑天新婚第一天再加上是锦瑟的生辰,所以这一顿晚饭尤其丰盛。尤其锦瑟还收到了一堆礼物。方老爷和方太太给了自己一个红包外加一套蓝宝石的耳环,项链和一个镶嵌蓝宝石的胸针,锦瑟知道锦书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也得了这么一套首饰,便没有推辞。佑天夫妻俩给了一副珍珠耳环和一支镶嵌珍珠的发卡。佑宗也给锦瑟准备了一套画画的用具和颜料。锦书给了锦瑟一套原版的英文小说。   晚上回房,锦瑟看着这一堆东西,觉得自己成了小富婆。往年生日虽然也有礼物,但远没有这一次这么多贵重的。十七岁,在这个地方这是成年的标志,是家里开始给物色婆家的年龄,只怕今年开始参加各家太太小姐们聚会的时候自己就要和锦书一起去了。所以今年自己的礼物是和锦书成年时同样的首饰而不再是以前那些小玩意了。   结婚吗?不知道,自己应该会结吧,只是和谁呢?锦瑟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苏泽明的笑脸。和他吗?锦瑟脸有些微热,其实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自己并不讨厌他,应该说是喜欢这个男孩的吧。对,是喜欢,自己是喜欢他的,和刚队无关,自己只是单纯的喜欢和他一起,锦瑟第一次正视了自己对苏泽明的感情。    16 16、十三 ...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回到学校继续照常上课。   晚上在宿舍锦瑟盯着刚才苏泽明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嘴角抑制不住的流出笑意。   他果然是了解自己的。苏泽明给她的是一本英文版的世界风景。她还记得苏泽明给她的时候说希望能和她一起把这些地方游历一遍。自己呢,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可是自己的心里是甜蜜的。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个时空有了一个目标,有了一个盼头。   无疑锦瑟现在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不论是学习还是家庭都那么顺利。当然最顺利的是她和苏泽明的相处。果然是自己梦想的那样,有着共同的语言,共同的追求。而且苏泽明的家也是省城的,是母亲自己带着他单过,母亲是留过洋的,现在在一家外国银行工作。这也就说明他的母亲肯定是一个开明的母亲。   就这样不知不觉快到夏天了。   “锦瑟,你看这本书怎么样?是很难得的版本。”   苏泽明拿着一本书向锦瑟晃了晃。今天是周末,两人出来一起买书,其实也就是变相的约会。   “不要了,我有好几本原版的都还没看呢,不能再买了。等看完再买吧。”   锦瑟把书接过来放回了书架。两人离开书店,继续向前逛。   “八嘎!”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只见两个日本武士踢到了一个挡在他们前面的男人,男人被打倒了不算,他们还不停的踢打这个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日语。旁边的路人谁指责他们,他们就上去揍谁。   “你们干什么!”苏泽明冲了过去一把推开踢打老人的那个日本人。把人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锦瑟过去把人扶到了一边。   “八嘎,多管闲事!”小日本甲有些恼羞成怒,一脚向苏泽明踢去,苏泽明一个转身多了过去。小日本甲一看没踢到,更是愤怒,回身抽出自己的武士刀摆出一个日本武士的经典动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直接向苏泽明冲了过去。锦瑟回头看到,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再看苏泽明他竟然毫不畏惧,冷静的看着小日本甲的动作,在小日本冲到他面前的一瞬间,苏泽明飞身一脚踢中小日本的腹部,小日本根本没想到这个穿着学生装的学生会来这一招,结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中的武士刀也脱手掉在了地上。   苏泽明顺手捡起了武士刀,小日本乙一看同伴竟然被打倒在地,顿时目光凶狠的拔出自己的武士刀摆出了架势。锦瑟看到苏泽明之前的动作,看得出是有一点武术底子的,心中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另一个小日本又来了,马上紧张的看着苏泽明,只见他依然冷静的很,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武士刀和那个小日本摆出 16、十三 ...   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小日本乙明显要比小日本甲厉害得多。可是锦瑟看苏泽明竟然使用武士刀的本事丝毫不落后于小日本乙,甚至说比小日本乙还要厉害。只见两人噼里啪啦,一阵刀光剑影,苏泽明的刀已经架在了小日本乙的脖子上。小日本乙见自己输了,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能恨恨的盯着苏泽明。   苏泽明见他服输就把刀拿了开来,丢给了在旁边的小日本甲,从口中只丢出了一个字   “滚!”   两个小日本捡起刀,嘴里骂了一句就赶紧跑了。   周围响起了欢呼声。   “你怎么会用武士刀?”锦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前和一个老师学过。我们先离开这,别他们再找了人回来。”   锦瑟没来得及细想就跟着苏泽明快步离开了。让这件事一弄,两人都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心情,苏泽明送锦瑟回了家,自己也就走了。   锦瑟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含苞待放的红色蔷薇不禁有些出神,她已经注意到现在省城里的日本人越来越多了,这究竟预示着什么?战争要开始了吗?   也就是这一年从2月开始国民党军为确保其追击中央红军的主力部队的侧后安全;阻止中央红军与红2军团红6军团会合,趁红军两个军团尚无巩固苏区的弱点,迅速集中11个师又4个旅共80多个团约11万人的兵力,采取分进合击、攻堵结合的战法,在较短的时间内,企图歼灭红2、红6军团于湘鄂西部边界地区。   但是这一次红军根据情况的变化,采取了正确的战略战术,在经过将近半年的作战中,红军共歼国民党军2个师、1个师部又1个旅,缴获各种枪8000余支、火炮20余门。钳制了湘、鄂两省的大量国民党军,有利地支援了中央红军。   这一战国民党惨败。总指挥谢逸灰头土脸的逃回了省城,一时成为笑柄。   肖暮梵坐在桌前把报纸丢在办公桌上,点了一支香烟,猛吸一口,透过烟雾看着桌上的报纸,缓缓露出冷笑。   “锦书,锦瑟你们俩明天陪我去王太太家,她小儿子留洋回来,家里要开个欢迎舞会。”   “好的。”“好”   锦瑟回房心想:这已经是自己十七岁生日以来第几次出去参加聚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先不说自己累死,对苏泽明也不公平。看来要找个机会和父亲说一下苏泽明的问题。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呢。   说是欢迎舞会其实就是王太太打着这个由头给自己办的一场相亲会。各家当然都很明白的带着自己家适婚年龄的小姐少爷们去统一相亲,所以没意思的很。   锦瑟和锦书无聊的跟在方太太后面,什么也不需要她们说,只要露出得体的微笑,作出个倾听的 16、十三 ...   样子就可以了。   “锦瑟,看那俩。”锦书悄悄朝前面花坛那的两人怒了努嘴。   方太太去和太太们打牌了,所以锦书和锦瑟两人终于得了空坐在花园的喷水池边得长椅上休息。   锦瑟抬头看去,原来花坛那有两个人正在旁若无人的进行着法式热吻,锦书看的面红心跳,一歪头见锦瑟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两人。   “锦瑟,多羞人啊,你怎么看能面无表情的盯着看啊!”   锦瑟心想这才到哪,岛国的经典动作片我都看过。   “哦,姐姐这其实也没什么,你不觉得他俩的样子和佑宗啃猪蹄时的样子很像吗。”   锦书闻言再转头仔细看了看:嗯~~~~是蛮像的。   “哈哈哈哈”   谁啊,锦瑟回头,从喷水池另一面转过来两位男士。锦瑟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能被其他人听到,而且是男士,面色略微有些尴尬。   肖暮梵今天来参加好友王成的欢迎会,王成好不容易摆脱了母亲,赶紧拖着好友躲在花园这,刚聊了一会就听到背面有两位女士也坐了下来,但两位女士似乎只是坐着休息,并没有说话,他们两人也就没有出声。   但当其中一位说看什么东西的时候,王成忍不住戳了戳肖暮梵两人也探头看到了那一对。其实他们在国外这样的见多了,到也没在意。但当听到其中一位竟然用啃猪蹄来形容的时候,王成终于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肖暮梵刚想是哪家的小姐竟然这么形容法式热吻,转过来就看到了这个熟悉的身影:锦瑟,他听到另一个女孩这么叫她。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到是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偷听两位女士说话,其实我们早坐在对面了,本来以为两位休息会就会离开,但是听到了……呵呵,就一时没忍住。”王成见对面那位高挑一些的女孩有些面露怒色,赶紧解释。   “姐姐,算了,我们进去吧,太太好找我们了。”锦瑟尴尬的很,只想赶紧离开这。   “哼!谅你们也不敢,我们走。”   看着两人走远,肖暮梵才开口“这是谁家的两位小姐?”   “怎么?有兴趣?是挺漂亮的两个都,听名字好像是方家的。”   “方家?哪一个方家?”   “你说省城能来我家做客的方家能有哪一个。”    17 17、十四 ...   “吱吱------吱吱-------”   才刚过了初伏,省城的天就热的出奇,树叶子毫无精神的耷拉着,人坐着不动都能出汗。锦瑟边收拾画具边暗骂自己脑子有问题,这么热的天干嘛还来山上写生,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进门先让樱桃给自己端一碗酸梅汤上来解解热。唉!!越想越热了。   锦瑟收拾好画具,没有走大道,大道上没有遮阴的树。所以锦瑟决定走以前走过的一条树林里面的小道下山,树荫里还能凉快一些。   “快!快点!就这吧!”   “这行吗?”   “放心,我来过几次,这都没人来。我们把他解决了,就地丢了山涧里行了。”   锦瑟刚走了没一会就断断续续听到有人在不远处说话,而且是日语。锦瑟悄悄向有声音的地方靠近,只见有三个普通百姓打扮的男人围着一个布袋子在讨论着什么。锦瑟猫腰靠近过去躲在矮灌木后面,仔细听他们说话,从他们的话里判断好像是要解决一个人的样子。   说着说着其中一个日本人走过去踢了布袋子一脚,然后蹲下解开了布袋口,从里面露出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这个男人缓缓睁开已经被打肿了的眼睛看了一圈,用鼻子哼了一声。   “你的,不要嚣张!”   几个日本人里一个像是头目的站了出来,用中文对那个男人说,   “你也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爹和你都冥顽不灵不肯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这才害死了你。”   “呸!你们别不要脸了。和你们日本人合作,我岂不是成了汉奸。你们不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日本人听他说完,面色阴沉“哼,陆军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你不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你死了,自然有人和我们合作。”   “哈哈!咳咳~~~~你们不就是以为我死了,我爹后继无人只能把位子传给我那个堂兄吗,然后他和你们合作,不!应该说他已经和你们合作了吧!是他出主意除掉我的吧!”   “哼!陆军,你到是明白的很,那也好,等你做了鬼就去找你那堂兄报仇好了。”   说完拔出枪对准了地上的男人。   救还是不救?锦瑟在心里迅速衡量,额头渗出细汗。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但看他说的话应该是个有血性的中国人。快速目测了一些这三个日本人,挺瘦,个子也不高。拼了自己一力速战速决应该可以打过,但万一有个意外呢。锦瑟抬眼看了看那个拿枪的日本人,毛瑟枪!心下立刻有了打算。   “啊!”突然一个声音冒出来   日本头目回头把枪对着发出声音的灌木丛喊道   “谁!谁在那!”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锦瑟小心翼翼的 17、十四 ...   站了起来。   “哈哈,原来是个花姑娘!”几个日本人见站出来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花姑娘,立马放松了警惕,猥琐的笑了起来。   半躺在地上的男人本来还以为自己有救了,结果一看竟然是一个背着画夹的女学生,先不说自己的失望,只怕这女学生也是凶多吉少。于是心里更是着急。   “田中君,不如我们赶紧解决了这个人,然后乐呵乐呵,怎么样?”其中一个日本人一边打量着锦瑟,一边用日语和旁边那个说道。   拿枪的日本人露出赞同的表情,用中文对锦瑟说道   “小姑娘,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他是坏人,我们解决了他,就送你回家,好不好。”说着指了指地上那个男人。   锦瑟故意露出害怕的样子,慢慢往他们身边走去。   “你是白痴吗,没见这几个是日本鬼子,你还不赶紧跑!”地上那个男人急得大喊起来。   锦瑟心想:你才是白痴呢,我不是为了救你,我能往小日本身边靠吗!TMD你们这三个可不可以不要笑的那么恶心,我都快吐了。   小日本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花姑娘向自己走来,高兴的都快流口水了,眼睛都看直了,这可是一个白嫩嫩的花姑娘啊,还是个女学生。   锦瑟慢慢靠过去,小日本刚伸手准备拉她的一瞬间,锦瑟捉住小日本的手脖子,咬了咬牙一个过肩摔使了出来,把小日本摔到地上。然后飞身拿下自己的画板狠狠向拿枪的那一个打去,丢掉画板后,趁那个小日本没反应过来,一脚踢中他的命根子,在他低头护住命根子的一瞬,抱住他的头,使劲一扭,小日本应声倒地,没了气息。锦瑟捡起掉在地上的毛瑟枪,转身向后面的日本人眉心就是一枪,眼中一时竟然全是冷冽。   躺在地上的男人完全被这一幕惊呆了,刚才还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学生怎么转生成了女侠了呢。刚想着,看到旁边那个日本人也拔出了枪。   “小心”   “砰!”一声,这个小日本举着枪还没来得及发射,已经倒在了地上,同样也是眉心一枪毙命。   锦瑟拿着枪想:自己好歹也是公安系统连续三年射击比武的前三名,虽然很久没用枪了,但看来自己枪法还没有生疏,不过这毛瑟枪用起来有些怪怪的。   地上的男人暗想:好狠的枪法,这个女学生到底是什么人?   锦瑟走过去踢了踢这三个人,确定他们都已经断气,才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身边,一言不发的开始给他解绳子。在她眼里,这几个人不只是罪犯,还是她最恨的侵略者,所以杀了他们,锦瑟一点内疚也没有。只是解绳子的时候抖动的手泄露了她的一丝害怕。   男人见这个刚才还一脸狠劲的女学生,这会手竟然抖了起来,因为急着解 17、十四 ...   绳子脸也有点微红,觉得挺有意思。看得出这个女学生不是长干这样事的人。   锦瑟好不容易解开绳子,把男人扶了起来,结果男人被打的挺严重,根本没有办法走动。没办法,锦瑟只好把他挪到灌木丛那让他坐着。   “你走不了吗,万一过会别的日本人找来怎么办?”   男人没有回答锦瑟的问题,   “咳咳~~~~姑娘你叫什么?我叫陆万德。”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最好,我不想惹麻烦。”   锦瑟严肃的说,她现在有些后怕从此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的。   “你现在走不了,怎么办?这附近有没有你信得过的人,我去给你送个信吧,让人来救你。行吗?”   陆万德看了看她心想:看样子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可是怎么会用枪呢,还枪法很好。   定了定神,陆万德细想一下说,   “那就麻烦姑娘你去一趟秦淮歌舞厅找一个叫其荣的,悄悄让他带两个信得过的人来,好处理了这几具尸体。我在这后面等着。”   “好,也只能这样了,你自己小心吧”   说完,捡起地上的两把毛瑟枪递给了陆万德,又费力的把尸体拖到灌木后面,这才背起画夹赶紧下山去了。    18 18、十五 ...   “荣哥,有个女学生找你,我带她到你办公室了。”   “女学生?干嘛的?”其荣有些纳闷。   “荣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始乱终弃,所以人家找上门来了,不过,长的倒是挺漂亮。哈哈”   “乱说什么呢,小兔崽子,不想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走!我去看看!”   其荣推门进去,就见一个女学生正坐在椅子上,透过自己办公室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舞台,舞台上是正在排练今晚的演出,只见黑灯舞中黑人舞女挺着只覆盖着两片金叶的丰乳,边环座起舞,边乱抛香吻。   其荣见这个女学生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正规有钱人家的小姐,可竟然盯着舞台上那露骨的表演竟然毫不害羞,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要知道这表演就是舞厅里的其他舞女看了都会不自在的。   “好看吗?”他忍不住出声问。   锦瑟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来人来人看起来斯文白净,有点像读书的白面书生。   “其荣?”锦瑟试探的问了一下。   “恩!是我。你找我什么事,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当然不认识,陆万德认识吧?他出事了,让我来找你,你带两个信得过的人,跟我走吧。”   其荣吃惊的看着这个女学生,脑子迅速考虑她说的话可信度是多少,陆老大不是去祖坟给过世的老夫人上坟去了吗!出事了?真假?   锦瑟看出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可实在时间紧迫,那个姓陆的不知道在山上会不会被发现,自己要赶紧的带这个人过去,好脱身回家,不然等天黑了就麻烦了。   “他是不是有个表兄不怎么样,一直想对他取而代之。这次就是他勾结日本人想害死姓陆的。”   是他!锦瑟的话立刻增加了可信度。这个堂兄可是让其荣恨得牙根痒痒。其荣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就跟她过去一趟,就算是假的,这么个女学生难道自己还治不了。   “六子!”其荣突然大喊一声。   “荣哥,怎么了?”推门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架势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你带上三个心腹再带上家伙,悄悄出去找两辆车停在后门等我。”其荣吩咐道。然后转身对锦瑟说 “我们走。”   锦瑟看这架势心底叹了一口气:看看这地方,这称呼,好像是黑社会的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救啊!   锦瑟无奈的跟着其荣悄悄从后门出去上了车,到了山下,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就留下一个看着车,其他几个人跟着锦瑟顺着小路上了山。   “就这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人发现。”锦瑟小声和其荣说。   “老大,老大!”其荣小声叫着。   “我在这呢。”   其荣赶快跑过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老大在灌木丛后面守着尸体,半躺着。    18、十五 ...   “老大,你怎么这样了?你不是去上坟了吗?”   其荣把陆万德扶起来让他坐着。   “还不是拜我那好堂兄的福。咳咳……”   “我建议你们还是赶紧送他去医院吧,他看起来伤的不轻。我要赶紧走了。”   锦瑟说完刚想转身就要往山下跑去,想了想又回头跑了过来。   其荣一看赶紧说“小姐,小姐的救命之恩……”   “停!”锦瑟不等其荣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对陆万德说,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不用你报答,之前救你纯属巧合。如果要报答我,你就记着你和你的弟兄今天都没有见过我,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如果以后在路上看到我也要当做不认识。我现在真要走了,不然来不及了。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不等几人回答,就蹬蹬蹬的顺着小路向下跑去。   “大哥,她说的是什么啊?”   陆万德自然明白锦瑟的意思,如果让人知道这个小姑娘今天在这杀了三个日本人救了自己,那恐怕……   “记得回去嘱咐弟兄们,不要对外提起见过这个姑娘。就说是你的心腹找到我的。以后不论在哪见到这个姑娘都要当做不认识,知道吗?”   其荣仔细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放心!大哥!我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们赶紧下山吧,你需要看大夫,我留两个人在这把尸体埋了。”   说完背起陆万德赶紧下山了。   锦瑟下山后急忙拦了一辆黄包车就往家赶去。   进门,一口气跑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楼下打扫的丫头婆子第一次见到平时那么温柔温婉的三小姐这样风风火火的,都目瞪口呆。   “小姐,你怎么了?喘成这样。”樱桃和常妈妈正在做绣活,见锦瑟慌慌张张的开门冲进来都吓了一跳。   “没事,外面太热了,常妈快帮我拿碗酸梅汤,要冰的。”   “好,好,我这就去。我就说今儿天这么热,小姐还去画什么劳什子画,万一晒坏了可怎么使得。”常妈妈边念叨边关门快步去了厨房。   “樱桃,弄水,我要洗澡,太热了。我先换了这身衣服。”   樱桃把锦瑟的画具放好,回头去拿了一套锦瑟在家穿的舒服衣裳过来伺候锦瑟换衣服。   “哎呀,小姐,你怎么衣服弄的这么脏啊。”   “哦!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   “咦?这是什么啊?”樱桃看着锦瑟的裙子自言自语。   “我看看。”锦瑟拿过来一看,接着冒出一身冷汗,是血!是一块血迹!   “啊,大概是摔倒的时候洒了红颜料,弄上了,我都没看到。”   “哦,是颜料啊,那这个是不是洗的时候要特别处理啊。”   锦瑟心想,这衣服不能要了,不然万一……   “不用洗了,这个洗不掉的。我画画不 18、十五 ...   是都穿旧衣服吗。就是为了预防弄上颜料洗不掉,浪费了好衣服。这件不要了,先别丢,你拿去烧掉。丢了免得让人捡了去不好。”   “也是。我先给小姐把水弄好。就去厨房悄悄把它塞了炉灶里。小姐,等回头我再给你找一套旧衣服,下次去画画的时候好穿。”   “不,不用找了。先不用找了,这天太热了,等过了夏天我再出去画吧。”   “就是嘛,小姐的脸在这么晒下去,都不好看了。小姐皮肤多白嫩啊,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樱桃撅着小嘴。   “好,我知道了!你个小丫头真麻烦。快去弄水,你小姐我要洗澡!然后把自己养的白白的行了吧。”   樱桃高兴的把衣服包了包,放到门后,就先去了卫生间。   好险!什么时候弄上的自己都没注意,幸好只有樱桃看到,如果别人看到恐怕就不是说颜料那么好糊弄了,那个地方自己绝对不能再去了。   现在想想自己也真是大胆,锦瑟心底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19 19、十六 ...   经过这次事情,锦瑟以天热为由,周末休息再没出去写生。除了和苏泽民出门就是在家练字或者看书。   “叩叩~~锦瑟,在不在?”   “大小姐,快请进。”樱桃一听是锦书的声音,赶快开了门。   “姐姐。”锦瑟放下笔。   “呵呵,我来找你聊聊,这一阵周末我老出去,都没有和你好好说说话。”   锦瑟拉着锦书到里屋坐在床上,又吩咐道,   “樱桃,去把我弄的冰柠檬茶拿来,给姐姐尝尝。”   “好的,小姐。”   “这不,我今天来得正好,还能混上好东西呢。”   “哪里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点水果茶罢了,我自己无聊,瞎弄的。”   樱桃端着两个玻璃杯走过来,“大小姐,请!”   锦书拿起来喝了一口,微微抿了抿嘴,   “酸酸甜甜,冰冰的蛮好喝的。”   “姐姐喜欢,回头让樱桃送过去点。”然后又转头对樱桃说,   “你去找墨玉玩吧,我和姐姐说会话。”   “是,小姐。”   锦书见樱桃出去,才转过头来,   “妹妹……嗯……还记得上次去王太太那吗?”   “王太太,记得啊!怎么了?”锦瑟有点好奇,王太太怎么了?   “就是,王太太的儿子王成!”锦书见锦瑟露出一脸迷茫,赶紧解释   “就是那个在喷水池咱俩碰到的那两个男士中的一个,嗯……就是和我们说话的那一个,看起来比较温和的那个。”   锦瑟看着锦书涨红了的脸,突然反应过来。   “哦……就是那个那么无理的家伙啊。”锦瑟故意一脸不高兴的说。   “不是,不是,妹妹他不是无理的人,他人很好的,你可别误会。”   锦瑟见锦书一副恨不能以死明志的样子很是好笑,可是拼命憋住,又说,   “他哪里不无理了,竟然偷听我们说话,竟然还敢笑出声来。”   “真的不是,他是无意的,而且你说的也的确很好笑吗,他……”   “我说姐姐,你怎么突然帮着外人说起话来了?”   “不是的,我没有……”   锦书看锦瑟突然露出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捶打了锦瑟一下,   “好啊,你故意的。”   “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无缘无故的咱们方大小姐怎么突然替人说起话来了呢。”   锦瑟笑眯眯的看着满脸通红的锦书。   “讨厌,早知道不和你说了。”锦书一脸小女儿的娇态。   “好,我不笑你了。你要和我说什么呢?你们已经开始……嗯嗯……了吗?”   “你干什么呢,嗯什么嗯!我想和你说,明天他要来我们家吃饭,爹和娘要见见他。嗯……到时候你可要在旁边帮我说说好话。好吗?”   “哦……原来你们都到了要见 19、十六 ...   家长的地步了。其实说好话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不是刚留学回来没多久吗?现在在干什么?如果是个无业游民,即使家世显赫,爹也未必喜欢。”   锦瑟有些担心这人是个游手好闲的官二代。   “他才不是呢,他父亲现下让他去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暂时在那干文职,等有了机会再调到比较好的部门。”   “这个地方是干嘛的啊,没有听说过啊。”锦瑟想了想说。   “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问他,他就说是搞调查的,也不和我细说,说是说了我也不明白。只说他们局长倒是总统身边的红人,所以在这个地方干肯定会有前途。”   “哦?红人?叫什么啊?”锦瑟随口一问   “叫什么,什么,哦毛人凤!呵呵……好奇怪的名字,是吧。”   毛人凤,难道是历史上的那个毛人凤?锦瑟顿时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不会吧,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个地方岂不是有名的特务机构“军统”。   锦瑟又看了一眼正沉浸在喜悦中的锦书,心底微微有些难受。如果锦书真的嫁给这个王成,岂不是成了特务的太太。   “锦瑟,锦瑟,你想什么呢?你可要记好了哦,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多说点好话。这样等到苏泽明来咱们家的时候,我一定会拼命说好话来报答你的。”   锦瑟定了定神,让自己扯出个自然的笑容,   “好,我一定也拼命说好话,可以了吗?”   “嘿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再去嘱咐嘱咐佑宗,让他明天不要给我捣乱。”   说完,就开心的跑了出去。   锦瑟坐在床上没有动,窗外夕阳的余晖正温和的透过窗户照在身上,锦瑟却还是感到浑身发冷。她知道自己不能和锦书说让她不要和这个王成来往,她更知道自己也根本没有理由和立场去说。她只能顺其自然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第二天下午,王成就带着礼物如约而至。   开饭前所有人都在客厅作陪。锦瑟看着这个王成,暗想果然是个人才,这才来没一会,对问题的独特见解就让父亲频频点头称赞,甚至是方太太也是笑声不断。再看坐在边上的锦书,一副待嫁女儿的样子,时不时的偷偷和王成来个眉目传情,看的锦瑟真是无语。   吃饭的时候,父亲更是高兴的比平时多喝了好几杯。整个餐桌上的气氛被这个王成调节的更是异常活跃。锦瑟心想,这哪里还用我说好话啊,根本都没有我插话的余地。   饭后,喝了一盏茶,王成就起身告辞了。   锦瑟回房刚洗漱完毕,锦书就冲了进来,一脸兴奋劲还没有退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人还可以吗?”锦书眨着大眼睛,   我能说不好吗,有眼睛的都知道他今天表现的又多么谦逊有 19、十六 ...   礼,温文尔雅,博学多才。   “恩,人是不错。”   “是吧!我就知道父亲肯定会喜欢他的,他一点都不像那些浮夸子弟,一身坏毛病,不思进取……嘚啵嘚啵……”   锦书根本不需要锦瑟的认同和回应,自己自顾自的说了一堆就兴高采烈的出去了,锦瑟想是大概又去找大嫂了。   锦书现在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锦瑟知道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还好他们不是明天就结婚,说不定相处一阵觉得不合适就分开了,自己现在多说无益。   还是顺其自然吧,说不定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20 20、十七 ...   “是吗?太好了!”锦瑟一脸羡慕的看着苏泽明。   “去比赛是挺好,可是要半个多月看不到你,这个可就不怎么好了。”苏泽明失望的说。   “才去半个多月,很快的,等你回来就是直接拿毕业证了,学校怎么也要让你毕业前再给学校得个个奖的。其实我也很想去啊,先不说比赛什么的,这么热的天去承德那多好,那可是避暑胜地呢,也不知道组委会谁那么有见地选那做这次大学外语比赛的地点。”   “不用急,等明年你也可以参加了,以你的外语水平应该没有问题。”   “我也这么认为的,讨厌,干嘛非要十八以上吗!”   锦瑟站在外语系东面湖边的外墙下,墙上是一片盛开的玫瑰红蔷薇,苏泽明看着站在花墙下的少女,乌黑的秀发,温柔的脸庞,那样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锦瑟……”   “嗯?怎么?”   “我……我可以抱抱你吗?”苏泽明说完脸竟然也红了。   锦瑟没有料到他竟然提出这么个要求,顿时羞红了脸,抬头看到苏泽明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温柔明亮,她感到自己的心底有一块地方似乎变得无比柔软。   “只许抱一下哦。”锦瑟红着脸说。   “好,好。”苏泽明没想到锦瑟能同意。   苏泽明轻轻的拥住锦瑟,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苏泽明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觉得这种幸福有些不真实,他把锦瑟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位置,   “锦瑟,我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苏泽明虽然平时就是个温柔的人,可是这么肉麻的话倒是第一次说,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锦瑟更是羞得不敢抬头。   “泽明,等你这次比赛结束,回来到我家一趟吧,我想介绍你给我的家人认识,好吗?”   锦瑟抬头看着苏泽明认真的说。   苏泽明摸了摸锦瑟的头发,微笑点头,   “好,等我回来就过去拜访。然后你也去见见我母亲吧,她一直都想看看你呢。”   “恩,那你明天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好!”   苏泽明从来不知道就这样一别,以后两人竟然是咫尺天涯。   当几十年后,苏泽明临终之际,他的眼前最后出现的就是在那面绚丽的蔷薇墙下站着一个温柔的少女,对自己说“我等你。”可是自己最终辜负了她。如果自己当时选择了别的路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只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当然这是后话。   周末因为苏泽明不在,所以锦瑟连出门都省了,打算在家里过两天。   “锦瑟,锦瑟!”锦书推门冲了进来。   “好妹妹,我求你个事,你可一定要答应我。”锦书一进来就拉着锦瑟的手拼命讨好的摇来摇去。   “什么事啊?你怎么 20、十七 ...   没和王成出去约会?”   “锦瑟啊,你看天那么好,你家苏泽明也去外地比赛去了,你自己在家多无聊啊。和我出去玩好不好?”   锦瑟把手抽回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锦书,   “你自己不是每个周末都去约会吗?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在家无聊不无聊了?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企图啦,王成知道我喜欢白飞的歌,今天白飞要去咱这最大的歌舞厅客串,所以特地打算带我去,可是有四张票,不用就浪费了,你陪我去吧,好不好?他的一个朋友也去,可是我又不认识。”   锦瑟微微皱了下眉头,她是不怎么喜欢搀和这样的事得,自己都不认识,去了多别扭。锦书一见锦瑟皱了眉头,知道她不想去,赶紧扑过来,   “好妹妹,好妹妹,求你了!我和父亲也已经打过招呼了,晚上可以晚点回来。”就这样唧唧歪歪了半天,最后锦瑟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晚上和她一起去,这才作罢。   傍晚,锦书说今天晚上要吃西餐,所以锦瑟换了一件米色洋装,樱桃又给她梳了一个配洋装的公主头,带了大嫂给的珍珠发卡,这才去客厅等锦书。   锦书也穿了洋装,只是是一件水蓝色的,散着头发,带了一个同色系的蝴蝶结发箍,锦书个子本来就高,这样越发显得自己亭亭玉立。   “好看吗?”锦书一下楼,就跑到锦瑟跟前转了一个圈。   “嗯……”锦瑟故意皱着眉头从头打量到脚。   “哪里不对吗?”锦书立刻紧张的到处看。   “呵呵呵……姐姐不用紧张,很漂亮。”   “讨厌。”锦书娇嗔一声,“快走吧,他们已经在外面的车里等了。”说完就拉着锦瑟快步向外走去。   “两位女士请进。”王成一看锦书两人,赶紧给两人打开车门。   锦瑟见前座已经坐了一个人,心想这大概这就是他的朋友了。她就和锦书坐到了后面。   前面的男士回头说道“两位,又见面了。正式介绍一下,鄙人姓肖。”   “你好,原来是你啊。”锦书爽快招呼道。   “你好。”锦瑟说道。   王成边开车边说“我们今天去吃法国菜吧,听说静安弄那边开了一家新的西餐厅很不错。我们正好去尝尝,然后晚上带你们去省城最好的歌舞厅,那边今天举行仲夏夜之旅舞会,听说非常热闹,他们还请了当红的白飞小姐来唱歌。”   “我最喜欢听白飞的歌。”锦书一听是白飞简直高兴极了。   “就是知道你喜欢,我才拼命托人弄的票哦。”王成邀功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锦书一脸幸福的回道。   “好,到了。各位小姐请下车。”王成一停好车,赶紧下车绕道后面给她们开车门,锦瑟心想:果然是三十年 20、十七 ...   代留过洋的绅士啊。   再一抬头看到这个西餐厅,锦瑟就立刻就喜欢上了这里:摩根西餐厅。只见这是一幢西班牙式建筑,毗邻法租界,据说现在是省城最豪华的西式餐厅之一。他的主人接受后把这幢老房子重新整修了,使其焕发出欧式传统建筑的光彩。外墙主色调蓝白相间,端庄典雅;墙体上的浮雕精致繁复;阳台栏杆上黑色铸铁雕花生动旖旎;进入他的大堂,迎面是一条气势恢宏的四层瀑布飞泻而下,汇入一个铺满鹅卵石的池塘。   锦瑟最觉得喜欢的是二楼阳台的设计,非常雅致休闲,是享受一杯咖啡,一根雪茄或一杯威士忌的理想空间。同一楼层中,还另设一个酒吧,浓墨重彩的红黑色调具有强烈视觉冲击力。三楼法国大餐区以米色为主色调,一丝不苟的欧式家具,优雅浪漫的鲜花和烛光,其装修精致程度不亚于巴黎任何一家高级餐厅。整个色调沿袭了三楼的米色,但奢华细节随处可见。   锦瑟觉得自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点餐时,王成替锦书一起点了餐,然后看了看锦瑟“锦瑟妹妹我也帮……”   “如果不介意,我替方小姐点,可以吗?”肖暮梵静静的打断了王成的话。   锦瑟想想,觉得完全没有问题,总比让自己丢人的好,“谢谢,就麻烦肖先生了。”   锦瑟静静的听着肖暮梵和侍者说着菜单,略微打量了一下,心想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呢?话不多,但一开口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虽然穿着休闲西装,但身上却隐约有一种军人的气质,但是看穿着打扮又随处可见精致奢华,单是袖口处的纯金镶嵌珍珠母贝斗牛图案的袖扣锦瑟就看得出肯定价值不菲。   很快侍者就打断了锦瑟的猜想,开始上菜。   法国传统菜单共有13道菜可供选择,每道菜分量不大,但味美精致,肖暮梵给锦瑟选的很适合锦瑟的口味。尤其是柳橙法国鹅肝酱和香煎龙力鱼香槟汁,锦瑟最是喜欢。   “肖先生是做什么的呢?是王成的同事吗?”锦书问道。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书不是。我和他不是一个部门,我在部队上任职。”肖暮梵喝了一口葡萄酒说道。   锦瑟正在品尝法式炖蛋,听到这个回答心下一愣:尽然真的是个军人。   大家就餐完,又闲聊了一会,王成看了看表,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我们走吧。”   “那个歌舞厅在哪啊?”锦书随口一问。   “就在江边上,叫秦淮歌舞厅。”   秦淮歌舞厅!!!不要啊!!!锦瑟在心里大喊。    21 21、十八 ...   一路上锦瑟都在绞尽脑汁的想找个什么理由能让自己不去,可惜到了门口也没有想到。   看着不远处的秦淮歌舞厅五个大字在夜色下更是显得流光溢彩,门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锦瑟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到了门口,王成把票给了门口收票的,四人鱼贯而入。   果然天不遂人愿,锦瑟一进门就看到不远处其荣在和手下交代着什么,锦瑟只能暗暗祈祷其荣不要看到自己。   其荣正在和手下交代晚上的注意事项,无意间随意看了一眼门口,刚低下头,突然反应过来又抬起头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虽然她换了头型和衣服,但是当时这么重要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记错呢。   其荣眼珠一转立刻笑容满面的向着锦瑟四人迎了上去。   “欢迎,欢迎,请问几位?”锦瑟虽然和锦书在说话,但其实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她见其荣明明看到自己不离远点,竟然还靠了过来,心里恨得很。   “四位。”王成说。   “这边请。”其荣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刚一落座,其荣就招手叫来侍者,对王成说道“请点酒水,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哦!忘了介绍,鄙人是这里的经理,姓陆。”   王成和他一阵客套,其荣这才离开去招呼别人。   “竟然安排我们坐第一排,他是不是认出你了?”王成悄悄和肖暮梵说。   肖暮梵看似无意的瞟了一眼锦瑟,缓缓说道“不知道。”   “如果是认出你,那倒是不奇怪。”   肖暮梵不知道,这个叫其荣的是不是认出了自己。作为一个军人他的直觉告诉他,其荣似乎认识锦瑟。虽然其荣之前一直在和王成说话,但眼神明显往锦瑟那里瞟过好几次,可是锦瑟似乎并不认识他,只是一直和锦书在说话。锦瑟究竟是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还是装作不认识呢,还是其荣认出的根本是自己?想到这,肖暮梵歪头看了看锦瑟,若有所思。   肖暮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是毛头小子没有过女人,自己有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堪称尤物。可他就是对这个小女生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看着她,他就觉得安心,温暖。如果和她结婚的话,他倒是不排斥。结婚,他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轻易冒出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了。   “今天的节目是什么?”锦瑟问道,她可没忘记上看到的那个几近半裸的黑人舞女,虽然她觉得王成应该不会干带她们姐妹俩来看艳舞这样的事,可还是先探探清楚的好。   “不知道,听说还有歌舞,杂技,中间还穿插着抽奖,偶尔也只放舞曲,让客人自己跳几场。”王成边到红酒边说。   刚说完,场地里就放起了舞曲。   “请各位来宾先跳一场,稍后我们的节 21、十八 ...   目马上开始。”舞台上的一个女司仪说道。   “请!”王成对锦书做出了邀请的手势。锦书羞涩的把手放了上去,两人相携下了舞池。   肖暮梵看了锦瑟一眼,什么还没有说,   “不好意思,肖先生,我不想跳舞。”锦瑟生怕他请自己,赶紧开口。   “哦?为什么?”肖暮梵问道,   “呵呵,其实是因为我跳的很不好,大概我没有这方面的细胞吧。”   这个时候,其荣正在办公室和陆万德说他看到锦瑟的事情,   “真的,老大,我怎么可能认错,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的两个男的,不过看起来都是非富则贵。恩!恩!好,我等你”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正式宣布我们今晚的“仲夏夜之旅”晚会正式开始!”随着司仪的宣布,欢快的音乐随之响起,穿着五颜六色短纱裙的曼妙女郎涌上舞台,随着音乐欢快的起舞。   之前刚进来锦瑟只是觉得这个地方装修豪华而已,但现在她知道这里的确是当之无愧的高级歌舞厅,因为从它的音响,舞台,灯光等方面无一不是这个时期的顶级水平。   很快锦瑟就被舞台上的节目吸引住了,不论是歌舞还是独唱,杂技还是魔术都是够得上专业水准的。   陆万德从后门进来后直接去了其荣的办公室。身边的跟班一出去。其荣就把陆万德拉到玻璃窗那,从百叶窗后指着锦瑟给陆万德看。   “看,是她吧?”陆万德点了点头。   “我就说我怎么会认错。”   “知道她旁边的是谁吗?”陆万德没有回头问道。   “不认识,不过看着应该也是非富则贵的人物。”其荣老实的回道。   “省城有名的肖二少知道吗?”   “这我知道啊。啊?不会是里面那两个中的一个吧?”其荣一拍脑袋。   “是穿西装的那一个,他们的位置是你安排的?“   “是啊,怎么?老大,有什么不对吗?”其荣紧张的问道。   陆万德摸了摸下巴,说道“和我一起出去趟,这个姓肖的可不是好糊弄的。”   锦瑟四人正看得出神,突然过来几个人,锦瑟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的雅兴了。”其荣率先说道,   “这位是我们陆老板。”   “各位,打扰了,听手下说是肖先生今天竟然光临小店,鄙人真是荣幸之至。”   “哪里!哪里!肖某今天也是和几个朋友出来放松放松。”肖暮梵嘴上虽然说着客气的话,可实际态度可不怎么热络。   陆万德又和肖暮梵客套了几句,并招来侍应亲自送了几个时令小吃和一瓶高级洋酒,这才开口告辞,   “好!我就不打扰各位看节目了。先告辞了。”说完拱了拱手就走了,从头到尾没有看锦瑟一眼,锦瑟暗暗松了一口气。   “ 21、十八 ...   呵呵,果然是认出你了,才安排我们坐这的啊。”王成笑着说道   “肖先生,你很厉害吗?”锦书问道。   肖暮梵挑了挑嘴角,没有说话。   “等我有机会告诉你 ,咱们还是先看节目吧。”王成说道。   反正和自己也没有关系,锦书也没有再追问,就和锦瑟继续津津有味的看起了节目。   肖暮梵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心里想:真的是认出了我?他又看了看锦瑟,心底突然因为刚才其荣多看了她两眼感到不舒服。   锦瑟知道肯定是陆万德知道了其荣擅自给安排位置的事惹人怀疑,这才过来演了这么一出。不过,也可以看出这个姓肖的不是一般人物,不然陆万德也不会拿他当幌子。这样一弄,锦瑟就彻底放下了心,知道陆万德必定会遵守约定。后面自然更是认真看着节目,偶尔和锦书讨论一下,心情好得不得了。   等到白飞出场的时候,场下的人有好几个都喊了出来。看来明星效应是什么时代都有的啊,锦瑟不禁感叹。   只见她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贴身旗袍,虽然一点暴露但却曲线毕露,更惹人遐想。而且她唱的确实很好,把一首抒情歌曲唱的委婉动听,扣人心弦。一曲终了,掌声震天。随后又唱了一首魅惑人心的情歌,更是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了去。就这样一连唱了三首,这才下去。   锦瑟看着她心想,这可真是当之无愧的歌星啊,唱抒情歌时让人看着清纯,等到唱情歌时,衣服没变,光变眼神就能让人有魅惑的感觉,这就是实力。   “下面,到了我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今天的抽奖!”一阵鼓声随之响起。鼓声停止后,司仪继续说道“今天这个奖可是个大奖,相信女士们肯定会喜欢,因为它是……是一个纯金镶嵌浅绿色藓纹玛瑙胸针!”说完,身后一个身穿旗袍妙龄女子端着放有这个胸针的托盘展示了一圈。   “但是,这个奖品并不是你抽中了就可以拿走的哦,获奖先生或女士必须要上来表演一个节目才可以哦,当然大家都不是专业的,所以不用担心,只要你表演了就可以,不用高水准。”   “下面每一位先生女士可以翻开面前杯子下面的杯垫,中奖号码是……是5。快!有5号数字的好运来宾请站起来!”    22 22、十九 ...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这章来一个天雷   锦瑟翻开自己的杯垫,啊,是9。   “不会吧,竟然是我!”锦书在旁边突然出声说道。   “来,5号,5号是哪一位啊?”司仪在台上喊道。   “好妹妹!给你吧,我不要!”锦书一把拿过锦瑟手中的9号杯垫,把自己的5号塞给了锦瑟。   “啊,不要,姐姐你怎么这样啊。”锦瑟伸手想抢回自己的杯垫。   “好妹妹,求你了,你知道姐姐我什么节目也不会,你好歹可以唱个英文歌什么的应付应付,你总不能让我上去表演背唐诗吧。”锦书一脸可怜的看着锦瑟。   “哦!!我们的5号客人原来在这里。”司仪眼尖的看到了锦瑟手里的杯垫。   “下面,我们有请这位小姐上来。”灯光骤然聚到锦瑟这一桌,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上了台。   “好,原来是这位幸运的小姐,小姐,我们这款胸针可是很漂亮的哦,你打算表演个什么节目把它带走呢?”   锦瑟定了定神,心想:看来我也要恶俗一把了。“我也清唱首歌吧。唱的不好,大家体谅。”   “哦!这位小姐也要唱歌!没关系,重在参与吗。大家欢迎!”说完,就给了锦瑟一个麦克。   锦瑟拿过麦克清了清喉咙,压低自己的声音,开口唱道“我立马千山外听风唱着天籁   岁月已经更改心胸依然自在   我放歌万里外明月与我同在   远方为我等待心澎湃   我寻梦梦就在未来为我盛开   天空开始泛白脚步如此轻快   我想爱爱就来不要寂寞尘埃   心里花开不败才精彩   风从草原来吹动我心怀   吹来我的爱这花香的海   我从草原来温暖你心怀   不变我的情那天蓝的爱   我立马千山外听风唱着天籁   岁月已经更改心胸依然自在   我放歌万里外明月与我同在   远方为我等待心澎湃      我寻梦梦就在未来为我盛开   天空开始泛白脚步如此轻快   我想爱爱就来不要寂寞尘埃   心里花开不败才精彩      风从草原来吹动我心怀   吹来我的爱这花香的海   我从草原来温暖你心怀   不变我的情那天蓝的爱   一曲唱完,下面异常安静,锦瑟愣了一下:自己应该不会唱的那么烂吧,好歹也是参加过局里的年终晚会的节目啊,当然清唱的话是效果要差很多。   刚琢磨着,台下突然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她一下愣住了。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这位小姐可以问一下你这歌的名字吗?”司仪激动的说,   “哦,名字就是我从草原来。”   “请问是谁写的你知道吗?我们大家都没有听过啊。”   这可怎么说,难道要说是自己写的?“我也不知道,以前在老家听人唱就记住了。”锦瑟决定还是不要说自己写的好。 22、十九 ...   “锦书,你这个妹妹倒是唱的不错。”王成说   锦书也一脸震惊的看着锦瑟对王成说“我到真不知道她唱歌这么好,以前从没听过。她以前在老家一般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出来。”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   肖暮梵看着正在台上从司仪手里接过奖品的锦瑟,他觉得这首歌很像锦瑟的内心,她是个渴望自由,敢爱敢恨的姑娘,自己似乎又了解她了一点。   陆万德和其荣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舞台,   “老大,这个姑娘蛮厉害得唱歌,和飞姐有的一拼啊。”其荣说道   陆万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盯着锦瑟,他其实在想:究竟这个姑娘是干什么的?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可是枪法却又那么厉害,普通人家的怎么会打枪呢?而且和肖二少一起,国民党?共党?陆万德有些糊涂了。   后台的休息间里,“飞姐,刚才那个姑娘唱的不错啊!”   白飞点了一支女士香烟,优雅的吸了一口,看了看一直盯着外面舞台的自己唱片公司的负责人,缓缓开口“唱的自然很好,可惜你还是不要妄想把这个姑娘收到旗下的好。”   她看负责人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继续说道“你觉得有钱人家的小姐会出来唱歌吗?”   负责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来这的都是有钱人,单看这个小姐的穿戴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唉!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锦瑟拿到礼物后,快步下台。“姐姐,我们走吧!”说完往周围扫了一眼。   锦书也知道有点太招人耳目了今天,所以几个人急忙起身,向外走去。   “这位小姐,打扰了,可以问一下芳名吗?我是XX公司的老板,鄙人姓……”果然还没到门口,就出现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这个男人边说话还一边做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动作。锦瑟看着很是无语。   “不方便,让开!”肖暮梵挡在锦瑟前面,不等这个男人说完,就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男人刚想再说什么,抬头看到肖暮梵的神色,心下一阵哆嗦,好阴狠的表情。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讪讪的走了。   “快走吧,送你们俩回去。”王成看了看周围说道。   锦瑟暗暗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唱了这么一首歌,和锦书都没有心思继续在外面待下去了,就做王成的车赶紧回家了。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我说,你喜欢方家那个丫头?”王成和肖暮梵送锦书两人回家后,找了一间咖啡厅。   “怎么说?”肖暮梵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王成。   “别装,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能不知道你的想法。不要说女人,你平时在我们 22、十九 ...   这些哥们面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我发现只要一有那个丫头在场,你明显就变了,怎么说呢?”王成想了想说道   “就是没有那么冷,那么拒人千里的感觉了。”   肖暮梵微微皱了下眉头:有这么明显?   “我听说这个丫头在学校有男朋友,听锦书说好像过一阵就要带回家给方老爷正式介绍。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只是个一般家庭。但那丫头不管怎么说是个庶出的,进富贵人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找这么个普通家世的倒也般配。而且方家老爷子一贯看重人多过看家世,那丫头的男朋友据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方老爷八成会同意。”王成一口气说完,看肖暮梵只是皱着眉头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说道,   “如果你真喜欢这个丫头,可要动点心思了,先不说她有个要好的男朋友,单就这丫头也是个棘手的,锦书说过,她这个妹妹看着温温柔柔,其实很是倔强,也比一般人坚强的多,自己很有主见,不是一般人能左右的。不行,你来点阴的,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要这么个丫头,其实反而是她高攀了。”   阴的吗?肖暮梵不是很想这个样,他不希望自己把平时对付别人那一套用在锦瑟身上,可是锦瑟的那个男朋友的确是个问题,他要好好想一想了。   “我自己有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肖暮梵说道。   “我?我和锦书今年年底就决定订婚了,等她一毕业就结婚。两边家里也都同意。”   “你喜欢她?”肖暮梵又问   “怎么说,应该是喜欢吧,她是个好姑娘。这几年该玩的我也都玩过了,应该成家收心了。锦书家世不错,最主要人也不错,虽是富贵家庭出来,但丝毫没有骄纵之气,这很不容易。看方家几个子女,就足以见得方老爷子的家教甚好。我父母也都很是满意啊!你也快点吧,我知道伯父伯母也一直在催你。”    23 23、二十 ...   锦瑟慢慢走到凉亭里坐下,脑子还在消化着刚才系主任说的话,   “苏泽明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校,刚下火车她母亲就等在站口说已经和学校打过招呼了,老家出了点事,要带苏泽明回去一趟,就带着苏泽明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是什么事竟然让他和自己连个招呼也不打,去哪了呢?老家出了什么事,竟然走的这么急?锦瑟不停的在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苏泽明和他母亲才走的这样急,还会回来吧,毕业证还没有拿呢!恩,一定会回来的。不管怎样,总会来个电话给自己吧。锦瑟的心里忐忑不安。   锦瑟站在那面蔷薇墙下面,那绚丽的蔷薇花早已不见了踪影,原本鲜活的叶子也所剩无几,即使还留在墙上的也是泛着枯黄摇摇欲坠,这一切无一不在显示着冬天来临了。可是苏泽明还没有回来,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是不是他的老家没有电话?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现在那么不太平?锦瑟想到这,陡然一身冷汗。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还有一个月就要放假了,锦瑟又抬头看了看这面墙,泽明,你到底在哪?   “锦瑟”锦书推门进来。   “姐姐。”锦瑟放下书。锦书过来坐到她的旁边,看到锦瑟放下的那本英文书,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是去年苏泽明送给锦瑟的生日礼物。   “锦瑟,别在家闷着了,好不容易周末休息,陪我去买点订婚的东西吧,好吗?”锦书轻声商量着锦瑟。   锦瑟知道锦书是看自己心情不好,想带自己去散散心,可自己真的不想出去。   “姐姐你还是让我那未来姐夫陪你去吧,我不想出去。”锦瑟推脱道。   “去吧,去吧,今天咱们顺便和肖先生一起吃个饭。我和王成的订婚仪式他不能来了,所以今天请我们吃饭。”   “他为什么不能来了?”锦瑟有些疑惑的问道   “哎!他要去打仗了。王成似乎因为这个心情不是很好。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的。”说到这个锦书也变得有些情绪低落。   锦瑟想到那个穿着讲究的服饰,吃着优雅法国餐的男人竟然要去战场了吗。   “好吗?锦瑟,就陪我去吧,你也散散心。”   锦瑟看着锦书担心的样子,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总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也跟着担心吧。   “好,那我换身衣服。好吗?”锦瑟打起精神来说道。   “好,我也去换衣服,我们先逛街,晚上在去约好的餐厅。”锦书一听锦瑟答应和自己出去,一骨碌跳起来,就往自己房间跑去。   锦瑟看着锦书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就让樱桃给她找衣服。樱桃知道自家小姐最近心情不好,见她肯和 23、二十 ...   大小姐出去,高兴的很。   锦瑟一向怕冷,所以让樱桃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等到傍晚到了大家约好的餐厅的时候,锦瑟已经感觉到自己双脚麻木了,本来自己逛街的战斗力就不如锦书,冬天又穿的多,走起路来更是笨重,逛了半天,自己已经体力透支了。   肖暮梵看着锦瑟进了餐厅,直奔他们这一桌,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外套一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头放在桌子上光剩出气了。   “你们这是去哪了?”王成看着锦瑟的样子,问锦书。   “没去哪,就是去逛街买了点东西。”然后歪头看了看锦瑟,又说道   “妹妹,你这体力太成问题了,才逛这么一会,就累成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肖暮梵和王成这下明白了。还以为两人干嘛了呢,累成这样。   肖暮梵好笑的看着锦瑟的样子,招手叫来侍应要了两杯温开水。水一上来,锦瑟一口气喝完,这才辩驳道,   “什么叫才逛一会,逛了整整将近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王成不可置信的看着依然神采奕奕的锦书。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正餐吃完后,锦瑟吃着美味的饭后甜点,终于觉得自己的体力回来了。   “这是我送你们俩的订婚礼物。”肖暮梵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你真是,咱俩谁跟谁,这么客气干嘛!”王成说   “不要紧,等我结婚你送我份更大的好了。”肖暮梵微笑着说。   “原来你抱了这样的心思。”说完打了肖暮梵肩膀一拳。   “还是先给你吧,我这一去还不知道……”   “别乱说话,你肯定能回来!”王成打断了肖暮梵的话,严肃的说道。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大家都知道上了战场什么事都没有定数。   “肖先生,这次是去哪?方便说吗?”锦瑟问道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报纸上也登了,日本狼子野心,之前占领了察北六县和察东八旗后,现在妄图侵占察哈尔和绥远两省,想建立一个“蒙古大元帝国”的傀儡政府。这次连总统也大为光火。”肖暮梵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已经表示对日本入侵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并成立国防会议。提出了“抱着弱国的态度,守土抗战,踢破经常范围,加紧自强”的方针。这次派我带兵去和那边的部队汇合作战。”   “这一战,怕是一场恶战吧。”锦瑟缓缓说道。   肖暮梵抬头看了看锦瑟,没有回答。大家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一个月后,已经进入了腊月,学校正式放假。苏泽 23、二十 ...   明依然音信全无。   锦瑟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想到刚才路过书房听到父亲和方太太说的话,不禁有些黯然。   “明天锦书订婚,你多留意点各家的少爷,锦瑟过了年也十八了吧。佑宗是男孩子,到是不着急。你先留意着看有没有合适锦瑟的。”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早就介绍苏泽明给父亲认识的,可是现在……,锦瑟紧了紧身上的披肩,这个冬天怎么这么冷呢。   方太太第二天在锦书的订婚宴上果然尽责的带着锦瑟挨家打招呼,一场宴会下来,锦瑟觉得自己筋疲力尽。   这个假期锦瑟以头痛病发作为由,基本没有出门,只是在家画画,写字,然后就是注意每天报纸上的战况。连生日自己如果不是怕家里起疑,其实都是不想过的,去年生日的时候苏泽明还在这,今年……   在假期即将结束的时候,这场战役也随之结束。   绥远抗战沉重打击了日、伪军的嚣张气焰,粉碎了日本帝国主义侵吞绥远的阴谋。之前的每次战后我国无一不是以签订割地丧权的辱国条约而告终。而绥远抗战获得了既收复了失地、又没有签订任何条约的胜利。日本关东军原以为晋绥军不中用,一吓唬就跑,“只要由日本人作顾问,以王英部打前锋,利用汉人打汉人……蒙古军督后,作为第二线支援”就可取胜。事实与日军的愿望相反:近万名伪军和几十名日本顾问被歼灭,“大汉义军”彻底覆灭。此后日本不得不撤走了在青(海)、绥(远)、宁(夏)地区的日本侨民,撤销了阿拉善地区的特务机关。从此,日本关东军也不轻信伪军了。   但是锦瑟知道,真正的战争还没有开始。    24 24、二十一 ...   自从苏泽明不见了踪影,锦瑟一有空就到蔷薇墙这站着发会呆。现在已经是初春了,墙上的蔷薇已经露出了嫩嫩的小芽。   “泽明,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听父亲的安排,随便嫁给什么人了哦。”锦瑟对着墙自言自语。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请所有在校老师和同学马上到大礼堂后的操场集合,马上到大礼堂后的操场集合!在重复一遍……”   锦瑟听着广播,边往操场快步走去边想:出了什么事了?学校很少让所有同学同时集合的时候,心里不禁揣测起来。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你知道吗?”   “谁知道啊,我正准备背书呢……”   锦瑟到了操场,往自己系的所在地走去,路上不停的听到互相讨论的声音。到了自己系的地方,大家也是在讨论学校究竟什么事这是。问老师,老师们也是一头雾水。   随着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安静!安静!请各班马上查点人数报知系主任,然后系主任马上报到这里。”   刚说完,就有人眼尖的看到从侧面路上竟然有一队挎着长枪的士兵跑步进到了操场,在最前面的主席台下站成一排,面对这他们。这下台下的议论声再次响了起来。   等到各系主任上台报了数之后,校长站了出来“各位老师,同学很抱歉耽误了大家的午休时间,因为事出突然。下面我先介绍一个人给大家认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着中山装,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到了台前。   “这一位是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叶秀峰,叶科长。”   校长说完,台下异常安静,都在等着后面的话。只见这个叫叶秀峰的拿过校长手中麦克说道“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初次见面,大家大概不知道我是谁。我也长话短说,只说一下重点。因为最近共党活动猖獗,我们得到了可靠消息,他们已经渗透到了我们这所百年学府。总统为了保障各位老师和同学良好的学习环境,特地派我来调查共党分子并保护各位不受他们的侵扰。”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言论,锦瑟不禁在心里嘲讽。   随后校长又说了一通让大家放心,不会影响各位学习生活的话,这才解散各自回去。   锦瑟和同学们往西去走去,只见一路上各个路口都有背着枪的士兵把守,让人看着就不免有些渗人。同学们谁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大家一路无语,气氛很是低沉。、   到了晚上在食堂,锦瑟听到同学们说已经有其他系的老师陆续被叫到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在学校设的调查办公室去谈话了。平时热闹非凡的食堂,现在也变得安静的很,大家说话也是悄悄的耳语。   回到寝室,锦瑟才觉得松了 24、二十一 ...   一口气。在外面实在是压抑的很,还好后天就是周末,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家了,再坚持一天吧。可是下星期还是要回来的,不知道他们还要呆多久,看这个架势,似乎不查出点什么不罢休的样子。共党吗?学校里能有吗?大概吧!   “你说学校里会有共党吗?”难得开口的赖菲同学竟然主动和锦瑟说话。   锦瑟没想到赖菲竟然主动问她话,吃惊的抬头看着赖菲,见她一副担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太难说了。”   “你觉得他们是坏人吗?”赖菲又问   锦瑟看着赖菲盯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只知道,保护国家,打击侵略者的肯定不是坏人!”   说完不等赖菲再说什么,便径自躺下闭上了眼。赖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盯着锦瑟的脸看了半天,才关灯躺下。   第二天,锦瑟好不容易才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熬到下午放学。在校门口见到佑宗和锦书,看脸色知道两人这两天过的也不好,但是碍于门口的士兵,三人什么都没有说,直到方老爷的车来了,三人逃命似的坐到车里,催促司机快点开车。看着车渐渐驶离学校,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到了家,晚上晚饭后,佑宗和锦书把学校的事情和方老爷还有佑天说了。方老爷叹了口气“连学校都不太平了。”   佑天这才和锦书他们几人说了一下这个星期外面的局势。原来这一个星期以来不只是德阳大学,省城到处都是调查共党的事情,查到可疑的商铺就封,查到可疑的人就直接抓走,外面到处人仰马翻,人人自危。   对德阳大学已经是客气的了。   说的锦书脸都白了,佑宗则是气愤异常,喊道,   “小日本不去打,照着自己人到是一堆本事!有本事……”   “小祖宗,你别喊了,让人听到就麻烦了。这是在家,你出去可要紧别乱说话。”方太太赶紧制止了佑宗的话。   佑宗一脸不甘心的住了嘴,闷闷的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总之,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该学习学习,不要想别的。”   “老爷,那后天肖家的宴会还让锦书和锦瑟去吗?”方太太为难的问道。   方老爷抬头看了看锦书和锦瑟,说道“去吧,肖家亲自下的帖子,不去不好。”   “什么宴会?”锦瑟迷茫的问道。   “你不知道吗?原来王成那个朋友肖先生竟然就是咱们省城的那个肖二少,咱们一起见过那么多次都不知道。他这次回来又从少校升到了中校呢,正好又是他的二十八岁生辰,所以肖司令决定给他办个小型的生日宴会呢。”锦书一口气说完。   “可是,你去是因为王成,我去干吗啊?”   “肖二少可是给你下了请 24、二十一 ...   帖的啊,你好意思不去吗?”锦书说道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啊!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锦瑟下了车,看着门口的车水马龙:这就是小型的生日宴会?那请问大型的是什么样?   “这么多人啊!不是说小型宴会吗?”锦书问道   “这已经是小型的了,你不想想肖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即使是小型的,随便请请人就少不了的。”王成说道。王成今天也穿了正式的西装,只是在锦瑟看来骚包的很,竟然穿了身白西装,不过,确实穿出了白西装的精髓,和锦书站在一起到是一对璧人。   进门王成先带着锦书和锦瑟径直走到坐在厅里坐着的肖太太那里。   “伯母,好久不见!伯母越来越年轻了,真是。”   “你这孩子,嘴还是这么甜。这两位位小姐是?”肖太太看到旁边的锦书问道。   “这是我未婚妻,方锦书,这一位是她妹妹方锦瑟。”王成介绍。   “伯母好”锦书大方的打招呼。   “伯母,您好”锦瑟也赶紧打招呼。   “好,好,一看就是两个个好姑娘。真是,一转眼,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唉!只剩下我们家那个还不着急。”肖太太看着锦书羡慕的说道。   “您放心,暮梵会给您找个好媳妇的。伯母您先忙着,我们去和伯父打个招呼。”王成赶紧接话说道。   “好,去吧。他带着暮梵在那边呢。”   王成看了看肖司令和肖暮梵周围围满了人,回头说道,   “咱们还是不要过去了,一会等人少了在过去和肖司令打招呼好了。”   “我就不过去了,你带着我和姐姐一起多奇怪。”锦瑟说道。   王成想了想说道“也是,那你不用过去了,一会让暮梵过来招呼你。我先带锦书去见几个长辈。 25 25、二十二 ...   见王成和锦书走远,才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跟着了。拿了一杯果汁锦瑟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肖暮梵早在王成几人进门时就看到他们了,只是抽不开身。只好一边应付着客人一边注意着锦瑟的一举一动。今天锦瑟穿的是带有西式改良的中式服装。一件淡绿色的低领,荷叶袖的收腰上衣,领口的盘扣用了镶嵌的珐琅,□是一件同色系的百褶过膝裙,裙摆处坠有蕾丝做装饰,脚上登了一双时髦的白色一根带的皮鞋。梳了两个辫子,没有编成麻花辫,只是简单装饰了同色系的蝴蝶结。显得整个人青春靓丽,贴身的衣服更是显出了少女曼妙的身姿。   她只是坐在那静静的啜着果汁,却像一幅画一样吸引着别人的目光。肖暮梵已经看到有好几个年轻男子在偷偷的看她,悄悄议论着这是哪家的小姐,甚至还有上前意欲攀谈的。   “哎呀,你家的小丫头被人盯上了哦。”王成端着酒杯幸灾乐祸的走到肖暮梵身边。   肖暮梵皱着眉头看着王成“你那未婚妻呢?”   “呵呵,我妈刚才来了,把她拉去陪着和那些小姐太太们说话去了。话说你不打算去招呼招呼我们家锦瑟妹妹吗?”   肖暮梵狠狠瞪了王成一眼,扭头向锦瑟走去。   “好心没好报。”王成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对于肖暮梵的气场他实在不敢当面挑衅。不过,想到肖暮梵以后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夫,心里立刻乐开了花,现在就先忍了。   “方小姐”   锦瑟抬头,有一瞬间的失神:真是个帅哥啊,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如墨画,目若朗星。今天又穿了一件正规的银色西装,更是显得器宇轩昂。可惜本来就在部队上弄了一身肃杀之气,自己又老板着个脸,很少笑,让人不敢接近。   “肖先生”锦瑟收了收神,心想这要放在现代绝对一妖孽。   “我看方小姐在这无聊的很,不如我带你去花园走走吧。”   “今天肖先生是主人,不在这招呼客人不大好吧。”   “没关系,一会宴会才正式开始,趁现在我也出去透透气,一会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锦瑟看了看周围,见姐姐和准姐夫都在忙着,自己在这干坐着的确很无聊,早知道就不来了,又看了看肖暮梵只好说道“好吧。”   两人便从侧门悄悄拐了出去。   岂不知两人的举动让肖太太看了个正着。肖太太惊讶的看着自家那个混小子什么时候竟然主动和姑娘说话了。肖太太记得这是王成未婚妻家的二小姐,刚才还和自己打过招呼。看起来倒是个清爽,温柔的姑娘。看来自己要留意留意。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的锦瑟正在花园里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肖暮梵看着锦瑟的样子,笑了笑说道“看来 25、二十二 ...   方小姐刚才在里面肯定闷坏了。”   锦瑟很不好意思,让人家主人都看出自己无聊了,自己太失礼了。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买了礼物,因为人家请自己来,虽然家里给准备了东西,但总觉得自己不能空着手来。   “肖先生,你等等我在这。等我哦。”   没一会,就见锦瑟拿着一个盒子一路小跑过来。   “肖先生,生日快乐。这份可是我自己准备的礼物。”锦瑟把盒子递了出去。   肖暮梵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小跑脸色微红的少女,白皙的双手拿着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递到自己面前,心情突然大好。   接了过来,“那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嗯……可以,不过,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要嫌弃。”锦瑟突然觉得人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来这的人肯定都送贵重的东西,自己这个好像有点寒酸,想到这,不禁有点后悔家里已经给准备了礼物就行了,干嘛还要再买一份自己单独的。可是自己一眼看到这个袖扣就觉得太适合肖暮梵了,所以才忍不住买了下来。   肖暮梵缓缓打开盒子,深蓝色的丝绒上静静的躺着一对袖扣。打磨的光亮平滑的银色中间镶嵌着一颗圆润的黑玛瑙。   “谢谢,我很喜欢。”肖暮梵盯着锦瑟眼睛说道。   “肖先生喜欢就好。”锦瑟见肖暮梵突然定定的看着自己,漆黑的眸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锦瑟突然慌了神。   结结巴巴道“我……我先进去了,我去……去找姐姐了,再见!”说完拔腿就跑。   肖暮梵摸了摸下巴,看着锦瑟落荒而逃的样子心想:看来小丫头觉察到了。   宴会的开场舞,大家都很好奇肖二少会邀请哪家的小姐。锦瑟心惊胆颤的站在锦书旁边,生怕这个肖二少头脑发热邀请自己。结果肖暮梵只是扫了她一眼,直接请了肖太太跳开场舞。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次日,三人即使再不情愿也要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老爷,我有个事想和你说说。”方太太端着一杯茶进到书房,放在方老爷面前。   “什么事?”方老爷放下笔,问道。   “昨天王太太叫我去她家打牌,在那碰到了肖太太……”   “肖太太?哪一个肖太太?”方老爷问道   “就是肖司令的夫人,王成的朋友,前一阵不是两个孩子还去参加她儿子的生日宴会了吗?”方太太解释道。   方老爷皱了皱眉,看着方太太,他知道如果只是单纯的打牌,自己的夫人不会和自己说那么多的,看着方太太,示意她继续。   方太太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是第一次见这个肖太太的, 25、二十二 ...   之前从来没见过。可是她竟然一直拉着我说话……而且话里话外总是围着锦瑟转。老爷你看她这是……”   方老爷听完摘下眼镜,想了想问“锦瑟去肖家参加宴会是谁请的?”   “是肖家少爷下的帖子。但是我问过锦书为什么也请锦瑟,锦书说之前她拖着锦瑟陪自己喝王成吃饭的时候,锦瑟曾经和肖家少爷见过一面。”   “等这周锦书回来,你悄悄问问锦书,锦瑟和这个肖二少相处时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知道了,老爷。可是,老爷,如果真是肖家有意……,其实也算我们高攀了。”   方老爷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话是如此,但是肖家少爷并非良配啊!能玩弄权术到这个地位的男人岂是一般人物,再说现在战事不断,枪炮无眼!而且肖家少爷传闻在部队为人阴狠的很……”   方太太听完,只是摸索着桌上的镇纸,什么也没有说。        “方锦瑟!方学妹!”刘磊边喊边快步追上锦瑟。   “刘学长,怎么是你?”锦瑟疑惑的看着都毕业半年了,这时突然出现的刘磊。突然,她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刘磊的胳膊,   “学长,是不是泽明有消息了?”   刘磊见锦瑟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嗫嚅道“对不起,不是的。”   “不是啊!”锦瑟失望的放开刘磊的胳膊,缓缓低下了头。   “是这样的,学妹,之前毕业的时候,我把泽明的东西都收拾了拿到我租的房子去了,但是现在我要去参军了,房子不租了。所以,他的东西你先给收着吧。等他回来……”说到这,刘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两人沉默了一会,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这个话题。   “刘学长,你要去哪参军?什么时候走?”锦瑟打破了沉默。   “下个月走,你之前找个时间过来拿吧。”   “好,刘学长……”   “?”   “你说泽明会去哪?他会回来吗?”锦瑟轻声问道。   刘磊看着锦瑟满是抑郁之色的脸,想起她和泽明一起的时候两人的样子,两人可是系里公认的最相配的情侣。突然感到眼睛有些酸涩。   “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他怎么舍得丢下你呢?刘磊在心底默默的补上一句。    26 26、二十三 ...   方太太把从锦书那问到的告诉了方老爷,锦瑟总共才见过肖家少爷两次,没有说过几句话,锦书说锦瑟也从未问过有关肖家少爷的任何问题。在学校不用说,周末在家锦瑟除了和锦书出去就是自己去书店,但也从不多做逗留,早早回来。   方老爷和方太太觉得这事八成是肖家或肖家少爷自己有了想法,锦瑟完全无意,甚至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方老爷背着手站在窗前,现在已经立秋,虽然白天依然闷热,但早晚却已经能感到凉爽。方太太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方老爷开口。   “下次去王太太那打牌,你就假装无意间谈到锦瑟的婚事,然后委婉的表示一下家里想结一门商家当亲家,其他的你也不要多说什么。”   “好,我知道怎么说。”   没过几天,方太太去王家打牌,在牌桌太太们自然而然就谈到了儿女的婚事。方太太也就假装无意间的说到了锦瑟,然后委婉的表示自己家想找个同行当亲家,不用大富大贵,小康之家也行,只要人品好,家世清白即可,王太太听后,眨巴了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听说了吗?王老师之所以没来上课时因为查出他是供谠,被捉走了昨天晚上……”   “不会吧,王老师……”   锦瑟正打算去找佑宗,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刘磊那里拿苏泽明的行李,她自己是断然拿不动的。刚走到医学系的教学楼,就听到刚下课的几个学生窃窃私语。   “不好了!不好了!食堂那边打起来了!”前面不知道是谁喊了起来。   “快去找老师,我们拉不住,他们和方佑宗他们打得厉害!”一个男学生喊道。   佑宗!锦瑟听到有佑宗的名字,吓了一跳,顾不上其他,拔腿往食堂方向跑去。   跑到食堂一看,竟然围了好多人,里面夹杂着叫喊声。锦瑟跑过去分开人群,只见里面有三个男生和两个士兵扭打在一起。   “他妈的!小兔崽子!反了你们了!在这乱说!”其中一个士兵骂骂咧咧道。   “我们哪里有乱说,你们凭什么说王老师是供谠!凭什么抓他!”其中一个男学生喊道。   “小兔崽子!我们就抓了怎么着!你们那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们是同党!”   “供谠怎么了,人家最起码打鬼子,你们只知道在这抓自己人!”佑宗扯着脖子喊道。   锦瑟一听他这话,暗道不好,这岂不是更被人认定他和供谠有关系了吗!于是赶紧让旁边两个学生去找校长。   果然那连个士兵一听这话,立刻恼羞成怒   “他妈的!你们我看就是共党,给我抓起来!”说着就和另一个一起作势要上前。   佑宗 26、二十三 ...   几人岂能束手就擒,顿时双方扭打的更是厉害了起来,这时,听到声音又跑来两个士兵,其中一个看到自己弟兄被打了,立刻冲上去,拿起枪托向着佑宗的后脑勺就要砸去!这一下下去非同小可,锦瑟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过去,朝那个准备打佑宗的士兵就是一脚。   那个士兵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一看竟然是个女学生,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恨恨的站起来,又朝锦瑟冲了过去。佑宗见那人竟然要去打锦瑟,更是怒火冲天,可自己被另一个缠住,摆脱不了,生怕锦瑟吃亏,心里是又急又气。   锦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拳脚功夫,所以只是以自己身形灵活躲避为主。周围的同学根本不敢靠前,只是喊着让不要打了。锦瑟在心里腹诽:光喊有个豆包用。   “呯!呯!”突然两声突兀的枪响,使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叶秀峰一脸怒色的把枪收了起来,走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这几个学生我们怀疑是供谠!”其中一个士兵恶人先告状。   “不是的,才不是,明明是你们……”   不等这个男学生说完,就被另一个士兵打断了   “他们几个平时和姓王的那个共党走的很近,今天在食堂话里话外明显表现出对供谠的拥护。”   叶秀峰听到这,一脸阴沉的看着这几个学生,现在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时候。   一挥手“全部带走!”   话音一落,后面的一队士兵就冲了过来,把枪对准了几人。   佑宗一看锦瑟也在其中,高声喊道   “让她欧,她和这事没关系。”   “哼!没关系!没关系她能冲上来帮你们一起殴打长官?”   叶秀峰扫了一眼锦瑟,说道,   “带走,都带走!”然后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他们几人被推搡着上了停在外面的车。   上了车锦瑟悄悄靠到佑宗身边,佑宗伸手环住锦瑟的肩膀说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是把锦瑟扯进来让他很担心。   “我知道,二哥!”锦瑟说着,拿出随身的手绢,轻轻给佑宗擦拭了一下受伤的嘴角。   等到锦书得到消息的时候,车子早已经驶离了校园。锦书脸色发白的跑到老师办公室,请了假。出门坐上一辆黄包车就往家里赶去。   与此同时,在秦淮歌舞厅里。   “真是倒霉,白跑一趟!”白飞的负责人一进办公室,直接坐到沙发上,把帽子摘下来一丢,说道。   白飞正在和陆万德谈下个月演出的事情,见负责人进来一脸垂头丧气。   “怎么了这是?”其荣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   “别说了,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上次在这唱歌的 26、二十三 ...   那个姑娘在德阳大学上学,今天寻思去找找她。结果……。”   “你不会还不死心,想让人家来唱歌吧,我不是说……”   还没等白飞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我不是想让她来唱歌,你听我说。我寻思去找她,让她教教咱们那首歌不是。”   “怎么?那小姑娘不教?”白飞点了一支女士香烟问道。   “别提了,我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她被抓走了!”   “抓走了?谁抓的?”其荣问道   “我一打听,那站岗的士兵说她是供谠,被他们中统的抓走了。”   “不会吧,我看着就是一小姑娘,怎么可能。”白飞听完说道   陆万德和其荣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事情谈完,其荣送走白飞他们,回来转身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学生不会真是共党吧?”其荣担心的问。   “这个难说,一个女学生有两下子不说,最重要的是她的枪法不是一般家庭小姐才有的……如果真是的话……”陆万德吐出一口烟,看着它们在空中慢慢消散,没有说话。   其荣知道,进了中统那边,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老大,我们不管吗?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让我想想,就是救也不能冒冒然的去救,总要想个万全之策。”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你赶紧和我说清楚。”方老爷接到家里的电话,就和佑天从商行赶了回来。   锦书把事情又告诉了一遍方老爷。   “你说,我和这孩子说了多少遍要少乱说话,他还是这样……呜呜……”方太太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锦书也不禁搂着方太太拿着帕子揩着眼泪。   “好了,别哭了!锦书你给王成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佑天你给你姨夫打个电话,也请他过来一趟。”方老爷说完又对锦书说道,   “佑宗是因为多说话,那锦瑟无缘无故怎么跑那去了?又怎么也牵扯进去了?”   “我也不知道,之前锦瑟倒是说过要让佑宗帮她去拿点什么东西,我听同学说,有个当兵的趁佑宗不备想打佑宗,锦瑟就冲了过去,结果……”   方老爷坐在沙发上神色沉重,一言不发。    27 27、二十四 ...   锦瑟听到外面响起一阵高低起伏的叫卖声,判断这大概是到了城东的集市了。如果自己没记错,再往东走应该是军事禁区,省城的军区司令部和临时收押所都在那。   果然如锦瑟所想,车子直接驶到了军区司令部的大院。   “下来!下来!快点!”打头的士兵打开车门冲他们喊道。   几人应声下车,只见周围高墙耸立,到处是背着德式Kar98毛瑟枪的戎装士兵,不远处还有一队正在做刺杀训练的士兵。   他们高喊着“杀!杀!杀!”的口号,在这一片安静的出奇的环境里更显得异常刺耳。   远处走来一个穿着黄色军装的士兵,待他走近,锦瑟看到他肩上的肩章,是个下士。   “怎么这次弄来些学生?”下士皱眉问道。   “报告,这是叶科长让先送来这暂时收押的,这几个怀疑是供谠。”   下士眯着眼睛把几个人打量了一遍,说道,   “你们在这么抓下去,我们这都快成你们中统专用的收押所了。你说,你们这一阵抓了多少人了。”   “没办法啊,现在风声这么紧。”押送他们的士兵也无奈的说道。   “对了,你先把衣服整理整理!肖长官正在里面呢!”   “啊!肖长官在里面干什么?”押送的士兵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当时去绥远打仗的时候出了几个叛徒,被发现后,肖长官当着所有人的面枪毙了两个,但是跑了一个。这不,给抓回来了。唉!还不如当时被枪毙,在里面生不如死呢。”说着还一脸同情的摇了摇头。   “好了!我带你们进去。”说完就转身进了后面院墙的一个铁门。   “赶紧跟上。他妈的!”押送他们的士兵骂骂咧咧的带着他们也进了铁门。   进到铁门里是一个半个足球场大的院子,周围也是高墙耸立,但是高墙上面明显还拉着电网。正面一栋两层的灰色洋楼,上面镶嵌着几个方方正正的窗户,窗户都不大,从外面看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很是渗人。下面一个小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出入的铁门,四个角上都是岗楼,每个上面有两个巡逻着的士兵。   佑宗紧紧捉着锦瑟的手,锦瑟看了看其他几人,也都是一脸担忧,全然没有之前在外面打架时的嚣张气焰。   锦瑟心里想: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大概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吧。之前大概还以为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走到门前,守卫的士兵打了一个敬礼就转身从腰间拿下一串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铁门。门一打开,锦瑟明显感到里面一阵冷风夹杂这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感到一阵恶心。   几人鱼贯而入,“哐当”身后的铁门关了过去。周围顿时暗了下来,只有头顶的几个橘色灯泡闪 27、二十四 ...   着不怎么明亮的光。   跟着押送的士兵慢慢往深处走去,刚走不远“噼!噼!”不远处的房间里就传来声音,“啊!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你了!”   “给我用烙铁!”锦瑟几人正好走到这听的异常清楚,里面明显是在刑讯犯人,只听一阵"滋——滋;;;"的声音,接着是一阵痛苦的叫喊声,像是被什么刺中的野兽,声音哀鸣的使人毛骨耸然,锦瑟似乎都能想象到那烙铁在烙在肉上冒着烟的样子。   “给我泼水!不能让他死了,先拖下去。”说完肖暮梵把鞭子一丢,一脚踹开刑讯室的门,大步迈了出来。一抬头,看到门口站着几个脸色发白的男学生惊恐的看着他。   “这是干什么的?”肖暮梵沉声问道,   “报告长官,这是叶科长抓的供谠嫌犯。”   肖暮梵心想:这姓叶的有完没完,天天往这送人。在抬头仔细一看这几个人,猛然发现一个男学生身后站着一个低着头的女学生,身型颇为熟悉。   “你!抬头!”肖暮梵沉声说道,里面隐隐含着怒气。   其实他从刑讯室出来锦瑟就认出他了,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自己就下意识的躲到了佑宗身后。   佑宗是从来没有和肖暮梵见过面的,所以并不知道肖暮梵认识锦瑟,他以为这个当官的不会是看锦瑟是一女子,起了什么歹心吧。所以挡在了锦瑟前面,一脸戒备的看着肖暮梵   “你想干什么?”   “你哪那么多废话!”说完不客气的一把把锦瑟从佑宗的后面拽了出来。   肖暮梵一看果然是锦瑟,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锦瑟。   锦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肖暮梵,她平时见到的肖暮梵都是西装革履,一副绅士模样。像现在这样穿着军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扣了下面两个扣子,上面都敞着,隐约能看到结实的肌肉上泛着汗光,而且一身的杀气,看着自己的双眼泛着嗜血,锦瑟再一想到刚才在里面对人用刑的就是这个人,顿时生出一股怯意,身体不自觉的往佑宗怀里缩了过去。   肖暮梵本来今天就一肚子火,他最恨叛徒,他派了多少人出去这才把这个跑了的叛徒抓回来,并且决定自己亲自审讯。结果审完一出来竟然在姓叶的抓来的供谠嫌疑人里看到锦瑟。再看她见了自己尽然露出一副惊惧的表情,拼命往一个男生后面躲。   联想到之前母亲对自己说的话,说怕是方家不想把女儿嫁给他们这种军人世家,让他还是另外看有没有心仪的小姐。他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知道他对锦瑟有好感的,也不想知道。他也是个傲气的人,别人对他从来不是巴结就是奉承,什么时候还被人嫌弃过。所以心下发誓绝不再去注意锦瑟。现在看到 27、二十四 ...   她这个样子更是怒火中烧,果断的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锦瑟明显心里松了一口气,肖暮梵刚才的样子的确有点让锦瑟害怕,虽然自己以前是警察,可是这种刑讯场面自己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有时在电视上看到这种片子都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换台。   肖暮梵回到办公室,一想到锦瑟刚才的表情就心烦意乱,一脚踹倒了桌子前面的椅子。   “二少!怎么了?”李副官在外面闻声冲了进来。   “没事!出去!”肖暮梵明显口气恶劣。   李副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椅子,没有说话,关上门退了出去。一出门直接叫来警卫员询问刚才在收押所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肖暮梵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报告!”   “进来!”   “,调查统计局的王秘书来电,请问需要接进来吗?”李副官问道。   肖暮梵睁开眼睛:王成?   “接进来!”说完,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挂上王成的电话,肖暮梵点上一支烟,站在窗前,神色明显比刚才好看很多。   “李副官!”   “是!”   “你去一趟,把方锦瑟带过来。”   李副官抬头看了一眼肖暮梵,点了下头“是!”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哐啷!”佑宗几人闻声看向门口   “方锦瑟出来!”看守的喊道。   锦瑟听到喊自己的名字,站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叫她出去,锦瑟别去!”佑宗一听尽然单独叫锦瑟,立刻炸毛。   “不用担心,是二少要见你,方小姐!”李副官在外面听到喊声,走了进来解释道。   一听是肖暮梵要见自己,锦瑟有些诧异。转念一想,王成好歹和他是发小,怎么也能通融通融让自己在他那打个电话回家报个信吧!   想到这,赶紧站起来拉住炸毛的佑宗,小声说道“二哥,你别担心,他是姐夫的朋友,我跟姐姐他们和他一起吃过饭,不会有事,说不定在他那还能往家打个电话。”   “真的吗?不会有事吧?你可要小心。”   锦瑟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和李副官走了出去。   李副官打开办公室的门,“方小姐,请。”   “谢谢。”锦瑟微微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李副官见她进去,自觉的关上了门。   “肖先生。”锦瑟看到坐在办公桌前,已经穿上了整齐的军装的肖暮梵。   “坐!王成刚才来电话了。令尊已经知道你和方少爷被带来这的事了。”肖暮梵一听王成说锦瑟是和方家二少爷一起抓的,反应过来原来那个男生是她二哥,顿时心情好了很多。   “是吗!太好了,不知道肖先生方便 27、二十四 ...   不方便借电话一用,让我和父亲说几句。”锦瑟柔柔的说道。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求人呢,只好放低姿态。   肖暮梵见锦瑟明亮的双眼看着自己,带着讨好的神色,心底一软。拿起电话,   “接方家。”然后把话筒递给锦瑟。   “谢谢!”   电话接通后,锦瑟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和这边的情况。   挂上电话后,锦瑟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锦书原来已经通知了家里。   抬头看到坐在那的肖暮梵,锦瑟真心的说道   “肖先生,谢谢!”   肖暮梵挑了挑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瑟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打电话回家,也谢谢你肯帮我和我二哥!”   “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和你二哥了?”肖暮梵漫不经心的答道。   锦瑟一惊,愣在了那里,刚才电话里父亲明明说王成已经拜托了肖暮梵把他们弄出去的啊!可是看着肖暮梵的样子,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看着锦瑟发愣的样子,肖暮梵起身走到锦瑟跟前说道,   “你父亲和你说我会把你们弄出去?”   锦瑟呆呆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干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事呢?说不定为了这个还要得罪中统的人。”肖暮梵弯下腰,让自己和锦瑟平视。   锦瑟悄悄吞了口口水,肖暮梵说话时的热气不经意的扫过自己的脸庞,她感到自己的脸肯定红了,热得不得了,穿着军装的肖暮梵太让人有压迫感了,尤其还是离自己这么近的说话。   “那……那你说……你要怎么才帮我们?”锦瑟悄悄往后退了退,靠在了墙上。   看着锦瑟的样子,肖暮梵缓缓说道,   “如果我说,要你嫁给我呢?”    28 28、二十五 ...   “如果我说,要你嫁给我呢?”   “呃?”   锦瑟看着肖暮梵,突然镇定了下来,脸上的红晕慢慢退了下去。   “为什么?”   肖暮梵表情严肃缓缓开口,   “你不要告诉我你感觉不到。”   锦瑟是觉得肖暮梵每次看自己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但是始终觉得不可能是喜欢自己,毕竟这种阅历深厚的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会喜欢自己这种无趣的小女生,更何况自己平时也没有和他有太多的接触。   “那如果我说不,你就不会帮这个忙了吗?”   锦瑟现在心里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心里迅速盘算如果肖暮梵不肯帮这个忙的话要怎么办,毕竟帮是人情,不帮是道理。   肖暮梵惊讶于锦瑟这么快就能冷静下来,他还以为锦瑟会惊慌失措。   “我会帮!”   呃?锦瑟满以为他会说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肖暮梵。   “怎么?不信?我说到做到。你难道以为我会非逼你以身相许吗?”   锦瑟没有回答,脸上微微泛出红晕,其实她就是这么以为的。   “我不会逼你,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的!”肖暮梵直视着锦瑟的眼睛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   锦瑟抬头看着肖暮梵,戎装下的他更是显得卓尔不凡,自己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但是……   “我不会嫁给你的。”锦瑟静静的与肖暮梵对视着说。   “哦?为什么?为了你那个都不知道去了哪的男朋友?”肖暮梵语气满含嘲讽。   锦瑟顿时又气又恨满面通红,气鼓鼓的沉声说道   “就是没有他,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肖暮梵褪去笑意,语气隐隐含着不悦。   锦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   “你想知道吗?”   肖暮梵点了点头,漆黑的眸子盯着锦瑟。   “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看上我这种丫头片子。”   丫头片子?呵呵,有趣的用词,肖暮梵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锦瑟顺了顺思路继续说道,   “就算我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嫁给你的,首先,最主要我不喜欢搞政治的,以前有人说过:所谓政治,就是看谁比谁能喝下更多肮脏的水。我觉得说的很对,没有野心,没有手段,没有算计是搞不了政治的。可我不喜欢自己和这样复杂的人在一起,太累,太辛苦。”   肖暮梵眯了眯眼睛,看着锦瑟的眼神变得复杂。   “其次,我只是普通的女孩子,我希望过的是安安稳稳的日子,你那种生活不适合我。”   肖暮梵听到这,已经隐隐泛出了怒气。他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自己当然有野心,对付人有手段,甚至手上的人命有多少自己也记不清了。他自己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可是此时此刻从锦瑟嘴里毫不保留的吐露出对他们这种人的不喜,甚至是厌恶,这让他的心情无比愤怒。   “你嫌弃我?觉得我这种人肮脏?”   锦瑟见他面色阴郁,眼睛里似是愤怒似是受伤的神情,让锦瑟有些心惊,暗道自己干嘛这么实话实说,这时候明明该虚与委蛇的,自己和佑宗还要指望他呢,惹怒了他对自己没有好处的。   肖暮梵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沉声道   “说实话!”   “不,不应该说是你肮脏!只能说身在其位,身不由己,因为以你的家世和地位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与其被别人踩在脚下,当然要选择踩别人在脚下。如果我在你这个位子,恐怕也不会比你好多少。”   锦瑟慢慢说完,静静的看着肖暮梵,没有再出声。   肖暮梵双手环胸,漆黑幽深的眼睛盯着锦瑟,不得不说锦瑟这几句话让肖暮梵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锦瑟被他盯着看得有些发毛,刚想开口,肖暮梵就开口道,   “你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收押所我也关照过了,不会为难你们。先忍耐几天吧。”   说完就叫李副官进来,送锦瑟回收押所。   肖暮梵看着关上的门,想着刚才说的话。锦瑟的话让肖暮梵很是意外,他虽然喜欢锦瑟,但也只是当锦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透彻的话来,原来她竟是一个比谁都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的人。   回到收押所后,佑宗三人都围了上来。锦瑟没有说自己往家打电话的事,毕竟其他两人没有办法和家里联系,如果知道她打了电话回家肯定会有所不满。于是只说是这边的长官问了些自己事情的始末。并安慰他们学校肯定也会想办法的,不会不管他们的,毕竟他们不是真的供谠。更何况另外两人的家里也是非富则贵,肯定也会想办法的。   等到那两人去另一边休息的时候,锦瑟才悄悄告诉佑宗家里已经在想办法了,自己也报了平安。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方家这边方老爷和佑天,李笠,王成几人在书房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这事由肖暮梵出面最好。李笠是地方上的警察,叶秀峰恐怕不能卖面子给他。王成是军统的,军统和中统向来不对付这是都知道的事,所以也不方便出面。几人思来想去还是由王成和肖暮梵说明情况,让他帮帮忙是最好的,哪怕花多少钱都行。   方老爷私下有些担心肖家万一以此为要挟让锦瑟嫁过去,自己要怎么答复。但又不能和其他两人说,因为毕竟肖家有意是自己的猜测,于是只和佑天私下说了这事。两人商议也顾不得那么多,到时再说,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锦瑟所想,学校的负责人不停的和叶秀峰交涉,学生们也在校园举行了抗议演讲之类。加上这几个学生家里都是有点地位的,因此很多被托了关系的都来找他,弄得叶秀峰很是头痛了一阵。   叶秀峰回到办公室,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想到刚才和肖暮梵吃饭,这个有名的肖二少竟然也是来为几个学生说情的。自己模棱两可的含糊了几句,说回来开会研究研究。其实哪里需要研究,放不放还不是自己一句话。   如果自己帮了这个忙,那么肖暮梵就欠下自己一个人情,以肖家的势力,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那几个学生也不过就是年轻气盛,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此事完全可大可小。放了也不会又什么问题。叶秀峰几经思量,哪一个对自己更有利显而易见。   打定了主意,叶秀峰立刻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拨通了电话,交代了下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   一接到放人消息,肖暮梵就立刻通知了王成让他告知方老爷,已经没有事了,人明天就可以放出来。   第二天一早佑宗几人从收押所出来的时候,方佑天和另外两人的家人都早早等在了门口。佑天见到佑宗和锦瑟,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紧紧搂住了两人简单说了三个字,   “走!回家!”   肖暮梵从窗户上看到方家的车子缓缓开走后,头也没回的开口问道站在后面的李副官,   “人都安排好了?”   “二少放心,都安排好了。”   方锦瑟,你究竟还会让我有什么惊喜呢?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到家一进门,方太太就扑过来抱住了佑宗,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着埋怨道,   “你这个孩子,一点不让人省心,嘤嘤……说了你多少次,你还不长记性……。”   锦书也是满眼含泪,泣不成声的站在那。   徐莹见锦瑟自己静静的站在门口没有声响,赶紧过去搂住锦瑟说道,   “妹妹,佑宗和你可吃苦了,母亲给你们准备了柚子叶,快上去洗洗,一会下来吃饭。”   常妈和樱桃早就站在边上含着泪看着锦瑟,只是碍于主人都在,才强忍着没有冲过来。常妈见徐莹这么说,赶紧和樱桃过来扶着锦瑟,哽咽道,   “小姐,你……你可回来了。”说完赶紧拿袖子擦拭眼睛。樱桃也是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徐莹的声音打断了方太太的抽泣,方太太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锦瑟,想到锦瑟是为了帮佑宗才被牵连的,顿时感动的很,她摸了摸锦瑟的脸说道,   “好孩子,你看这几天下来你都瘦了,真是委屈你了。”   “我没事的,太太。让父亲和太太担心了。”锦瑟赶紧安慰道   方老爷在后面看着这两个孩子平安回来,眼角也有些湿润,   “好了,都别在这碍事,赶紧让他俩上去。”   佑宗抬头看着已经能看到白发的父亲,低着头走过去,   “父亲,对不起!”   方老爷看着这个儿子已经结痂的嘴角,只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29 29、二十六 ...   进房间关上门,樱桃率先扑到锦瑟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小姐,小姐,你吓死樱桃了……呜呜……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可怎么跟已经过世的高姨娘交代啊!呜呜……”   常妈把头歪倒一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走过去把樱桃扶开,说道,   “快别哭了,赶紧让小姐去洗洗晦气,你去洗把脸,给小姐把衣服拿来。”   樱桃这才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的去拿衣服。   晚上吃饭,更是一桌子都是佑宗和锦瑟平时爱吃的饭菜,方太太更是破天荒的亲自给锦瑟夹了菜,锦瑟受宠若惊。   晚上躺在柔软的床上,外屋樱桃打了地铺在那守着。常妈妈怕锦瑟在收押所受了惊,晚上自己害怕,无论锦瑟怎么说都一定让樱桃在这守着。   锦瑟抬头看了看黑影里地上樱桃的影子,心想:太夸张了吧,自己和佑宗这几天虽说是在收押所过的,但是因为肖暮梵之前打了招呼,所以没有人会为难他们,除了吃的比外面差点,睡觉的床铺硬了点,也没有什么了。更何况锦瑟后来因为就她自己一个女的所以让她一个人住一个牢房。别人她不知道,就她自己她觉得除了刚进来的时候听到了那个恐怖的刑讯声音,让自己有些恐惧外,再没有什么能让自己留下阴影。当然这大概也和锦瑟以前是做警察的良好心理素质是分不开的。   “哈……”打了个哈欠,很晚了吧应该。   还是睡觉吧,翻了个身,锦瑟闭上眼睛,黑暗中肖暮梵那张脸竟然浮现在锦瑟的脑海中,锦瑟猛的睁开眼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怎么会想到他呢?一定是这两天和他接触的太多的原因,对一定是!锦瑟长吁了一口气,叫这一弄自己已经睡意全无,于是悄悄起身,穿上拖鞋,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到外面。   已经入秋的天气晚上虽然有些凉,但却格外清爽,锦瑟深吸了一口,顿时心情舒畅。   “悉悉索索……”下面花园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   锦瑟扶着栏杆向下看去,见到一个黑影慢慢踱到花园的石桌那,坐了下来。锦瑟仔细看了看,竟然是佑宗。锦瑟没有出声,只是站在阳台上静静看着佑宗的背影。   只见佑宗一动不动的坐在那,良久在夜色中隐约听到一声微微的叹息,锦瑟突然觉得佑宗的背影在这个夜晚看着竟然有一种萧索的感觉。锦瑟想:这次的事情对于年轻气盛,没有受过挫折的佑宗来说应该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吧,尤其是中间牵连了自己,从回到家二哥只要一看到自己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己这没有出事还好,如果万一自己真出点什么事,这个二哥大概会自责一辈子。   一阵秋风吹过,锦瑟缩了缩身子,把外套捂紧了一些,又低头见佑宗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摇了摇头决定不管佑宗了,他也该受点教训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冒冒失失,做事不考虑后果这种性格能闯出什么祸来,于是回身悄悄关紧了玻璃门,重新缩回到被窝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肖家大宅后面,肖暮梵自己单独的两层洋楼的书房里依然亮着灯光。   “二少!就是这样!”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说完李副官敬了一个军礼,关门退了出去。   肖暮梵走到旁边的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坐在沙发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脑子一直在想着刚才李副官的汇报。   从锦瑟几人进到收押所那天开始,一开始肖暮梵还没有注意到司令部门口有什么特别,但是从第二天开始,肖暮梵发现门口竟然多了两三个流动叫卖东西的小贩。虽然司令部门口平时也是有来做里面士兵生意的小贩,但是一般都是流动性质的,因为这里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所以很少有人长期在这逗留。   可是这两三个小贩却天天过来,有时一天也做不了一桩生意,也毫不在意。肖暮梵才觉得有点问题,于是更加留意了这几人。   锦瑟几人离开的时候,肖暮梵特意让李副官找了几个人跟着那几个小贩,看看到底是不是有问题。果然,锦瑟他们一离开,这几个人也慢慢相继离开。   并且李副官派的人回来报告,这几个小贩最后都进了秦淮歌舞厅的后门。肖暮梵不禁又想起来去年去秦淮歌舞厅的事,看来自己当时的怀疑应该也没有错。   “方锦瑟,我到是要查一查你究竟有什么秘密!”肖暮梵一口吞下杯里的葡萄酒,自言自语道。   ————————————————我是可疑的分割线—————————————      因为这次的事情,方老爷特地给两人请了半个月的假,让他们在家好好调整心态。方太太更是让厨房每天变了法子的熬些汤汤水水让两人喝。锦瑟天天捧着碗祈祷快点让她回学校吧,她实在不想再喝下去了。   就这样终于熬完了半个月,锦瑟摸着秋装下明显肥出一圈的大白肉回到了学校。这时刘磊早已经去部队报到了,走之前他把苏泽明的两箱行李送到了锦瑟的宿舍。苏泽明东西不多,一箱书,一箱衣服 。   锦瑟看着这两个箱子,蹲下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整齐的码放着普通的教科书和一些英文原版书籍,拿起最上面的英文版《神曲》,打开插着书签的那一页:“我的老师把双手张开,轻轻地放在草上,我于是立即明白他此举用心何在,我把泪痕斑斑的双颊向他递过去:他使我的面颊完全恢复了本色……多么奇妙!他刚折下那棵谦卑的植物,就在他拔草之处,竟又有同样的一棵立即破土而出。”   看到这锦瑟终于抑制不住的把书紧紧的搂在怀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曾经和苏泽明说过但丁的《神曲》里,她最喜欢这一段。没想到他竟然…..   “你……你没事吧?”   一听是赖菲的声音,锦瑟赶紧低头擦了擦眼泪,头也没回的说道,   “没事!我没事!”   边说边合上书,放进箱子里,把箱子推到了自己的床下面,这才站起身来。   “弄的手那么脏,我去洗洗。”说着头都没有抬的就拿着盆快步走了出去。   赖菲看着匆忙走出去的锦瑟,微微叹了口气。刘磊送东西来的时候她在,她当然知道那是谁的东西。   “我要去食堂,要不要我给你带饭?”   呃?!锦瑟刚洗完脸回来,竟然听到赖菲这样问她,吃惊的看着赖菲心。   “咳咳……需要吗?”赖菲让她看得有些尴尬。   “不……不用了。谢谢。”锦瑟赶紧回答。   赖菲出去后,锦瑟愣愣的看着门,心想:这个室友什么时候还主动问过自己这么有感情的问题过啊,怎么突然这样了呢?锦瑟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她刚才看到自己哭的样子,才突然态度转变了?果然还是弱者比较让人容易接受啊。    30 30、二十七 ...   通缉令:丙子年辛丑月庚申日(大致就是1937年腊月二十一),午时在城北郊三十里地处,有五名不明身份人士袭击了省城第一监狱押送犯人王某的囚车,致押送人员一人当场死亡,两人受伤,现全面通缉……   锦瑟看着这段新闻,心想这个王某不会就是王老师吧……不知道就他的人……   “小姐,银耳燕窝,快趁热喝了吧。”   樱桃的声音打断了锦瑟的猜想。   放下报纸,看着樱桃手里冒着热气的精致白瓷碗,锦瑟真的非常非常想把它丢出去。可是她知道不行。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方太太对她从以前的不为难,不热情直接变成了关怀备至。只要锦瑟周末休息在家,就熬些汤汤水水说是给锦瑟调理身体。现在放了假,更是天天的熬,看着自己的脸越来越圆,锦瑟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为了自己的身材,锦瑟每天晚上等大家都睡了,都自己悄悄去后面花园锻炼锻炼,虽然不指望自己成什么魔鬼身材,但好歹也不能成一水桶不是。   总体来说今年方家这个年过得很热闹。佑宗和锦瑟虽然之前出了这事,但是好歹有惊无险。过了年,今年就是三人最后一年在德阳大学上学了,九月一毕业,十月就是锦书和王成的婚礼。但是最让方家上下高兴的是,徐莹终于有了喜讯,这是方老爷和方太太的第一个孙子,所以格外重视与高兴。   年三十这一天,方老爷特意让下人准备了好几箱烟火,让全家都必须到院子里看,说是今年的新年一定要使劲放,来年定要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一家人平平安安。   “嘭……..哗……”   五颜六色的烟火在空中绽放,天空被照得雪亮,锦瑟的耳朵里充斥着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各种流光溢彩的烟火。方老爷和方太太一边看着烟火一边笑呵呵的说着什么。再看旁边大哥佑天体贴的扶着自己的妻子,大嫂徐莹脸上流露着幸福的笑容,锦书刚和王成通过电话,此刻正一脸傻笑的自己看着烟火。就连边上的下人们也都互相嬉笑着,高兴的看着烟火。   似乎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幸福,那么自己呢?锦瑟迷茫的看着满天的烟火,曾经以为苏泽明就是自己的幸福,可是现在呢,已经快两年了,苏泽明还没有出现。如果他一直不出现……想着方太太对自己婚事的关心,锦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想到这锦瑟已经没有心思再看烟火了,准备回屋呆一会。一回头,看到佑宗自己站在门口,仰着头也在看烟火,烟火忽明忽暗的应在佑宗脸上。不禁想佑宗这几个月变得安静很多,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十五过后的一个夜晚,锦瑟和往常一样在后花园锻炼,忽然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往角门摸去,那扇角门平时只有采买的下人走,别人是不会走的。难道进贼了?不过看动作倒像是个新手,锦瑟边想边悄悄跟了过去,趁着贼人忙着开门的功夫,冲过去,猛拍了那人的肩膀一下,心想等他回头再补一拳。   结果那人回过头来,两个人都愣住了,竟然是佑宗。   “二……二哥,你这是干什么?”锦瑟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暗色长衫的佑宗。   “……”佑宗看着锦瑟,面色微红,嗫嚅了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锦瑟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问道,   “二哥,你该不是学人家弄什么离家出走吧!”说完看了看佑宗的脸色,看来自己说的八九不离十。   “二哥!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不是的,锦瑟!二哥算不上是离家出走。二哥知道你虽然只比我小一个月,但却是个稳重,有主见的。事到如今二哥也不怕告诉你,其实二哥之前的确一直是跟着王老师的……”   还不等佑宗说完,锦瑟就吃惊的打断了他,   “二哥,你不会是入了那个……那个什么党吧?”说着还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   “没!我还没有!应该说我还不够资格。”佑宗有些难过的说道   “之前,王老师一直说我需要历练,说我太毛躁,我还不承认,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太沉不住气了,做事不能深思熟虑,二哥甚至连你都不如!”   锦瑟见佑宗越说越有些激动赶快打断了他道,   “二哥,不是的。”   “锦瑟,你不用说了,王老师年前被救了出来,现在伤已经养好了,这次我打算和王老师他们一起去苏区。”   “苏区!?二哥你知道苏区是什么地方吗?再说你走了,你让父亲和太太怎么办?而且,而且……”   锦瑟一时急得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可以让佑宗打消这个念头。   “锦瑟,你别急,小声点,别把家里人吵醒。我想过了家里有大哥,有锦书和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条路其实我早就想走了,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现在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所以即使是父亲和母亲知道了,我也是不会改变的。所以,锦瑟,你也不要拦着二哥,好吗?”   锦瑟看着佑宗的眼睛,里面闪着坚定的光芒,锦瑟慢慢松开了捉着佑宗衣袖的手,缓缓说道,   “我不拦你,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你去哪吧。”   “我先出去和他们会合,至去哪一个苏区我也不知道,暂时还不离开省城,王老师还被通缉着,我们要找个机会出城,你这周周末早上十点去你常去的那个书店等我,我到时候和你细说。还有我给父亲和母亲留了一封信。”   说着低下头,想了想又说道,   “锦瑟,明天家里知道我走了,母亲肯定……,你帮着锦书多劝慰着点。还有一件事……”   佑宗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   “这次和王老师一起苏区的有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是露丝!”   “露丝?”锦瑟吃惊的看着佑宗,姨妈家的小女儿?锦瑟甚至现在一时都想不起那个小表妹的摸样,只记得是个话不多,总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露娜身后的小女孩。   “呃!二哥,她和你不会是……?”   “不是!不是!你想什么呢?我也是前一阵和王老师碰头的时候才知道有她的,和我可没关系,你别乱说。”   佑宗涨红了脸辩解着。   这也不能怪我,谁让这个年代表兄妹之间结婚叫亲上加亲不叫乱伦!锦瑟腹诽道。   “好,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有事周末再说。”   佑宗说完不等锦瑟再说什么,就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锦瑟伸头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佑宗,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悄悄的把门重新锁好,抬头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方老爷的房间,锦瑟叹了口气。明天家里肯定会乱成一锅粥,还有姨妈那。   第二天,果然不出所料,家里发现了佑宗的失踪,并在方老爷书房的书桌上找到了佑宗留下的信,信上竟然详细说了自己是如何如何开始一步步走上的这条道路,如何如何认为医学已经不能拯救水深火热的人民了,只有这条道路才是正确的等等等等。锦瑟心想:二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学习鲁迅先生啊。   方太太看完信,直接晕了过去,佑天抱起方太太往房间跑去,徐莹则打电话忙着找医生。还好医生看后说没有什么事,几人这才放心。送走了医生,锦瑟进门路过书房看到方老爷独自坐在桌前,手里还捏着佑宗的信,神色木然。   “唉…..,”   锦瑟到了一杯茶,端进书房,轻轻放在方老爷面前,轻声叫道,   “父亲,二哥已经不小了,他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你不要太担心了!”   “哼!是啊!大了!”方老爷抬头看了看锦瑟说道,   “你去看看锦书他们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好的!父亲!”   锦瑟轻轻的走到门口,在关门的一瞬她似乎看到一道亮光从父亲老迈的脸上流了下来 。   “父亲怎么样了?”刚关门,一回身就碰到了走过来的佑天。   “大哥!没事,父亲说他想自己静一静。”   “唉!佑宗真是……刚才姨夫来电话说姨妈病了,还寻思让母亲去一趟,我和他说母亲也病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露丝也……。”   佑天说到这,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晚上,方老爷把几个孩子叫到书房,叮嘱道,对外一致说是佑宗自己离家出走,坚决不能说是去参加革命什么,反正信上的内容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下人们也只是知道二少爷离家出走了,至于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31 31、二十八 ...   周末,锦瑟早早起来,颇有些心神不宁。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继续劝说佑宗回来,还是该鼓励佑宗去追求自己的所谓理想。思来想去,不管怎样,还是先见了佑宗再说吧。   换好衣服,锦瑟歪头看着自己梳妆台,走过去打开抽屉,从抽屉的木板下面,撕下黏在上面的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些中央银行关金券,又拖出床下的一个小箱子,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轻轻放进锁孔慢慢转动,“咔嚓”箱子应声打开,掀开箱盖里面放的是一些银元和金条首饰,并不是很多,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年高姨娘留下的,有一些是锦瑟这些年自己存的。   锦瑟从里面拿了三根金条和一些银元,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又重新锁好箱子放回原地。然后抓起外套,边走边盘算着现在时间还早,先去银行把关金券换成银元,然后……。   “啊!”锦瑟光低头想事了,一没留神撞上了进门的方老爷。   “父亲,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没伤着吧。”锦瑟顾不上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提包,赶紧扶住方老爷。   “没事!你怎么了,大清早这么慌慌张张。”方老爷皱着眉看着掉在地上的皮包说道。   “呵呵……有点事,赶时间,下次不会了。我要迟到了,父亲,我先走了,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下午早回来。”边说边捡起手提包,快步出了门。   锦瑟到银行把自己的关金券全都换成了银元,出了银行门就直接招了一辆黄包车,   “秦淮歌舞厅。”   “好嘞。”   坐在黄包车上,锦瑟闭上眼睛,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佑宗的离家,然后方太太病倒了,听说姨妈那边也乱成了一锅粥,姨夫是公安厅的,恐怕被外面知道露丝去了哪会更麻烦,所以对外也是三缄其口,现在弄得下人们都猜测是不是二少爷和表小姐私奔了,真是无语。   方老爷最近也是没有心思再去商行,所以只剩下佑天一个人在忙。锦书更是寸步不离的照顾方太太,旁的事一概不管。徐莹刚刚有了身孕,也不能太操劳,所以家里的一些日常事情的定夺就都落在了锦瑟身上。其实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琐事,但就这些琐事也着实让人忙得头昏眼花,弄得她这一阵总是头痛。   睁开眼,锦瑟见不远处就是秦淮歌舞厅了,转念一想,对拉车的说道,   “到它的后门停车。”   “好嘞。”   下了车,锦瑟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叩叩……”   “你找谁?”开门的小弟警惕的看着她。   “我找其荣。”   “你等等。”嘭,说完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门。   没一会,门再度打开,其荣惊奇看着门外的锦瑟,锦瑟见他呆呆的样子,什么也没说,直接自己把门推开,径自走了进去。其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头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关上门,跟了上去。   这一幕其实已经被在不远处黑色轿车上的肖暮梵看了个正着。肖暮梵刚从南京开完会,这一阵日本军队的演习很是频繁,上面很重视,所以让各地的军事要员到南京开了一星期的会,早上才到的省城,准备找个地方吃个早饭。结果刚走到茶楼就看到锦瑟匆匆忙忙的进了银行,没过多久又匆忙出来,坐上了黄包车。肖暮梵立刻让司机不远不近的悄悄跟着,这才跟到了这里。   肖暮梵从王成那里早已经得知,方家二少爷竟然和李家小姐私奔了。不知道锦瑟这行色匆匆的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呢。方家二少爷是否真的只是和李家小姐私奔这么简单,肖暮梵有些好奇。   他静静的坐在车子里,等着锦瑟出来。      ——————————————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你怎么来了?”一关上办公室的门,其荣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陆先生在吗?”锦瑟很是着急。   “你来的正好,昨晚老大住在这,我已经让人去叫了。有急事?”   “干什么!大清早的就找我!”陆万德推门进来,头都没有抬,头发有些凌乱,明显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态度很是恶劣的喊道。   “陆先生,不好意思,是我找你。”锦瑟开口道   “呃?是你。”陆万德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我,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你这个时候过来,这是……”陆万德很是好奇是什么事竟然让锦瑟主动跑来找他,而且还是一大早。   “我就直说了,陆先生方不方便给我把毛瑟枪,还要些子弹。花钱也可以。”   “你要枪?钱是不用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给你把枪不是小事,只是你要这枪是要干什么用的?而且你什么时候要?”陆万德好奇的问道。   “至于要干什么,我不方便说,但绝对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不会牵扯到你。枪我现在就要,马上!我觉得应该这也不是问题,你这总不至于平时连把枪也没有吧!”   “呵呵!你真说笑了,怎么可能没有!其荣,你去拿!”   “谢谢!”锦瑟诚心的说道。   “不客气,这对我来说是小事!只是真的不能告诉我干什么用吗?”陆万德还是有点好奇。   “不能,如果你非要知道,那也没问题,我给你编一个理由,你想要什么样的?”锦瑟看着陆万德微笑着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我不问还不成!”陆万德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打住。   “方小姐,你看这成吗?”其荣进门打开一个小盒子给锦瑟看,   “太好了,谢谢!”锦瑟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是20响的,很是满意。   收好了枪和子弹,锦瑟起身道   “谢谢你们了,我现在赶时间,等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   “呵呵,方小姐不是说要让我们在马路上见到你也当做不认识的吗,怎么请我们吃饭啊?”陆万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瑟。   锦瑟讪笑着说道道,   “呵呵呵……这个吗,呵呵,放心,总会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一起吃饭的。我先走了,时间真来不及了。再见!”   “再见!”陆万德微笑着说道   “方小姐,我送你。”其荣打开门   一离开秦淮歌舞厅,锦瑟又拦了一辆黄包车,赶到自己平时常去的书店。   到了书店,锦瑟还没有进门,就被人一把捉到了拐角的胡同里,正要大喊,   “锦瑟,别喊!我是二哥!”   “二哥,是你啊!你干嘛呢,吓死我了”锦瑟抱怨道   “呵呵,我不是怕你把父亲召来。”佑宗讪笑道   “去那边坐着说吧,别站这了。”说着率先往马路对面的咖啡馆走去。   “二哥,你再好好想想。现在太太都病倒了,父亲也是心情很不好……”锦瑟坐定就直接开始劝说佑宗。   见佑宗低头不语,顿了顿又说道   “还有,苏区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那里有多艰苦你了解吗?你确定你在那能坚持下去?二哥,这次不是你选错科,不喜欢可以再选的,你要考虑清楚,这关系到你今后一生要走的路。”   “锦瑟,别说了,我不会改变想法的。父亲总有一天会理解我的!至于母亲……你们多劝着点,她会好起来的!”佑宗虽然有些神色黯然,但依然坚持。   锦瑟见佑宗心意已决,自己也多说无益。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后果也要自己承担,希望他以后不要后悔。   “那你们几个人走?”   “王老师,再加上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他们的人,负责保护我们。”   “只有一个保护你们的?”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佑宗。   “没有办法,人多了目标太大,尤其王老师……”   “二哥,你带了多钱出来?”   佑宗闻言抬头呐呐的看着锦瑟,   “没有带?”锦瑟不可置信的看着佑宗。   “带了,带了,就是带的不多,你也知道我平时没有存钱的习惯。” 不好意思的看着锦瑟说道,他可是家里给多少花多少的主。   锦瑟无奈的拿出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袱推了过去。   佑宗打开一看竟然是三根金条和一些银元,   “不用了,这个我不要……”佑宗把东西推了回去。   “二哥,你听我说,你出门在外没有钱傍身是不行的,我在家什么钱也用不上,你拿出一点银元放在包里,其他的贴身放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全用了它。当然该用的时候一定要用。”锦瑟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道。   “谢谢,锦瑟,二哥真是……”   “不要说这些,你是我二哥。还有样东西我要给你,你要小心收着。”   佑宗见锦瑟左右看了看,才小心的拿出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小箱子。推了过来,佑宗疑惑的打开箱子,竟然是一把毛瑟枪躺在里面。   “锦瑟,你从哪弄的?”   “二哥,不要问我从哪弄的,现在兵荒马乱,尤其你去的地方,一路上还不知道遇到些什么事,你拿着这个防身用。回去让你们那的人教教你怎么用就行。”   说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二哥,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以后自己在外面要多加小心,要注意安全,做什么事多想想后果,想想父亲还有太太。”   “我知道了,我……”佑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别说了,二哥,我要回去了,你什么时间走,一定要通知我一声。”   “我知道了,你放心。”佑宗承诺道。   锦瑟没有在说什么,握了握佑宗放在桌子上的手,就起身走了出去。    32 32、二十九 ...   肖暮梵坐在车里见锦瑟出来后没多久,和她见面的那个男人也随后出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竟然是方佑宗。肖暮梵有些奇怪,这方佑宗离家出走,锦瑟给他准备钱,这到也合情合理,但是锦瑟从秦淮歌舞厅拿出来的那个东西竟然也给了方佑宗,那是什么东西呢?方佑宗只是单纯的离家出走吗?   “李副官。”   “是,二少,有什么吩咐?”   “找个可靠的,给我查查方佑宗,还有查查方锦瑟从秦淮歌舞厅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是!”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之后的日子,方家是一片低气压,谁都不敢在家里提起方佑宗的事情。方太太在细心的调养下,身体虽然好了起来,但总是神色抑郁,锦瑟经常见她独自坐在佑宗的房间里发呆。李家姨妈倒是过来了一趟,和方太太两人在房间里待了会,便红着眼睛告辞了。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父亲叮嘱她和锦书的,对外都一概统一口径,说佑宗染了疾病,回老家养着了。而露丝姨夫责称去了国外。   开学以来,最让锦瑟惊讶的是赖菲似乎对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话还是不多,却偶尔会主动和锦瑟攀谈几句了,这让她很是受宠若惊。   “锦瑟,楼下有你的电话。”赖菲进门说道,   “谢谢!”锦瑟套上外套,边下楼边想,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锦瑟加快了脚步,蹬蹬的小跑到楼下传达室。   “喂。”   “锦瑟,是我!二哥!”   “啊,什么事?”锦瑟没敢叫二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小声问道。   “我这周周末走,你不要来,我们都混在芸香戏班里出城。”   “什么时间?”   “大概十二点左右。”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锦瑟也不方便多说,只好匆匆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锦瑟心事重重的回到宿舍,一头倒在床上。她不知道这一别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二哥,究竟要不要告诉父亲呢,她又犹豫了。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周五放课,锦书和锦瑟坐在车上,车上少了佑宗的唧唧歪歪,异常安静。锦书丝毫没有心思说话,她这一阵因为照顾方太太也是筋疲力尽,而且佑宗的离家对锦书打击也很大,锦瑟知道,锦书虽然平时总是训斥佑宗,但是她却很疼爱这个弟弟的。锦瑟看着锦书神色郁郁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歪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什么也没有说。   “小姐,下面有你的电话。”门外的小丫头说道,   “好的,知道了。”   锦瑟站起来,樱桃麻利的拿过一个背心伺候锦瑟穿上。   “又不是出门,只是下去趟,穿这个干吗?”锦瑟说道   “小姐,现在天还冷,你最近头痛症又有点犯了,可要紧别再着凉,如果着了凉……”   锦瑟看着樱桃的小嘴不停的一张一合,赶紧打断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穿!你才多大,现在怎么和常妈妈似的,太能啰嗦了。”   “小姐!!”樱桃气的直跺脚。   “呵呵,不说了,我去接电话。”锦瑟抿着嘴下了楼。   “喂,哪位?”   “我!肖暮梵!”   “呃?谁?”锦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肖暮梵!”浑厚的男声再次响了起来。   “呃!肖先生,对不起,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方小姐明天有没有空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饭?”虽然是询问,语气里却有着不容反对的威严。   “明天……”锦瑟想用什么理由才可以拒绝呢   “从上次收押所一别,肖某有月余没有见过方小姐了吧。”   太无耻了,摆明了就是上次帮了人,现在要报答了。我父亲明明给你钱了,是你自己不要的,锦瑟在心里腹诽道。   “明天可以的,请问中午还是晚上?在哪里呢?”锦瑟只能应了下来。   “这个方小姐看什么时间方便吧?地点也由方小姐定。”肖暮梵绅士的说道。   明天……锦瑟转念一想,说道,   “中午去豫园楼吧!”   “好的!那就明天中午豫园楼见。再见”   “再见”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第二天上午,锦瑟刚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天上就飘起了雪花,等到了豫园楼,雪竟然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依然不紧不慢的下着。   豫园楼是省城一家百年老店,做的也都是一些传统菜肴。整个店面装修的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锦瑟一进门,就有人迎了过来,   “客官几位?”   “两位,有楼上的位置吗?”锦瑟开口问道   小二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走来一个年轻管事问道   “请问是方小姐吗?”   “是,您是?”   “二少已经到了,在二楼,快请!”管事一看没有认错人,赶紧殷勤的引了锦瑟上楼。   推门进去,只见肖暮梵身着便装已经坐在桌旁,品着茶。   “肖先生已经到了啊!”锦瑟边说,边脱下外套挂好,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拿过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稍微一吹,就一仰头直接喝了个底朝天。锦瑟来之前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在肖暮梵面前装淑女。   她觉得肖暮梵之所以对自己有兴趣,一定是觉得自己是个安静,温柔的淑女,有着良好的家教,而且受过高等教育,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娶回家放家里正好。所以自己要让他知难而退,主动放弃。   放下杯子,锦瑟看着肖暮梵,本以为会从肖暮梵眼中看到不满,结果肖暮梵只是挑了挑嘴角,没有露出丝毫不悦。还给锦瑟又倒了一杯说道,   “看来方小姐渴了,那就多喝点。”   刚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刚才的管事推门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   “请问,二少现在点菜吗?”   “方小姐点吧,”肖暮梵说着拿起桌上的菜单给了锦瑟。   “那我就不客气了!”锦瑟心想,管你爱吃什么,我只点我自己爱吃的。   “嗯……樱桃红烧肉,滑炒虾仁,红烧河鳗,白灼生菜,再来半只八宝鸭!”锦瑟连菜单都没看一口气吐出一串菜名,说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肖暮梵,意思是,看我不吃死你。   管事的听完,有些楞,不是就两人吗,怎么……然后扭头看着肖暮梵,嗫嚅道   “二少,请问需要加位吗?”意思是,是不是还有别人啊?   “不用了,上菜行了直接。”   管事这才应了声,低头退了出去,心里却想,这个小姐瘦瘦弱弱还挺能吃。   “方小姐喜欢吃这的菜?”肖暮梵缓缓说道   “恩!很喜欢!”   “那就好,我知道过几日是你的生辰,我这一阵军务繁忙,恐怕在你生辰时很难有时间,所以今天特地请方小姐吃个饭,算是提前给你庆祝一下。”   听完,锦瑟吃惊的看着肖暮梵,她没有想到这顿饭是特地提前给自己庆生的,自己还以为……想到刚才的不客气,锦瑟突然觉得很是羞愧。   肖暮梵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推了过去,   “生日快乐!”   “呃?”   “礼物。”肖暮梵微笑着说   “不,不用!我怎么能收……”锦瑟推辞道   “呵呵,不是什么贵重的,我这是礼尚往来,我生日时你不是还送了我礼物吗?”   这样一说,锦瑟也不好再扭捏,只好接了过来。   “打开看看吧!”   锦瑟只好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块质地细腻纯净无瑕疵的翡翠挂件,雕刻的是两只锦瑟不认识的动物,挂件虽然不大,但是光看质地锦瑟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连忙递给肖暮梵道,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   “我已经送给你了,你不要就只能丢掉了。”肖暮梵有不悦的说道   锦瑟看了看肖暮梵的脸色,觉得他肯定能说到做到,看样自己是不能推辞了,想了想索性大方的收了下来。   “谢谢!不过,这雕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锦瑟好奇的问道   “是獾。”   “有什么讲头吗?”   “恩!是适合女孩子带的,我帮你带上吧。”说完不由分说的起身拿起来绕到锦瑟身后。   “不用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掉了怎么办。”锦瑟伸手想要阻止。   可惜,肖暮梵已经手快的给锦瑟带好了,   “不要动了,这个已经戴上了如果摘下来会带来厄运的。”   “呃!”锦瑟一听,讪讪的放下了手。   心想:那就带着吧反正也不碍事。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肖暮梵见锦瑟没有再拿下来,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锦瑟。   锦瑟被他看得有些别扭,于是端着杯子走到窗户跟前,推开了窗户。   窗外有些清冷,漫天的雪花下的纷纷扬扬,很是好看,锦瑟一边小口喝着茶水,一边看着外面说道,   “这大概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   “嗯!”   肖暮梵起身也走过去,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外面,   “呵!有点冷了,还是别站这了。”锦瑟搓了下肩膀,走回了桌旁。   “那我关上窗户了。”肖暮梵说道   “好!”锦瑟一边应声,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抱着暖手。   肖暮梵看了一眼下面刚刚出了城门口,挂着芸香戏班旗子的马车吱吱嘎嘎的向远处驶去,缓缓关上了窗户。    33 33、三十 ...   肖暮梵果然如他说的一样,忙的都开了春也没有再联系锦瑟。   四月,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向中国国民党政府提出了所谓"对华三原则":(1)中国取消一切抗日运动;(2)承认伪"满洲国",实现中、日、满在华北的经济合作;(3)中、日、满共同防共。这一提议遭到了国内外华人一片反对之声。曹总统大概对于日本人的得寸进尺也是已经忍耐到了几点,所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这一提议。之后广田弘毅主持召开了"五相会议"(即首相、陆相、海相、外相和藏相会议),会议内容外界不得而知,只是此后中日局势日益严峻。   五月转瞬而至。   “什么?大学外语比赛要提前?”锦瑟看着Nancy给的通知单说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提前了。比赛地址在南京大学。”   赖菲站在一边也只是看着通知,什么都没有说。   “南京?”锦瑟更吃惊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Nancy不明白锦瑟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锦瑟捏着通知单想,卢沟桥事变是七月,那之后战争才正式开始,现在是五月,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什么问题,什么时候出发?”   系主任接口道,   “下周一早上八点,我们学校这次只有你们五个去,因为是突然提前,老师们的课程都没有办法排开,所以只能送你们到火车站。到了那边已经拜托了南京大学的老师接你们。你们几人在火车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互相照应着点。”   离开办公室,锦瑟还在琢磨这个问题。   “方锦瑟!”赖菲在后面喊道   “呃?”   “周一八点火车站正门见。”   “哦!好,好的。”   回到家锦瑟把去南京参加比赛的事通知了家里。   樱桃更是立刻开始给锦瑟收拾行李。   “樱桃,不用带多了东西,南京离省城近的很,坐火车只要几个小时,再说我只去一周,你带多了我拿着还麻烦。”锦瑟看着樱桃往行李箱里一会塞个这个一会塞个那个,很是无语。   “也是,是挺近的,那我再看看。”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经过锦瑟的强烈要求,最终樱桃只给锦瑟收拾了一个小箱子的行李。   五月的天已经让人感到有些热了,虽然是早上,但是太阳依然没有减低它的温度,锦瑟用手绢一边给自己扇着风一边在来往的人群里仔细寻找着赖菲,   “方锦瑟。”赖菲拎着箱子,小跑过来。   “我们快进去吧,他们几个都已经进去了。”锦瑟见赖菲来了,赶紧拖着她检票进站。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这一星期的各场初赛,复赛,竞争很是激烈。明天上午就是决赛了,晚上锦瑟几人都早早入睡,希望能养足精神。   早上锦瑟刚起床,就见对面赖菲的床铺已经没有了人。想:起得好早啊,八成又是去下面树林练口语去了。刚想着,就见赖菲神色异常推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份报纸。锦瑟见她面色发白,担心的问道,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赖菲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锦瑟见她竟是双目含泪一副凄然而泣的样子,更是吓坏了,连鞋都顾不上穿,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到赖菲跟前,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赖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缓缓抬起手,把手中的报纸递给了锦瑟,锦瑟疑惑的拿过报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报纸的头条:卢沟桥事变!几个大字   再看下面的新闻:   昨夜,日本华北驻屯军第1联队第3大队第8中队由大队长清水节郎率领,在我卢沟桥中国守军驻地的回龙庙到大瓦窑之间的地区演习,22时40分,日军声称演习地带传来枪声,并有一士兵 “失踪”,立即强行要求进入中国守军驻地宛平城搜查,中国军队严词拒绝。日军一面部署战斗,一面借口“枪声”和士兵“失踪”,假意与中国方面进行“现地谈判”。晨1时左右,日军突然发动炮击,。“现地谈判”使日军赢得了增兵华北的时间,但它却蒙蔽了冀察当局的视线,迟缓了当时第29军布兵应战的准备,血战平津已再所难免。   看到这锦瑟缓缓坐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呢?不是应该是七月吗?为什么提前了两个月,变成五月卢沟桥事变了。想到这气愤的站起来,一把把报纸丢在地上,恨恨的跺了两脚,心里暗骂:你xxxx就不能尊重历史点!为什么这样!!   上午的比赛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明显都没有了心思。比赛也是匆匆结束。   不过还好,下午公布成绩的时候,锦瑟她们最后终于取得了个人赛赖菲第一,锦瑟和另一学校学生并列第二,团体第一的优秀成绩,捷报传至学校,这让校方很是满意。于是特地多给了她们几个两天假,让她们在南京玩一玩。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谁也没有了玩得心思,一致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去。下午锦瑟拉着赖菲陪她出来买一点土特产好带回去,自己总不能出来一趟什么也不买就这么回去吧。赖菲始终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两人只好随便买了一点就回到了宿舍。收拾好行李后,谁都没有想说话的兴致,于是早早关灯睡了。   早上,锦瑟起来就见赖菲已经收拾妥当坐在桌子前写着什么。   “你起来了啊,我去洗漱一下,咱们拿着行李出去吃早饭吧。反正离和他们几个约好的时间还有很长一段。”   “好!”赖菲头也没有抬得答道。   洗漱完回来,锦瑟见赖菲已经坐在床边等着自己了,就赶紧把洗漱用具也收好,两人和负责的老师打了招呼,便相携离开了南京大学。路上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两人坐在小摊前,锦瑟边吃变看:《中国□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   其中曹总统指出团结御侮的必要,并承认了中国□的合法地位。   此《国共合作宣言》和曹总统有关谈话的发表,标志着以第二次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并且取消红军名义及番号,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也就是以后的八路军。   看到这,锦瑟停下了手上的筷子,心里想:席卷了整个中国的全面抗日战争终于要拉开她得帷幕了。   两人匆匆吃完早饭,往火车站赶去。站在车站的边门等着其他三个男生的时候,锦瑟和赖菲都发现,火车站今天的人好像异常的多。两人还正在纳闷呢,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   “嗡~~~~~~”飞机轰鸣的声音,两人抬头张望,这声音却越来越近,只见不远处有数十架飞机正飞了过来。   锦瑟突然反应过来,暗道:不好!八成是轰炸!   直接一把拽过赖菲,说道,   “不好!是轰炸,快和飞机一个方向跑,先到最近的防空洞!”   话音刚落就听到“砰!!!!”的一声爆炸声传了过来,刚才还搞不清楚状况光盯着飞机看的人们都反应了过来,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喊叫着四散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得很,不知道该怎么描写战争场面,大家就凑合着看吧!因为我这是架空文,所以时间和具体战役的胜负是和历史有一定出入的,不要看混了哦!!!呵呵 34 34、三十一 ...   在中国,只要是个差不多的城市基本都有防空洞,这些防空洞可以说盘根错节,面积之大是外界不能想象的。有些城市可以说城市有多大下面的防空洞就又多大。   锦瑟和赖菲紧紧抓着对方的手,随着人流跑向最近的防空洞。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市民,大家都神色惊慌的听着外面传来的一阵阵空袭警报声、轰鸣声和爆炸声。   大约这种轰炸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逐渐安静了下来。防空洞里有胆子大的偷偷探头跑了出去,回来说好像轰炸已经结束了。人们将信将疑的慢慢走了出去。锦瑟和赖菲也随着人群离开了防空洞,只见外面一片狼藉,到处是轰炸过后留下的硝烟,还有熊熊燃烧着的房屋,以及倒在地上来不及躲避炸弹的人。这种视觉冲击另锦瑟很不能适应。   虽然一直知道战争就要来到,但当战争真的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锦瑟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这燃烧着的废墟,痛苦呻吟哀嚎着倒在地上的人,拿着枪列队往城外跑去的国军士兵,空气中硫磺的味道,这一切一切都像一场梦。   锦瑟站在路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去哪?如果这次自己死了会怎么样呢?大概就真的死了吧,老天应该不会那么善良的让自己再穿越一次。   “你干嘛呢,快走,去火车站那看看,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赖菲率先冷静了下来。   “哦!哦!好!”锦瑟只是机械的跟着赖菲往火车站跑去。   到了火车站,只见伤亡更是惨重,那些在火车上等着出发的人,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就被连人带车的炸了个粉碎。锦瑟看着到处的残肢断体,突然有一种想要吐得感觉。   “呕……呕……”她控制不住的扶着旁边一面被炸得只剩下一半的墙壁呕吐了起来,刚吐了一会感觉好一点了,一歪头,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抬了一个担架从自己身边走过,担架上得一个人腿被炸得血肉模糊,脸上还沾着不知道从哪溅过来的谁的脑浆。   “呕……呕……”锦瑟吐得更厉害了,胃里早上吃得那点饭都已经吐了个干净。   “你没事吧?”赖菲去那边找了一圈人,又转回来看锦瑟还在继续呕吐,担心的问道。   “没……没事……我吐吐适应了就好了!”锦瑟无力的说道   “怎么样?找到他们几个了吗?”   “没有,一个也没有找到,不知道是获救了还是……”赖菲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锦瑟歪头看了看还在燃烧着的断成几段的火车,心里也是一片凄然。   “我们去医院找找吧,说不定他们被送去医院了。”锦瑟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好!”赖菲听她说完,又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两人拎着行李箱,打听了一下伤员被送往了哪一个医院,就快步向那赶去。   “啊……啊……”   “疼啊,疼死我了……”   “医生,医生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死……”   医院里连走廊上都躺满了伤员,到处是哭喊呻吟的声音和跑来跑去忙着救治伤员的医生护士。锦瑟尽量麻痹自己的神经,催眠自己这些都是拍电视剧呢,都是假的。当她脸色惨白的找了一圈后,只能失望的发现没有她要找的人,不知道赖菲那边怎么样,锦瑟想着这个快步走出医院,在医院门口站着,从一波又一波被陆续送来的伤员中,她希望从他们中间找到自己的同学。   “怎么样?”赖菲从里面跑出来,紧张的问道。   “没有,你呢?”   “二楼也没有,我连停尸间刚才都去了……我们怎么办?现在火车站被炸了,火车也停了,怎么回去。而且也找不到……”说到这,赖菲的眼睛里泛出了水光。   锦瑟抬头看着天边,太阳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照在身上自己竟然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周身还是像浸在冷水里一样,冷的只想发抖。   “我们先回南京大学吧,如果他们没事,走不了应该也会先回去那里。”锦瑟说道   “好,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我们再来医院找找。”   到了学校,和负责老师说了一下,那位老师也是一脸的哀痛,立刻给了她们钥匙,让她们先安心住着,如果那几位同学回来,立刻通知她们,并告诉了她们离她们最近的学校防空洞的入口。   进屋刚放下行李,就听到对面房间的收音机里正在播出紧急广播,锦瑟和赖菲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学生,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   今日晨6时左右,日军对我南京城进行了突然空袭。现发布紧急通知:日本华中方面军在司令官松井石根指挥下,现已分三路向我南京进攻,我国军士兵已经开始紧急调配部署,希望广大民众注意防范……   听到这里锦瑟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南京沦陷是很快的事情了,当然如果历史有所转机的话另当别论。本来应该先攻打省城的,现在这个时空不仅战争的时间提前了,顺序也改变了,那结果呢,结果是否也会改变,这才是锦瑟关心的。   赖菲听完广播,神色凝重的走了回来,关上房门,现在谁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因为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不知是死是活的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通车的铁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进来的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而降的炮弹……一想到这些锦瑟就觉得头痛欲裂。   晚上整整一晚,她们都能隐约听到从城外传来的枪炮声,谁也没有睡好,这种时候还怎么能安心入睡呢。   每天每天空袭依然不断,锦瑟和赖菲已经轻车熟路的能找到各个防空洞的入口。这几日两人天天去各个医院寻找希望能在那里找到那几人。但是结果依然是无功而返。   “日军现已分别占领南京东郊的汤山、半边山,南郊的湖熟、淳化和秣陵关,西南郊的板桥、大胜,现关守军主阵地各部队撤退。日军于今日上午已经进抵光华门……现插播紧急新闻:上午9时许,日军开始攻打省城,日陆战队一个小分队冲进横浜路、宜兴路地段,对中国军队开火。黄浦江上的日军舰也开炮轰击闸北地区,我军奋起反抗……”路边不知道谁的收音机里传来了最新的战况。似乎一直都没有喜讯,传来的永远都是今日日军已经占领了哪里哪里,今天竟然是日军开始攻打省城的新闻。   锦瑟和赖菲两人站在收音机旁,呆呆的听着广播。锦瑟知道,省城也开始打仗了,那父亲怎么办?锦书和太太她们怎么办?自己又怎么回去?这一连串的问题没有人能替她解答。她看了看赖菲,赖菲的神情更是只能用死人脸来形容,已经一点血色也没有了,加上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眼睛上还顶着黑眼圈,此时看上去和僵尸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茫然的回到学校,学校也没有剩下几个人了,能走的都走了,只有她们这种走不了的只好还呆在这。   锦瑟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好不容易对自己进行了心理建设。她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现在不是逃避和发呆的时候,这次死了恐怕就真死了,可她不想死,她还想出国呢,还有苏泽明,她还没有等到他,她要问问他,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给她个消息。总之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所以不能死,最起码不能这样毫不挣扎的死去。她迅速盘算了一下现在的局势和自己记得的少得可怜的历史。   “赖菲!”   “恩?”赖菲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锦瑟。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我们不找了,都这么多天了不管他们生死如何我们不能这样漫无目的只是为了找他们几个而留在这。”   赖菲疑惑的看着锦瑟,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看了,南京恐怕是保不住了,被日本人占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与其我们在这里等死,不如我们回省城吧,就是死怎么也要回去死。”   “可是没有火车,我们怎么回去?”赖菲问道   “我们顺着铁路自己走回去吧!反正离得近,如果顺利的话最多三天我们应该就能到省城。怎么样?现在这种情况,日本人进来肯定不会干好事,我们不能在这坐以待毙。”   赖菲看着锦瑟,仔细想了想锦瑟的话,眼中慢慢燃起了一丝光亮。   “好!我们走回去!你说的,死也要回去死!”   “好,那我们收拾收拾东西,一些不需要的都丢掉,然后弄两身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明天一早我们就趁天还还没亮,从南边山头绕出城去。”   “恩!”    35 35、三十二 ...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有亮,锦瑟和赖菲就从学校出发,向着南边的山头赶去。锦瑟想着昨天夜里她们和负责的老师告别,当负责老师知道她们的打算时,是极力反对的,无奈,两人心意已决。老师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给她们弄了几套带着补丁的花棉布衣服,还给她们准备了一些干粮,才千叮万嘱的告了别。   锦瑟知道老师说的都对,她们这样贸然离开城里是非常危险的,尤其又是两个女孩子。如果锦瑟不知道后来的发展,她肯定会听从老师意思留在学校。但是很不幸她知道历史,尤其对南京这一段更是耳熟能详,尤其这几天看着南京战事的发展,已经基本和自己那边的历史一致了,所以自己更是不能坐以待毙。   锦瑟和赖菲两人摸着黑,顺着之前研究好的路线慢慢往宁沪铁路靠近。但是因为铁路附近都是毫无遮挡的平地,所以两人只能走靠近铁路的一些山头,山上这个季节树木已经长出了绿叶,很便于藏匿,而且在山上就能看到铁路,虽然走起来费点事,但是安全系数像对高很多。   天边泛出一丝亮光的时候,两人才找了一个隐秘的树丛坐下喝点水,吃点东西。刚吃了没有几口,就听到头顶上传来“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群蜜蜂的感觉从远处蜂涌而至。两人站起来抬头看去,从天边有无数黑点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飞来,两人蹲在树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飞机直奔南京城,紧接着就听到“轰隆隆隆隆……”的声音从南京城里传了出来。天际依然是灰蒙蒙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但是依然能很清楚的看到城中因为燃烧而泛出来的橘色光芒和滚滚黑烟。锦瑟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瞪大了眼睛,想要把这一幕牢牢记住。   锦瑟想起之前在南京马路上听到过的一个老学究说的话,   “我们南京城城墙高20米,宽13米,一般的山炮是无法击破的。所以小日本不是那么容易打进来的!”   可是他忘记了,现在已经不是用几门山炮,几把火枪就打仗的年代了。现在这个时代有飞机,有装甲车,有坦克,有军舰,有航母了已经。而这些却不是我们国家所拥有的。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伟大的四大发明,这一切究竟都让谁获利了呢?   锦瑟和赖菲静静的躲在树下,因为现在随意走动是很危险的。当轰炸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才逐渐停了下来。没有一会就能看到下面的城外逐渐聚集起了日本军队,还有装甲车之类的向城门口缓缓前进,当到达城门口的时候,锦瑟也只是听到了零星的枪声,城门便毫无征兆的打了开来。赖菲激动的向前跑了几步,被锦瑟一把拽住。她们知道南京肯定沦陷了。无声的泪水顺着两人的脸庞留了下来。   锦瑟擦一把脸,对赖菲说,   “我们赶紧走吧,趁他们现在入城肯定不会搜索城外,我们要加快脚步。”   “好……”赖菲也抹了一把脸答道。   两人收好东西,继续向前赶去。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咱们今天晚上在这过夜吧!”锦瑟指着前面一所茅草屋说道,   这所茅草屋应该是在这附近的居民为了方便在山上劳作而搭建的简易落脚点。虽然简陋,但好歹可以遮风避雨。之前两天晚上她们都是在草窝子里过的夜,难得今天碰到了一个有挡头的。   “好!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人。”赖菲看着那个小屋说道。   “应该不会吧……要不我先摸过去看看。”   “别,太危险了,咱俩一起!”赖菲捉着锦瑟衣角说道。   两人猫着腰慢慢接近,快到的时候,赖菲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朝那扇不怎么结实的破木头门丢去。   “咚!”石头敲在木门上,掉了下来。   两人赶紧趴下,盯着那间小屋。盯着看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就起身,慢慢走到屋门前,刚想开门,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赫然站着两个日本兵。   锦瑟和赖菲就这样和那两个日本兵对看了几秒,大概都没想到开门是这个情况。锦瑟率先反应过来,举起自己拄着爬山的木棍朝自己面前的那一个日本兵当头一棍,那个日本兵被打得后退几步回到了屋子里,还没站稳,锦瑟就又冲了过去,两人纠缠起来。另一个日本兵也退进了屋子,从背后拿下带着刺刀的枪对准锦瑟就是一枪,   “砰!”一颗子弹顺着锦瑟的头顶飞了过去,打在了墙上。锦瑟歪头一看,这个日本兵满头的鲜血顺着耳边流了下来,手里握着枪向后退去。赖菲顺势在那个日本兵胸口补了一脚,丢下手里还沾着血迹的破木凳子,趁他跌倒,一把夺过枪朝着日本兵胸口就是一枪。   锦瑟顾不上多说,转头全身心的对付另一个日本兵,锦瑟决定速战速决,一记手刀把这个日本兵劈倒在地,然后抓起地上掉落的刺刀枪,朝着还没起身的日本兵刺去。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这个日本人,锦瑟拍了拍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的赖菲的肩膀,说道,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这里八成是日本人设的一个岗哨。刚才响了枪,恐怕一会就会来人,我们赶紧走,枪你拿着。”   说着把自己手里的枪握紧,到门口看了看外面,似乎没什么动静,就朝赖菲招了招手,赖菲一句话也没有说,跟着锦瑟出了门,两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人一路不敢停歇,趁着天黑往前赶去。路上更是加倍小心,生怕再碰到暗哨。一直到天际泛白,才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锦瑟从包袱里摸出一件老师给准备的旧布褂子,撕成了长条,递给赖菲一些说道,   “给你,把刺刀卸了,用这个把枪包起来,把它伪装成拐杖,我这主意不错吧?”边说边自己包了起来。   赖菲看着锦瑟的脸,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说道,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锦瑟包着枪得手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边包边说,   “我不想问,你也别和我说,当然你也最好别问我。如果一定要问,我只能告诉你我哪一边的也不是。”   赖菲看着锦瑟毫无波澜的脸,最终什么也没有再说,就开始包自己的枪了。   “哈压库!这边!快!快!他们肯定跑不远!”   几声日语传入锦瑟的耳朵,   “不好,追来了!”   “那怎么办?”赖菲紧张的问道。   “他们人比咱俩多,咱俩得好好躲着,千万别出去撞枪口上。”   说着两人往这个小土洞里缩了缩,锦瑟悄悄又把门口的草堆了堆。   “这边!这边!”日本兵喊道   锦瑟和赖菲秉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的缩在土洞里。   “报告!队长!石原大队长让您马上归队,有重要任务!”   锦瑟和赖菲对看一眼,只听到这个队长停顿了一会就说道,   “全体集合,归队。”然后就是凌乱的跑步声,   “跑步走!”   锦瑟和赖菲听着跑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到声音,两人才缓缓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吓死我了,可算过去了。”锦瑟边说,边爬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和赖菲一起舒展着身体,两人刚才在里面不敢动都快僵硬了。   “你说他们有什么紧急任务.”赖菲问道。   “不知道啊!应该是很重要的,不然不会放弃追咱们。”   “咱们还是赶紧先走吧,别他们再回来。”赖菲说道   “恩。”   两人刚走了一个小时,就听到有大型汽车开动的声音,锦瑟有些奇怪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大型汽车呢。两人顺着声音上了一个小山丘,趴在山丘上往下看去,只见下面一片平地上赫然是一个小型军营,一辆辆的大型运输车正在鱼贯而入。   “他们这是在干嘛?”赖菲小声问道   “不知道,我们看看再说。”两人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些车辆。   等到车都进去后,就见两个日本军官样子的人站在门口,点上烟边抽边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锦瑟伸长了耳朵,拼命听。从他们只字片语的谈话中,锦瑟有些理清了思路。   她拽了拽赖菲,两人蹲了下来,锦瑟小声说道,   “这好像是个补给中转站,我刚才听他们说什么这些足够撑到打下省城了什么的。八成是给攻打省城的军队准备的粮食和弹药补给。”   说到这,锦瑟明白为什么会在这种破山上有日本哨兵了,原来是这个原因。这地方倒是挺隐蔽的,小日本倒是挺会选地方。   “可惜这就咱俩,要不给它连锅端了就好了。”锦瑟可惜的说道   “也是,唉!”赖菲也是一脸惋惜。   “算了,咱们还是先保命吧,如果咱俩顺利,今天天黑前应该就能到省城的郊外了。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说完两人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中转站,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36 36、三十三 ...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着路,到了傍晚的时候终于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她们知道这大概就接近省城城郊的战场了。两人不敢靠近,只好远远的等着休战。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枪炮声也逐渐弱了下来。   “大概是休战了,趁现在,咱们进城!”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到家,锦瑟感到这些天来吃得苦都不算什么了。两人卯足了劲往城里赶去。   “站住,举起手来!”   两人寻思使使劲翻过这座小山,凌晨就可以进城了,结果刚到半山腰就被两把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脑袋。   不过还好,听起来是中国人。   锦瑟和赖菲都听话的举起了手。锦瑟背对着对方解释道,   “长官,我们俩是难民,不是坏人。”   “难民?难民早两天前都进城了,你们是从哪冒出来的难民?”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这位大哥,我们是从南京跑出来的,真的!”赖菲软声细语的说道。   不用吧,小姐,你竟然用美人计!锦瑟听着赖菲发嗲的声音感慨道。   “南京?那都沦陷了,你们俩女的能跑出来?”   唉!看来这个士兵的思维并没有被美人计迷惑。   “别和她们啰嗦了,先带回去再说。跟我们走。”   虽然被枪指着,但是锦瑟和赖菲并不害怕,因为是自己国家的军队,跟着他们走只能说明自己已经安全进入自己人的地盘了。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报告长官!在山腰埋伏的士兵捉到两个女的,说是从南京跑出来的难民。”   “从南京跑出来的难民?”肖暮梵放下手中正在看军事地图用的放大镜,挑了挑眉说道,   “出去看看。”   锦瑟和赖菲站在临时指挥部外面不远处的空地上,远远在黑影中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向自己走来,待到走进了,借着微弱的火光锦瑟吃惊的看到这个军官竟然是肖暮梵。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从自己生日到现在大概有三四个月了吧。此时的他看起来异常憔悴,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她俩吗?”肖暮梵走近了问道   “是!长官!”   “肖先生。”锦瑟小声叫道。   肖暮梵听到这个声音明显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怎么会在这听到方锦瑟的声音呢?难道自己真的太累了?   “肖暮梵!”锦瑟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肖暮梵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女人,这个穿着破衣服,满身是尘土,脸上抹得都看不出模样的女人竟然是平时那个白白净净的方锦瑟。不要说肖暮梵没有认出她,就是方老爷此时见到她恐怕也认不出来。   “你怎么在这?”肖暮梵愣了足有半分钟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和我同学去南京参加比赛了,谁知道出了这事,我们俩在南京还没沦陷前离开了,又没有车,我俩就顺着铁路走回来了。”锦瑟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先别说别的,你先给我们口热水喝吧,你这有吗?”   “呃?哦!有,你们俩过来。”   肖暮梵把两人带到了帐篷里,又命人去拿些热水和吃的。东西一拿来,锦瑟两人也顾不得形象狂吃起来。没办法,这几天两人吃的都是冷硬的干粮,喝的都是凉水。平时不管怎么说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根本咽不下去多少。   肖暮梵看着锦瑟狼吞虎咽的样子,再想想这两个女孩子竟然从南京走回来,就知道她们吃了多少苦,不过这样能平平安安的到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锦瑟喝下最后一口热汤,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抬头看到肖暮梵疲惫的神色,问道   “这边战况怎么样?”   “哼!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不怎么样了!总统都增派了好几次兵了,可是根本挡不住小日本的进攻。他们的弹药就和用不完一样。妈的!”肖暮梵一想到自己牺牲的那些兄弟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你们今天晚上先住这,明天一早我找人护送你们进城。”   坐在肖暮梵临时给她们俩空出来的帐篷里,赖菲躺在行军床上说道,   “我都多久睡觉不是在床上了啊!”   “呵呵!不就才几天,你说的好像多久似的!”锦瑟不禁笑了。   “可是我感觉这几天过得是最长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有命再睡到床上。”赖菲感慨道。   听到这锦瑟收敛了笑容,沉默了一会说道,   “赖菲……你说……我们路上遇到的那个补给站如果没有了,这场仗的胜算是不是会大一些?”   赖菲听锦瑟说完,直接坐了起来,严肃的说道,   “你想让他们去端了那?能行吗?如果这能端了的话,胜算肯定会大的。”   锦瑟抬头看了看赖菲说道,   “不管行不行,总要试一下,就算不行,好歹也让小日本损失一笔。我去和肖先生说一下吧。”说完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不习惯在这?”肖暮梵看着进来的锦瑟问道   “不是!”锦瑟看了看肖暮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肖暮梵看着锦瑟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声说道,   “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明天回了城,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说。”   听到这锦瑟抬起头看着肖暮梵,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照现在这样看来,省城也是在硬撑而已,因为这里地理位置的特殊:北控长江口,南领杭州湾,东临东海,西屏南京,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并且是国内工商业中心,日军若占领了这里,可使中国经济与财政均遭受严重打击,日军若由这里西进,也可以威胁到汉口,所以日本人几乎对这里是势在必得。   这里一旦失守,肖暮梵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先不说。还有在城里的同胞,自己的亲人,想到这锦瑟决定不管可不可行先和肖暮梵说一下吧,总不能一点努力都不做吧。在战争中学会战争,这不是我们党的宗旨吗?   “是这样,我回来的路上,经过过一个挺隐蔽的山坳,里面好像是一个补给站……”   “补给站!?在哪?”肖暮梵一听锦瑟说到补给站立刻两眼放光。   “我也说不上来,我躲在那听到两个日本人好像提到是攻打省城的补给站……我不知道自己弄没弄错,因为离得毕竟有一段距离。”   “应该没错,我就说小日本的补给从哪来得,他们竟然那么大胆把补给站放在这么近的地方,真当我们是死的。你过来看看是哪。”说着就把放大镜给了锦瑟,让她在地图上标一下。   锦瑟看着这个军事地图半天,尽量忽视肖暮梵眼中的那点希望,小声说道,   “对不起,我看不懂这个,看不出来到底那个地方是哪一块……”   肖暮梵听到锦瑟这样说,满脸掩饰不住的失望。   “不过,我认识路,能带你们过去。”锦瑟赶紧说道。   肖暮梵看了看锦瑟,听到这话并没有多高兴,沉声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你好不容易到了这,我怎么能让你再去冒险。”   “没有问题的,你看我从南京都能好好的走回来。”   “这不一样!这是去炸小日本的仓库,不是别的,你出了事怎么办?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说道这肖暮梵已经不想说了。   锦瑟没有想到肖暮梵能这样说,有些愣住了,想了想说道,   “现在这种时候说这些干什么。覆巢之下无完卵,省城一旦失守沦陷,你觉得不要说你我,全城的老百姓难道都还能和平时一样好好的吗?”   锦瑟顿了顿,看肖暮梵神色有所松动,又柔声说道,   “现在已经不是你我他任何一个人自身安危的问题了。这里还能撑多久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锦瑟低头想了想,下了很大决心才抬头对肖暮梵说,   “有件事我家里人也不知道的,我其实是会一点拳脚的。你看我现在连这个秘密都告诉你了。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肖暮梵定定的看着锦瑟,他早就知道锦瑟是有些不一样的,现在再听到她这么说,再联想到她和同学两个女孩子竟然能从南京跑回来。虽说现在国共合作,但以后……   锦瑟见肖暮梵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心想他不会是怀疑自己了吧。想着竟然就脱口而出,   “你不会是怀疑我是那个什么吧?”再一看肖暮梵的样子,看来自己没想错,于是赶紧澄清道,   “我不是,你放心,我绝对不是的!再说现在你想这些有什么用,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中国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日本人!”   肖暮梵坐在椅子点了一支烟没有说话。锦瑟知道他是在认真考虑,就没有再开口,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突然肖暮梵掐灭了香烟丢在地上,站起来说道,   “你确定能找回去?”   “能!你放心!”锦瑟郑重其事的答道。   “好!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   锦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李副官!”   “到!”李副官应声冲了进来。   锦瑟看着肖暮梵在那布置任务的身影,她知道不论平时他怎样,在这一刻他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在战斗的人。   最后决定,准备了一个爆破小分队和锦瑟一起明天一早出发,然后等到明天晚上再进行突袭。还另外派出了一个小分队去炸毁铁路。   肖暮梵让锦瑟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   回到帐篷,锦瑟把情况和赖菲说了一下。   “不行,我和你一起,你怎么能自己带他们回去呢?”赖菲一听就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一个人就行,你再跟着干嘛?”锦瑟边脱鞋边说。   “我怎么了?我也是会……呜呜……”她还没说完,锦瑟就冲过去捂住了赖菲的嘴说道,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干嘛的是吧!”   锦瑟跑到门口掀起帘子伸头看了看,还好周围没有人。   “回去的路我又不是不认识,你跟着去干嘛?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偷袭这种事人越少越好。而且你记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不要随便暴漏在任何人面前,知道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赖菲小声问道   “我看到过你和王老师偷偷摸摸的见面,我当时还以为你们俩师生恋呢!呵呵……后来才知道,唉!”   “可是现在都国共合作了……”   锦瑟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小声说道,   “临时的而已……快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说着翻了个身,没有了动静。   赖菲想了想似乎有点明白了,没有再说什么,也躺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需要可能有些地方不大现实,请忽略.......忽略.......O(∩_∩)O~ 37 37、三十四 ...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暗黑一片的时候锦瑟已经准备好和肖暮梵准备的小分队出发了。站在空地上,肖暮梵说了一些鼓舞人心的话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对负责的班长说道,   “三班长,你一定要把方小姐给我平安带回来,知道吗?”   “放心长官!我一定会保护好方小姐的。”这个三班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肖暮梵走到锦瑟面前,从后面拿出了一把手枪说道,   “这个是全自动的,你拿着防身用!”   锦瑟接过来一看,是一把比利时生产的勃朗宁M1900 7.65mm手枪,这在到处是毛瑟枪和左轮枪的现在比较少见。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锦瑟一边把枪收好一边说道。   “锦瑟,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一起进城。”赖菲捉着锦瑟的手哽咽道。   “好!我们一起进城。”   肖暮梵又深深看了锦瑟一眼,大声说道。   “出发吧!”说着对着这两个即将出发的小队敬了一个军礼,在场的每一个军人都对着他们缓缓举起了右手。锦瑟看到几乎每一个人眼中都含着泪光。   “向右转!跑步走!”三班长小声喊道   肖暮梵看着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的这两个身着便装的小分队,内心也是不能平静,他们承载着的是多少人得希望。   天边依然是漆黑一片,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光明应该就快来到了。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锦瑟带着这一行人按着自己当时来的时候的路线往回走。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当时的那个山坳。在这个山坳他们两队分了开来,锦瑟他们继续在这埋伏,等到深夜好行动。另外一队继续向前,准备去炸毁铁路。锦瑟嘱咐他们一定要注意日本人在路上设的暗哨。   三班长带着锦瑟几人埋伏在山上的山沟里,上面盖着一些藤蔓类植物和草做掩护。三班长根据侦察的人回来的描述把人分成了每两个人一个小组,负责一个地方的爆破安装。他自己则和锦瑟一个组。   夜晚很快就来到了,锦瑟他们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最佳时刻。每一个人都死死的盯着山丘下面巡逻的日本士兵。如果要顺利爆破就必须悄无声息的消灭这些巡逻士兵和哨兵。   慢慢的下面的几个临时营房都熄了灯,但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必须还要等,要等到他们睡熟,等到他们放松了警惕。   锦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只感到自己的身子都僵硬了,但是她不敢动,她生怕自己一动发出的声音被人听到,现在每一个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比平时多十二万分的耐心。   约莫到了凌晨,三班长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压低声音说道,   “各组对表!按照之前定好的地点各组各就各位!半点的时候引爆!然后分开回基地。各组注意安全!祝我们好运吧!”   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大家悄无声息的分开潜进了下面的营地。   锦瑟紧紧跟在三班长的身后,三班长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猫着腰潜到左下角一个正在解决新城代谢的日本兵后面,迅速出手,那个日本兵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到了下去,三班长把他拖到了油桶后面,然后对着锦瑟招了招手,锦瑟从树后这才小跑过去。两人继续以这种形式前进着,竟然畅通无阻的直接到达了他们俩的指定地点“2号仓库”。   看来是这个地方平时太安逸了,小日本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发现,还被偷袭了,所以竟然解决起来比预想的要顺利。说是仓库其实就是用防水的篷布打起来的简易帐篷,然后里面堆放着军火和粮草。   锦瑟站在帐篷外警惕的看着四周,心里想:也不知道其他几个人是不是顺利到达指定地点,不过,没有听到枪响和喊叫声,应该是没有被发现。   “好了!再等会,还不到半!”三班长掀开帐篷上的门帘,小声说道。   “这么快!”   “恩!只要能顺利爆炸就行一会。”   “时间马上到了,你去那边树后等着,我引爆。”   “好!”   锦瑟躲在树后,看着三班长盯着表看了大概一分钟,立刻拿出准备好的火机,点燃了露在帘子外的导火索,然后迅速向着锦瑟的方向跑来,到了锦瑟跟前小声说道,   “走!”   两人刚跑出去没有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砰!!砰砰砰!”的连续爆炸声,热浪翻滚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日本人的喊叫声。   两人顾不上多看,加快了脚步向山上跑去,突然一声怪响,有一束光亮飞到他们的头上“砰”的炸了开来,瞬间整个山坡光亮无比。是照明弹,但是隐蔽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毫无遮挡的暴露在了敌人的望远镜下。   “快!他们在那!”   锦瑟不知道有几个小组暴露了位置,反正她和三班长是暴露了,她跟在三班长后面一步也不敢落下,耳边传来了日本兵的喊声,和响起的枪声。   “站住!砰!砰砰!”后面追赶的日本兵向着他们开始射击。   三班长一把把锦瑟拽到一棵大树后,然后拿下背后的枪,就开始射击!锦瑟拔出肖暮梵给自己的勃朗宁手枪,从树的另一面探出头去,瞄准一个正向他们跑来的日本兵“砰!”一枪命中。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让三班长吓了一跳,他看到日本兵应声倒地,再歪头看了一眼拿枪姿势很是专业的锦瑟,心底暗暗有些吃惊。但也来不及细想,如果这位方小姐会用枪的话,那么他们俩活着的几率明显会大很多。   两人把追上来的日本兵压制住后,迅速向后撤离,就这样边打边撤,慢慢后面的追兵逐渐变少,一直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才彻底甩掉,但是两人依然不敢放慢脚步。锦瑟感到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只是机械性的跟在三班长后面跑。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终于在天边泛出一丝丝白光的时候,三班长找了一个山洞停了下来。   锦瑟靠在洞壁上只剩喘气的份了,三班长在洞口看了半天,确定确实没有了追兵才进到洞里,也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就这样喘了半天,三班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   “天都亮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休息一下,我们还要找路回去,晚上光顾逃命了,都不知道方向偏了多少。”   休息过后,两人开始摸索着往营地走去。等到两人回到营地已经是傍晚了。   锦瑟抱着营地的士兵递给她的水壶,“咕嘟咕嘟”的大口喝着水,她从晚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嘴唇都要裂了开来。   “锦瑟!”赖菲跑过来就看到锦瑟这副狼狈的样子,激动的当场就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锦瑟放下水壶就看到赖菲梨花带泪的看着自己。   “我……”刚想开口安慰赖菲几句,就见一个黑影向自己冲过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这个黑影抱了个满怀。   肖暮梵紧紧的抱着锦瑟,他以为她回不来了,大部分的小组都在中午前陆续回来,可是就是没有她和三班长,他听回来的人说他们被日本人发现了而且发生了枪战,他的心都揪了起来。到了下午没有回来的加上锦瑟一共四个人,肖暮梵彻底放弃了。   可是刚才当李副官通知他说三班长和锦瑟回来了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做梦,冲出来看到她顶着脏兮兮的脸还在笑着对着她那个同学说话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再也再也不能失去这个女孩了!   锦瑟被肖暮梵抱在怀里,满脸通红,刚想挣脱,就感到一股热流流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她愣住了,停下了挣扎,这个男人竟然哭了,这个传说中阴狠冷硬的男人,这个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男人竟然搂着自己哭了,这一刻锦瑟的心软了下来,她没有再推开这个男人,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肖暮梵顾不得和锦瑟见一面就去了战场,临行前就找好人把锦瑟和赖菲护送回了城。   这次的行动是非常成功的,虽然牺牲了两位同志,但这已经是把牺牲降到了最低。日本人因为补给站被偷袭恼羞成怒,更是疯狂的开始报复性打击。   锦瑟几人坐在吉普车上,看到城里到处是设置的关卡和障碍物,远处的江上是无数的沉船横倒在江上作为阻挡日本人船只的障碍物。   城里到处是满目疮痍,轰炸过后留下的燃烧着的房屋,路上有很多国际志愿者在帮忙搬运伤者,平时热闹的集市已经被炸得看不出了原来的面貌,锦瑟感到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慢慢闭上了眼睛,一丝清流顺着脸庞缓缓流下。    38 38、三十五 ...   赖菲的家不在本地,锦瑟本想让她去自己家住,但是赖菲不肯,她想回学校,还有许多事情要和学校说明,尤其是那三位没有回来的学长。   送赖菲到了学校后,锦瑟才又坐车回到自己的家,锦瑟家住在租界,所以基本没有受到轰炸的影响,街道上的房屋都依然完整,只是马路上见不到几个人,有些萧索的味道。   离开家也就不到一个月,但是此刻站在门前锦瑟却有一种好像离开了多少年的感觉。伸出手指慢慢摁下门口的电铃,等了很长时间,门才慢慢打开了一条门缝,张伯那张苍老的脸从里面探了出来。   “张伯!”锦瑟喊道   “三小……三小姐!?”张伯瞪大了自己浑浊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瑟。   “是我!张伯快开门!”   “哦!哦!三小姐快进来!我去通知老爷!”说着关上门就小跑着往屋里跑去。边跑边喊道,   “老爷!老爷!三小姐回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   锦书直接冲了出来,看到锦瑟正往这走来,还没等锦瑟走近,就跑过去抱着锦瑟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是哭。   “姐姐!姐姐!别哭了!”锦瑟哽咽着劝说锦书,其实她也好想哭。   “锦瑟……我们还以为你……,不说了,快进去。”说着就拽着锦瑟进了屋。   方太太扶着方老爷正从二楼下来,一看到锦瑟方老爷瞬间红了眼圈,方太太也是哭着搂着锦瑟一直说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佑天扶着肚子已经挺大了的徐莹站在边上也是神情激动。   方老爷也不禁老泪纵横,当他听到南京开始打仗的时候心里焦急万分,只能祈祷早点打完,但是打完的结果却是南京城沦陷,日本人进城后烧杀抢掠,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南京大屠杀。方老爷以为自己的这个女儿恐怕是凶多吉少。但现在却是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父亲,太太!让你们为锦瑟担心了!我没事!”   方太太扶着方老爷坐定后,也拉着锦瑟坐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的?”方老爷问道   锦瑟把自己在南京城的事和怎么和同学一起跑了回来的事和方老爷他们简单说了说,但是对于自己在兵营的事只字未提。   方老爷听后有些后怕,如果半路出了事可怎么办。同样方老爷也对锦瑟的这份胆量心里不禁刮目相看。   “老爷!以后再说吧,先让锦瑟上去休息休息,你看她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方太太说道。   “哦!好好!”   “樱桃,快扶小姐上去休息。”   一听到这话,刚才一直忍着不敢靠前的樱桃和常妈妈赶紧冲过来,扶着锦瑟上了楼。进房后三人自是一番感慨。   随后几天城郊依然是战事吃紧,但是偶尔能传来国军胜利的消息,日本飞机的轰炸好像也逐渐变少了。而且总统又再次给省城加派了兵力。   终于在一个星期后,日军战败撤离了省城。当这一消息从广播里传来的时候,锦瑟不禁也是泪流满面,这一次终于没有和原来的世界那样被占领。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省城这一战,国军此战前后总计投入步兵78 个师、7个独立旅、3个暂编旅、税警总团、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宪兵1个团,以及上海市保安总团、上海市警察总队、江苏省保安团4个团,炮兵7个团,兵力总数在75万人,最后统计死亡30余万人。   受此次战役的鼓舞,国军士气大增,加上八路军的协助作战,在此后一个月内接连传来捷报。   到九月中旬,日军关于“三个月内消灭中国”的狂妄计划彻底粉碎。但是以南京为界,北面不算东北三省的合肥,西安,成都,郑州,兰州之地基本全部被日本人占领,南面的杭州,南昌,长沙,武汉暂时保住。      中日双方此次达成了“暂时和平协议”,商议暂时休战并恢复战后重建工作,恢复交通运输和通商贸易,并且同意日本在省城设置领事馆等一系列条件。但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的确只是一个暂时的和平,日本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之所以停战,一则是他没有想到中国这边的反抗会如此强烈,完全打乱了他速战速决的计划,二则是日本在侵略中国的同时还发兵攻打了朝鲜,马来西亚,文莱,越南等周边国家,导致兵力过于分散,而中国迟迟没有占领交通枢纽地带,导致这些地方的补给不及时,所以打起来尤其吃力。一旦将来休整过来……(我胡写的啊!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要深究!)      ——————————————终于不打仗的分割线—————————————   停战后,战后的重建就成了首要问题。锦瑟和赖菲虽然已经拿到了毕业证,但是也依然参加了学校里的重建队伍。看着曾经无比繁华的城市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每一个省城人的内心都是悲痛万分。   锦瑟搬着东西,低头往医院快步走去,   “啊!哎呀!”光低头看路了,锦瑟撞到了人,还好对方帮她扶了一把东西,这才没有摔倒。   “谢谢!对不起!刚才没……你……你们怎么也在?”锦瑟愣愣的问道   一抬头锦瑟竟然看到对面的人是陆万德,后面还跟着搬着东西的其荣。   “呵呵……我们怎么就不能在?”其荣问道   “我们也是中国人,既然我们没有去战场,总要在别的地方出一份力才对。”陆万德一本正经的说道。   锦瑟瞬间为自己刚才问出的白痴问题感到惭愧。   陆万德低头看着锦瑟悄悄附耳说道,   “听说你竟然从南京敢走路回来,厉害!厉害!”   “呵呵……呵呵……”锦瑟干笑几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只好用下巴朝自己搬着的东西怒了努,说道,   “我还有事,下次说!下次说!”说着就赶紧跑了。   陆万德看着锦瑟跑的飞快的身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分割线————————————   事实证明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在大家的一致努力下省城的街道和毁坏的房屋很快就被整理干净。在轰炸中毁坏最严重的闸北区也逐渐能看出点模样了。江中做为障碍用的沉船也被清理干净了,逐渐有外地的商船开了进来。   马路上的店铺也逐渐开始正常营业,人们的生活秩序看起来和战前没有什么分别,可是战争带给每一个人心理上的创伤却是无法估量的。   锦瑟走在街道上,她要去学校找赖菲,赖菲说自己要留在省城,已经租好了房子,今天从学校彻底搬出来。   在途经一幢粉刷一新的三层小洋楼时,锦瑟不禁多看了几眼。这幢楼就是不久的日本在省城设立的领事馆,现在里面正在装修,偶尔会有一些工人样子的日本人进进出出。锦瑟低下头加快脚步转到了另一条街继续向学校赶去。   “锦瑟,来了?快帮我拿这个!”赖菲一见锦瑟上了楼,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指使她开始干活。   “就这些吗?”锦瑟拿着一个行李箱问道。   “恩!沉得昨天找人已经送过去了,就剩下些衣服了今天。”   两人搭了黄包车很快就到了赖菲租住的地方。锦瑟见地方虽然小,但是却是交通便利而且看起来很干净。   “你东西要怎么收拾?”一进门锦瑟就看到地上到处都是行李,都没有打开过。   “先不要收拾。我只交了一个月的房租,后面还不知道住不住这。”赖菲放下东西,拿出桌子上的水壶到了两杯水,递给锦瑟一杯。   “怎么?你还要换地方?我看这环境还好啊。”锦瑟喝了一口水左右看了看说道。   赖菲起身关上房门,回来坐在锦瑟旁边说道,   “你知道吗,军统那边在招翻译,我想去试一下,如果能进军统我就可以住宿舍。”   “你知道军统是干嘛的吗?”锦瑟轻轻问道。   “知道,就是知道才更要去。”赖菲坚定的说道。   锦瑟看着赖菲那明亮的眼睛,心想:就是这些人坚定执着的信念才造就了新中国的诞生吧,她们今日的付出,大概从没有预想过会有那样辉煌的以后吧。   “我不发表意见,你自己想明白了就行,毕竟路是自己的。不过,以你的外语没有意外的话是不会落选的。”锦瑟微笑着说道。   “那是!我好歹也是咱们这一届的第一!呵呵”赖菲大言不惭的说道。   “是!是!第一!呵呵……”锦瑟和赖菲嬉笑起来,心想:的确赖菲的外语比自己这个学过两世的人都还要出色。   两人说了一会话,锦瑟就起身说道,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大姐月底结婚,大嫂又大着肚子,我得回去帮帮我家太太,恐怕后面这半个月见你的机会最近也不多,你有什么事就给我个电话。”   “好!锦瑟,能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赖菲站在门口看着正要下楼梯的锦瑟笑着说道。   锦瑟回头看着这个扶着门框美丽的少女,由衷地说道,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_<)~~~~ 今天为什么都没有人看呢?好伤心哦!求撒花!求收藏!!! 39 39、三十六 ...   锦书的婚礼本来就定的十月,但是因为战事的原因,方老爷和方太太都以为会无限期延后,为此方太太还好一个担心。不过,还好战事九月就结束了,婚礼可以如期举行。   为了一扫之前战事带来的阴霾,两家商量这次的婚礼务必要隆重盛大。这一决定可累坏了锦瑟,每天陪着锦书买东西,改衣服,订做首饰等等一系列的婚礼前准备工作,到了婚礼举行的时候,锦瑟终于又成功减肥了,整整瘦了五斤。   但是当婚礼举行的时候站在旁边看着锦书幸福的笑容,锦瑟真心替她高兴。   “怎么样?好看吗?”肖暮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锦瑟身边,小声问道。   两人自从上次城郊指挥部一别,就一直没有见过。今天看到肖暮梵西装革履,英潇洒的样子,锦瑟很难把他和当时城郊那个穿着脏兮兮的军装,胡子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刮,眼睛泛着红血丝的男人联想到一起。淞沪一战之后,肖暮梵又再次晋级少将,现在在省城实在是风光无限。   “好看!”锦瑟由衷的说道。   “你穿嫁衣也会很好看。”肖暮梵没有歪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新人说道。   锦瑟瞬间红了脸,这算不算调戏啊?再歪头一看,肖暮梵一脸正经的看着前面,好像根本没说过话的样子。锦瑟顿时觉得原来肖暮梵也有腹黑的气质啊。   过了一会,锦瑟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站到门外想透口气。   “哼!你和姓肖的到是厉害,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敢调情!”一个不客气的尖锐女声在耳边响了起来。   锦瑟歪头一看,竟然是露娜,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出声叫道,   “表姐。”   “别!我可不敢当!”露娜轻蔑的斜瞟了一眼锦瑟。   “哼!真不知道你哪好,苏泽明竟然会看上你,如果他知道你现在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你说他会怎么样?”露娜幸灾乐祸的说道。   锦瑟没有答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就有人能这么讨厌呢。   露娜歪头用一种狠毒的目光看着锦瑟说道,   “不过,你的报应我想很快就要来了!”说完恨恨的又看了锦瑟一眼,才转身进去。   锦瑟看着她的背影,她知道露娜一直喜欢苏泽明,可没想到她和苏泽明在一起会让露娜如此怨恨自己。报应?自己会有什么报应?   锦瑟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理会露娜的奇怪行为。      ———————————————分割线————————————————   锦书三日回门,家里热闹非凡,自从去年佑宗离家,家里一直处于一种低气压状态,加上后面又打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饭后,王成和方老爷,佑天坐在一起谈论着政事。   徐莹身子沉,午饭后已经让她早早回房休息去了。方太太则把锦书拉进了房间,锦瑟知道方太太肯定是要询问锦书的婚后各种生活,不知道如果自己有母亲的话会不会也这样对自己的婚姻放心不下。   锦瑟坐在书桌前,一边看书一边喝着果茶。   “锦瑟!”锦书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姐姐。”锦瑟放下茶杯,迎过去拉住了锦书的手,说实话,家里没有锦书她也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呵呵……没事!我就是过来和你打个招呼,你姐夫有事,我们要回去了,都没能和你好好说说话。等忙过这一阵,我给你电话,咱俩出去逛逛再好好说说话。”   “姐姐是新媳妇,肯定要忙一阵的。呵呵。”   “锦瑟……”锦书看了一眼锦瑟桌子上的那本英文风景书,   “怎么了?”   “你还想着苏泽明吗?”锦书问道,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如果……如果他一直不出现你怎么办?或是出现了却……”锦书吞吞吐吐的说,   锦瑟有些迷糊,不明白锦书到底要表达什么,迷茫的看着锦书,锦书看着锦瑟的样子,咬了咬嘴唇说道,   “再说吧,我先走了,等给你电话。”   “我送送你,姐姐。”锦瑟跟在后面下了楼。   送完锦书,锦瑟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想着刚才锦书的话,锦书欲言又止的时候基本没有,她是个想到什么基本就说什么的人。她刚才到底想说什么呢?是想让自己不要再等着苏泽明?还是……   锦瑟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      ——————————————分割线——————————————   因为已经毕业,锦瑟实在不喜欢在家里呆着,就和方老爷商量去了家里的商行,给佑天做一些类似于秘书或助理之类的工作。虽然琐碎,但好歹可以打发时间。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您好!这里是……”锦瑟熟练的说着接待用语,可还没说完,里面就传来了让自己讨厌的声音。   “方锦瑟!我是露娜。”   “表姐?”锦瑟有些惊讶,露娜怎么会打商行的电话呢?   “不用太惊讶,我特地找你的。”露娜那高人一等的语气再次响了起来。   “有事吗?”   “呵呵……当然有事!”   锦瑟听着露娜那奇怪的笑声,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还想见苏泽明吗?”   “苏泽明?”锦瑟愣住了,   “是啊!我知道他在哪,你要见吗?嗯?”露娜问道   苏泽明?苏泽明?真的假的?她是不是骗自己?   “你知道他在哪?真的吗?在哪?”锦瑟还是禁不住激动的提高了声音。   “今天晚上六点,云顶大酒店二楼宴会厅,你会在那见到他,祝你好运。”说完不等锦瑟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嘟……”话筒里传来挂断的声音,锦瑟拿着话筒愣愣的坐在那,为什么露娜最后那句祝你好运听起来如此诡异呢?   下午,锦瑟和佑天说要去见同学,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就匆匆离开了商行。她没有直接听露娜的去云顶大酒店,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露娜的话。锦瑟找了一间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她坐在那里心里一直在挣扎究竟要不要去。如果去了发现只是露娜的一个恶作剧怎么办?露娜是那样憎恨自己和苏泽明在一起,作出这样的恶作剧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如果不是恶作剧呢,苏泽明真的在那呢?可是他为什么会在那?如果他在省城,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他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如果自己就这么去了,他会不会来一句:小姐哪位?   锦瑟抬头看了看对面吧台上的表,已经六点半了。现在去会不会见不到了?不管了。锦瑟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管是不是真的自己都要去看一眼才能死心,恶作剧就恶作剧吧。从包里拿出钱放在桌子上,锦瑟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这个咖啡馆离云顶大酒店非常近,拐一个弯就可以,就这一个弯,锦瑟却走的是那么艰难。   拐过来,云顶大酒店几个大字在霓虹灯的装点下赫然出现在锦瑟的面前。锦瑟抓紧了手里的包,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这个酒店是美国人开的,所以进出的平时出入的也都是外国人为主。   但今天门口却站了很多警察,锦瑟刚想进去,就有一个警察拦住她问道,   “小姐找谁?今天这里不能随便出入。”   “啊?我……我去……”锦瑟正想不能进去这怎么办,就听到有人叫她,   “锦瑟?”   歪头一看,竟然是露娜的父亲。锦瑟赶紧叫道,   “姨夫?你怎么在这?”   “今天这里有重要的事,我和厅长过来参加。而且需要我们警察厅派人站岗,我下来看看,你过来干什么?”   “哦!没什么事,我过来找个老同学。”   “哦!那进去吧!”说着对站岗的警察说道   “这是我外甥女,让她进去。”   果然站岗的警察立刻让开了路。   “谢谢了,姨夫,我先进去了。”   “去吧,去吧。”露娜的父亲挥了挥手,就继续和别人说话了,不在看锦瑟。   锦瑟进去后,直奔二楼。   刚上到二楼,就听到对面宴会厅里传来优美的音乐。顺着音乐锦瑟一步一步慢慢靠了过去,她伸了伸手,没敢推开门,她觉得里面似乎有一头野兽会吃了自己,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如她前世追查凶犯时,推开门前的感觉,那一次她得小命就直接报废了,那这一次呢?   锦瑟咽了一口口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猛的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   瞬间音乐声铺天盖地的袭来,明亮耀眼的水晶吊灯让锦瑟有一瞬间的失明,略微闭了几秒钟眼睛,锦瑟才慢慢睁开眼适应了里面的光线。   只见宴会厅里衣香鬓影,歌舞升平,到处身着各种华服的男女,有西服,有旗袍,有欧式礼服,有黑头发的甚至还有黄头发的。   正前面的主席台上,赫然拉着一个横幅,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横幅写的字。   “日本领事馆某某城开幕酒会”   几个大字铺面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偶是不是很坏呢,竟然在这个地方停住了!!还是周五!哇咔咔~~~~~~~~~(仰天狂笑) 40 40、三十七 ...   锦瑟还没有消化这几个字,音乐声就逐渐停了下来。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在台上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旁边一个翻译再用中文翻译出来。   锦瑟完全没有注意听他说了些什么,她只是不停在人群里寻找苏泽明的影子。   “下面有请,领事馆的副领事黑泽明先生给大家讲话!”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缓缓走上主席台,接过麦克说道,   “谢谢大家今天能来参加……”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锦瑟下意识的向前看去:这个男人是谁?怎么和苏泽明的声音一样?怎么长的和苏泽明这么像?刚才介绍他叫什么来着?好像叫黑泽明?苏泽明!黑泽明!锦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晕,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水晶灯,怎么这么亮呢,自己怎么有些眼花。   “小姐,你没有事吧?”一个侍应生正好路过锦瑟身边,见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一把扶住她问道。   侍应生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吸引了一部分人的视线。锦书今天是陪着王成一起来的,她无意间看到侍应生这边但并没在意,可是侍应生扶着的这个女士拿的手提包锦书看着眼熟,这不是和自己送给锦瑟的是一样的吗?刚想到这,她突然想到什么的快步走了过去,一看竟然真的是锦瑟。   “锦……锦瑟!你怎么在这?”锦书吃惊的问道   “姐姐……”锦瑟有些目光涣散。   锦书这一弄,更多人注意到了这里,肖暮梵和王成也走了过来,一看是锦瑟都愣住了。   突然台上的讲话停住了,苏泽明不可置信的看着下面的那个女孩,那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锦瑟吗?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两个人就这没对望着,虽然离得这么近,可是却感觉有是那么远。   肖暮梵扭头看了看台上的黑泽明,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锦瑟,眼底闪过一阵寒光。   “姐姐!我先走了!”说完不等锦书回答,挣开锦书抓着自己的手,转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锦瑟!锦瑟!”锦书担心的跟了出去。   “我去追她!”肖暮梵说完就跟着跑了出去。   苏泽明见锦瑟脸色苍白的跑了出去,很是担心,   “黑泽君!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说了!”旁边的中年男人用日语严厉的说道,   “对不起叔叔!”苏泽明说道,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有辱天皇,有辱黑泽家的事情,知道吗!”   听到这,苏泽明抿了抿嘴唇,开始继续刚才的讲话,可是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成了拳头。   讲话一结束,苏泽明就迫不及待的在会场中找到锦书,询问锦瑟的情况。   “黑泽先生,舍妹自会有人照顾,不劳你费心。”锦书冷冷的说完就转身走了开来,王成虽然很好奇到底自己的小姨子和这个日本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也聪明的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赶紧跟着锦书离开了。   苏泽明自己愣愣的站在阳台上: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吗?从自己正式承认自己的身份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和锦瑟已经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他清楚的记得锦瑟看到日本人时眼中流露出来的鄙夷。可是现在真的见到了锦瑟,自己还是那么控制不住。   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阳台的栏杆上,他第一次那么恨自己。   “你在干什么?”黑泽建成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   “叔叔!对不起!没什么!”苏泽明回过身说道,   “没事就进去招待客人,今天里面的可都是这的要人,你要尽快熟悉他们!”黑泽建成冷冷的吩咐道。   “是!”让中年男人训斥了一番的苏泽明,心里其实很明白他既然选了这条路,早就做好了牺牲自己感情的准备,而且他答应过父亲绝不辱没黑泽家的荣誉。想到这,苏泽明只能压下心中的感情,让自己重新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微笑着重新走入会场。   黑泽建成看着苏泽明的背影,眯起了自己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这个侄子自己并不是很满意,先不说是个中日混血儿,做事太感情用事,完全没有黑泽家男人的狠劲,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想到这,东条建成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也回到了会场。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锦瑟恍恍惚惚的离开会场,她感到自己的脑袋里像是塞满了棉花,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苏泽明变成了黑泽明,中国人变成了日本人。这中间究竟哪里弄错了?怎么会这样?   锦瑟抬头看了看月亮,月亮还是那么明亮。这时候不是应该狗血的来一个闪电,然后下大暴雨吗?可为什么月亮还是这么美,美的让我都不好意思哭了。   肖暮梵没有靠前,他只是静静的跟在锦瑟身后。他从没有见过如此伤心的锦瑟,虽然她只是静静的那么走着,甚至没有哭,但是却浑身都透着一种悲伤。肖暮梵不禁再次猜测究竟那个黑泽明和锦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锦瑟见到他就成了这个样子。肖暮梵跟着锦瑟走了很久,直到看着锦瑟进了家门,才放心的离开。   锦瑟回到家,换了衣服,就直接躺了下来。她感到自己的头痛的要炸了开来,浑身冰冷,她紧紧闭着眼睛,让自己努力去什么也不想,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这是哪里,是谁?谁在哭?锦瑟感到自己到了一个大屋子里,前面的房间传来“嘤嘤”的哭声,听起来伤心不已。锦瑟慢慢挪了过去,趴在门边悄悄往里看去,妈妈?那不是妈妈吗?还有爸爸,还有弟弟?   锦瑟开心的跑了过去大声叫道,   “爸爸!爸爸!你在这干什么?”可是爸爸连看都不看她,只是低着头在抹泪。   锦瑟又跑到妈妈跟前,   “妈妈!妈妈!你怎么哭了?你在干什么?你干嘛趴在这个人身上哭啊?”刚说完锦瑟抬头猛然看到,这个躺在这的不是我吗?锦瑟刚想去摇母亲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怎么是自己呢?自己不是在这好好的吗?   “妈妈!妈妈!我在这,那个不是我,你为什么对着她哭?”锦瑟激动的大声喊了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她。   这时候进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到床前,掀起盖着的床单直接蒙到了躺着的锦瑟的头上,母亲哭的更厉害了起来,趴在床上不肯让医生把人推走。锦瑟见弟弟红着眼睛走过来和母亲说道,   “妈!你别这样!姐姐已经死了!你这样也没有用!”   “你说什么?我死了?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在这呢!我在这!”锦瑟跑到弟弟和母亲面前,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   突然镜头一转,到了另一个房间,四周到处是穿着警服和黑色衣服的人,耳朵传来哀乐的声音,屋子中间的花堆里放着一个棺材,锦瑟惊恐的看着棺材,她慢慢的向棺材走去,越近她的心越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等到靠近了棺材,锦瑟狠狠心低头一看,竟然是穿着警服的自己一脸死人样的躺在那。抬起头来再看看四周,到处是自己以前的同事还有领导,他们都红着眼睛,旁边那个小高竟然还哭了,她不是不喜欢自己吗?怎么会为了自己哭呢?再一抬头,墙上赫然挂着自己的照片,上面装饰着黑色的绢花。   锦瑟突然想起来自己中枪的那一幕!是啊!自己是中枪死了!原来不是自己一脸死人样,而是自己真的死了。可是那现在这个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这个问题让锦瑟头痛欲裂,她禁不住的大喊起来 !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隐约间锦瑟似乎听到了樱桃焦急的声音,可是自己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也没有办法说话。她感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慢慢的又再次陷入了黑暗。   “常妈妈,不好!小姐浑身滚烫!”樱桃喊道,   “我看看!哎呀!不好,发烧了,你快去通知老爷和太太!”常妈妈说道。   不一会方老爷和方太太就来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方老爷问道   “我也不知道,昨天小姐回来就说累了,就洗洗躺了下来,让我们不要打扰她。”樱桃哽咽着和方老爷说道。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常妈妈小跑着进来说道。   后面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跟着走了进来,手里还提了一个医药箱。   “宋大夫!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竟然发起了高烧!”方太太赶紧扶着方老爷给大夫让开地方。   被称为宋大夫的走上前,拿出体温计和听诊器……   “大夫怎么样?”方老爷见大夫收起了东西,焦急的问道。   “没有大碍,大概是受了凉,吃点药就行。就是三小姐身体有点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听到大夫说没有什么大碍,方老爷这才放下了心。   开了药,大夫又嘱咐了一些细节,才告辞离开。    41 41、番外苏泽明 ...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是一个中日混血儿。   母亲是在留学日本的时候认识的父亲,当时她并不知道父亲已经有了妻子,母亲实在太爱父亲,于是委曲求全的留在了父亲身边,可是父亲的家族是一个大家族,母亲最终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生活,在我十岁的时候带着我离开了日本,回到了中国。   母亲的行为是坚决不能被祖父母所接受的,当时决定留在日本的时候祖父母就已经和母亲断绝了一切关系。母亲回国后只是偷偷的回去远远看过一次曾经的家,便带着我住在了省城,再也没有回去过,并且给我改成和她一个姓,苏。从此我由黑泽明改为苏泽明。   我以这个名字在中国生活的一直很平静,母亲精通日语和英语,于是在一家外国商行工作,家里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不愁生计的。   后来我考上了德阳大学,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她似乎把我错认成了别人,虽然刘磊说她说不定是贪恋我的“美色”,所以故意来搭讪的。我知道自己在学校很受欢迎,有很多女学生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接近我。但是我知道这个新来的学妹并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是真的把我错认成了别人。看着她失望的离开,我很好奇那个让她如此记挂的人是谁。   后来在偶然相遇的课堂上我就开始慢慢注意到这个女孩子,她是那样安静,不论谁和她说话她总是微笑。她的外语非常好,虽然有时候说的有点奇怪。我很想了解她,但是苦苦思索了很久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接近她。结果校庆的时候,Nancy竟然让我去教给她跳舞,我听完这个消息,虽然脸上一如往常,但是我的内心却雀跃万分。我终于有了一个接近她的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可是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想学习跳舞,看得出来有些抵触。可是我决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我强硬的规定了每天放学后必须要练一个小时的舞。看着她微微撅起的嘴,我竟然感到异常开心。于是每天放学后的那个时间成了我最期待的时间。   校庆的舞会上我和赖菲领完了舞,我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她。她今天穿了一身奶油色的西式宫廷礼服,看起来就像一株铃兰花那样娇俏可人,温暖的笑容盈盈浮动。我如愿的和她跳了一支舞,看着她穿着礼服和我旋转样子,我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留。   校庆之后我总是不经意的出现在她面前,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我知道她是明白我的。   新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到来了。我鼓起勇气给她家里去了电话,约她出来一起看灯会,我怕她拒绝甚至都不敢听她的答复,一说完地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到了约好的那一天我站在那里一直为她究竟会不会来而纠结万分。当我抬头看到一身红衣的她向我跑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   一路上我们都玩的很开心。送她回家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忍不住帮她把头发别到了耳后。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很怕她会觉得我唐突。不过,还好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对我来说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日子。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探讨问题。休息的日子一起去书店,一起去江边。我知道她的梦想是到世界各地游历,于是我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了一本英文版的风景书籍,并且约定以后一起去国外读书,一起去各国游历。   后来我要去参加外语比赛,站在蔷薇花下的她是那样让我心动。我忍不住提出了想要抱一抱她的要求,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我怎么成了一个登徒子了呢?可是锦瑟却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并没有不高兴。并且我们说定等我回来就见一下对方的家长。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幸福的过下去。可这一切都在我去参加完外语比赛回来的时候戛然而止。后来我不止一次的想到如果当时我拒绝了,那么后来我的生活会不会是另一番样子,会不会不这么抱憾终身。   我在外语大赛上最终获得了第一名,领奖的时候我很高兴。但是我高兴的不是自己获奖,而是我终于可以回去见到锦瑟了。当火车到站的时候我是那么迫不及待的冲下去,我知道锦瑟知道我今天回来肯定在学校等着我。   可是当我出了站,就有几个穿西装的拦住了我的路,我刚想询问,一抬头就看到了母亲红着眼圈站在后面看着我。瞬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连家都没有回去,就和母亲随这几个人坐上了去日本的游轮。在船上我每天夜晚辗转反侧。不知道锦瑟看不到我会不会着急,我连一个电话甚至都没来得及给她打,现在我只能祈祷快些到日本,我可以发个电报给她。   母亲在路上说父亲病了,想见见我。可是到了地方我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生病,而是已经病入膏肓,恐怕不久于人世。母亲见到这样的父亲早已泣不成声的扑了过去。   慢慢我才知道,父亲的妻子早已过世,这些年父亲并没有再娶,也没有去找母亲,因为他知道母亲是无法适应他这种大家族的生活的。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找我们回来,因为我同父异母的大哥在中国的一场战役中被炮弹炸伤了腿,成了一个残疾人。这对从来是意气风发的大哥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回国后从此闭门不再管事。   虽然父亲还有一个兄弟,也就是我的叔叔黑泽建成,可他只有一个女儿,是没有儿子可以继承黑泽家的。而黑泽家族是不能少了一个掌家人的,父亲自己又病的很重,所以只好和叔叔商量把我和母亲找了回来。其实我不能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种虚无缥缈的所谓的家族荣誉。   黑泽家本是历代效忠于德川幕府的,幕府的权利被分崩瓦解后,黑泽家便发誓效忠于天皇,并成为天皇的宠臣,这被黑泽家认为是无上的荣誉。于是历代为了维护这种荣誉到了不计任何代价的地步。   其实我是很想拒绝的,但是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形如枯槁的父亲,泣不成声的母亲,永远紧闭着房门不肯出来的大哥,唉声叹气的叔叔。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我毕竟留着黑泽家的血啊!   再后来他们切断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由叔叔对我进行各种训练,他们说只有我有能力成为一个合格的掌家人的时候,我才能离开这个院子出去。于是我每天拼命的学习各种知识,礼仪,剑道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支撑着我的信念只有一个:我要重新回到中国,我要见到锦瑟。   其实我心里知道我这一生是不可能再和锦瑟在一起了。因为我见过锦瑟在路上只要看到日本人眼中总会流露出的鄙夷。也正因为如此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我是一个中日混血儿的事情。我怕她对我也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但是此时此刻只要能重新再见到她,哪怕是鄙夷的眼神,我也不在乎了。   两年后我终于得到了可以重新回到中国的消息,可是我是以副领事的身份回去,其实说的难听点我就是以一个侵略者的身份回去。我不知道带着这种身份回去自己要如何面对曾经的老师,同学,当然还有锦瑟。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只能继续向前走,哪怕是一个死胡同。   可是当到了中国后,我胆怯了。两年!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就像我!那锦瑟呢?她会不会已经嫁人了呢?或者是已经忘记了我!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见锦瑟。   但是,最终我还是见到了她。并且是在最不合适的地点最不合适的时间,以最糟糕的身份见的。   当我看到她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然后转身跑掉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跑掉的可能是我自己一生的幸福,一生的最爱。而我却无能为力,不能解释,不能去追,只能站在这里,继续做着所谓维护家族荣誉的事情。   只能不停的在身侧把自己的拳头握紧再松开,再握紧再松开用来平复自己的心。    42 42、三十八 ...   “父亲!这是怎么了?锦瑟没事吧?”锦书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虽然昨天肖暮梵回去说锦瑟没有事,已经回了家。但是锦书心里明白,怎么可能没有事呢,锦瑟对苏泽明的感情别人不知道自己能不知道吗!可是回家又太晚不方便出来,好不容易等到早上,就直接过来了。结果一来就看到宋大夫从自己家出去,说是锦瑟病了,还以为是锦瑟想不开了呢。   “你怎么过来了?”放太太看到女儿突然回来有点惊讶。   “没什么!我……我就是来找锦瑟陪我出去逛逛的!”锦书只好编了个理由。   “锦瑟这是怎么了?”锦书靠前看到锦瑟面色潮红的躺在床上。   “昨天不知怎么着凉了!唉!真是太不小心了!”方太太说道   “是吗……”锦书担心的看着锦瑟。   和父母道别后锦书满怀心事的离开了娘家,出门刚一拐弯,突然一个人挡住了锦书的去路。抬头看到来人,锦书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说道,   “黑泽先生贵干?”   “方小姐!我想见见锦瑟,你能不能……”   “不能!”锦书没等苏泽明说完,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不是!方小姐,我也只是想和锦瑟见一面,有些话要当面和她说!如果你希望我和锦瑟以后再没有联系,也总要让我们俩把事情当面说清楚了才行吧!”   苏泽明说这些话得时候虽然彬彬有礼,但是锦书却能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突然想到,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她们的学长,不再是学校里那个阳光一般被女生爱慕着的男生了。两年!虽然不长但却足以让一个男生变成一个让人和他说话都有压力的男人。   锦书看着苏泽明的脸,心里其实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不让他们俩见一面,把很多事情当面说清楚的话,不论是谁恐怕心里都会永远有一个疙瘩。   “现在不行!过几天吧!”锦书说道,   “为什么?”苏泽明有些疑惑,难道锦瑟不肯见自己,不应该啊,锦瑟即使恨自己,也是会和自己当面说清楚的,她绝不是一个逃避问题的女孩。   “因为锦瑟昨天回去就病了。”   “病了?怎么会病了?厉害吗?”苏泽明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着了凉,吃了药休息几天就行。”锦书看着这个一听到锦瑟病了就立刻紧张起来的男人,不禁充满了同情。这个男人是真的爱锦瑟吧。可是即使他们两人再相爱,也不可能在一起了,首先父亲这一关他们就过不了。他们曾经是那么相配的一对……想到这,锦书和苏泽明说话的语气也不禁软了下来。   回到家,锦书一天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到了下午王成来了个电话,说晚上出去一起吃饭。锦书这才略微打起点精神,收拾妥当后到了约定好的餐厅。   “咦?你也来了?”锦书走近了才看到肖暮梵也坐在那。   “怎么?我破坏你们的二人世界了?”肖暮梵对着王成调侃道   让他这一说锦书不禁羞红了脸。王成心想:你个好小子,明明是你想知道我小姨子的事才拖我让锦书出来吃饭的,现在到调侃起我来了。于是装作严肃的想了想说道,   “嗯……我想想也是,那你快回家吧。我要和我老婆过二人世界。你别在这碍事。”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加起来都是半百多的人了!”锦书实在受不了他们俩,于是开口阻止道,   王成这才收敛了玩闹,决定还是问问关键问题吧。   “昨天是怎么回事?昨晚上回去的晚我也没顾上问你。锦瑟和那个日本人认识?”   锦书一听王成问的问题,神色瞬间黯淡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尤其这里还有肖暮梵这个外人。王成看了看锦书的神情,说道,   “不要紧,这家伙不是外人!万一真有什么事,他还能帮个忙什么的。”   听到王成这样说,锦书想想也有道理,毕竟当时佑宗和锦瑟的事情还多亏了肖暮梵的帮忙。于是放下心来,把锦瑟和苏泽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肖暮梵和王成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原来那个他俩从来没见过的锦瑟的男朋友竟然就是这个黑泽明,当然之前是叫苏泽明。王成不禁扭头担心的看着肖暮梵。   “昨天这一弄,我今早回娘家,就看到宋大夫去了我家,锦瑟在家发着高烧,直说胡话。唉!她本来身子就弱,这一折腾……”锦书越说心情越低沉。   肖暮梵皱着眉头,其实苏泽明是日本人这个消息让肖暮梵挺高兴的,因为这说明,这个小日本是彻底没有机会和锦瑟在一起了,唯一的对手都没有了,自己能不高兴吗。可是听到锦瑟因为这个病了,肖暮梵却不得不担心起来。他从昨天锦瑟的表现就应该知道锦瑟对这个苏泽明的感情有多深,想到这肖暮梵心里就感到有些不悦。   “你明天回娘家看看吧!这事想想都知道对锦瑟的打击有多大。”王成嘱咐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唉!他们俩真的是很般配的原来,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王成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肖暮梵想到自己不能去方家探病,心里更是烦闷的很。也没有心思再吃饭,就找了个借口提早离开了。满足了王成过二人世界的愿望。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锦瑟到了下午的时候才慢慢退了热,只是头还是有些痛。勉强撑着身子,让樱桃喂了点小米粥,吃了药,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结果等她第二天再次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大嫂徐莹昨天晚上半夜竟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乐坏了方老爷和方太太。   锦书一早得到消息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一大早就赶到医院,看了看她那还没睁开眼睛的小侄子,又听来送东西的下人说锦瑟已经醒了,就让方太太留在医院陪着大嫂,自己回去看锦瑟。   “锦瑟,你醒了?好点没?”锦书走到床前,顺手拿过樱桃手里的碗,自己亲自盛了一勺米粥吹了吹喂起锦瑟。   “好多了,姐姐!还要你跑来一趟。我听常妈妈说大嫂生了个大胖小子,真是太好了。可惜,我病着,也不能去医院看看。”锦瑟歪靠在床头虚弱的说道。   “急什么!过几天就回来了,等你病好了抬脚就可以过去看。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养好了身体。”说完吹了吹粥,抬手准备喂给锦瑟,却见锦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姐姐!我吃了很多了,放着吧,咱俩说说话。”   锦书闻言把碗递给了在一边伺候的樱桃,转身坐好,   “你想问什么?”   “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那天才那样问我?”   “唉!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本来我以为是长的相像的人而已,可后来从别处知道了他的名字,于是我知道肯定是他了。可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我知道你对他……”   锦书说到这,竟红了眼圈,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姐姐!没事的,我没事,你别这样。”锦瑟知道锦书是怕自己伤心才没说。   “锦瑟,昨天他来找我了,说想见见你,你看你是……”   “过两天吧,等我好了,我也要见见他,有些话总要当面说清楚的好,而且我还有东西要还给他……”锦瑟幽幽的说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锦书就让锦瑟赶紧休息,看着她躺下了才离开。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等到徐莹抱着宝宝从医院出院回来的时候,锦瑟已经康复下床了。只是这一病让她看起来更是单薄了很多。方太太因此也不让锦瑟去商行了,说一定要把身子养好才行。没办法,锦瑟只好天天去徐莹屋里看一会宝宝,再到院子里溜达一会,然后就在屋子里看书,写字。   樱桃端着茶进来就看到锦瑟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两个箱子在发呆。   “小姐,这是谁的行李啊?”樱桃放下茶问道   “哦,是以前的一个同学的,现在他回来了,我想还给他。”锦瑟拿起桌子上的那本英文风景书慢慢说道   “樱桃,帮我去门口叫辆黄包车,然后让人帮我把行李搬上去。”   “好的,小姐。”   锦瑟坐在黄包车上,一路上都在摩挲着膝盖上的英文书。到了锦书告诉她的咖啡馆,锦瑟多给了黄包车夫一些钱,让他帮忙把箱子抬了进去。   进门,锦瑟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苏泽明。   苏泽明看到锦瑟来了,连忙起身到对面给锦瑟拉出椅子,歪头就见后面的一个车夫拎着两个行李箱跟着走了进来。苏泽明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行李箱,是当年留在学校的,自己还以为没有了呢,没想到这两年一直放在锦瑟这。   锦瑟落座后,苏泽明也坐了下来。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只是这样静静的对望着。苏泽明看着对面的少女,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她比两年前更漂亮了,如果说当时还是含苞待放的白玫瑰,那现在就是已经微微开始绽放出美丽的白玫瑰了。   同样锦瑟也在打量着苏泽明,除了舞会的时候,锦瑟这是第二次看到苏泽明穿西装。虽然同样是西装,可舞会那一次就会觉得苏泽明是个阳光大男孩,可是现在却是一个散发着成熟气息的男人了。而且这个男人变得让人有了压迫感,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样貌,可是却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可见这两年对他的影响之大。他已经再也不是锦瑟所熟悉的那个苏泽明了。   离得这样近,可又感到是那样的远,锦瑟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率先开口道,   “这是你当时留在学校的行李,刘学长毕业的时候都给你收拾好了,放在我这里,现在你拿回去吧,也算物归原主”   “锦瑟……你不问问我这些年去哪了吗?为什么当年不辞而别?”   锦瑟抬头淡淡的看着苏泽明开口道,   “问这些还有意义吗?还能改变什么吗?呵呵……不用问也看得出你去了日本,看你的名字我猜之前你随的应该是母姓,你真正应该姓的是黑泽。而且看来你父亲应该还是个有来头的。不然以你的年龄和阅历怎么可能当上副领事这个职位。”   “呵呵……锦瑟,你还是这样聪明,聪明到让我……”苏泽明苦笑着说道。   “锦瑟,我不想找什么借口,也不想多解释什么。我只想对你说对于这个身份我真的没有办法。对不起,我可能注定要辜负你了……”说到这苏泽明有些哽咽。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国家、民族、家族、身份这一切都不是你我两个人能决定的,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弄得哭哭啼啼,拖拖拉拉,我最烦那样。直接说明白就行,希望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的好。还有,这本书也还给你,我没有留着的必要了。”锦瑟面无表情的把书推了过去。   苏泽明看着锦瑟平静的脸,他知道她是在强忍着,于其弄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这样似乎的确更好一些,不是吗?苏泽明把书又推了回去说道   “这本书你留着好吗,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关于苏泽明的东西了。”   听到这句话,锦瑟突然感到鼻子一酸,她紧紧咬着牙,才把眼泪逼了回去。看着这本陪伴了自己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书,锦瑟最终伸手拿了回来说道,   “好!这个我留着。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黑泽先生,Byebye!”   “Bbybye!”   说完锦瑟拿起书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球撒花!~~~~(>_<)~~~~ 发个同事接的电话,绝对的是真事。 “小姐,我要小胡的电话。” “小胡?请问是我们这的工作人员吗?” “小胡!小胡你都不知道?” “呃……对不起,我这有好几个姓胡的,您要找的是哪一个?” “小胡,胡锦涛你不知道?” “……” 大哥你怎么不说你要宝宝(温家宝)的。 43 43、三十九 ...   从咖啡馆出来,锦瑟紧紧抿着嘴,咬着牙才能让自己忍住不在里面哭出来。离开咖啡馆锦瑟直接右拐往江边走去。在江边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才敢放声哭了出来。   锦书不放心锦瑟单独去赴约,早就让王成悄悄找人跟着,预防万一。王成直接找了肖暮梵跟着,所以其实锦瑟今天一出门肖暮梵就已经跟在后面了。   肖暮梵远远看着锦瑟坐在江边的角落里把头埋在腿间,身体不自觉的一抽一抽,明显就是在哭。越看越心烦意乱,摸出火机点燃了一只香烟,狠狠吸了一口,才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   锦瑟从在会场知道这件事开始,就一直没有哭过,其实心里憋得很难受,现在终于发泄了出来,明显好受了很多。彻底哭到再也不想哭了,锦瑟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抱着书站起来。叫了一辆黄包车,往家走去。   肖暮梵直到看着锦瑟进了家门,才转身上了后面的车,他还要赶着去南昌开会。坐在车上心里暗想他果然没有看错,锦瑟比他想的还要坚强很多。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下午,锦瑟稍微在花园溜达了一会,刚进了客厅准备上楼休息,就看到父亲和大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方老爷抬头一眼看到正要上楼的锦瑟,脸上立刻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你跟我进来!”然后扭头往书房走去。   方太太正在楼上听到声音从楼上边往下走边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时间回来,还进门就吆吆喝喝!”   “你们都给我滚远点!你!赶紧过来!”说完径自进了书房。   不要说锦瑟,就连方太太这么几十年的夫妻也是第一次见方老爷发这么大的火。锦瑟满脸疑惑的看着跟在方老爷后面的大哥,结果佑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方老爷的喊声就再次响起来。   “还不进来!”   锦瑟赶紧快步进了书房。   “关门!”   锦瑟应声回头关上门。   “跪下!”方老爷严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锦瑟不明所以,但也听话的跪了下来。她有些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只有祭祖的时候家里人才跪的,这是怎么了?   门外方太太听着方老爷的声音,也是焦急的很。转身对着佑天问道,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你爹怎么进门就这样啊!”   “其实我也是云里雾照的,中午我和爹陪客人在酒楼吃饭,碰到了个日本人,上来打招呼,说什么就要和咱家成亲家了什么的。下午碰到李老板他们竟然还和爹一脸怪笑的说什么恭喜,后来舅舅来了个电话,挂上电话,爹就一脸怒气的拉着我回来了。”   说完佑天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书房的门,他知道方老爷现在在火头上,不知道要怎么训斥锦瑟了。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说!你和那个小日本是怎么回事!”方老爷怒气冲冲的看着锦瑟喊道,   “什么小日本,父亲,你说的是什么事啊?”锦瑟完全被方老爷的怒气弄懵了。   “什么小日本,就那个叫什么……黑泽明什么的!我今天和客人在酒楼吃着吃着饭,就过来一个小日本,和我打招呼,说什么他就要和咱家成亲家了!说他侄子和你,和你……”方老爷指着锦瑟最后也没说出来,只是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锦瑟听到这已经明白了个大概。知道方老爷说的这个打招呼的人应该是苏泽明的叔叔黑泽建成。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和苏泽明没有关系了,他叔叔怎么会这么说呢?锦瑟抬头看着还是一脸怒气的方老爷解释道,   “父亲,不是这样的……”   锦瑟把事情从头到尾大概的和方老爷说了一遍。方老爷听后明白了个过来,原来是那个小日本一厢情愿。方老爷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隐隐抽泣着的锦瑟,问道,   “那你和他认识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日本人?”   “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怎么……怎么还能和他有什么来往呢!”锦瑟低低的说道,   “那你现在对他……”方老爷没有说出来,心里想到:因为即使还喜欢又有什么用呢,自己难道能同意吗?只是锦瑟如果真的还对那个小日本又感情,那么这个孩子今后要怎么办呢,嫁给他是肯定不可以的,那……唉……!   锦瑟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方老爷的眼睛说道,   “父亲!即使我和他还有感情又如何。难道国家民族和个人感情孰轻孰重我分不清吗?在这种国家危难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侵略我们国家的人呢!我怎么可能让您,让整个方家为了我一己之私背上一个汉奸的罪名呢!”说到这,锦瑟已经半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方老爷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锦瑟,这个女儿从小就是个明事理的自己怎么能不知道,只是外面传的实在……   “可是那个黑泽建成现在到处说你和他侄子的事情,弄的所有省城的人都以为你要嫁给那个小日本,你说以后你怎么办?谁还敢娶你,你……”   方老爷说到这更是又着急又担心。   锦瑟略微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父亲不用担心,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如果嫁不出去,我就绞了头发去当姑子!”说完一脸的愤恨。   方老爷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锦瑟,叹气说道,   “你先起来吧!后面看看再说吧。”   “嗯……”锦瑟抽着鼻子缓缓止了哭声。   结果,锦瑟最近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今天又因为见了苏泽明已经哭过一次,回来也没怎么吃东西。结果一站起来,直接两眼一黑,到了下去。这可吓坏了方老爷,赶紧喊进来人,把锦瑟抬回房,又找了医生过来。一时家里乱成一锅粥。   还好大夫说没有大碍,还是老毛病,身子虚弱,还有点贫血,一定要好好调养,不能再受刺激。   锦书接到方太太的电话,直接让王成开车晚上和她一起赶了过来。进门就看到方老爷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方太太也是一脸疲惫的样子。   “爸!妈!”王成进门就喊道   “嗯。”方老爷和方太太都闷闷的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爹,这是怎么了?母亲也没有说明白在电话里。”锦书担心的看着父母,刚问完抬头就见佑天和大夫从楼上下来,心中暗道不好!   “好的,恩!真是麻烦了!”   送大夫出了门后佑天转身进来。   “大哥!”王成叫道。   “你们来了啊!”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锦瑟又不好吗?”锦书着急的问道。   “没什么大碍,还是老毛病!需要调养!”   “莹莹和孩子呢?”方太太问道,   “孩子睡了,莹莹在锦瑟房里看着呢!”   “让她回去看着孩子吧,别醒了磕着!锦瑟现在还睡着,让常妈和樱桃照看着,等醒了来叫我们行了!”   “好的!”佑天应声上了楼。   “锦瑟好端端的怎么又不好了呢?”   方老爷挥了挥手让下人都下去后,才缓缓开口对着王成说道,   “你整天在外面也应该听说锦瑟的事了吧?”   “什么事?你知道?怎么没和我说?”锦书转身看着王成说道。   “爸,我是听说了点,所谓清者自清,也就没有太在意。好像从昨天开始就传的厉害了起来,我真没想到……”   “唉!你们说这事怎么办?我们方家是绝不可能和日本人做亲家的!只是我怕这事一弄,锦瑟以后的婚事就是个难事了!锦瑟现在已经眼看就要二十了,也不是小……”说到这,方老爷和方太太都沉默了下来。   “锦瑟怎么说?”锦书皱着眉问道,   “那孩子说不行她就绞了头发去当姑子!”方太太说着眼圈立马红了起来。   听到这话,锦书和王成也都是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个小地方 44 44、四十 ...   之后的日子锦瑟基本是足不出户,只是在家看看书,偶尔画个画。方老爷和其他人也都也没有再提这件事,锦瑟本来以为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毕竟自己当时已经和苏泽明说清楚了,苏泽明应该回去会和他叔叔说明白的,也就没在意。   锦瑟觉得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很差,尤其自己一直都有锻炼。这次突然生病,主要是之前从南京回来那一次一直没有休息过来,紧接着就是帮着锦书忙婚礼,也没有好好休息,又突如其来的被苏泽明这件事重重的打击了自己,这才一下子支持不住。所以锦瑟决定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现在天天都定时好好吃饭,方太太给弄的那些汤汤水水也不再抱怨,端过来就喝。晚上不论多冷一定要坚持去花园走走,决定等身体好点再恢复练练擒拿手。   这天晚上锦瑟吃过晚饭,在花园里溜达完准备上楼的时候,经过楼下的书房,从开着的门缝里听到方老爷和方太太在说话,似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锦瑟登时顿住脚步,站在门口没有动。   “老爷,你说这可怎么办?我这一阵去和那些太太们打牌,也是变着法得往锦瑟婚事上引话题,可她们愣是没有一个提的。”   “唉!这也难怪!普通人家哪敢得罪日本人,虽然现在省城这里还是咱们中国人说的算,但是对于日本人政府也是忌惮三分的!更何况些生意人。”   方老爷说着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烟雾,一脸愁容的若有所思。方太太抬头看了看说道,   “老爷,要不让锦瑟回老宅以生病的名义避一避吧,等过一阵子大家对这事都淡了再回来,你看呢?”   “你说的这个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锦瑟毕竟不是十六七年龄还小不着急,过了这个年她也二十了。不要说锦书已经嫁了人,就是你姐姐家的露娜也都订了亲,明年开春就完婚。现在就只剩下锦瑟没有人家,如果再让她回老宅呆一阵,岂不是更耽误了她的婚事。可是又不能随便找个人家就嫁……唉!”   “老爷说得也是,可……”方太太一想到那些太太们的眼神不免神色有些抑郁。   听到这锦瑟没有再继续听下去,悄悄上了楼。锦瑟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麻烦。看来之前是怕自己担心所以家里才没有人和自己说。看来是自己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毕竟现在是一个敏感时期,很多事情要考虑的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看来自己要重新把事情捋一捋了。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哦!是吗!好!那算了!妈再见!”锦书失望的放下电话,一脸担心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怎么了?锦瑟也有事不能陪你逛街吗?”王成拿着西服从楼上一下来,就见锦书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要不你在家等等,我开完会回来带你出去玩,别不高兴了。”王成以为锦书是因为没有人陪着逛街所以在生气。   “不用了!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我是有点担心锦瑟。”锦书起身帮王成边打领带边担心的说道。   “怎么?病厉害了?不是听说好了很多吗?”王成套上西服随口问道   “病是好了很多,可最近锦瑟总是去城郊的寺庙让我很担心。”   王成听完想到上次方太太说锦瑟要绞了头发当姑子的事,突然觉得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小姨子真出家了,那肖暮梵怎么办,自己还等着他叫自己姐夫呢。今天见了肖暮梵一定要和他说说。他之前一直在南昌开会,昨天才回来,恐怕还不知道锦瑟的事情变得这么严重。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南昌的会议其实是国共第二次合作形成全国抗日统一战线后的第一次共同召开的会议,会议内容主要是关于如何在恢复战后建设的同时,继续增强国内的军事力量,以防止日军的反扑,并且找机会夺回国土。   然后今天的会议是传达南昌国共合作会议的内容。然后就年后将会有共军方面的代表团来省城与省城的国军共同合作办公进行抗日工作布置。并且还要说一些注意事项,因为毕竟是临时合作,所以上面的意思是有很多东西还是不能共享,要注意保密。并且共军过来的事对外也要一律保密,因为毕竟省城有很多日本人的眼线。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一出门,王成就快步凑到肖暮梵身边,把最近一阵那小日本到处说锦瑟的事情和事情已经发展到的严重程度跟肖暮梵大致说了一下。   “那她人现在在哪?”肖暮梵沉着脸问道,   “啊?我小姨子啊!呵呵,好像还在庙里,听我老婆说她一般要五点多回去。!唉!唉!我还没说完呢,臭小子,跑的到够快。嘿嘿!”   肖暮梵直接出门打发走了司机,自己亲自开车往城郊的尼姑庵。事情发展的超出了他得预料,没想到才没几天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到了庵前,结果看门的小尼姑说男施主不能进去,他只好站在外面等着。现下已经是十二月了,天气很是寒冷,尤其是在这个山门外,冷风飕飕的直吹。肖暮梵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好,神色有些疲惫,他拿出香烟,边抽边盯着那扇门。   “吱嘎……”在肖暮梵第二支烟快抽完的时候,它终于打开了。   “师傅请留步。”锦瑟对着送她出来的尼姑说道。   “施主慢走。”说完庵门缓缓关上。   樱桃扶着锦瑟转身准备下山,锦瑟就看到肖暮梵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肖先生找我?”锦瑟走近了问道。   肖暮梵看了一眼后面的尼姑庵,又看看锦瑟。的确比起前一阵感觉更瘦了,站在这让风这么一吹,肖暮梵感觉都能把她吹跑了也不为过。她究竟吃不吃饭的。想到这肖暮梵说道,   “一起吃个饭吧,我中午就没吃,站这又吹了半天冷风。饿得很。”   锦瑟盯着肖暮梵的脸眨巴了眨巴眼睛,心想:你没吃饭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让你在这吹风的。仅限想想,她是不敢直接说的,只好试探的问道,   “肖先生找我有事?”   肖暮梵定定的看着锦瑟,突然挑了挑嘴角,笑着说道,   “有事!很重要的事!你让你的丫头回家和家里说声,吃过饭我开车送你回去。”   锦瑟有些不情愿,自己最近因为苏泽明已经够麻烦了,实在不想再和什么人扯上关系了。可是肖暮梵的口气不容拒绝。锦瑟也只好吩咐樱桃先回去。   坐在车上,锦瑟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风景,问道,   “肖先生要带我去哪吃饭?”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   锦瑟看着吉普车左拐右拐的穿过了半个省城,坐在车上心下悄悄腹诽:虽然是省城,可是自己的活动范围其实平时也就那么一小块。现在肖暮梵这是带着她到了哪,自己是完全不认识的,如果让她自己回去,恐怕自己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到了!”肖暮梵停下车说道、   锦瑟抬头一看,四周黑乎乎的,人烟不多。前面只有一个小饭馆门口点着一盏灯笼在风中摇摇摆摆,灯笼下面挂着一块木头牌子,似乎是写着饭馆的名字,但是晚上根本看不清楚。   锦瑟裹紧了大衣,站在门口等肖暮梵锁好车过来。   “进去吧,地方不大,但东西好吃。”说着率先推门而入。   一进门,一股热气裹着饭菜香扑鼻而来。锦瑟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小二似乎认识肖暮梵,也没多问,直接带着他俩到了左上角的一个木头桌子那坐下。坐定后,肖暮梵脱下大衣和帽子,跟小二说道,   “把你们拿手的那几样都上来。”   “好嘞!”小二一边给两人各自倒上了一杯热茶,一边应声。   锦瑟抱着茶杯暖手的功夫,环顾了一下四周。店面不大,但是几乎都没空着位置,周围的人也没有普通小饭馆里那种吆三喝四的,都是低声说着话。而且看小二的态度这些看来都是些老主顾了。   一杯热茶下肚,锦瑟抬头说道,   “肖先生,现在可以说说找我什么事了吧!”   “不急,吃完饭说。”说着指了一下锦瑟后面,原来是小二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清蒸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油焖春笋、龙井虾仁。小二上一个菜报一个菜名,锦瑟看得是眼花缭乱,最后上来的是扬州炒饭。   “这得扬州菜很不错,尝尝吧。”说着肖暮梵径自给锦瑟盛了一碗扬州炒饭递过去。   锦瑟先扒了一口饭,吃到嘴里,米粒焦黄,外脆里嫩。蛋花均匀,香嫩滑爽。火腿红颜,香而不腻。笋丁鲜脆,回味绵长。再尝了其他几道菜,更是各有千秋,吃完让人回味悠长。锦瑟这时候哪里还管肖暮梵找她什么事,她已经把全副心思放在了吃上。   肖暮梵看着锦瑟吃的津津有味,脸色不自觉的挂上了一丝笑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喜欢看锦瑟吃东西,感觉特别香。   锦瑟咽下最后一口饭,喝了一杯茶,才放下茶杯,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一抬头,见肖暮梵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才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些饿死鬼投胎一样,脸上泛起了红晕。   “咳咳……肖先生吃饱了?”   “恩!”   “那现在可以说说找我什么事了吗?”   “我听你姐姐和王成说你说自己如果嫁不出去,就去当姑子?”   锦瑟一听皱起了眉头,这姐姐姐夫怎么都是大嘴巴,这事也和别人说。想着又转念一想今天肖暮梵特意去山上找自己。   “你不会跑到山上找我,是以为我真的去当尼姑了吧?”   “本来是怕你去,但现在不怕了!”肖暮梵笑着说道,   “为什么?”锦瑟有些疑惑。   “看你刚才这么个吃肉法就知道你不会去当的。”   锦瑟听肖暮梵这么一说,立刻成了大红脸。一脸愤愤的说道,   “我本来也没打算去当,当时在家里是一时急了才这么说的。”   “那你去那干什么?”肖暮梵收敛了笑容问道。   锦瑟低下头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里安静,我只是去想些事情而已。”   肖暮梵看着微微低着头的锦瑟,洁白修长的颈子,带着淡淡粉色的脸颊,微微颤动着的睫毛。肖暮梵突然感到喉头一紧,赶紧端起杯子别过头一口饮进。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安静了下来。   “要不要嫁给我?”    45 45、四十一 ...   “要不要嫁给我?”   锦瑟听完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肖暮梵,温暖的橘色灯光下,对面的男人看起来线条也柔和了很多,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不见底。锦瑟低下头,手指摩挲着杯沿不禁想到当时在司令部的时候自己曾经对肖暮梵说过不会嫁给他的话。没有想到生活就是让你永远都有惊喜,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认为嫁给肖暮梵似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   “这样对你不公平。”锦瑟抬起头来静静的说道。   “我觉得公平就行了。”肖暮梵丝毫不在意,   “你不用现在答复我,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想好了再答复我。就像你上次说的那样,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以前留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女人,回来进了军队手上的人命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是我现在是认真的,希望你也能认真考虑。呵呵……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和一个女人说这些,还是一个我希望她嫁给我的女人。我只是想你知道我并不想骗你。”肖暮梵表情严肃的说道。   锦瑟看着肖暮梵认真的表情,说实话,一个男人能这么坦白的对你说出这些,要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   “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明白,但是光明白是没有用的,你始终不能逃脱这些事情,总是想太多了反而不好,所以不如不要想太多的好。”肖暮梵似乎知道锦瑟在担心些什么。   听了他的话锦瑟不禁想,是啊!自己看得明白又有什么用,自己始终不能左右这些事情的发生,不能跳脱这些事情对自己的影响。对战争看得明白,它还是要发生,对王成的身份将来是什么样自己也明白,但也不能阻止锦书和他结婚。可是这样的明白只能让自己更痛苦,到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好!我会认真考虑的!”锦瑟郑重的点了下头。      —————————————分割线————————————————————   “锦瑟!”   锦瑟正在书店挑书,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锦瑟抬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苏泽明,锦瑟皱了皱眉头,放下书问道,   “找我?”   “去对面说吧,这里不方便。”   锦瑟皱着眉头看着苏泽明,她不想和他过去,如果再被人看到,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来呢。   “就一会,很重要,是有关你父亲的。”   锦瑟一听和方老爷有关系,立马跟着苏泽明到了对面的咖啡馆,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定。   “我父亲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是很确定。前一阵叔叔到处说你……真的对不起,我已经和叔叔说明白了,但是他依然……他认为和你们家结了亲家对于日本在省城内的经济垄断有很大的好处。” 说到这苏泽明顿了一下。   “可是昨天晚上我在屋外偶然听到来和叔叔汇报的人说,方老爷好像这次的货不知什么原因出了问题,被扣在了青岛那边的港口,如果到了期限过不来,就是违约要赔给对方一大笔违约金。叔叔好像去找方老爷说只要同意你嫁给我,就帮方老爷把船从那边弄出来。”   锦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怪不得这几天父亲和大哥总是早出晚归的,原来是这个原因。   “是你叔叔弄的?”锦瑟语气不佳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我只偷听到这一点。”苏泽明边说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锦瑟,他有多久没看到锦瑟了。这种明明离得很近,却不能见面的感觉真是太折磨人了。自己不期望能在一起,但是能经常看到也是好的啊。   和苏泽明分开,锦瑟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究竟是不是黑泽建成干的呢?经济垄断吗?倒是脑子挺大的,现在暂时不能发动战争,就改成经济侵略了。   回到家,锦瑟见徐莹在客厅逗着宝宝玩,问道,   “大嫂,大哥这几天回来有没有说什么?就是生意上的事?”   “没有啊!这几天他回来的都很晚,我和宝宝都睡下了,根本话都没多说几句。怎么?有什么事吗?”徐莹抱着孩子问道,   “没有,没事!我就是问问看用不用我回去帮忙。”锦瑟笑着答道。   “回去帮什么忙,现在天一天冷过一天,你身子还弱,多在家休息休息吧。”徐莹看着锦瑟那巴掌大的小脸说道。   晚饭的时候方老爷和佑天依然没有回来。一直到了十点多方老爷和佑天才进门,但是一回来两人就直接去了书房。   “翠墨,宵夜给我吧!我给父亲和大哥送进去。”锦瑟截住正要往书房送宵夜的翠墨。   “叩叩……”   “进来!你看这里……”   “父亲,宵夜给你和大哥放这了。”   方老爷和佑天一听是锦瑟的声音,都停住了谈话,方老爷抬头看了锦瑟一眼说道,   “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快上去歇着吧。”   “父亲,最近生意上有什么麻烦吗?你和大哥总是回来很晚。”锦瑟试探的问道   “没事!是有比大单子比较麻烦,你不用担心,上去快歇着吧,夜里天凉。”佑天接口道。   “那好!那我出去了。”锦瑟见父亲和佑天似乎都不想她知道,也就没有再多问,就关门退了出来。   躺在床上,锦瑟再一次认真考虑起肖暮梵的话。自己能否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呢?苏泽明!本来以为你就是我的有缘人,但到头来你我却是咫尺天涯。那肖暮梵呢?他会是自己的有缘人吗?锦瑟迷惘了……      ————————————————分割线——————————————————   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眼起床。锦瑟坐在镜子前面,慢慢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但是她想通了,嫁谁不是嫁,没有遇到苏泽明之前自己不是也打算好听从父母之命的吗,现在干嘛计较些这个。肖暮梵好歹自己是比较了解的,而且他见过最真实的自己,在他面前自己相对比较自在,不需要装什么,而且也算是经历过半个生死的,这比随便嫁给一个没有见过的好太多了。   想到这,锦瑟突然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心情也好了很多。在和肖暮梵说之前锦瑟决定先和锦书说说。于是给锦书打了电话两人约好一起吃午饭。   “你怎么突然做了这样一个决定?”锦书放下手里的刀叉,吃惊的问道。   “不是突然!是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锦瑟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说道。   “为什么?”锦书表情异常严肃。   锦瑟见锦书认真的样子,吃下最后一口牛排,招手让侍者撤了下去,才慢悠悠的看着锦书说道,   “姐姐不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嫁给他是最好的吗?”   “可是……可是你根本不喜欢他,你们总共才见过几次!而且,你才和苏泽明分开,你能忘记他吗?你能若无其事嫁给另一个男人吗?”锦书不自觉的激动起来。   “呵呵……喜欢?”锦瑟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姐姐,你和姐夫可以说是运气好,自由恋爱,互相喜欢,家世也相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或者姐夫其中任何一个的家世是普通家庭甚至贫苦家庭,你认为你们的婚姻还会那么顺利吗?”   听到锦瑟这么说,锦书安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锦瑟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她根本没有理由反驳。   “姐姐,你从小待我极好,所以这件事我先和你说。父亲的生意因为我的事情受到了影响,如果我再不快刀斩乱麻,做出决定的话,恐怕会更麻烦。而嫁给肖暮梵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不用担心我。”锦瑟握住锦书的手缓缓说道。   “那苏泽明呢?你……”   “姐姐,你觉得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锦书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那就是,所以那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我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整天要死不活的,让父亲,太太,大哥和你为我担心吧。你们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们是我的家人。”锦瑟铿锵有力的吐出这些话。   锦书听完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红着眼睛泪汪汪的看着锦瑟。      ——————————我是卡文的分割线——————————————   和锦书分开后,锦瑟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她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打算一定要好好逛一逛,买点好东西犒劳犒劳自己。   “心情挺好?”突然一个突兀的男声冒了出来。   锦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防备的盯着来人,竟然是还穿着军装的肖暮梵。锦瑟第一次看到肖暮梵穿着少将的军装,果然大家喜欢制服控是有道理的。长相一般的男人穿上军装都很有感觉,更何况像肖暮梵这种天生英俊有棱有角,而且身材是衣服架子的男人了,如果放到现代一定迷死一片。这样看,自己到是没有吃亏,锦瑟心里暗暗腹诽。   “怎么?看我迷成这样?”肖暮梵摸着下巴调笑道。   锦瑟瞬间成了大红脸,   “你怎么在这?”锦瑟赶紧转移话题。   “我刚开完会回来,就看你在这闲逛。”   “哦!那你去忙吧。”锦瑟说道   “看你心情挺好?”肖暮梵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问道,   “还行。想通了很多事情,所以轻松了不少。”锦瑟大方的说道,既然决定要嫁给他,自己就没有必要扭扭捏捏的锦瑟认为。   “哦……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肖暮梵似乎知道锦瑟的答案是什么,丝毫没有表象出紧张,反而有一丝了然于心。   “是的!你要现在知道吗?”锦瑟盯着肖暮梵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肖暮梵看着锦瑟亮晶晶的眼睛毫无遮拦的看着自己,心里突然感觉又麻又酥痒痒的很,很想狠狠的搂住锦瑟,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忍住了。   “不用!晚上吧,晚上一起吃个饭,就去上次和你姐姐姐夫去的那一家吧,那安静。六点,可以吗?”   “好!六点见!”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有一种V后再也没人看的感觉呢!~~~~(>_<)~~~~ 46 46、四十二 ...   锦瑟难得逛了一下午,一口气给自己买了两身衣服,又给大哥的宝宝买了一套小金锁,因为再过一阵就是宝宝的百岁宴了。   一直逛到腿脚酸软,锦瑟才叫了辆黄包车直接送到了餐厅。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锦瑟慢慢的喝着咖啡等着肖暮梵。不多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餐厅门口,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一只黑色的军靴从车里迈了出来。等到整个人出来,那么一站,回头率绝对的高。   片刻后,肖暮梵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径直向锦瑟走来。摘下帽子坐定后,二话不说直接拿起锦瑟前面的冰水一饮而尽,说道   “渴死我了,忙的一下午没喝口水。”   锦瑟盯着肖暮梵喝完水后又把杯子放回到自己面前,努力让自己忽略过去,说道,   “那么忙改天吃饭就好,你也不用那么赶。”   “有些事,还是早定下来的好!不是吗?”   闻言,锦瑟面色微微一红,用愤愤的眼神盯着肖暮梵一句话也不说。肖暮梵见锦瑟这副娇嗔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说道,   “你想好了吗?怎么决定的?”   虽然自己已经决定嫁给这个男人,可是让她当面直接说什么“我决定嫁给你”或者“我要嫁给你”之类的还真说不出来。锦瑟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可以委婉的表达这个意思,一时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肖暮梵看着锦瑟微微低着头,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心下一动,头脑发热的做了这辈子最让认识他的人想象不到的事情,起身单膝跪在了锦瑟面前轻轻握住锦瑟的一只手说   “方锦瑟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肖暮梵此生为妻吗?”   从肖暮梵单膝跪下的那一刻开始,锦瑟就只剩下呆愣愣的盯着看,她完全呆住了,没有想到肖暮梵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单膝跪下向自己求婚,虽然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可是看着肖暮梵诚挚的双眼,锦瑟心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就是他了!   这个餐厅就餐的本来就是外国人居多,本来肖暮梵在这就很扎眼,现在这么一弄,整个二楼就餐的已经都看向了这里。   “答应他吧!”不知道哪一个热情的外国人已经用他那不标准的中文喊了出来,紧接着餐厅里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锦瑟早已经成了大红脸,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看着肖暮梵羞涩而坚定的说道,   “好!”   后面饭锦瑟一直红着脸,把头深深的埋在盘子里只是吃,坚决不抬头。因为一抬头就看到肖暮梵灼灼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这一顿饭最后吃了些什么大概两个人都是完全不知道的。直到最后侍者撤下了餐盘,上了咖啡,锦瑟才终于抬起了头。   “看了半天的头发,现在我终于能看到脸了。”肖暮梵见锦瑟抬起了头笑道。   锦瑟让他一说,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只是恨恨的瞪了肖暮梵一眼。   “呵……说正事!年前我们就订婚吧,开春后举行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太……太快了点吧!”   “不快了,如果不是中间正好有个年,我本来是想不订婚,直接举行婚礼的。”肖暮梵向后靠在椅背上,摸出一只香烟点上说道。   锦瑟喝了口咖啡,心想:也是,不管早晚反正都是要嫁给他。再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利利索索的一次搞定。   “好!你找人来提亲吧!”锦瑟放下杯子说道。   “你放心!”      -———————————————分割线————————————————   回到家,锦瑟感到筋疲力尽。刚才在路上肖暮梵无意间说道方老爷有船被扣在青岛的事情,很痛快的直接说让她不用担心,他会给想办法的。想到这锦瑟心底冷哼一声,这不就是自己希望的吗?锦瑟向后倒在床上,用手捂住眼睛,可是为什么却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呢,眼睛有些酸涩。   “小姐!水已经好了,你先把药喝了,再洗吧!”樱桃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锦瑟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已经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沮丧。锦瑟接过药一口喝完,把空碗递给樱桃。看着樱桃的身影突然想到什么   “樱桃,你也十八了吧!”   “是啊!小姐!”樱桃拿着锦瑟需要换的衣服放进洗手间。   “樱桃,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你家里给你找了什么合适的人,如果有,就和我说说,我给你卖身契,你就去嫁人吧。”   “小姐!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小姐你不想要樱桃了吗?”樱桃停下正在忙碌的身影,紧紧盯着锦瑟 。   “不是的!只是突然发现你都那么大了,也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了。以后我也是要嫁人的,总不能耽误了你……”   “小姐,樱桃这辈子都跟着小姐,除非小姐嫌弃樱桃了!樱桃不想回家,也不想嫁人!男人!哼!有什么用!”樱桃第一次那么坚定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好!好!跟着我!你别哭!”锦瑟看着说完就开始红了眼圈的樱桃赶紧劝慰道。   锦瑟好一通安慰,才让樱桃相信自己不是不要她了。坐在澡盆里,锦瑟叹了一口气,她听方太太说过,樱桃的父亲是个赌鬼,家里全靠樱桃的母亲养活,但是最后呢,樱桃的母亲被活活打死,樱桃被卖。看着樱桃一直是活泼开朗的,锦瑟以为她大概早已经淡忘了小时候的事情,原来不是的!      第二天傍晚,方老爷和佑天早早就到了家。锦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方老爷这么高兴了,心下了然大概是肖暮梵把事情解决了。晚上方老爷还特地多喝了几杯,看到家里许久没有这么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了,锦瑟感到特别高兴。   晚饭后,方老爷照例去了书房。   “叩叩……”   “进来!”   锦瑟端着一杯参茶开门走了进去,轻轻放到书桌上。   “父亲,你今天多喝了几杯,趁热把参茶喝了吧,别明早起来不舒服。”锦瑟柔声说道。   “哦!好!”方老爷高兴的端过参茶,慢慢喝了下去。   “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最近好不容易养的好点了。”方老爷慈爱的看着锦瑟说道。   “父亲,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嗯?什么事?”方老爷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锦瑟拖出方老爷对面的椅子,坐定后,抬头静静的看着方老爷说道,   “父亲!后天会有人来家提亲。”   “提亲?谁来提亲?给谁提亲?”方老爷严肃的看着锦瑟问道。   “是我!父亲,肖家会来向我提亲!”   “肖家?难道是肖司令?”   “是!是嫁给他的儿子肖暮梵。”锦瑟静静吐出这个名字。   “什么?他怎么会来……”方老爷一听到这个名字直接站了起来,转念一想突然沉声问道锦瑟。   “前一阵商行的船被扣你知道了?”   锦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啪……”锦瑟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巴掌印,愣愣的呆在了那里。   方老爷浑身颤抖,厉声喝道,   “我方家就算倾家荡产,也不会靠卖女儿来维持!我说,之前怎么找人都不行,今天一早突然就放行了。原来……原来……咳咳……”   “父亲,父亲!你别着急!快坐下!”锦瑟赶紧过去扶着方老爷坐下。   “不用你!咳咳……”方老爷一把推开锦瑟,自己伏在桌子上咳嗽。   “我的老天,这又是怎么了?”方太太可能在外面听到了声音,推门进来就看到锦瑟顶着半边红脸手足无措的站在桌边,方老爷咳嗽个不停。方太太过去边给方老爷顺着气,边对后面跟着进来的赖妈妈说道,   “去拿块冰给三小姐。再把大少爷叫下来。”   “是!是太太!”赖妈妈应声小跑了出去   不一会佑天就快步走了进来,赖妈妈把毛巾包着的冰块递给了锦瑟就退了出去,带上了门。见下人关上了门,方太太才开口问道,   “老爷,你和锦瑟这是怎么了?她一个女孩子,你怎么能动手呢。”说着走到锦瑟跟前,仔细查看锦瑟的伤势。   “哼!我养的好女儿!佑天你知道为什么今天船的事情突然那么顺利的解决了吗?”   佑天疑惑的看看方老爷又看看锦瑟,暗道难道和锦瑟有关?   “你!和你大哥说!”   锦瑟忍住了眼泪,红着眼睛又把肖暮梵来提亲的事情说了一遍给方太太和佑天。佑天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原因今天事情才会顺利解决,同时也明白方老爷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锦瑟,你是怎么想的?”佑天开口问道   “父亲!太太!大哥!我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我之所以同意嫁给他其实并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当然要说一点没有也不是。”   锦瑟抬头看了一眼方老爷,见方老爷虽然脸色阴沉,但却是在听着自己解释,于是继续说道,   “其实早在一年前他就曾经表示过喜欢我,但是当时我还和肖泽明……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之前因为黑泽的事情,他带来的后果是我始料未及的。嫁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问题是嫁给谁!先不说普通人家根本不敢和日本人对着干,就算可以如果让女儿自己选,我还是会选择嫁给他!”   “为什么?”方老爷沉声问道。   “因为我们都见到过最真实的对方,这和盲婚哑嫁相比,实在好太多了。而且虽然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但是我看到过战场上的他,我相信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所以嫁给他我愿意。”   听完锦瑟的话,方老爷久久没有说话。半响后,方老爷才抬头问道,   “这是你自己选的,如果将来你后悔了,你也怨不得别人知道吗?你不要考虑其他,只是单纯的问你自己,我再问一次,你真的这么决定吗?”   锦瑟看着方老爷已经明显柔和了下来的脸色,坚定的说道,   “我相信我自己选的。”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第一次操作入V,所以很多地方可能我考虑的不周全。其实当时只是在要求的大概位置随便点了一章入,结果没想到不能修改,这完全是我的过失。对于之前多买了的那位读者,我再一次表示抱歉!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因为我曾经看别人的书得时候也出过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入V的章节看似很多,其实我的每章字数两章才等于别人的一章,其实也不是太多!总之给大家造成了不便再次抱歉。还是那一句话:不论亲们是否再继续跟,我都感谢你们曾经对我的支持!谢谢! 47 47、四十三 ...   肖暮梵的办事效率的确很快。锦瑟不知道他和家里是怎么说的,反正两天后的早上媒婆就上了门。按照传统习俗向方太太讨了锦瑟的八字。方太太把早已准备好的锦瑟的“年庚八字”(生年、月、日、时辰)书于红贴,递了过去。肖家的意思是周日订婚,年后就直接举行婚礼。方太太本来觉得时间太赶,晚上和方老爷说了一下,方老爷的意思竟然也是反正要结,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照肖家的意思就行。   随后,周日肖司令和肖太太,肖暮梵直接带着纳彩(男方赠女方信物)一早就到了方家。方老爷和方太太也早已等在家中。互相寒暄过后,肖司令就直接让下人先把纳彩抬了上来,其实也就是一些俗定之物,有银币、饰物及茶叶、面粉,通称“金芽玉尘”。茶叶必不可少,谓“千金万礼买不动,四两茶叶定终身”。除金银首饰、钱币外,还有“七腌、八鲜、九乌青”(即约七斤重的腌猪腿、八斤重的鲜猪腿各1只,九斤左右的大青鱼1条),外加鹅、鸡、粽子、定胜糕等。另有枣子、花生、桂圆、松子四物,取意“早生贵子”。   方太太则将早已准备好的回礼即用红绿色染的大米相赠,称“金珠玉粒”;还有的包大粽子1只,谓“太婆粽”;周围有小粽子5~15只,取意“五子登科”、“七子八婿大团圆”。给了男方。   虽然已经到了订婚的地步,但是除了方太太和肖太太曾经一起打过牌外,其他几个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好在肖司令这人有着军人天生的爽直和方老爷说起话来也算投机。方太太之前一直担心因为当时变相拒绝了肖家,会引起肖家的不满,但今天看到肖司令和肖太太的态度倒是非常亲切诚恳,心下也放心不少。   “小姐,好了!”樱桃放下梳子看着镜子里的锦瑟笑嘻嘻的说道,她知道今天小姐要订婚,虽然有点突然,但是她听下人们在后面议论说新姑爷是个了不起的大官,心里是很高兴的,小姐终于有个好归宿了。   为了这次订婚,方太太特地给锦瑟赶制了一身浅粉色锦缎旗袍,这是锦瑟第一次穿旗袍。这件旗袍高领低摆,开衩至膝,袍身紧窄修长且无袖,更显出锦瑟的婀娜身段,两道滚边十分细巧精制。搭配上生日时的珍珠项链和耳环更显得整个人端庄典雅。锦瑟起身套上一件浅色小开衫,照了照镜子,又在自己的左边脸上补了些粉,才转身说道,   “好了,下去吧!”   “恩!小姐今天真漂亮!”樱桃开心的说道   这次订婚很简单,只是两家一起简单吃个饭就行,其他等到婚礼的时候在大办。因为王成家和方家本就是世交,又和方家是亲家,因此也请来作陪,来的还有锦书的姨夫,姨妈以及露娜一行。   等到锦瑟下来的时候,人已经都到齐了。   肖暮梵看着缓缓从楼上下来的少女,浅粉色的锦缎旗袍衬托的整个人清新雅致,紧身修长的旗袍下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灵动的眼睛像宝石一般明亮。如果不是王成在旁边碰了碰自己,自己已经看痴了。   锦瑟行至跟前,对在座的每一位长辈都轻声问了好,到了肖太太那,肖太太直接把她扶起来,摸着她的手说道,   “真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说着回身拿过跟在后面的一个老妈子递过来的古朴的小盒子说道,   “这个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锦瑟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对看似一摸一样的红翡手镯,光滑圆润,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锦瑟刚想推辞,肖太太就径自取了出来,直接给锦瑟套到了手腕上说道,   “这个是我结婚的时候我母亲给我的,本来想要一只给暮梵他姐姐,一只给未来的儿媳妇。结果他姐姐在国外呆久了只喜欢些西洋玩意,对这些东西完全不稀罕,所以就没要。我就寻思将来就都留给暮梵的媳妇好了。你看,你现在带着多合适,好好拿着,不许和我见外,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肖太太这一番话说的真诚实在,让锦瑟顿时感到浑身暖洋洋的。   “好了!一会咱就开席,你们年轻的先去楼上玩吧,不用在这陪我们。”方太太见双方已经见得差不多了,发话道。   “呵呵!锦瑟你今天真好看!我还从没见过你穿旗袍呢!我现在都有点胖了,都不敢穿,只能穿洋装……”锦书边往上走边打量着锦瑟说道。露娜本就和方家姐妹不投缘,因此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拿不怎么友善的眼神剜了锦瑟几眼,锦瑟早就从余光看到了,只是懒得和她计较。   她知道露娜大概以为自己经过苏泽明的打击,一定会在家要死要活,而且自己不论是否能嫁给苏泽明,日子以后肯定都不会过舒服了。可惜,自己的性格使然,没有让她如愿。现在又找了一个比她还要好的婆家,所以露娜对自己的敌意有增无减。   到了楼上的公用书房,锦书一直拉着锦瑟叽叽喳喳的说着悄悄话。露娜则自己抽了一本书到角落里坐着看,锦瑟不知道她是真看假看,虽然知道有些失礼,但自己真的很不想搭理这个表姐,更何况连锦书这个正牌表妹都不靠前,自己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的好。   “怎么样?可如了你的愿了吧?你也差不多点,都快在人家身上盯出俩窟窿了!”王成叼着烟歪头瞥了一眼正在说话没有注意到他们这的锦书和锦瑟。   “呵呵,以后我就要叫你姐夫了,你不高兴?”肖暮梵把盯着锦瑟看的目光收了回来说道。   “高兴!当然高兴!你为了叫我这一声姐夫,可是费尽心机!”说着悄悄靠近肖暮梵,附耳说道“前一阵你可把我这老岳父和大舅子折腾惨了!”   肖暮梵吸了一口香烟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锦瑟说道,   “有时候,人是需要有点压力的!”   王成听后只是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你到是速度够快,我才去外地特训了一个月回来你竟然已经订婚,而且年后就要结婚了,我到现在都觉得怎么这么不真实呢。”赖菲挽着锦瑟的胳膊边走边说。   “没办法,这一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唉!你和苏学长好可惜!你真的能忘记他吗?”赖菲停下脚步看着锦瑟说道。   “忘掉如何?忘不掉又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你过年不回家吗?”   赖菲见锦瑟不愿多谈也就不再啰嗦,说道,   “我没和你说过吧,我是个孤儿。”赖菲神情淡淡的看着不远处说道,   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赖菲,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孤儿怎么能去这么贵的德阳大学上学呢?锦瑟没好意思问出口。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是孤儿竟然能上得起这么贵的学校?”赖菲微微一笑说道,   “我是个弃婴,是组织养大了我,供我读书的。所以我注定是要走这条路的,而且我学的知识越多,我越坚信我走的这条路是正确的。我们的国家需要彻头彻尾的改变,它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锦瑟看着赖菲明亮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轻轻拍了拍赖菲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赖菲和锦瑟相视一笑,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出来,大家了然于心。   “只是你嫁给了肖二少,到是让我没有想到,以后万一……”赖菲担忧的看着锦瑟。   “没有万一……而且我会尽量不让那一天发生的。不论以后如何,我们都是同窗都是朋友,不是吗?”锦瑟安慰道。   “吱……”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了两人身边,锦瑟和赖菲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狐疑的看着车窗。只见停下后,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开门下来,径直走到锦瑟面前。用非常恭敬的日语说道,   “方小姐,我们领事希望能见见你。”说着后面的车窗摇了下来,黑泽建成看似慈祥的露出脸来对着锦瑟说道,   “方小姐,请赏个脸一起吃个午饭好吗?”   锦瑟看着黑衣人摆的架势,心里暗骂:你表面上说的到好听,可这明明就摆出了一副不去不行的架势。   锦瑟略微一想问道,   “那黑泽先生总要告诉我去哪里吃吧,我先看看合不合我的胃口。”   “呵呵,方小姐真会说笑。不如我们就去尝尝我们日本的特色,去樱之屋怎么样?”   樱之屋位于英国租界里,那里到是繁华的很,去那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我先和我朋友说下,让她先回家。”说着转身握着赖菲的手说道,   “赖菲,今天不能和你吃饭了,改天请你,你先回去吧。”   “锦瑟,你要跟这个小日本去哪?出事怎么办?”赖菲警惕的看着那个笑眯眯的日本老头子丝毫不怕他听到的说道。   “不会有事的,他是苏泽明的叔叔,我们去樱之屋。你放心好了。”说着拍了拍赖菲的手背,让她放心,便转身上了车。   看着开走的汽车,赖菲急的直跺脚,她可从来不认为日本人多善良。低头一想,赖菲直接冲到了对面的邮局,她决定往司令部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到肖暮梵再说。      樱之屋是日本人在省城开的一家高级日本料理店,进来的基本都是日本人或是洋人。所以当黑泽建成带着锦瑟这个中国女人进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些惊讶。   “方小姐请坐。”黑泽建成轻驾就熟的把锦瑟带到一间装修清雅的单间说道。   锦瑟放好外衣,环顾了一下四周。撇开其他的不说,只是客观的评价这间房间,不得不说虽然房间不大,但是里面摆设的东西给人的感觉确实却意境悠远,让人感到分外舒心。   “给我们上你们这的特色。”黑泽建成对跟着进来的日本女人说道。   “嗨!”女人温柔的应声后,便半低着头的退了出去。   “听说方小姐订婚了?”黑泽建成开门见山的说道。   “是的。黑泽先生难道今天是来恭喜我的?”锦瑟微笑着答道   “呵呵……方小姐就是爱说笑。唉!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子,听说方小姐订婚了,最近是魂不守舍,让我看了很是心痛啊!”说着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黑泽先生不用担心,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药剂,它可以治愈一切。过不了多久,就会没事的。”锦瑟静静的说道。她知道即使黑泽建成说的是真的,也不是真的因为担心黑泽明才来找自己,所以自己决不能被他影响。   黑泽明抬头看了看正在优雅的品着茶得锦瑟,神色冷淡,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说的事情而露出担心的样子,不禁再次开口道,   “方小姐和黑泽君也算是曾经两情相悦,可是为什么方小姐就这么狠心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黑泽君是日本人吗?难道方小姐没有想过如果你和黑泽君在一起,那将会是一段展现两国友好的佳话,会被后人所传诵的。”   听他说完,锦瑟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直接喷出来。这老头子真当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啊!这么掩耳盗铃的话也敢冠冕堂皇的说出来。   “当然,如果日本真的和我国是友好邦国的话,我们俩得结合的确会是一段佳话。但是可惜,当你们的铁蹄践踏到我们国土的那一刻开始,我想我们只能是敌人。我和他的结合也只会成为一段遗臭万年的笑话。”锦瑟冷冷的盯着黑泽建成说道。   刚说完,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房门打开,刚才的日本女人端着餐盘小步进来,随后一道道看着无比精美的食物鱼贯而入,摆满了整个桌子。   “方小姐尝尝吧,这个是我们国家的特色哦!”黑泽建成丝毫不在意刚才的尴尬气氛,热络的说道,   锦瑟拿着筷子,心想敢不敢吃?不会下药吧。再抬头看看一脸笑眯眯样子的黑泽建成,怎么看怎么像拐卖儿童的怪蜀黍。正在激烈的思想斗争着,门被哐的一下拉了开来。   还穿着军装的肖暮梵冷着脸站在门口,黑色的眼眸下涌动着杀气,他看了看黑泽建成,又低头看了一眼举着筷子的锦瑟,锦瑟知道肯定是赖菲报的信,于是悄悄俏皮的朝肖暮梵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一点事没有,肖暮梵这才脸色稍有松动。   肖暮梵径直走了进来,坐到锦瑟旁边,冷冷的看着黑泽建成说道,   “不知道黑泽领事找我的未婚妻有何贵干?”   黑泽建成似乎早就料到了肖暮梵的到来,拍了拍手,让应声进来的女人加一个杯子,才转头对肖暮梵说道,   “我的侄儿一直对方小姐仰慕的很,可我却一直无缘相见,今天在路上碰巧看到,便请方小姐吃了个便饭。”   “哼!到真是巧的很啊!”肖暮梵一点不相信。   “呵呵,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相请不如偶遇吗。既然今天都在,那就一起尝尝我们这的特色吧。”说着率先夹起一片生鱼片蘸着面前的酱料吃了起来。   完全是无污染的纯生态鱼,不吃白不吃!锦瑟抱着这种信念直接开吃,中间还给肖暮梵夹了好几块。肖暮梵看着吃的很欢的锦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哐……”刚吃了一会,门又再一次的被大力拉开。这一次站在外面的是黑泽明。黑泽明一眼看到锦瑟,眼神顿时似有千言万语一般,可是一歪头看到旁边坐着的肖暮梵,便皱了皱眉头。   “叔叔!”关上门,黑泽明直接坐到了黑泽建成的旁边,再没有开过口。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黑泽建成压下不悦说道。   吃完饭,肖暮梵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带着锦瑟离开了樱之屋。    作者有话要说:求撒花!!求收藏!!!!争取这周让大家吃上肉!!!不知道会不会被河蟹掉啊!!! 48 48、四十四 ...   今天是大哥孩子的百岁宴,因为和新年时间靠的太近,因此方老爷只是邀请了一些商界上的老朋友来。而且在方太太和佑天的催促下方老爷好不容易在百岁宴前给宝宝把名字定了下来,就叫方启新,寓意是方家新的开启。   百岁宴这天,锦瑟和锦书陪着方太太在客厅一起招呼来的女眷们。   “唉!这个就是方家的那个小女儿,听说已经和肖二少订了婚呢。”   “真的?这么有本事?我听说不是前一阵还为了个日本人弄的沸沸扬扬……”   “谁知道啊,不过是长的挺漂亮。”   坐在一旁的几个女眷看着站在锦书旁边的锦瑟悄声议论着。   锦瑟完全不知自己早已经成了话题的中心人物。她这一阵因为过年家里本来就忙,方太太还要张罗自己的婚礼嫁妆之类根本忙不过来,所以锦瑟便主动能帮上忙的尽量帮着。   “哎呀!你来了?也不出声,撞到你了吧?”锦瑟刚招呼着让下人给那边的太太小姐们添水,一回身就撞上了刚来站在她身后的肖暮梵。   “看你忙的。”肖暮梵有些亲昵的伸手抿了抿锦瑟鬓前的碎发,笑着说道。   “哎哎!快看!”   “看来是真的订婚了。”   “哼!一个姨娘生的,竟然能攀上这么个高枝,到是有些手段。”   窗下的女眷们有嫉妒,有羡慕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很多人见方家攀上了肖司令这个高枝,更是拼了命的和方老爷方太太套着近乎。   宴席一直到了傍晚客人才陆陆续续的走干净。锦书早已经累得动弹不得,歪在沙发上哼哼唧唧。锦瑟盯着下人把送来的贺礼归并完毕后,才坐了下来,也已经是两脚酸痛,嘴巴笑的只剩抽筋了。   “怎么?累了?”肖暮梵把手里的杯子递给锦瑟问道,   “能不累吗?从早上到现在我嘴都定型了,完全闭不上了。”锦瑟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腿一边抱怨道。   “哦?是吗?那我看看咱们闭不上嘴巴的方小姐是什么样子?”说着捧起了锦瑟的脸看了起来。   锦瑟看着旁边嘻嘻笑着的锦书和王成,顿时羞红了脸,把肖暮梵的手扒拉开说道,   “不用看,放心!闭不上嘴我也会是个美女。”   “咳咳……”王成听完很不客气的笑的都呛着了。   这一弄锦瑟更是连羞带气,直接一跺脚跑上了楼。回房坐在床上,心里暗想:自己刚才的语气怎么这样呢?真是,自己在肖暮梵面前实在太不注意了,不自觉的就带出了一些前世的说话习惯,这让人听了,怎么都像是撒娇啊!想到这直接把头埋在了被子里,实在不想再出去面对肖暮梵了。      今年的新年方老爷和方太太都很高兴,添了启新这么个大胖孙子不说,锦瑟也订了婚,而且前天锦书来电话,说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已经。只是反应有些厉害,总是想睡觉,而且不能吃荤腥,恐怕今年的新年不能到处去串门了。   可是锦瑟知道,方老爷心里还是有一丝遗憾的,因为佑宗不在家,而且自从走后就杳无音讯,锦瑟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初一一早,肖暮梵就和王成结伴而来,给方老爷和方太太拜年。锦书因为不方便出门,所以王成就自己过来了。方太太好一通询问,又嘱咐了很多要注意的事项。临走还给了王成一大包各种滋补的东西,让他带回去给锦书。   因为已经订婚,所以锦瑟今天是也要去肖家拜年的。所以一早就收拾妥当,等着肖暮梵过来。出门接过方太太给提前准备好的礼物,这才跟着肖暮梵和王成两人坐上车,往肖家走去。   “今天去我家,有个人要介绍你认识。”肖暮梵开着车目不转睛的说道。   “是谁?亲戚吗?”   “不是,是他姐姐!”王成从后面把脑袋伸过来说道,   “你姐姐?不是在国外吗?”   “前天回来的,一为了过年,也是为了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肖暮梵笑着说道,   “哦!是吗?”   她听肖暮梵说过,这个姐姐也是一直在国外留学的,后来在大学认识了现在的姐夫,两人相爱结婚,因为姐夫家是美籍华人,一直都在国外经商,所以结婚后姐姐也留在了国外。   到了门口,锦瑟已经习惯的把手插进了肖暮梵的臂弯里,向前走去。   “是吗?呵呵……我说啊……”   刚走到客厅门口,锦瑟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从未听到过的爽利的声音。王成悄悄上前小声说道,   “这就是暮梵的姐姐,叫晨歌。”   早晨的歌声,暮晚的梵音。倒真是有意境的名字。   锦瑟点了点头,随着肖暮梵的步子走了进去。   “弟弟,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这就是锦瑟吧?”一个身着西式洋装,烫着短发的年轻女人迎面走了过来。   “姐姐好!”锦瑟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个肯定是肖暮梵的姐姐,错不了。   “哎!”肖暮梵的姐姐爽快的应了声。   “姐,姐夫呢?”肖暮梵脱下外套递给下人问道   “几个和家里有生意来往的请他吃饭,要晚上才能回来。”   说完直接挽起锦瑟的胳膊走到肖太太那里,   “妈,你的儿媳妇来了,你不是一直等着呢吗?”   “妈,过年好!”锦瑟羞涩的叫着,她还不是很习惯订婚后的改口。   “好好!你公公本来想在家等你来的,结果军部的来人一定让他过去,没办法就先走了。喏!这个是我和你公公给的。大吉大利!”说着拿出两个大大的红包递给了锦瑟。   “谢谢妈!”锦瑟柔声说道   “妈!你看你媳妇多温柔啊,你现在是不是更好嫌弃我这个假小子了?”晨歌撒着娇的在肖太太身上蹭来蹭去。   “去去去!你都当妈的人了,还没个正型,让人看了笑话。”肖太太嘴上这样说着,可是眼睛里是完全的宠溺。   锦瑟看着晨歌苗条的身段,没想到竟然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呢。   “阿姨!新年好!恭喜发财!”王成凑到了跟前作着揖说道。   “你这孩子!听说你媳妇有喜了?”肖太太拿出一个红包递给王成嘴上羡慕的问道   “是啊,这不反应的厉害,都不能出来,要不就一起过来给您老拜年了。”   “没事!女人带孩子就是辛苦,你多照看着点!等生了,阿姨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放心!不用着急,等明年阿姨你也就可以抱上大胖孙子了!”说着朝着肖暮梵和锦瑟的方向挤眉弄眼。   肖太太听了顿时脸上乐开了花,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肖暮梵他们。   锦瑟已经完全失语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肖暮梵看着锦瑟羞涩的样子,轻轻握住了锦瑟垂在身侧的手。   “好了!妈!我还给弟妹准备了礼物呢,我带她上去看看。”   “好!去吧!去吧!”肖太太笑着说道、   “来,快来。锦瑟我给你带了礼物哦!不过不知道合不合适,不合适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找人改一改。”晨歌一边拉着锦瑟往楼上跑去,一边说道。   “看!漂亮吗?”晨歌推开房门。   只见屋子里的一个衣服架子上竟然挂了一件带着长长拖尾的白色婚纱,锦瑟吃惊的回头看了看晨歌。晨歌把她拉近屋子里说道,   “我当时在美国一眼就看好这件礼服,正好暮梵来电话说要结婚,我就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是不是很漂亮?可惜我已经结婚了,不能穿了。来,你穿上试一试。”   “这个太漂亮了,可是结婚的时候能穿吗?”锦瑟还不是很确定肖家是否能同意自己穿白色婚纱举行婚礼。   “放心,我给买回来,肯定能让你穿上。来,你进去换!还有高跟鞋哦!我在楼下等你。”晨歌打着包票的说道。   锦瑟站在换衣间里,摩挲着这洁白的婚纱。自己曾经也幻想过这么一天,穿着洁白的婚纱嫁给自己所爱的人,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可是没想到现在婚纱是穿了,可是竟然是在这么一个时间,地点。   这件婚纱全部用的是白色锦缎缝制而成,有着可爱的公主袖,层次分明的裙摆,带着精美刺绣的拖尾,即使是放在现代也是一件毫不逊色的婚纱。锦瑟小心翼翼的换上,脚上穿上晨歌早给准备好的白色高跟鞋。大概是太久没有穿过这么高的高跟鞋了,锦瑟走起来有点别扭,多走了几步才找到感觉。   轻轻提起一点裙摆,慢慢的走出房门,到了楼梯口,向下看去,除了肖太太不知道去了哪,楼下几人都在坐着说话,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锦瑟都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肖暮梵定定的看着正一步步向下走来的锦瑟,犹如他在国外的壁画里见到的仙女一般美轮美奂,如果此时锦瑟后背再有一对翅膀,那她就是西方故事里那美丽的精灵仙子。晨歌看了看已经看直了眼的弟弟,笑着开口道,   “怎么样?好看吧。暮梵,你们结婚的时候就让锦瑟穿这件婚纱怎们样啊?”   “不行!”肖暮梵连想都没想的直接喊出来。   “为什么?不好看吗?”晨歌有些奇怪。   “太暴露了!”肖暮梵抿着嘴说道。   锦瑟低头看了看,除了领子有点大之外,再那里也没露啊?   “哪里露了,这已经是国外最保守的样式了,还有的婚纱直接露出半个胸的呢!你怎么那么封建,亏你也是留过洋的。”晨歌指责道   王成自然了解肖暮梵的想法,早在哪里嘿嘿的笑个不停。肖暮梵瞅了王成一眼,王成立刻转过头去,只是颤抖的肩膀依然暴露了他。   “我说不行,就不行!哪里不暴露了!你看这领子,都低到哪去了。再说那是国外,现在是国内,观点不一样。”肖暮梵反驳道   “多好看啊,你看锦瑟这皮肤又滑又嫩,脖子纤长,两边的蝴蝶骨更显得她整个人性感的很,这可就是所谓的清纯与性感于一体了,这样都包起来,别人看不到多可惜。”晨歌依然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肖暮梵越来越黑的脸。   “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王成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大姐!你太不了解男人了。这看别人的是怎么都行,但是坚决不能让别人看自己的东西。知道了吗?”   让她们这一说,锦瑟也觉得这个领口如果放在前世是没什么,可是在现在似乎是有点低了,瞬间站在那里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肖暮梵看了看直接沉声说道,   “你先上去换下来吧。”   一听这话,锦瑟赶紧转身往楼上快步走去。   “不过,看不出来弟妹看着瘦瘦的还是满有料的。”晨歌继续口无遮拦道,“我一直以为暮梵在国外呆久了,能喜欢这样的。”说着比了比胸前做了一个大大的样子。   “哈哈哈……大姐,你在国外待得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了。”王成再次笑的倒在了沙发上。   “哼!我又没说错,国内还是太保守了啊!”   肖暮梵黑着脸看着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锦瑟换好自己的衣服下来,王成才收起了笑意。   最后晨歌终于妥协决定把婚纱上面加一个披肩,肖暮梵才同意让锦瑟那天穿。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会把肉肉章再放上来,明天就不更了,因为家里有事!大概晚上8点左右吧!呵呵 49 49、四十五 ...   锦瑟身着白色的婚纱静静的坐在房间里,今天是自己结婚的日子。早上起了个大早,方太太已经找好了子孙满堂的人来给锦瑟梳头,听着这个妇人给自己一边梳头,嘴里一边念叨着,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心里是五味掺杂。   这个婚礼和锦书的基本一样,也是中西合璧的。肖暮梵会用轿车来迎娶身着白纱的锦瑟,到了男方家后,再换上中式红色新娘服拜堂,所以必须要天一亮就开始。   “来了!来了!”樱桃推开门,冲到锦瑟面前喊道。   “别喊了!小声点。”常妈妈再旁边帮锦瑟整理了整理婚纱,知道很快就要准备下去出门了。常妈妈没有儿女所以这次和樱桃一起以后就跟着锦瑟到方家。   “锦瑟,吉时快到了,我们马上要下去了。”方太太身着暗红色锦缎旗袍进来说道。   随后方太太又按照习俗说了一堆吉祥话,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看着身着婚纱的锦瑟说道,   “唉!真快,没想到你也出嫁了。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锦瑟歪头看了看已经开始生出白发的方太太一时也是感慨万分。站在楼梯口锦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肖暮梵正目光热烈的看着自己 。只见他今天为了配合锦瑟的婚纱,也是穿了一身白色西装,更是显得整个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方老爷站在旁边眼中似含有泪水般看着慢慢走下来的女儿 。待锦瑟走进,方老爷将肖暮梵和锦瑟的手握在一起说道,   “以后你们就是夫妻了,一定要互敬互爱,相互扶持。锦瑟你一定要孝顺公婆,遵从丈夫。婚姻是需要两个人共同来经营的,你们一定要切记。”   说完看了看锦瑟又歪头对肖暮梵说道,   “我这个女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说着竟哽咽起来。   肖暮梵反握住方老爷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岳父请放心,我以后定会待她如珠如宝,不让她受委屈。”   方老爷见肖暮梵说的诚恳真挚,这才放心的拍了拍锦瑟的手,松了开来。   “吉时到。新郎新娘请上车。”   随着一声高喊,锦瑟跟在肖暮梵后面走到车前,临上车时,锦瑟再次回头看到跟在自己后面眼里含着泪的方老爷和方太太说道,   “父亲,母亲,女儿就此拜别。”说着低身行了一个礼,才弯腰进了车。   看着远远开走的轿车,方太太才反应过来刚才锦瑟竟是叫了自己一声母亲,顿时热泪盈眶的趴在了方老爷的肩头。      锦瑟紧张的坐在床边,一遍一遍的抬头盯着门看,对于即将到来的新婚之夜她不是一般的紧张。自己虽然是活过两世的人,可是结婚却是头一次,虽然不至于笨到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也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别在这!”肖暮梵赶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锦瑟立刻坐的绷直,一动不敢动。肖暮梵开门进来就看到了一个坐的和木头人一般直直的新娘子,如果不是眼睛偶尔还眨一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假人呢。   “呵呵。你累了吧。”肖暮梵边脱外衣边问道   锦瑟悄悄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不……不累。我帮你。”说着起身接过了外套挂好。回身见肖暮梵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你先去洗洗吧,我散散酒气。”肖暮梵看着紧张的锦瑟说道。   “哦……好好。”锦瑟飞也似的拿起自己换洗的衣物冲进了卫生间。   等到洗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只见肖暮梵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锦瑟悄悄靠过去,心想是不是睡着了?结果刚凑上脸去,肖暮梵就突然睁开了眼睛,锦瑟赶紧退开说道,   “我以为你睡着了……”   “你先睡吧,我去洗洗。”说着就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锦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自己哪里能睡得着啊。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下来,锦瑟知道这是肖暮梵洗完了。于是赶紧侧身躺好,闭上眼睛,决定装睡。   肖暮梵擦完头发出来就看到锦瑟笔直的紧紧贴着床边躺着,稍微一动就有掉下去的可能,嘴角弯了弯,掀开被子坐了下来。想到白天在看婚礼的人群中看到的黑泽明的身影,一丝杀机浮现在肖暮梵的眼中,但是转瞬即逝。一感应到后面的床陷了下去,锦瑟更是紧张的不得了,静静的等着肖暮梵的下一步动作。结果肖暮梵只是关了灯,躺下把她搂到了自己怀里,说道,   “睡吧。我也累了。”   锦瑟没想到肖暮梵竟然只是搂着自己,直到听到后面靠着的火热的胸膛上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奈何不住睡意慢慢睡了过去。      早上,锦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床上只剩了自己。   “醒了?”肖暮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起来了”锦瑟有些害羞的轻声问道,   “恩!起来收拾收拾吧,咱们要先过去前面。”肖暮梵说完径直去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等到两人收拾妥当,肖暮梵才牵着锦瑟的手相携来到前面肖司令和肖太太所住的洋楼。两人照规矩给长辈敬了茶,收了红包,才坐下。仪式结束后,肖司令就去了军部。家里只剩下了这对新人和肖太太以及肖晨歌夫妇。   一直在这里吃过午饭后,肖太太才发话道,   “你们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昨天累了一天。”   肖暮梵这才和锦瑟离开,回到后面自己居住的小洋楼里。结果进门还没放下外衣,李副官就从外面快步跑了进来敬了礼说道,   “二少,司令部有急电,让你马上过去趟。”   锦瑟微微皱起了眉头,心想:这结婚才第二天就被叫走,到底是什么事?   肖暮梵虽然也有些不悦,但到底是大事,只好转身对着锦瑟吩咐道,   “没办法,肯定是急事。”   锦瑟岂是不明事理的女人,赶紧接口道,   “没关系,你路上可要小心点。”说着又重新给肖暮梵穿上大衣,送他到了门口,看着车走了才回到屋里。   果然晚饭的时候肖暮梵来了个电话说回不来,不知道大概要弄到什么时候,让锦瑟自己吃了晚饭早点休息。   锦瑟从昨天开始早就累得很,所以自己也就简单吃了点,早早躺下歇着了。      肖暮梵一直到到了深夜才回到家,站在院子里看到自己卧室的窗户隐隐透出点点橘色的灯光。他想定是锦瑟等着自己,于是进门快步跑上楼,一把推开了门。结果的确是锦瑟给留了一盏小小的台灯,但是人早就已经睡了。   锦瑟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樱桃进来了,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结婚了,这不是在原来的家里,嗫嚅道,   “樱桃,我没事,你下去歇着吧。”说着还闭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肖暮梵看着有些好笑,悄悄靠了过去。只见大概是睡的热了,被子早就大部分被掀到了一边,只有一个角还盖在锦瑟的肚子上,锦瑟弓着身子,因为翻身,丝绸睡衣被卷了几道几乎翻到了腰际,下面露出白嫩嫩的大腿。   “河……”锦瑟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又向里翻了个身,背对着肖暮梵继续睡。肖暮梵看着那越卷越高的睡衣下露出的胴、体。开始感到浑身燥热,他悄悄解开自己的衬衣,凑到了锦瑟跟前,扳过锦瑟的小脸,对着那张自己早就垂涎已久的河蟹慢慢河蟹起来。   锦瑟睡着睡着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掠夺自己的氧气,迷迷瞪瞪的半睁开了眼。突然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锦瑟下意识的张嘴呼喊,正好给了肖暮梵可乘之机,直接让自己的舌头冲了进去,开始攻城掠地。锦瑟躺在那里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肖暮梵自由掠夺。肖暮梵嘴上没闲着,手上也开始顺着卷起的睡衣,从下摆河了进去,直接一把握住一只河蟹,用粗糙的指肚摩挲起上面的河蟹来。   锦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可是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这件事情是迟早要发生的,自己也没有必要扭扭捏捏的,于是完全放弃抵抗,闭着眼睛红着脸任由肖暮梵拿捏。   肖暮梵感到锦瑟的身子似乎软了下来,拿开嘴,看到锦瑟满脸潮红的闭着眼睛,那被吻得红嘟嘟的河蟹更是诱人。突然锦瑟感到自己身下一凉,赶紧睁开眼睛,只看到肖暮梵已经把自己的睡衣丢到了地上,自己变得不着寸缕,下意识的伸手遮挡。肖暮梵眼睛血红的看着锦瑟,早就看的眼睛发直,哪里还允许锦瑟妨碍自己。一把捉过锦瑟,把锦瑟的两只手背到身后捉住。   这一弄锦瑟的身子弓了起来,瞬间两只河蟹完全河蟹在了他得眼前,小小的粉色河蟹,河蟹嫩的河蟹,似乎一折就断的纤纤细腰,都刺激着肖暮梵的河蟹。他二话不说张嘴就含住一只河蟹不停的河蟹河蟹着,从一只换到另一只,直到两只河蟹都变得亭亭玉立。锦瑟的手被捉着,腿被肖暮梵的一只腿压着,完全动弹不得。她感到自己浑身河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在自己身体里。   “河……河……”锦瑟不自觉的从嘴唇溢出让自己感到河蟹的声音。   谁知肖暮梵这样还不算,用空着的一只手顺着锦瑟的河蟹,河到了更为河蟹之处,缓缓用一只河蟹向内河去。   “河!不!别别!”锦瑟吓的睁开了眼睛,浑身扭动想要挣脱。   “别怕!乖!别怕!没事。”肖暮梵在锦瑟耳边轻声诱哄着,手下却丝毫没有闲着,继续自己的动作。   “河……不……不要了,好奇怪。河……”肖暮梵又加进去一只河蟹,继续慢慢来回河蟹着,直到试着里面开始慢慢渗出了河、液。   才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也剥了个河蟹,紧紧靠了上去。让锦瑟躺好后,缓缓河蟹锦瑟的两条滑嫩的河蟹,曲到自己两侧,用自己的河蟹河蟹锦瑟的门户沙哑着声音说道,   “睁开眼睛,乖。”   锦瑟不明所以,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看着我,看好了。”   话音刚一落,锦瑟就感到下面传来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一个河蟹如铁的异物正在拼命往自己身体的深处河去。   “痛!好痛!你先出去,河!不要!”   肖暮梵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听锦瑟说些什么,他全身的感觉都聚集到了自己的那一点河蟹上,他只想拼命往里再往里,让那种河蟹的感觉更河蟹的河蟹住自己。他紧紧河蟹锦瑟河蟹的身体,更大力的河了河蟹。   “河……河……河……”随着肖暮梵从一开始的小河蟹河蟹,到后面的大力河蟹,锦瑟的脑袋早已经一片空白了,她只知道那种疼痛慢慢被一种河河河河的感觉所取代。而这种感觉甚至让她有一种想要河蟹河蟹上去的想法,她感到有些河蟹,自己怎么这个样子呢,可是这时候已经轮不到她多想,肖暮梵在她身上一边大幅度的河蟹着,一边用手河蟹着锦瑟胸前的河蟹,虽然有些疼,但却让她丝毫不讨厌。   肖暮梵看着自己身下的河蟹河蟹随着自己的动作,前后摆动,乌黑的秀发散乱的铺在身后,自己那不谙世事的小妻子紧紧闭着眼睛,脸上透着不寻常的潮红,红肿的河蟹里不时的发出诱人的声音。而下面的那张河蟹更是紧紧河蟹自己,让自己欲罢不能,他狠狠的河蟹河蟹锦瑟的腿,突然开始拼命的河蟹起来,   “河河呃……河……”锦瑟被河得只想哭。   “河!河!”房间里到处充斥着让人遐想的拍打声。   突然,拍打声戛然而止,锦瑟感到一股河蟹河蟹自己河蟹,她河蟹着睁开眼睛看到肖暮梵跪在自己河蟹,脸上露出河蟹的表情。稍微等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来   ,躺倒锦瑟旁边,紧紧搂住锦瑟。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被举报了!想看原文的给我留邮箱吧!~~~~(>_<)~~~~ 呜呜!字数不变,不用担心 50 50、四十六 ...   锦瑟早已累得浑身酸软,没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肖暮梵看着锦瑟的睡颜,又紧了紧手臂,不一会也睡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锦瑟就睁开了眼睛,床上早就剩了自己一个人,她昨天才知道原来肖暮梵有晨练的习惯,这会子肯定是去晨练了。锦瑟略微伸展了一□体,身上还是有酸痛感,心底暗暗哀嚎一通,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睡衣依然睡在床边的地上。锦瑟裹着被单,挪到床边,撅着屁股伸手去床下捞自己的睡衣。   肖暮梵晨练回来,刚进卧室,就看到这么一副香艳刺激的画面。只见锦瑟裹着床单,不知道在干嘛,撅着的屁、股有一半的白嫩嫩早已经从被单下露了出来。肖暮梵暗暗吞了吞口水,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开始敬礼了。   锦瑟刚捞到睡衣,一回身就看到肖暮梵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浮动着暗色的光影,不自觉的把被单又裹了裹,往里靠了靠,才慢慢的说道,   “你晨练完了啊?”   肖暮梵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说的话,盯着锦瑟的脸,慢慢向床边靠过来。锦瑟低头看了眼肖暮梵支起来的小帐篷,真是想忽略都不行。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不这么早起来了,说不定还能躲过去。   锦瑟看着越来越近的肖暮梵,露出怯生生的表情说道,   “不,不要过来了,我们今天还要回门呢。”说着露出一副要哭的样子。   可惜锦瑟不知道她这副样子看在肖暮梵眼里,更是加深了肖暮梵想要狠狠蹂、躏她的想法。肖暮梵见锦瑟躲得厉害,于是看似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你收拾吧。”说着还假装往卫生间走去。   锦瑟怀疑的看了看肖暮梵的表情,见他往洗手间走去了,赶紧转身,抓起睡衣就往身上套。肖暮梵哪里能让到了嘴的肥肉跑掉,见锦瑟一转身,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拦腰捞起锦瑟,两只手瞬间摸上前面的一对柔、软,   “啊!你个骗子,放开,我们还要出门呢。”锦瑟挣扎道,   肖暮梵抬起头说道,   “不急,时间还早得很呢,你乖乖的。”   肖暮梵撩起锦瑟的头发,后面的整个雪白的后背露了出来,肖暮梵伸出手慢慢从上到下的抚弄着,嘴巴从上到下细细的吻着锦瑟的后背,经过昨晚,肖暮梵早就看出来后背是锦瑟最敏感的地方。   “不要,我累了。”锦瑟被他弄的后背痒痒的,酥麻感开始冲向自己的四肢百骸。   “不要紧,你不用动,我来就行了。”肖暮梵丝毫不肯放弃,伸手向下探去。   “求求你了,不要了,嗯……嗯……出去。”   锦瑟半跪在床上,被肖暮梵抚弄的早已经没了反抗的气力,浑身瘫软如泥。肖暮梵和胸前的白、软玩够了,退下自己的裤子,露出早已高高等着的兄弟,低着锦瑟的后门,锦瑟一个激灵,挣扎着想逃开,可是却被肖暮梵紧紧固定在了身下,肖暮梵两只手紧紧抓住锦瑟,瞪着早已经红了得眼睛沙哑着声音说道,   “别乱动。”   找到合适的位置,直接一个大力冲了进去,开始狠狠撞击起来。锦瑟跪在那里,这种从后面撞击的感觉更是让她抓狂,没一会,锦瑟终于控制不住的开始吟出细碎的呻吟。   肖暮梵觉得自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片刻不肯停下来的在锦瑟身上进进出出,锦瑟早已承受不住,眼神开始涣散,微张的小口喘息声中开始发出带着哭腔的软软告饶声,只求肖暮梵赶紧结束。   最后随着肖暮梵的几下大幅动作,和锦瑟嘤嘤的抽泣声中,终于结束了这场晨间运动。   锦瑟趴在床上,丝毫没有了力气,得到满足的肖暮梵坐在旁边,一下一下的抚弄着锦瑟的秀发,说道,   “你歇一会,天还早,一会我让下人把水弄好了,你再起来洗洗。”   锦瑟累得话都不想说,看着肖暮梵依然神采奕奕的样子,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再不肯理他。肖暮梵丝毫不在意锦瑟的态度,起身进了卫生间冲澡。      坐在车里,锦瑟一路恨恨的瞪着肖暮梵,心里早把他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了。肖暮梵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瑟那恨不能吃了自己的表情,更觉得别样风情。   “吱……”车子在方公馆门前停了下来。   锦瑟下车后,再次狠狠瞅了一眼肖暮梵那让她看了就上火的脸,才无可奈何的把手伸进肖暮梵的臂弯里,挽着他相携走了进去。   “哎呀!你们可来了,你父亲一早就等着了呢。”方太太一看两人进门就快步迎了上去。   “快!让我看看,你这才结婚三天,我怎么觉得有三个月那么久了呢。”方太太把锦瑟拉到身边坐下,上下打量着。只见锦瑟眼底隐隐泛着点乌青,周身却透着一股娇媚之态,和做姑娘的时候迥然不同,再看看正在和方老爷说话的肖暮梵,一身的神清气爽,嘴角含春的样子,心下了然。   几人正说着话,却见方太太的姐夫李笠急步走了进来,进门看到肖暮梵和锦瑟坐在那里,明显脚下一顿,随即脸上露出笑脸,“哎呀!我来的真不是时候,竟然忘记今天是锦瑟的回门日子了,真是……。”   锦瑟和肖暮梵忙起身打了招呼。   “姐夫,有事吗?这么一大早跑来。”方太太起身问道。   “啊……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找妹夫问点东西。”李笠言辞有些闪烁。   “哦!找我,那咱们书房说吧。”方老爷赶紧把李笠迎进了书房,关上门。   锦瑟有些好奇,但也不方便问,依然和方太太说着家常。肖暮梵慢条斯理的喝着上好的明前龙井,看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书房紧闭着的房门。   半响之后,书房的门才打开,方老爷和李笠走了出来。   “姐夫,午饭在这吃吧。”方太太迎上去说道。   “不了,不了!下次吧!我还有事。”李笠边戴帽子边向外走去。   “老爷,什么事啊?这么急急忙忙的?”方太太问道。   “没什么。来,暮梵坐。”方老爷没有回答方太太的问话。   吃过午饭,锦瑟和肖暮梵就离开了娘家。锦瑟坐在车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别人可能看不出,可是自己是看得出来,自从方老爷从书房出来,就稍微有些心不在焉。究竟是什么事呢?能让父亲心不在焉的事情……   “想什么呢?”肖暮梵伸手揽过锦瑟。   “没什么,只是就这么离开家,觉得有些伤感。”锦瑟淡淡的说道。   “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肖暮梵紧紧搂着锦瑟。      第二天,肖暮梵就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站在床边,看着紧紧裹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豆虫的锦瑟,肖暮梵边套着衣服边笑着说道,   “你不是说你以前也有锻炼的习惯,以后也要跟着我晨练吗,还不起床”   锦瑟从被子里面伸出已经捂得通红的小脸,瞪着肖暮梵那张让自己恨不能去咬一口的帅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起不来,都是谁的错!”   “是我吗?我可不觉得,不过,你的确太缺乏锻炼了,我们多练练就好了,不用这么自卑。”肖暮梵一本正经的说道。   “滚!”锦瑟让肖暮梵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这种流氓似的话语气的憋了半天只能吐出这么一个字,就重新用被蒙住了自己。   直到肖暮梵笑着出了门,锦瑟才放下心来又重新狠狠补了一觉,直到快中午才让樱桃进来伺候自己梳洗。泡在热水里,想着刚才樱桃一脸潮红的盯着自己浑身的痕迹,锦瑟真是丢脸丢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洗漱完了,锦瑟简单吃了点午饭,就出门坐车往锦书那里去了。   “怎么样?还反应厉害吗?”锦瑟进门和长辈打过招呼后,直奔锦书的卧室。   “比前几天倒是好些了,能吃些简单东西了。”锦书歪在床上,一脸的憔悴。   “我这一弄,连你的婚礼和回门都没见着你。”   “没事,平时又不是看不到我。”锦瑟笑着说道。   “可是,那天的你不是和平时不一样吗?我听说,你那天可漂亮了,我都没见到。”锦书失望的说道。   “呵呵,你想看,等我单独过来再穿次给你看怎么样?高兴吧?”   “讨厌!”锦书让锦瑟这一逗才重新高兴起来。   “怎么样?对你好吗?”   “好!对我很好。”   “那就行,那就行啊。”锦书放心的说道。   两人又热络的说了一会子话,锦瑟就让锦书休息自己告辞了。   出了门,锦瑟又往娘家赶去,她始终很在意那天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方老爷那个样子。   “咦?你怎么回来了?”方太太放下手里的报纸看到昨天才来过的锦瑟今天竟然又来了。   “呵呵!怎么?母亲不欢迎我?”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自从锦瑟开始叫方太太母亲开始,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近了很多。   “暮梵今天有事,不回来吃晚饭。老人那边也只是让我们每个周末过去一起吃饭,平时是不需要过去的,所以我就回来蹭饭了。”   “你婆家到是很开明啊,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锦瑟一直等到方老爷回来,吃完晚饭,看着方老爷进了书房,才跟了过去。   “父亲。”锦瑟进去后回身关上门。   “怎么?要走了吗?”方老爷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   “一会就走。父亲,昨天姨夫过来什么事情?”锦瑟想了想决定还是要问一问。   “没什么事。”   “父亲,即使我结婚了,我还是方家的女儿,你不用瞒着我的。我看得出来,姨夫昨天走后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锦瑟一口气说完。   方老爷看了看锦瑟一脸的担心,叹了口气说道,   “唉!你也知道现在新四军的军部已经由武汉移至南昌驻扎。而且你姨夫得到确切消息,那边已经派了一个全国抗日统一战线小组过几天会秘密到达省城,协助国军进行抗日工作。但是你姨夫的身份不方便出面。想让我想想办法通过他们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有佑宗和露丝的消息。”   “可是,父亲你认为他们就能知道吗,那边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人数多,分布广,而且很多都是在一些山区,说不定人家都不知道自己的队伍里还有这么两个人呢,这不是大海捞针吗?”锦瑟激动的说道。   “我们怎么不知道,但是自从他们走后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甚至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方老爷说到这已经有些哽咽。   “哪怕是一丝的希望,我和你姨夫也不想放弃。这就是做父母的心啊。”   锦瑟看着方老爷那已经遮不住了的白发,突然感到一阵心酸,说道,   “那打算怎么办,父亲能找到人吗。不是说保密的吗,哪有这么容易。”   “我让佑天去想办法了,尽力吧。”方老爷有气无力的说道,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希望渺茫。   “你回去可千万不能让肖暮梵知道,他们毕竟不是一个战线的。”方老爷嘱咐锦瑟。   “我明白,父亲放心吧。我知道利害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只好换成肉渣渣了以后 51 51、四十七 ...   坐在回去的车上,锦瑟一直在想佑宗和露丝究竟在哪里呢?究竟怎么才能找到呢?赖菲?不行,赖菲不能轻易暴露,那找谁呢?自己认识的人也不多,能帮上的……锦瑟陷入了沉思。   到家已经八点多了,肖暮梵还没有回来。锦瑟吩咐厨房做了一点清淡的宵夜,等肖暮梵回来好填填肚子。自己就洗漱完换好睡衣,坐在贵妃椅上边看书边等肖暮梵回来。   肖暮梵回来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柔和的橘色灯光下,锦瑟一脸慵懒的再翻着书页,这一幕是这么温暖,肖暮梵第一次强烈的感受到家这个词的含义。锦瑟抬头看到肖暮梵站在门口,赶紧起身放下书说道,   “怎么站在门口?累了吗?”说着走过去,温柔的帮肖暮梵把退下的外套挂了起来。   “饿吗?”   “有一点,你做了吃的?”   “让厨房熬了点粥,给你盛一碗。”说着就开门叫来樱桃吩咐端两碗过来。   “我也饿了,陪你喝点。”锦瑟温柔的说道,   “恩!你得多吃点,太瘦了。”肖暮梵伸手握了握锦瑟的杨柳细腰说道。   “怎么,很累吗?”锦瑟见肖暮梵一脸的疲惫,轻声问道。   “恩!有点!日本人一点不消停,扶持了梁鸿志在南京成立了“中华民国维新政府”,明天就举行仪式。各大报纸明天应该就登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弄背后又是耍的什么鬼心眼子。”说到这肖暮梵冷冷的挑了挑嘴角。   果然第二天报纸在登出南京成立了“中华民国维新政府”的同时,还刊登了成立后已与日本签订了《华中铁矿股份有限公司设立纲要》等一系列协定,这一协定使日本得以迅速控制华中经济,掠夺我国的资源和物资,一时间国内抗日气氛越发浓重。   锦瑟刚从娘家出来,寻思先去一趟药店买点治感冒的西药,最近有些感冒似的,总是不舒服。买好了药,锦瑟站在药店看着说明,突然有人大力的拽了一下她的胳膊,把她拽倒了旁边的小胡同里,锦瑟刚想大喊,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别喊,我是二哥。”   “二哥?”锦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紧紧压低了帽檐的男子。   佑宗摘下帽子,微笑着看着锦瑟。   “怎么?不认识了?”   “二哥……”锦瑟激动的红了眼圈,紧紧捉住了佑宗的胳膊。   “你去哪了?怎么也不捎个信回来,你知道我和父亲还有太太,大哥,锦书都有多担心你吗?你真是……”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会担心我,可是那里没有办法和外面联系。”佑宗歉疚的说道,   “那二哥,你回家了吗?你知道吗父亲和太太真的很想你。”锦瑟擦了擦眼泪说道,   “回!当然要回,只是要以养病康复回来的方家二少爷的身份回去。”   锦瑟有些不明白,疑惑的看着佑宗。   “我这次回来是想用方家二少爷的身份做掩护,进行一些情报搜集工作。”佑宗凝重的看着锦瑟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这事万一败露了,父亲母亲怎么办?整个方家怎么办?难道你要为了你自己的理想让整个方家老少给你陪葬吗?”锦瑟气的脸通红的厉声说道。   “你放心,我怎么会呢,如果万一败露我自然会有办法给家里撇清……”   “计划不如变化快,你真的能保证肯定不会连累家人吗?”锦瑟一想到佑宗的这种不管不顾的做法就感到非常愤怒。   “当然,那也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让他们为了我冒险呢,只是暂时想这样安排,毕竟省城认识我的人比较多,以这个身份光明正大的回来更方便一些,不过,也许不久就又要离开了……”佑宗解释道   “那你还是先单独和父亲谈谈吧。”锦瑟揉了揉越来越痛的太阳穴说道   “恩!我才刚到省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恐怕要过一阵才能和家里联系,在这能遇到你倒是意外的很,对了你到这来干吗?”   “我就住在前面那条街。”   “?”佑宗不明所以的看着锦瑟   “二哥,难道你一直认为你妹妹我是嫁不出去的吗?我已经结婚了!”   “结……结婚了?”佑宗完全没想到   “和谁?苏泽明?”   “……二哥,看来你的确刚回来。”锦瑟落寞的笑了笑说道,   “什么意思?”   “我和肖暮梵结婚了,就是省城的肖二少。至于苏泽明,呵,一言难尽。他现在在省城的日本领事馆担任副领事。”锦瑟简要的和佑宗说了说。   “肖家二少?你怎么会和他……那个阴狠的男人……父亲怎么能……”佑宗已经完全被这一消息震惊了。   “不是!是我自己愿意的。二哥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佑宗看了看锦瑟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到自己一直不在家,又有什么立场说三道四呢,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等我过一阵和父亲联系了再说吧。我要先走了,还有事。”   “恩!二哥!小心点!”锦瑟嘱咐道。   看着消失在胡同口得灰色身影,锦瑟的心情五味掺杂,有喜有悲,只是本来就有些痛的头更痛了。走到胡同口扶着墙,锦瑟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锦瑟?你怎么了?没事吧?”   锦瑟勉强抬头看到身着褐色呢制大衣的苏泽明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没事!可能有点感冒了,没什么力气。”锦瑟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不舒服怎么能自己出来!”   刚说完,就见锦瑟软软的倒了下来。苏泽明赶紧接住,竟然晕了过去,抱起来大步跨上车,   “去医院!快!”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苏泽明担心的看着紧闭着的诊室的门。自从锦瑟结婚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锦瑟,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结果今天在车上就看到锦瑟扶着墙站在路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感到自己的心都痛了,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让锦瑟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医生开门出来问道,   “我……我是她朋友,医生她怎么了?厉害吗?”苏泽明着急的问道   “没事,你找病人的丈夫来吧,她怀孕两个月了。”说完就拿着病历进去了。   “怀孕……”苏泽明一脸深受打击的喃喃自语。   “呵!”他苦笑一声,自己早就应该接受现实不是吗。      “吱……”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从车上跳下一个身着军装,器宇轩昂却一脸焦急的男子,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医院的台阶,拐了进去。   “她在哪?”肖暮梵到了走廊一眼就看到苏泽明站在走廊的尽头,直接冲了过去。   “在里面,已经睡了。我在路上碰到她摇摇欲坠的站在药店门口的胡同那,就下去寻思问问,结果没说两句她就晕倒了,她不舒服你不应该让她单独出门的。”苏泽明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个不用你嘱咐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送她来医院!”肖暮梵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感谢苏泽明及时送锦瑟来了医院。   说完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苏泽明从门缝里看了一眼正走到床边抓起锦瑟手的肖暮梵,帮他们带紧了门,一脸落寞的离开了医院。   傍晚的时候锦瑟才醒了过来,   “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只见一脸紧张的肖暮梵问道   “没事?我怎么在这?”锦瑟挪动了挪动身体。   “别动!医生说你要休息。”   “没事,不就是感冒……”锦瑟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是!锦瑟,你怀孕了!”肖暮梵温柔的看着锦瑟说道   “怀孕?”锦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肖暮梵。   “恩!怀孕了,这里有了我们的孩子。”说着,肖暮梵把手温柔的放在锦瑟的腹部。   一阵温热缓缓熨烫着锦瑟还看不出什么的小腹。   锦瑟在医院只多观察了两天就出院了,医生嘱咐只要注意休息和饮食就可以,不用太担心。回家后肖太太更是恨不能自己亲自下厨天天调剂锦瑟的饮食,肖暮梵也是能早回来就尽量早回来陪着锦瑟。锦瑟不禁心中暗叹:果然母凭子贵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啊。   到了锦瑟怀孕三个月的时候,锦书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可惜锦瑟因为有身孕,大家都说有讲究月子里怀孕的不能去,会冲撞了。所以锦瑟只好在家数着日子,等着锦书出月子。   “你二哥回来了!”肖暮梵进门边换衣服边说道,   “啊?回来了?在哪?”锦瑟紧张的问道。   “在你家啊,我今天去你家给你拿东西的时候正好碰到。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一趟吧,我没时间和你一起,你自己路上一定要小心,知道吗?”肖暮梵换好衣服,把锦瑟拉到身边坐在自己腿上。伸手轻轻摸了摸锦瑟已经微凸的小腹,   “已经四个多月了吧。”   “恩!怎么?”锦瑟随口答道   “医生说三个月后就稳定了,现在都四个多月了,那……”说着直接把手从小腹移到了上面的柔软处,解开扣子伸了进去。锦瑟满脸通红的坐在肖暮梵身上,明显感到下面慢慢有一个老朋友开始敬礼,准备和自己打招呼了,肖暮梵一把抱起锦瑟走到床边。   “我会很小心的,放心。”   “嗯……”锦瑟红着脸点了点头。    52 52、四十八 ...   第二天锦瑟一早就赶回了娘家。   “你怎么大清早就来了,吃早饭了吗?”方太太迎上去说道。   “我听说二哥回来了,怎么能不急,二哥呢?”锦瑟问道   “暮梵告诉你的吧,你二哥昨天才回来,正好碰到暮梵来给你拿补药,你也快一早竟然就跑来了。”   “呵呵,我着急啊,恨不能昨晚就过来。二哥在哪呢?怎么不见人?”   “还没起来呢,之前在外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回来我看着都瘦了好几圈。”说着方太太竟掉起了眼泪。   “这不回来了就好,母亲好好给二哥补补,很快就会胖起来的……”锦瑟忙说了几句让方太太宽心的话,但是她不知道佑宗是怎么和家里说的,所以没敢多和方太太说。   “恩!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了,你父亲也在家,今天没去商行。”   “哦?在哪呢?”   “书房。”   “好,那我去打个招呼,回头再来陪母亲说说话。”   “好,去吧,慢点走,小心着。”方太太看锦瑟走的飞快,在后面喊道。   “叩叩……”   “父亲。”锦瑟敲了几下门,就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   “昨天暮梵和我说二哥突然回来了,我就过来了。”锦瑟说道。   “恩!”   “父亲,二哥回来怎么说的?”锦瑟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老爷抬头看了看锦瑟紧张的神情,说道,   “对外一致是你二哥在老家养好了病所以回来了。”   “那对内呢?”锦瑟不打算让方老爷蒙混过关,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   “唉……你想知道什么?”方老爷一脸疲惫的看着锦瑟。   “父亲,我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不用瞒着我,我知道的事情并不一定比你少的。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的事情。”   方老爷盯着锦瑟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我和佑宗对你母亲还有锦书他们都说是受不了外面的苦,所以回来了。你二哥从小娇生惯养,这个说辞你母亲是没有怀疑的,锦书我觉得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父亲是打算让二哥以这个身份在家里呆着了?”锦瑟轻声问道。   “你也不要太担心,我自然知道他干的事情有多危险,但是这毕竟是关系到国家的大事,没有国哪里还有我们这个家呢,我们这也算事为了国家尽一份力吧。”   “我当然明白父亲所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只是现在内忧外患,虽然暂时成立了抗日统一战线,但是一旦外强没有了,那么偌大一个中国最后当家作主的只能是一个,一山不能容二虎,那到底留下的是哪一个呢?这始终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我们不可以贸然行事,凡事还是要两手准备,给自己有个退路。”   “你说的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   锦瑟见方老爷似乎不想多谈,也就打住了话题。反正自己该说的都说了,眼下多说了恐怕也没有用,自己总不能把结局说出来吧。   于是转移话题问道,   “那二哥说没说露丝的事情,姨夫那边肯定也知道二哥回来了吧。”   “恩!已经打电话和你姨夫说了,露丝在陕西,一切安好。她让佑宗带了封信回来,你姨妈恐怕又在家哭的死去活来了……”   “没事就好,那就好!”锦瑟喃喃道,她不希望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受到任何伤害。   “父亲,锦瑟!”锦书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是姐姐来了父亲。”说着锦瑟已经起身开门往外走去。   “呵呵,锦瑟,你来得比我还早,我看看你的肚子,还行,不是很大吗!”锦书盯着锦瑟肚子看了看说道。   “还行吧,姐姐没带宝宝来吗?”   “没有,不带,让奶妈带着在家呢,带他来唧唧歪歪的,我都不能好好说话。”锦书一脸的不在乎。   “你看看,你这孩子都说些什么呢?亏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方太太指着锦书说道。   “呵呵……对了,佑宗呢?怎么不见人?”   “我在这,二姐,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叽叽喳喳不让人安生。”佑宗站在楼梯口打着哈欠说道。   “好!你小子,我还有帐没和你算呢,你……”锦书刚想接着说,就被锦瑟拉了一把,立刻反应了过来,硬生生转了话题。   “过来,我看看,你都瘦了!”锦书转变成一脸关心的说道。   “好了,都别站着了,到里面坐着说吧都。”方老爷发话。   晚上王成和肖暮梵也赶了过来,这是方家除了锦书的孩子,第一次全体都到齐了。方老爷和方太太这一顿饭吃的是特别的舒心。佑宗虽然并不喜欢肖暮梵,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 锦瑟看着佑宗席间的言谈举止,心里暗叹,果然成熟稳重了很多,知道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而且说话也圆滑了很多,知道话要在肚子里转三遍才出口,可见在外面果然历练了不少。   回去的时候,锦瑟把佑宗单独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   “二哥,我不管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在做的时候三思而行,毕竟这是在家里。”   佑宗看着锦瑟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眼睛,说道,   “你放心!”   “好了吗?”肖暮梵从后面走了过来,给锦瑟披上外套问道,   “好了,走吧!”   说着和每一个人打了招呼,便挽着肖暮梵的胳膊上了车。   佑宗站在门口,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轿车思绪万千。锦瑟一直比自己成熟,聪明,又读了那么多书,他一直以为锦瑟将来会有更辽阔的天地,可是现在……,还有婚姻……,苏泽明,黑泽明……   命运真会和人开玩笑。   第二日,方老爷就带佑宗去学校,重新办理了复学,佑宗继续开始了自己在德阳大学最后那一年的学习。      第二年开春,四月的时候锦瑟顺利产下一名女婴,取名静菀,意思是静静的莞尔一笑。   每一个人的生活都看似平静的步入了正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字数较少,因为主要是一个过渡章,从下一章开始本文大概就要慢慢进入收尾工作了。 这篇文章当初设定的时候就是一篇在战争底下的白的不能再白,雷得不能再雷的小言文。所以不会有太多的战争描写也不会把女主塑造成民族英雄。因为我始终觉得在那个大背景下写一个英雄要比在皇宫里当皇后还复杂。而且牵扯的东西太多,太杂了,如果都写出来我都可以写历史了。所以,呵呵...... 昨天和奶奶聊天,突然说到了战争。因为现在社会上抱怨的人太多了,大家似乎都不在感谢党,所以我问奶奶是否满意现在的生活,是否感谢党。奶奶说,当然了,因为她们,自己再也不用过年的时候顶着锅盖来边躲子弹边下饺子了。再也不用为了那一点吃的去拼命了。听到这我想,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过这么艰难的生活,所以现在才认为一切理所应当,甚至觉得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大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准确答案,大概100个人有100个答案吧。 53 53、四十九 ...   一九四四年,年末。   日本在企图霸占整个亚洲,成立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的同时,妄图也同时成为太平洋的霸主,于是在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偷袭了美国珍珠港,终于迫使美、英对日本宣战,而德、意对美国宣战,太平洋战争瞬间爆发。日本在半年的时间里迅速占领了新加坡、马来西亚、关岛等一系列军事要地,而美国经历了三年才陆续夺回各岛。   锦瑟记不清自己曾经上学的时候在哪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个观点,就是:如果说,流传深远的民间童话故事往往体现着一个民族的文化心理,暗示某种稳定的价值取向的话,那么,日本人的这种桃太郎的精神信念,所展示的是尚武与对外扩张;强者崇拜和现实主义的生存态度。《桃太郎》的故事纯属凭空想象,鬼岛更是子虚乌有,这表明日本人骨子里就有一种一厢情愿的企图教化、统治其他民族的意识。   现在想来,锦瑟觉得果然如此,历史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小姐,大小姐找您呢。”樱桃轻声说道。   “恩,大姐在哪?”   “在书房。”   “好。”   锦瑟走到书房肖司令的书房,抬头看了看,推门走了进去,   “大姐。”锦瑟见晨歌坐在肖司令常坐的椅子上正在发呆,于是小声喊道。   “锦瑟啊,你来了?坐。”晨歌吸了吸鼻子说道,   “锦瑟,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说件事,暮梵在重庆打仗,父亲过世的事虽已经通知了他,只是他在战场上根本回不来。我和你姐夫从美国也是紧赶慢赶回来才好不容易赶上出殡。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了你,不论是之前在床前伺候,还是过世后的各种身后事的料理,都辛苦你了。”   “大姐不要这样说,这是应该做的。”锦瑟说道   “父亲的头七这也已经过了,我过了年肯定也是要回美国的。我是想……我想把母亲一起带过去,你看怎么样?”   锦瑟吃惊的看着晨歌,转念一想,也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只是……,   “姐姐,这件事恐怕要问问暮梵。你也知道公公才刚过世,你这就提出要带婆婆去美国,这么大的事情我……”锦瑟为难的看着晨歌。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暮梵那边现在通信全断,根本没法打电话过去,普通的信件怕是也进不去……”   “这样吧,大姐反正还要过完年才走,不如还是写封信给暮梵,说明情况,我让人把这封信和军部的文件一起送过去,那样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收到了。”   “这是好,只是能收到吗?”   “大姐放心,这也是暮梵临走的时候嘱咐的,说万一家里有急事,那边又打不过电话的话就让我写封信和急件一起送过去,他也和负责送文件都招呼过了。”   “那就好,我这就写。”晨歌说着就开始拿出了纸笔。   “那我就先出去了,大姐写好了给我。”锦瑟起身说道   “好!”   关上门,锦瑟站门外愣了好一会神,才叹了口气,出了门往自己后面的小楼走去。   “妈妈!妈妈!”   “妈妈……抱抱……”   刚一进门,已经两岁的儿子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锦瑟的大腿撒娇让抱。   “哼!都那么大了还让抱。”静婉在后面看到说道。   锦瑟抱起儿子走到沙发上坐下,说道,   “敬腾,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不要睡觉觉,我要玩车车。”敬腾奶声奶气的说道,   “呵呵,玩车车可以,但是不要调皮哦。”   “恩!”   “静婉,你和敬腾一起玩去吧。你都四岁了,是大姐姐了,要看好弟弟哦!”锦瑟对着已经四岁了的女儿柔声说道。   “恩……那好吧。敬腾过来,姐姐带你去玩。”   “好!”敬腾开心的从锦瑟身上跳了下来,拉着静婉的手一蹦一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姐,你累了吧,回房躺会吧。”樱桃这么多年来依然没有改变称呼。   “樱桃,这已经是我今年办的第二个葬礼了……”锦瑟幽幽的说道。   夏天的时候常妈因病也去世了,她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儿,结果早早夭折,遍一直在方家给锦瑟当奶妈,把锦瑟当成自己的女儿般疼爱。当锦瑟嫁到肖家她也跟着过来了。锦瑟也一直把常妈当成自己的亲人,所以为她办了葬礼,送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程。   “小姐……”樱桃担心的看着锦瑟,她知道锦瑟最近很累,不只是身体上,还有心。八月的时候日本人对重庆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姑爷奉命带着部队去了重庆支援重庆战役,到现在还没回来,说不担心是假的。   “樱桃…...我去躺一会,有事叫我吧。”锦瑟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小姐。”   锦瑟回到房间,其实根本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略微休息一下罢了。她知道这场战争快结束了,应该是8月吧,美国会再日本投下原子弹,不久时候日本就会投降。只是肖暮梵在重庆,不知道安全与否,能不能熬到结束呢。锦瑟一想到如果肖暮梵万一出了事,就坐立难安,担心的不得了。   “小姐……”樱桃轻轻的推门进来小声叫道,   “怎么了?”锦瑟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现在实在是害怕听到各种消息,尤其是坏消息。   “小姐,赖小姐来了,在楼下。”   “好,我就来。”锦瑟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就快步下了楼。   “赖菲,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赖菲左右看了一眼,锦瑟立刻会意,   “樱桃你先下去吧,看着来人叫我。”   “是。”樱桃应声退了出去。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锦瑟紧张的拉着赖菲坐到沙发上。她知道从四三年开始军统就和美国海军参谋部情报署合作,共同组成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专门从事一些搜集敌方情报并对敌施行恐怖活动。   “你别紧张,对你来说是好事。只是这毕竟算是军事机密,所以要小心些。”赖菲说道   “什么事?”   “我们那刚收到上峰的密令,会调派其他地方的部队去支援重庆,这次一定要保住重庆。而且我听说你们家肖暮梵已经在重庆的好几场敌人的进攻中都取得了胜利。如果这次加上大批量的支援部队,这场战斗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赖菲小声的说道。   “是吗?这就好,这就好。”锦瑟听到这个消息感到自己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一半。这个消息说明重庆战役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   “好,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赖菲笑着看着锦瑟说道   “什么事?”锦瑟再度紧张起来   “你怎么了现在,怎么一听有事告诉你就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赖菲调笑道   “哎!因为这些年别人一和我这么说,基本没什么好事……”锦瑟叹息着说道   “其实我这个也算不上好事,但也不是坏事。我和刘磊学长决定等他从重庆回来就结婚。”   “你和刘学长?”锦瑟吃惊的看着赖菲。   刘磊两年前调到了省城,在肖暮梵手下做了一个团长。一个偶然的机会通过锦瑟见到了赖菲。赖菲本来在学校就是出了名的冷美人,刘磊结果就上了心,但是赖菲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热情来,但是怎么突然就这么决定要结婚了呢?锦瑟有些不明白,更何况赖菲的身份……   “本来我是打算一直冷着他得,可这些年来不论我如何甩脸子给他,他始终对我关心备至,就算我是铁石心肠恐怕也要被他捂热了。可是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一直很矛盾。可是这次他跟着你们家肖二少去了重庆,我却如坐针毡,天天在军统那一听到重庆伤亡的消息就紧张。每次查看名单发现没有他才放下心来。后来我想通了,管那么多干嘛,现在这种情况多活一天就是赚到了一天,我为什么不嫁给他呢。哪怕是以后我死了或是他死了,好歹我们也算是没有了遗憾。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毕竟谁也看不了那么远……”说完,赖菲若有所思的透过窗户看着远处。   锦瑟听完这番话,细细想了想。觉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既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那就不如现在过痛快了它,总比以后带着遗憾死去,或者一辈子都这样不敢往前踏步的活着的好。   她拍了拍赖菲的手说道,   “等我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恩!”赖菲看着锦瑟,两人都红了眼圈。    作者有话要说:部分参考《桃太郎的传人》 54 54、五十 ...   事情果然如赖菲所说,这场战役半个月后就开始出现了一边倒的形式,日军开始战事吃紧了,很快在国军多个主力部队的强烈反击和八路军的侧面夹击下,重庆战役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小姐!小姐!”   “怎么了?大清早的喳喳呼呼。”锦瑟刚梳好头发,就听到樱桃的喊声。   “小姐……咳咳……姑爷……姑爷回来了。”樱桃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回来了?真的?在哪?”锦瑟“腾”的一下从梳妆台的小矮凳上站了起来。   “在前面楼,我正在那准备过年的东西,姑爷就这么进来了,把太太和大小姐也吓了一跳,我就赶快来通知小姐你了。”   “好,我这就过去,你去带小姐和小少爷。”说着锦瑟已经飞快的下了楼。   快步走在往前楼去的小路上,锦瑟一颗心“砰砰砰”跳得厉害,已经多久没见到他了?快半年了吧?不知道他瘦了没有?以前整天在身边自己不觉得什么,可是一旦突然不在身边了,自己却变得很不适应。   “真是……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锦瑟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听着里面传来肖太太低低的声音,轻轻迈步走了进去 。   肖暮梵正坐在沙发上和肖太太说话,晨歌在旁边拿着帕子微微擦拭着眼睛,抬头看到锦瑟走了进来,忙激动的说道,   “快过来锦瑟,暮梵回来了。”   肖暮梵歪头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锦瑟,他感到自己好像有好几个世纪没有见过锦瑟了一般,在战场上最难熬的时候都是想着锦瑟在家里等着自己,自己决不能倒下去这种信念在支撑着自己,现在见到了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来个电话……就这么……”锦瑟有些哽咽的说道,   “我不是着急吗。就先大部队一步连夜赶了回来。”肖暮梵温柔的看着锦瑟   “你真是,大晚上的,多危险……”   他这一说,锦瑟才发现在肖暮梵疲惫的脸上,两个眼睛尤其突兀,都隐隐泛着血丝,明显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的样子。锦瑟突然鼻子一酸,就那么掉起了眼泪。   “你怎么哭了?我这不是都回来了吗?”肖暮梵看到锦瑟突然就这么掉起了金豆子瞬间紧张起来,要知道锦瑟基本很少哭的。肖暮梵揽过锦瑟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锦瑟的后背安慰道,   “别哭,别哭了,唉……”   “爸爸!爸爸!”   静婉从门口跑了进来,大声喊了起来。   锦瑟从肖暮梵怀里出来,看到冲进来的静婉,和后面奶娘抱着的敬腾,走过去从奶妈手里接过了敬腾,说道   “敬腾,这是爸爸,还认识吗?”   肖暮梵正抱着静婉,女儿高兴的搂着肖暮梵的脖子,亲热的很。肖暮梵抱着静婉靠过来,看着敬腾说道,   “敬腾,我是爸爸,认识吗?”   “爸爸……”敬腾似乎慢慢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但还是不肯靠近。   “没办法,你走的时候他还太小,根本不记事。”锦瑟解释道   肖暮梵放下静婉,接过敬腾,举了几个高,逗得敬腾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才说道,   “敬腾啊,叫个爸爸。”   敬腾歪着小脑袋看了肖暮梵半天才奶声奶气的叫道,   “爸……爸”   “哎!乖儿子!乖女儿。”肖暮梵开心的蹲下搂紧了静婉和敬腾。   肖太太红着眼圈看着这一幕,说道,   “暮梵,你快回去洗洗,休息一下吧,你一晚没睡吧。休息好了,光晚上过来吃饭就行了。”   “不急,我要倒父亲的灵位前上个香,他走的时候我都没能守在他老人家的跟前。如今我平安回来,怎么也要披麻戴孝给他老人家守几天。”   “恩!你今天光上个香就行了,明天再去守吧,你爸……会理解你的。”肖太太哽咽着说道。   “恩!”   上完香,两个孩子留在了前面。肖暮梵和锦瑟回到了后面的小楼。一进门,肖暮梵就再次紧紧的搂住锦瑟,沙哑着说道,   “辛苦你了……”   锦瑟静静的靠在肖暮梵怀里,身上传来淡淡的烟草和些微的汗味混在一起的味道,如果平时锦瑟一定会嫌弃,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种味道让自己莫名的安心和真实。   肖暮梵洗漱后,就躺下沉沉的睡了过去。锦瑟坐在床边,看着肖暮梵不禁想到之前锦书曾经和自己的一次谈话。   那时候自己刚生完敬腾不久。锦书问自己爱不爱肖暮梵,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自己好像说的是:我不知道什么叫爱,爱这个词太过深奥,一百个人大概有一百种对爱的诠释。所以自己很难说。我只知道我已经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了,这个男人已经融入了我的骨血中,自己不能想象没有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一想到没有他的生活,自己就会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心慌意乱。自己希望能和他一起生活到老,如果将来一定要有一个人先走一步的话,我希望是自己先走一步,因为我不能忍受没有他在身边,所以就让我自私一回,让我先走。   现在我想这大概就是我对爱的诠释吧,我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第二日,肖暮梵就穿戴整齐本来就给自己准备好的孝衣,在肖司令的灵位下整整跪了一天,也算是尽了孝心。      ————————————————————————————————————   这个年,肖家过的很是冷清,肖司令过世,家里不能也没有了心思大摆年宴,只是家里人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年夜饭。   新年过去没有多久,赖菲和刘磊的婚礼就如期举行了。两人的婚礼并不是很盛大,但是却非常温馨。锦瑟在帮着赖菲收拾贺礼的时候,看到了苏泽明送来的礼物。锦瑟把这份礼物单独拿了出来放在了一边。后来在婚礼结束的时候她看到刘磊站在窗边,拿着苏泽明的礼物久久没有挪动。   锦瑟远远的站着看着,她知道刘磊对于苏泽明的感情现在也是复杂矛盾的,以前的好同学,好室友,好兄弟,突然之间变成了敌人,变成了要在战场上你死我活,需要殊死搏斗的敌人,这种心情不是一般的煎熬。   “他还在那看吗?”赖菲换好了衣服轻轻站在锦瑟旁边说道,   “恩!这种心情……唉……”锦瑟叹了口气没有多说。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他的敌人,他会怎么样?”赖菲虽然是轻笑着说的,但是锦瑟明明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苦涩。   锦瑟紧紧握住赖菲的手,没有开口。因为她不知道这个该怎么回答,只能希望这一天永远也不要到来吧。    55 55、五十一 ...   1月28日中国远征军、驻印军和盟军于畹町举行会师典礼。   锦瑟看着报纸上的大标题,不禁陷入了沉思。   肖暮梵刚下楼就看到锦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捏着报纸,眼睛已经没有焦距,一脸忧心的样子,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已经是他最近第几次看到锦瑟露出这样的表情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这样呢?肖暮梵心里暗暗猜测。   “怎么了?有什么新闻吗?”肖暮梵边扣着扣子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啊!你下来了?”锦瑟听到声音,回过神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远征军的新闻。”锦瑟起身帮肖暮梵把领口整理了整理。   肖暮梵歪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报纸,说道,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早晚而已。也值得你看得这么入神。”   “呵呵,也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如果他们以后即使打完了仗也回不来或不肯回来怎么办?”   “哼!这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军人,这是为了国家才去的,怎么可能回不来?更不可能不想回来,你想的太多了……”肖暮梵好笑的看着锦瑟,他觉得锦瑟问的这个问题是在是太搞笑了。这些人打完仗怎么可能回不来,不禁要回来,回来还要个个加官进爵的,这是他们拿命去拼回来的。   “你今天要回娘家吗?”肖暮梵戴上帽子问道   “嗯!父亲和母亲都想那两个小的了,再说姐姐今天也回去,从过了年也有快一个月没见着他们了。”   “恩!也是!那晚上我去接你们。”   “好!你路上小心。”   “恩!走了。”   锦瑟看着肖暮梵走远了,从衣架上拿下件大衣,随意套上,就往前楼走去。   “妈!你起的这么早?”锦瑟刚迈进一只脚就看到肖太太正往楼上走去。   “你来了啊,没办法年龄大了,觉就少了。早早就醒了,这不刚吃完早饭一会,又乏了,我正打算再上去歪一会。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寻思找大姐问点事。妈你快上去躺会吧,不用管我。”锦瑟说着赶紧过去仔细扶着肖太太,送她回了房,给盖好了被子,才轻轻关门出来。锦瑟静静的站在门外,她知道肖太太自从肖司令过世之后才开始睡眠不好的,只是心病需要心药医,可这药……恐怕今生也不会再有了。只希望去了国外能多接触接触新鲜事物,转移下注意力,慢慢想的少了就能好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锦瑟才转身去晨歌的房间。   “叩叩……大姐,起来了吗?”   “起来了!锦瑟吗?进来吧。”   “大姐……”      “外公!外婆!”静菀人还没跑进来,声音就已经传进了客厅。   “哎!小丫头来了!来,让外公看看,哎呀,我们的小公主又漂亮了啊!”方老爷一把抱起静菀,坐在沙发上看着静菀红彤彤的小脸蛋高兴的合不拢嘴。   “快进来,外面风大。”方太太看着后面抱着敬腾的锦瑟说道   “外公,外……外婆!”敬腾一落地就奶声奶气的叫道。   “哎!哎呀!敬腾也大了,会叫人了!”方老爷和方太太一人抱了一个喜滋滋的给她们拿水果,糕点吃。   “姐姐还没有来吗?”锦瑟放好东西问道。   “刚才来电话,说来不了了,孩子有点受了凉。”方太太担心的皱着眉头,   “也是,这一阵气温变化太大了。那二哥他们呢?”   “佑天一家去徐莹家了,要后天才能回来。你二哥医院有急事,一早就赶过去了。你说好不容易个周末,结果还是一样忙。”方太太很是抱怨,其实还是担心孩子们的身体。   锦瑟带着两个孩子再客厅陪着二老一直玩到午饭,午饭过后方太太就亲自带着两个孩子去房间午睡。锦瑟则和方老爷去了书房。   “父亲,怎么样?大哥去看了吗?”锦瑟关上门问道,   “去了,其他都好说,只是那边……现在也是比较混乱。不知道能不能行?”   “父亲,现在日本人在太平洋战争中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我想应该不出几个月在香港的日本人就会被迫撤退,而那里一般会被英政府接管。”   “英政府,为什么不是我们的政府?锦瑟,你就那么肯定香港会被英政府接管吗?而且你确定会适合我们过去吗?”方老爷始终感到忧心忡忡。   本来方老爷就打算按照当年锦瑟说的偷偷把资产让佑天一点点移去香港发展,这样以后哪怕佑宗的事被发现了,可佑天一家和资产基本都在香港,自己也就放心了。但是没想到四一年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被日本人占领了,方老爷的这个想法也就被迫搁浅了。   后来方老爷想通过锦瑟的大姑子肖晨歌搭桥去美国,于是把这个想法和锦瑟说了之后,锦瑟却说不着急,在等一等看看情况。前一阵锦瑟和方老爷、佑天商量还是尽量去香港的好,于是方老爷年前让佑天亲自去香港走了一趟,可是佑天回来说那里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和省城比简直天差地别,这么回来一说,方老爷心里又开始犹豫了。   “父亲,这场战争我看应该离结束不远了。就像你说的香港本来就是我们的地方,理应属于我们,但是英国政府岂会这么轻易的就交还?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么大一块肥肉放谁身上谁也不会轻易松口的,更何况还是英国这么个强权国家。”   锦瑟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现在只怕是外战结束,内战就起。而且总统一贯与美英交好,战后的国内究竟由谁来掌权如果一定需要用武力来解决的话,总统势必不能少了美英两国的支持,而如果要收回香港,怕是要失去这个支持,你觉得总统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香港而去得罪美英吗?”   方老爷听着锦瑟的话,慢慢摸起桌上的香烟,点燃。看着那袅袅的烟雾逐渐消散在空气中,内心却是惊涛骇浪一般。他不知道锦瑟的这番言论是自己的还是平时听肖暮梵说的,如果是听肖暮梵说的那么到没什么。但如果是自己……想到这方老爷抬头看了一眼正低着头在吹着茶叶的锦瑟,那么……这个孩子算不算是埋没了呢?   “那依你看呢?”方老爷缓缓问道,   “父亲,我知道你还担心什么?那里的确被俗称为“荒芜之地”,但是你要知道如果它真的是一个荒芜之地,那么这些年来怎么会有那么多国家去争抢呢?那里的地理位置很特殊的,它位于珠江口东侧,背靠我国的广大的内地,面朝南海,是珠江内河与南海交通的咽喉之处,是我们南面的门户;又地处欧亚大陆东南部、南海与参湾海峡之交,是亚洲及世界的航道要冲(香港回归时候的考试可不是白考得)。现在看似荒芜,实际暗藏商机,只是现在到处战乱四起,没有办法发挥自己的优势。等战事一旦结束,战后各国势必会加强发展经济,所以我们一定要抢占先机。只是我们也不必急在一时,我们可以先静观其变,不用非要立刻决定,等到战争彻底结束,然后见机行事。如果收回最好,如果收不回,我们到时在弄也不迟。”锦瑟看着窗外已经开始缓缓下落的夕阳静静的说道。      二月,锦瑟和肖暮梵送走了肖太太和肖晨歌。肖太太走后,前楼就只留了几个洒扫的仆妇,突然间偌大的肖家大院安静了许多。   就这样,转眼到了五月。   “想不想和我去重庆?”肖暮梵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正在和樱桃把冬装放起来,把轻薄的衣服拿出来晾晒的锦瑟问道。   “重庆?”锦瑟拿着衣服疑惑的看着肖暮梵,   “去那里干什么?”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樱桃,锦瑟洗了洗手走到肖暮梵身边坐下。   “也没什么大事,是党国的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要在南昌召开了,我要去参加。我看你自从妈和姐姐走后似乎情绪也一直比较低落,带你一起过去,顺便散散心,那边风景也是不错的。怎么样?”   南昌?锦瑟有点心动,因为结婚这几年,到处打仗自己似乎哪里都没去过,说不想去是假的,可是……   “我们都去了,那静婉和敬腾怎么办?要带着吗?”   “带着那两个调皮鬼你还想玩吗?先放岳父岳母那几天吧,我们也不会去太久。怎么样?”   “我想想……不会有问题吧?”锦瑟还是有些犹豫。   “只要你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了。”   “好!去!”锦瑟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完直接奔去给方太太打电话了。   肖暮梵看着锦瑟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愧疚,锦瑟自从嫁给自己似乎自己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情,不是带兵打仗就是在司令部忙,从来没有带她出去玩过。想着结婚前那个渴望着自由,渴望着行走于山水之间的洒脱女孩,如今却被自己困再这高墙宅院之中,整日忙于这些生活琐事,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后悔了?想到这些肖暮梵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这场战争结束了,一定要带着锦瑟出去好好玩一场。    56 56、五十二 ...   肖暮梵等这次参加会议的军政要人都是由接待处统一安排的住处,方便白天开会,晚上办公,因此所住之处也是到处戒备森严,岗哨林立,并不能携带家属入内。所以锦瑟并没有和肖暮梵同行,而是大约会议快结束的时候肖暮梵派人去单独接过来的。肖暮梵之前已经特地让人给寻了一个环境幽静的地方,让锦瑟住。   锦瑟一来就喜欢上了这里,推开两扇斑驳的朱漆大门,一条青石小路跃然眼前,沿着小路缓缓前行,小径两侧有罗汉松、古樟树等参天树木,密叶筛过的光点洒在幽静的小径上,明明暗暗,闪闪烁烁,别有一番景致。园中的密林深处隐隐可以看到一方天井。小路的尽头是一所砖木结构的三层楼房,坐西朝东,雕花飞檐悬于门楣。这真是一所典型的江南民居。   不过最让锦瑟满意的,还是在楼上推开窗户所看到的风景,只见远处青山环绕,绿木葱葱,偶尔有密林中寺庙的钟声远远传来,似真似幻。   锦瑟在这里住了两天,大会就已经结束了。肖暮梵带着加李副官和司机小丁就驱车赶了过来。然后放了李副官他们的大假,让他们也自己出去玩,等到时候开车一起回去就行。李副官和小丁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同时响起一句话:我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玩的。   南昌的风景很多,有杏花楼、绳金塔、佑民寺、西山万寿宫,可以说多不胜举。肖暮梵和锦瑟两人用了五天的时间也只是把一些有特色的去了一圈。这其中,锦瑟最喜欢的还是西山万寿宫。道教认为除了凡人居住的世界外,还有神仙的处所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万寿宫门之内,正殿琉璃为瓦,重檐画栋,金碧辉煌,气势宏伟。宫外还有大量的辅助建筑,如接仙台、云会常、冲升阁等形成一个以万寿宫为中心的古建筑群。远眺西山万寿宫,万顷绿海中,琉璃瓦黄绿相间,绚丽多彩,飞檐串串铜铃,金光闪烁,层层斑澜的宫顶,突兀鹤立,天地氤氲、万物化淳,疑是天上宫阙。   ;;;;;;;;;;;;;;;;;“明天就要回去了,感觉过得好快。”锦瑟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其实现在天已经全黑了,往远处看去只是一团墨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风吹的树林偶尔传来“莎莎”的声音。   “怎么,没待够?”肖暮梵端着葡萄酒杯走过来,一手揽着锦瑟的腰问道,   “嗯……有点,在这感觉很悠闲,回去后……”锦瑟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一定带你到处去玩一场,好吗?现在就先忍忍吧。”肖暮梵在锦瑟耳边喃喃的说着。   温热的气息和嘴唇若有似无的扫过锦瑟的耳垂。锦瑟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稍稍挪了挪位置,可是肖暮梵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又紧紧的贴了过来。   “锦瑟……”肖暮梵喝了一口葡萄酒,把杯子放下,一只手转过锦瑟的头,一低头对着锦瑟的檀口就印了上去。   “咳咳……”锦瑟毫无戒备,不知所措的挣扎下终于被呛着了,一边咳嗽着一边瞪着肖暮梵。   可这番景象在肖暮梵看来却是:黛眉印在微微绿,檀口消来薄薄红。肖暮梵不怀好意的靠过去,   “我帮你顺顺气……”说着一把抱住锦瑟,再次亲了上去,这一次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锦瑟感到自己似乎都要窒息了,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锦瑟在肖暮梵的挑弄下慢慢软了下来,开始呼吸急促起来。肖暮梵慢慢挑开锦瑟的衣扣,探了进去,开始慢慢的揉捏着。锦瑟自从生完孩子,身体变得丰韵了起来,在肖暮梵的进攻下,瞬间锦瑟就变成剥了皮的鸡蛋,被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还没反应过来,肖暮梵已经捉起锦瑟的双脚架在肩膀上,然后重重的顶了进去。   “别……别……嗯……”锦瑟的拒绝在肖暮梵听来全当是邀请,丝毫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轻柔的细吻从上而下轻轻刷过,锦瑟感到自己全身都在战栗。肖暮梵看着自己害羞的小妻子,心里盛满了欢喜,其实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是自己依然对她着迷,沉浸在锦瑟的柔软当中,肖暮梵感到全身的热量都集中到了那一点上,再看看身下妻子,满脸的潮红,刚刚被自己吻过的小嘴上濡湿莹亮,大大的眼睛似是噙着水光,乌黑中透着迷蒙。肖暮梵更是感到血气上冲,一把握住锦瑟的腰肢,抬高了臀,狠狠的再次冲锋陷阵起来。锦瑟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填充的满满的,忽上忽下。在剧烈的律动下意识开始模糊,只有一种让人抓狂的快乐盘旋不去,嘴里不受控制的溢出让人脸红的声音,耳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身体瘫软如泥,丝毫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只能任由肖暮梵予索予求。   第二天,锦瑟腰酸背痛的坐上了回省城的车。坐在车上,锦瑟往后靠了靠,歪头看了眼正在看文件的肖暮梵,依然精神饱满,再反观自己精神萎靡,心里恨得直咬牙。肖暮梵感受到锦瑟的目光,从文件里抬起头看了看锦瑟,关心的问道,   “怎么?累了?”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这都是谁害的。锦瑟恨恨的瞪了一眼,便扭头看着窗外,不再看肖暮梵。   肖暮梵好笑的看着锦瑟孩子气的举动,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看着文件。看着这份文件,肖暮梵的眉头不自觉的越拧越深,虽然早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自己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锦瑟听到肖暮梵嘴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转过头来就看到肖暮梵一脸凝重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轻轻握了握肖暮梵的手,问道,   “有问题吗?”   “嗯,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只要战争不结束,就永远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   锦瑟听着肖暮梵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无奈的惆怅,低头看了看肖暮梵手里捏着的文件,心里拼命回想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抬头看着肖暮梵微微闭着的眼睛,心想:他在犹豫吗这是?   想到这,锦瑟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紧张感。他在犹豫的话,那是不是说……锦瑟越想越紧张,手不受控制的来回摸索着肖暮梵手指肚上的薄茧。肖暮梵感到了锦瑟的情绪波动,睁开眼睛担心的问道,   “不舒服?”   “啊?没!没!就是有点饿了。”眼看到中午了,锦瑟随口答道。   “小丁!还有多久到金华?”肖暮梵张口问道前面的司机。   “报告长官,还有十分钟左右。”   “好!在那找个地方停下吃饭吧。”   “是!”   在金华简单吃过了午饭后,几人又上车继续前行,照这个速度应该在天黑前就可以到达了。锦瑟靠着后背,闭上了眼睛,她感到肖暮梵给自己盖上了一件衣服,就慢慢睡了过去。   肖暮梵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文件上,只见上面写着:与中共的斗争无法妥协。当前对中共之争论,应集中于反驳联合政府,反驳抗日战争中有两条路线的论调,反驳中共具体纲领与反对解放区人民代表大会”。本次会议后党国决定成立特种委员会,专门进行反共活动。并且这次会议还通过了增强沦陷区反攻力量等议案。后来的新民社对国民党六大发表评论,指出这次大会由于国民党反动统治集团的顽固坚持,决定拒绝联合政府的主张,召集国民党一手包办的国民大会,继续坚持其反人民反民主的“统一”,并准备以所谓“妨碍抗战,危害国家”的罪名解决□。   这次会议正式表明国民党当局已经选择了坚持独裁、准备内战的道路。   等到锦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醒了?”肖暮梵问道   “恩!到哪了?”锦瑟迷迷瞪瞪的问道   “夫人,过了前面这座山就到了,很快!”李副官转过头来答道。   锦瑟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是黄昏,远处一片昏黄不清,明明暗暗,不远处的山丘也是黑乎乎的一片,犹如一个隐藏在黑影里的怪兽。锦瑟突然想到了日本古语,在日本古代认为黄昏是日与夜的过度时段,是人与妖魔鬼怪可以同时出现的时段,所以,把黄昏这个时段称为逢魔时刻。想到这,锦瑟突然感到一阵发冷,胳膊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冷吗?”肖暮梵把外套重新给锦瑟披上。   锦瑟盯着窗外,远处的山丘已经离得越来越近。   “噗……”车子一个趔趄停了下来。   “怎么了?”李副官问道。   “我下去看看,好像是爆胎的声音。”司机小丁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蹲下查看后,说道,   “爆胎了,我去拿后备胎换上,很快的。”   “好!”李副官说着准备打开门下去帮一把。   “砰砰砰!!!”突然从山路两边的斜前方传来几声枪响打在了车头上。   “趴下!”肖暮梵一把摁倒锦瑟,嘴里喊着。   “砰!砰!”枪声依然没有停止。   “啊!!!”车下传来小丁的惨叫。   “二少!这里有埋伏,怎么办?”已经逐渐暗了下了的天色,让李副官根本没法看清楚埋伏的人在哪里。   “暮梵!”锦瑟紧张的捉着自己的手包看着肖暮梵。   “下车!往山上跑!”肖暮梵果断的说道,这时候进入山里虽然也有危险,但是却比在路上给人当活靶子强。   几人跳下车,李副官半蹲着拭了拭躺在地上血泊中的小丁的鼻息,果然已经断气了。   “二少,死了!”   肖暮梵看了一眼还睁着眼睛的小丁,再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冒出的几个黑影正在向他们这里快速的移动着,厉声说道,   “走!进山!”说着一把拉住锦瑟的手,一把拔出自己的枪,就往山里奔去。   李副官对着几个黑影胡乱开了几枪,也转身跟着消失在了夜色中的山里。   随后几个黑色的影子也跟着消失在山脚下。    57 57、五十三 ...   夜晚的山路比平时更加崎岖不平,肖暮梵三人边打边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上跑去,耳边偶尔传来几声枪响,谁也不敢慢下脚步。大约跑了一阵,才渐渐没有了后面几个的影子。这一刻锦瑟非常庆幸当时为了出远门自己穿了一双平底布鞋,而没有穿高跟鞋。   李副官警惕的偶尔回头看看后面。   “往哪走,二少?”李副官气喘吁吁的看了看黑漆漆的四面问道,   肖暮梵四周放眼望去,只见已是漆黑一片,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隐藏到了哪里,连一丝白光也看不到。耳边只有树叶的“莎莎”声和偶尔一两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夜猫子的叫声,低头看了一眼正偷空坐在地上摆弄着鞋子的锦瑟,肖暮梵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道,   “现在天色这么黑,连路都看不清,也没法分辨方向,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一下吧,等天亮了再说。”   “好。”   几人摸索着往前走去,可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山洞之类的,只好找了一处几棵参天大树密集的地方,在树后坐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了,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但是晚上的山中,山风吹来还是带着丝丝凉气。肖暮梵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锦瑟披上。   “不用,我有外套,你穿好了。”锦瑟见肖暮梵脱下外套后就只剩下一个单薄的衬衣。   “听话!”肖暮梵严肃的说道,   锦瑟看了看肖暮梵难看的脸色,乖乖的套上。肖暮梵此刻心里其实担心的很,如果只有他和李副官两个人的话,什么都好说,他们俩也算是经历过无数战役的,可是现在带着锦瑟……,想到这肖暮梵再次看了眼歪靠在自己身边的锦瑟。这明显是有预谋的,而且毫无疑问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万一出点什么事,肖暮梵紧了紧搂着锦瑟的手臂,开口对李副官说道,   “你先眯一会,下半夜接我班。”   “是!”李副官丝毫没有客气的闭上了眼,他和肖暮梵出生入死多次,在某些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是一种不需要多说的默契。   锦瑟靠在肖暮梵身上,这种时候哪里能睡得着,她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手里紧攥着的绸缎手包,已经微微有些被汗渍浸的濡湿。   “睡不着?”肖暮梵见锦瑟半天了依然瞪着眼睛,没有闭上。   “嗯。暮梵……”锦瑟轻轻叫道,   “怎么?”   锦瑟没有说话,把手包拿出来打开,肖暮梵吃惊的看到锦瑟竟然从里面摸出来一把手枪,再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当年给她的那把勃朗宁。肖暮梵不禁开口问道,   “你从来都把它带在身边?”   “当然没有,我哪能天天带着啊。也就是这次出远门的时候,觉得需要预防万一才带上的。”锦瑟瞪了肖暮梵一眼,继续说道,   “当时你也没问我要,后来我也给忘记了。等再想起来的时候,就和你结婚了,那就更不用给你了,反正结婚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锦瑟非常顺口的说道。   “呵呵,咳咳……咳……”旁边的李副官很不给面子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锦瑟很不好意思的往肖暮梵怀里缩了缩。   “呵呵……你这什么歪理,说的到够顺溜的。”肖暮梵听了也禁不住嘴角噙上了笑意。   “哼!”锦瑟不想在李副官面前再丢人,也不再说了,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耳边似乎有是李副官在说话,   “二少,我听着好像有人往咱们这……”   有人!李副官的声音!锦瑟突然就清醒了过来,“腾”的就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天色依然昏暗一片,   “几点了?”   “你醒了?四点半多了。”肖暮梵说道   四点多了,那天应该快亮了。再仔细看看天边,远处的天边似乎能看到一丝光亮正要破空而出。肖暮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   “快,走。”肖暮梵小声说完,抓起锦瑟的胳膊就往密林深处跑去,   “在那。看到了!这边!”   “砰砰砰!!”枪声再次响了起来。   “哗啦啦啦!”因为枪声,本来寂静无声的树林瞬间无数飞鸟被惊起,飞了起来。   肖暮梵和李副官两人边跑边回头朝后面追来的黑影开着枪。   “砰砰砰”一时间山间到处回荡着枪声   “啊!”肖暮梵一声闷哼,跌了一个趔趄。   “怎么了?”锦瑟蹲下扶住肖暮梵,一把掰开肖暮梵捂住的小腿,用手一试,一手的濡湿。   “你中枪了!”   “二少,厉害吗?”李副官跑过来蹲下查看,心里很是焦急。   “他奶奶的恶!”肖暮梵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锦瑟紧紧咬着嘴唇,见追着他们的人似乎还有一段距离。直接下手从肖暮梵的衬衣上撕下一溜布条,快速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把自己穿的肖暮梵的外套脱下来给重新给肖暮梵披上,从手包里拿出自己的勃朗宁,对李副官说道,   “你带着暮梵走前面,我掩护你们。”   “不行!”肖暮梵毫不犹豫的喊道。   “什么不行,难道你要我扶?我能弄动你吗!快!李副官愣着干嘛!”锦瑟难得大声的对着肖暮梵喊道。   李副官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所以也不管肖暮梵的意见,直接架起肖暮梵快步往山中走去。   “砰!砰!”   肖暮梵被李副官架着只能往前,连头都没法回,听到后面传来的零散枪声,心里火急火燎。   慢慢的后面的枪声越来越少,天边也泛出了微弱的亮光,李副官见不远处有一间可能是上山打柴的人弄的简陋木屋,扶着肖暮梵靠了过去。进去放下肖暮梵,才发现身上早已经全都湿透了。   “你快去看看,锦瑟怎么还没跟上来!不用管我!”肖暮梵往里靠了靠焦急的说道。   “那二少你自己能行?”李副官担心的问,在他的心中自然是肖暮梵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事!”肖暮梵往边上又挪了挪,抓起旁边的稻草盖在自己身上,简单伪装了一下说道,   “你快去!我还有枪呢!”   李副官又抱了一捆旁边的稻草给肖暮梵盖上,才快步往回跑了去。   “夫人!”跑了没有多远,李副官就看到正往自己方向跑来的锦瑟。   “暮梵呢?”锦瑟见只有李副官一个人,顿时紧张的问。   “放心,二少很安全,我们赶紧走。”话音刚落,李副官一把拽开锦瑟,抬手就是一枪   “砰!”锦瑟背后不远处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在这!”枪声引来了对方的同伙。   “砰!砰!”锦瑟和李副官两人边打边退。李副官这是第一次看到锦瑟用枪,不禁心底暗暗惊叹,他之前在省城保卫战的时候见过锦瑟和三班长他们去炸鬼子的弹药库,当时也只认为锦瑟是一个有胆量的小姑娘,但是没想到她原来不禁有胆量原来还有真本事。看这枪法可以说和二少不相上下。   慢慢打退了对方,两人才赶回木屋。肖暮梵看到锦瑟一头大汗的冲了进来,一把扒拉下覆盖在头上的稻草,说道,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看看你的伤口。”锦瑟见包着的布条已经全都被血浸透了,肖暮梵脸已经煞白,明显是失血过多。这样下去不行,不感染也要流血过多而死,锦瑟狠狠咬着牙说道,   “李副官,这样下去不行,要赶快回省城。”   “我刚才看了看,现在已经快到山头了,翻过去这个山头,步行需要三个小时就可以到省城。但是现在问题是后面的……”李副官看着肖暮梵的腿也是忧心忡忡。   “我没事,还能撑住……”肖暮梵咬牙说道。   “嘭!”一声,脆弱的木头门被人从外面撞了开来。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锦瑟回身看到一丝犹豫都没有,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黑衣人的眉心。看着倒在门口的黑衣人,肖暮梵也是惊讶的看着锦瑟,虽然他一直知道锦瑟会用枪,而且锦瑟自己也曾经对自己说过自己的枪法不赖,可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次亲眼一见,何止是不赖,简直是非常好,并且眼急手快,抬手没有丝毫犹豫,手连抖一下都没有,一枪毙命,这个枪法可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   “这里不宜久留,现在天已经快亮透了,太容易暴露。”肖暮梵说道,   “我们撤吧。”李副官说着架起肖暮梵正要起身,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向木屋奔来。   门外的人刚迈进来,李副官和锦瑟就同时举起了枪。   “刘学长!”锦瑟看清进来的人喊道,   “长官!”刘磊先向肖暮梵敬了一个军礼才回答道,   “上面截获一份情报,说日本人准备今天埋伏暗杀肖长官,事出紧急,上峰特派我带了两个人过来接应,我们在路上看到丢弃的汽车,然后一路沿着痕迹追到这。”   “这就好,赶紧抬着肖长官,他负伤了,需要马上救治。”   “你们俩过来抬着,我们赶紧下山。山下有我们的车。”刘磊刚说完,   和他一起来的一个手下就小声说道,“来人了!”   “砰!砰!”   一直守在门口的刘磊带来的两个人和对方交起了火。   “啊!”两人中的一个中枪倒了下来。   “你们先隐蔽!”刘磊补到门边继续向外射击。   “这帮狗娘养的小日本,究竟派了多少人出来!”李副官把帽子一丢,也忍不住边骂边冲到了门口。   “暮梵,你还行嘛?”锦瑟担心的看着肖暮梵已经越来越白的脸。   “恩!我能坚持,你放心!”肖暮梵安慰道。   “好了!没人了,走吧!我来抬!”李副官说道。   “谁!”刘磊正帮着李副官准备架起肖暮梵就看到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咔咔”   “咔咔”瞬间门口的人和门内的几人都拔出了枪。   “泽明?”锦瑟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   肖暮梵听着锦瑟这一声“泽明”顿时眼底浮现嗜血的杀意。    58 58、五十四 ...   “你怎么在这?你……”后半句锦瑟没敢问出口,她很想问是你要来追杀我们吗?   苏泽明上下看了看锦瑟,确定没有事,脸上稍显放心。再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刘磊,苏泽明心底涌上一股悲伤。刘磊不知道他到底来意是善是恶,所以即使自己再不情愿,也没有放下枪。   此刻,刘磊和苏泽明两人都举着枪对着对方,可是两人的内心都是不能平静的。如果倒退五年,在那郁郁葱葱的青春岁月里,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兵戎相见吧。曾经是那样朝夕相对,互相调侃的好弟兄,可是却有一天成为敌人,成为随时会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这种心情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是一种扑捉不到的痛,是别人不能想象的痛。   锦瑟看了看苏泽明和刘磊两人,再次开口,   “泽明,你怎么找到这的。”   苏泽明用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扫了一眼李副官正架着的肖暮梵,看到他腿部受伤,而且似乎不轻,才慢慢放下枪,对锦瑟说道,   “我无意间得知叔叔想对肖先生有所行动,而且听到负责跟着肖先生的人回来说你也在,有些担心,就赶了过来,正想你们能躲在哪里,就听到这里有枪声赶了过来。”   “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刘磊听到苏泽明的解释,才放下枪沉声问道。   苏泽明看了一眼刘磊,没有说话。转头紧紧盯着锦瑟的脸,完全对肖暮梵恨不能吃了自己的目光视而不见说道,   “你没事就行,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去,锦瑟看着苏泽明很快就消失的背影,紧紧抿着已经有些干涸的嘴唇,心里不能不说是感动的,在这种时候他得知这样的消息,肯赶过来,不用细想都知道这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可是……   容不得她再多想,锦瑟扭头对李副官和刘磊说道,   “我们快走吧。”   “恩!”   说完几人就往山下赶去。   到了山下,上了刘磊的吉普车,直奔省城的医院。      “医生,他要紧吗?”一见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吗,就快步上前问道。   “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还好子弹没有伤到骨头,已经取出来了。”医生和锦瑟解说道。   听到没有大碍时,锦瑟才松了一口气。跟着被推出来的肖暮梵一起回到病房,看着还在挂着点滴的肖暮梵,锦瑟不禁暗暗后怕。   肖暮梵醒过来的时候有一丝恍惚,四周看了下才想到自己这是已经在医院了,向下扫了一眼,看到明亮的病房里,锦瑟还穿着之前的衣服趴在自己的床边已经睡着了,紧闭的双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发丝有些凌乱的贴在鬓边,眉头微拧,已经起了皮的嘴唇紧紧的闭着。明显还没有回过家。肖暮梵微微抬了抬手,但是感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刚抬了一点就无力的放了下来。可能是锦瑟睡的并不沉,这一点轻微的动作她已经感觉到了。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肖暮梵正看着自己。   “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锦瑟赶紧起来上下查看。   肖暮梵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只好摆了摆手,来表示自己没有事。   “咔嚓!”病房的门这时被推了开来,李副官走了进来。   “二少,你醒了!”李副官一进门就看到已经醒了的肖暮梵,再看了看旁边的锦瑟,赶紧说道,   “夫人,你快回家休息休息吧,我已经收拾好了,也睡醒了。这里交给我你放心吧。”   锦瑟看了看自己还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也确实需要回去换洗一下。而且家里人还有王成也都得知了消息,现在这里被士兵把守着,他们不能轻易放进来,所以肯定很着急。于是再次确定肖暮梵没有事后,弯腰伏在肖暮梵耳边轻轻说道,   “暮梵,我回去换洗一下,晚上再过来。”   肖暮梵轻轻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她走吧,锦瑟这才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樱桃几人早就等在了家里。樱桃见锦瑟一身狼狈的回来,赶紧去卫生间给锦瑟准备好水,又去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热了热端出来。   锦瑟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饱饱的吃了一顿饭,就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锦瑟收拾了一些日用品就又赶去了医院。   肖暮梵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就出院了。但是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出院后也没有去司令部,而是暂时在家里一边养病一边工作。      “恩!就这样,你去办吧。”肖暮梵沉声说道,   “是!二少放心!”李副官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转身出去。   李副官出去后,肖暮梵慢慢起身开门,他的腿已经基本好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剧烈跑动和快速行走。   “樱桃,夫人呢?”肖暮梵看到樱桃在外面收拾东西问道,   “小姐在厨房,要我去找吗?”   “不用,我自己去。”   肖暮梵慢慢溜达到后面的厨房,对着在门外空地上摘菜的仆妇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起身,就自己走到门口向里看去,只见锦瑟正站在炉灶前,炉灶上放着给肖暮梵熬的汤。自从肖暮梵住院开始就每天都熬汤给他和,说是因为动了手术就动了元气,一定要补。锦瑟眼睛紧紧盯着小砂锅,可是锅子里的汤已经沸腾了起来,“咕嘟咕嘟”的顶得盖子“呼哧呼哧”的,可是锦瑟就那么盯着看,丝毫没有什么动作。   “滋啦……滋啦……”汤溢了出来,落在炉灶上发出响声,锦瑟依然只是盯着看,没有动。仔细看会发现虽然锦瑟盯着看的是锅,但是其实焦距并不在上面,已经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   “锦瑟……”肖暮梵轻轻叫道,   “啊?啊!”锦瑟被肖暮梵这一叫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汤已经溢了出来,没多想直接伸手就去拿锅盖。   “啊!!”   “啪嗒!”因为被烫到,锦瑟直接丢掉了锅盖,锅盖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半。   “你小心!”肖暮梵冲过来,抓起锦瑟的手就浸到旁边的冷水缸里,看到虽然有些发红,但还好没起水泡。   “你怎么了?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肖暮梵控制不住的声音大了起来。从七月底开始他就发现锦瑟总是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白天总是趴在收音机前听广播,晚上还经常睡着睡着就突然坐起来。问她什么事,她就说没事,肖暮梵对此已经忍了很久了。   锦瑟抬头看了看肖暮梵紧绷着的脸,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难道要说自己在天天等着美国去轰炸日本,说自己怕这边的历史万一不是这样发展,这场战争会再生变数。这些又怎么能说呢。   肖暮梵看着锦瑟低垂着的头,那张平时很可爱的小嘴,此刻在他看来却恨得牙痒痒。肖暮梵拼命忍着自己那一鼓一鼓的太阳穴,费了好大劲才没让自己去亲自动手撬开锦瑟那张嘴。只是丢开锦瑟的手,起身大步走了出去。锦瑟看着肖暮梵的背影,她自然知道肖暮梵气的是什么,可是……自己能说吗……   就这样两人冷战了。樱桃胆战心惊的进入书房放下肖暮梵的汤,然后慢慢退了出来,一出门直接拔腿就跑。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爆炸了,书房里的低气压太可怕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最近小姐和姑爷都不大说话,气氛很古怪。   “紧急新闻!紧急新闻!” 客厅里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开着的收音机里突然出现紧急新闻的播报。   锦瑟直接冲了过去,站在收音机前。肖暮梵看着她的举动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眯起了眼睛看着锦瑟的侧影。   “紧急新闻!今日晨8时15分,美军一架B-29轰炸机飞临日本广岛市区上空,投下一颗不明炸弹,炸弹在距地面580米的空中爆炸,在其巨大冲击波的作用下,广岛市的建筑全部倒塌,目前死伤人数不明。紧急新闻……”   听到这,锦瑟终于放下心来,这场战争终于按照本来的路线一路发展了下来,这就说明他快要结束了。肖暮梵看着锦瑟的反应,明显是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虽然美国人这次的军事行动也让他吃惊不小,但是全然没有看到锦瑟反应的样子让自己更加感兴趣。锦瑟的反应似乎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场行动,只是一直在等着看它什么时候发生而已。想到这肖暮梵不禁想到锦瑟以前的种种行为和对待事情的反应,眼底不禁浮现出疑惑。   8月9日,美军又出动B-29轰炸机向日本长崎市再次投下不明炸弹。长崎市约60%的建筑物被毁,伤亡8.6万人,约占全市总人口的37%。而之前广岛全市24.5万人口中有78150人在当日的轰炸中死亡,死伤总人数达20余万。   这两个原子弹的威力锦瑟比任何人都了解。美国用原子弹轰炸广岛和长崎,也使日本人民遭受到军国主义者发动侵略战争带来的严重灾难。也成为战争的受害者,同时也亲身体验了原子弹造成的无穷遗患。锦瑟知道这些所谓的幸存者在之后也是同样饱受癌症、白血病和皮肤灼伤等辐射后遗症的折磨。   随后几天,肖暮梵一直在军部开会,没有回来过,锦瑟知道现在是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关键时刻,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否彻底结束就看现在了。   8月10日,日本政府分别电请瑞典、瑞士,将投降之意转达中、美、英、苏四国,“日本政府决定无条件投降”的消息通过无线电波迅速传遍了全世界。   8月16日,日本天皇向日军发出停战令,但许多侵华日军并没有放下武器,关东军是其中最为顽固的一部。   两天后,关东军不得不宣布投降。从8月9日到18日,在苏联红军和东北抗日联军的横扫下,素有“皇军之花”之称的日本关东军在中国东北14年——局部地区长达40年的侵略经营土崩瓦解。   9月2日上午,曾在美军硫磺岛、冲绳岛登陆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密苏里号”战列舰静静地停泊在日本东京湾。9时许,日本新任外相重光葵和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代表日本政府在投降书上签字。随后,接受投降的同盟国代表,包括中国的徐永昌将军,依次签字。   9月3日,中国国民政府下令举国庆祝3天,并从第二年开始以每年9月3日作为抗战胜利纪念日。1951年,新中国重新将抗战胜利纪念日定在了每年的9月3日。后来,这个日子被全世界公认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日。   9月9日上午,中国战区受降仪式在南京原中央军校大礼堂举行。短短15分钟的受降仪式,中国人为此奋战了整整14年。    59 59、五十五 ...   “哈哈哈!来!喝!满上!”方老爷坐在首席上早已经喝的满脸通红,可还是不停的让下人给他和在座的几个人都倒酒。   “老爷!你少喝点吧!让孩子们也少喝点,一会晚了还都要回家呢。”方太太在旁边一个劲的劝道。   “不要紧,喝多了今天就都住这,家里有的是地方。对吧?你也喝点,今天高兴。”   “父亲!少喝点吧,你的身体……”佑天不禁也劝道。   “没事!今天我高兴!是真的高兴!你们也应该高兴!我有多久没这么高兴了。小日本投降了!投降了……”说到这方老爷有些哽咽的摸了摸脸。   “对!今儿咱中国人都高兴!喝多了就住这。”说着王成率先干了一杯。   “好!干!”佑宗也站起来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锦瑟看到他的眼中也是水泽一片。   看着一家人坐在这里的兴奋劲,锦瑟心里也是高兴万分。日本人投降了!自己在亲自经历了这八年抗战后,再来感受日本人投降这一刻,这种心情是和当年在课本在电视上看到的日本投降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当自己亲耳从广播里听到日本投降这几个字的时候,禁不住热泪盈眶,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是无法形容的。外面不时的传来鞭炮的响声,甚至超过了过年时。此刻的举国欢腾应该是过年也不能相比的。   “去!你们也去放鞭炮去!外面两大箱子呢?都去!都去!这里不用管了!”方老爷对着站在后面的下人说道,   “是!老爷!”下人们闻言都高兴的奔了出去。   之后果然锦书和王成还有锦瑟和肖暮梵都带着孩子留在了这里过夜,没有回家。因为地方有限,所以两家的孩子都被方太太安置在一个房间休息,大人睡在自己没出嫁时的闺房里。   “这就是你的房间?”肖暮梵从来没有来过锦瑟的房间,这是第一次。   “是啊!没想到我没回来住过,还是这么干净!看来母亲经常让人打扫。”锦瑟摸着放在书桌上的砚台和书说道。   “你到是有不少原文书!”肖暮梵看着书架上摆满了英文的原文书籍,随手抽了一本最下面的指着说道,   “你喜欢这些地方?”   锦瑟一看,心想:你到是会拿!嘴上回答道,   “恩!等将来有机会我是想把这些地方都去一遍的,只是……”锦瑟没有说完,只是从肖暮梵手里拿过书重新放回了书架。   “别看了,一会喝了醒酒汤就早点睡吧!你先去洗洗,我收拾收拾。”锦瑟说道。   肖暮梵见锦瑟似乎并不想进行下去这个话题,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看了一眼被重新放回书架上的书,就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从日本投降已经成为定数开始,路边陆续出现一些日本平民开始兜售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原来是因为即将被遣送回国,有些东西不方便也带不了那么多回国,所以他们开始自行兜售,价钱非常便宜。这些东西小到筷子,酒盅,大到锅碗瓢盆,家具甚至还有和服以及一些小工艺品都有。其中最受普通老百姓欢迎的还是比较新的和服。因为这种传统的和服是不裁剪的,所以普通老百姓买回家后拆开,洗净,正好是一张被面,实惠的很。   最先各地开始遣送回国的是士兵,然后是军官,最后才是老百姓。因为是战败国,所以所有士兵的帽子都是帽檐向后倒着戴,然后坐船回国。距离近的乘坐卡车到码头,远的就会乘坐专门的火车过去到码头。日本在中国的这场战争前后也持续了将近十年之久,所以人员数量之庞大可想而知,更何况还要算上老百姓。所以也不是一日就可完成的。   看着路上 “轰隆隆”的开过的一辆接一辆的大卡车,看着上面那些倒戴着帽子的日本士兵,他们的目光也是悲伤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悲伤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完成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还是什么其他的。   半个月后。   “锦瑟……”   “恩?你怎么回来了?这才两点。”锦瑟看着突然回来的肖暮梵奇怪的问。   “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了?”锦瑟突然想到什么的赶紧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查看之前受伤的腿。   “没事!早好了,你别弄的我和病秧子似的。”肖暮梵拉起锦瑟   “那怎么回来那么早?你怎么了?”锦瑟见肖暮梵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很是疑惑。   “你换身出门的衣服,和我出去趟。”肖暮梵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去哪?”   “……今天日本领事馆撤离,一会的飞机,你去送一下吧。”肖暮梵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做这个决定。   锦瑟愣在原地,虽然从日本撤离开始她心里就一直在想要不要去送送苏泽明,即使是作为一个老朋友,老同学。因为她知道这一走,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只是自己知道肖暮梵对苏泽明一直是有芥蒂的。但是此刻肖暮梵却主动提了出来,锦瑟怎么能不惊讶呢。   “现在?”   “恩!再不去就晚了,快点!”肖暮梵再次催促道。   “好!一等!”锦瑟快步上楼换了一件出门的浅色旗袍。   “在那。你过去吧,我在这等你。”到了军用机场,肖暮梵指了指不远处的飞机下面站着的几个人说道。   “恩!我很快!”   苏泽明站在飞机下面,此刻的心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有些庆幸又有些伤心,庆幸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却又伤心要再次离开这里。一阵热风吹过,苏泽明抬起头看了看天,应该快到飞机起飞的时间了吧。正想着就听到一串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传了过来,苏泽明扭头向声音处看去。只见阳光下锦瑟身穿浅黄色的旗袍正慢慢向自己走来,偶尔有微风撩起她的发丝,阳光有些耀眼,一闪一闪,苏泽明有些看不真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知道锦瑟站到了他面前,他才相信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要走了?”锦瑟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始终不开口,只好先开口。   “嗯……马上。”   “祝你一路顺风。”   “嗯……”苏泽明看着锦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锦瑟看着苏泽明的表情,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再次开口说道,   “泽明!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如果一直纠结着已经过去的事情,会活的很累,知道吗?人总要学会放手,学会对自己好点。你总有一天会再次遇到值得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知道吗?”   “呵呵……是吗?我很怀疑?”苏泽明露出一丝苦笑。   “唉!这次一别恐怕你我再难相见……”   “锦瑟!你幸福吗?”苏泽明突然打断锦瑟的话问道。   锦瑟回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正靠在车门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这里的肖暮梵,突然感到莫名的温暖。她回过头,微笑的看着苏泽明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幸福!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   苏泽明看着锦瑟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内心更是苦涩不堪,开口道,   “你幸福就好。”   “要起飞了,登机 !”机舱里传来催促的声音。   “我要走了!谢谢你来送我!我很高兴!”苏泽明说完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肖暮梵说道,   “也帮我谢谢肖先生。”   “恩!一路顺风!”   “好,锦瑟,再见!”   “再见!”   苏泽明忍住发酸的鼻子,转身“蹬蹬蹬”的快步登上登机梯,到了机门边,缓缓转过身轻轻对着锦瑟摆了摆手,就转身闪了进去。   “嗡嗡……”飞机发出即将起飞的轰鸣声。锦瑟后退了几步,再次看了看这架满载着日本在省城的军官和领事馆官员的飞机,转身向后走去。   远处的肖暮梵见飞机已经起飞,站起身丢掉了烟把,等着锦瑟过来。锦瑟看着肖暮梵远远的站在车边等着自己,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应该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至于是从什么时候,自己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很久了吧。锦瑟想到这瞬间全身都轻松起来,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就像结婚的时候肖暮梵说的那样,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家!自己梦想的家!想着这个锦瑟的脚步越来越快,慢慢跑了起来,向着肖暮梵的方向跑去。   “慢点!”肖暮梵一把揽住锦瑟,担心的说道,   “你跑什么。又不赶时间,摔着怎么办?”   “不是有你吗?你能让我摔着嘛?”锦瑟撒娇的说道   肖暮梵看着锦瑟娇嗔的样子有些失神,身体的某一部分开始出现不应该有的反应。   “咳咳……咳咳……快上车吧,回家好吃晚饭了。”   “恩!我们回家!”锦瑟接口道。   远处已经起飞的飞机上,苏泽明从窗口里远远看着变得越来越小的这一幕,慢慢闭上的眼睛下,滑过一丝光亮。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日本投降后遣送回国这一段,因为实在找不到这方面的历史资料。基本每个地方都是一句话带过,所以特地去问了奶奶!结果奶奶竟然知道,奶奶说那时候她还站在马路边看呢。所以关于卖东西的还有和服可以当被面这些信息都是奶奶提供的。 对于当时的战争问了很多向奶奶!似乎她说的和书本上记载的很不一样的视角。我奶奶是济南人,不知道看我书得亲们有没有济南人。奶奶当时住在济南千佛山脚下的村子里。奶奶说日本士兵其实也很清苦,吃饭的时候基本就是两个木桶,一个装着糙米饭,一个装着奶奶称之为“扫丝汤”我想应该就是今天所谓的味增汤。只有军官能吃的好些。而且周末的时候经常有日本军官带着老婆孩子到千佛山上野餐,就带着那种好几层的食盒,至于里面是什么她不知道。 当然也有残酷的时候,奶奶说她曾经亲眼见过被日本人捉去试大烟的人,等放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 内战的时候,有的国民党军官还带着姨太太打仗,一场开始冲上去,活着回来立马就升官,死了就下一个顶上。 而且奶奶说她还见过一个大官的葬礼,墓地也是在济南,不过后来好像没有了,说那个墓地修的和那个大官活着住的房子一样,门口还有士兵每天站岗。花圈上的花和水果全是彩色玻璃的,非常漂亮。她活到现在在没有见过花圈上弄玻璃花和水果的了,只有那一次。 60 60、五十六 ...   随着抗日战争的结束,共同敌人的消失,两党过去积累的历史矛盾以及对国家前途的分歧开始浮出水面。但在国内普遍厌倦战争渴望和平的形势下,两党为了顺应民心也为了争取政治主动,都做出谋求和平的高姿态。尽管国共两党为和平的努力受到国内舆论一片赞扬,但双方并没有放松对实际利益的争夺,在对日接收的问题上两党矛盾尤其突出。国民党执政的国民政府以中国唯一合法政府的身份试图独占受降权,供产党则要求分享对日受降的权利,双方军队在华北、东北多处冲突。   按照远东盟军统帅麦克阿瑟发布的第一号受降令:台湾以及越南北纬16度以北地区的日军均应向中国军队投降。而香港就成了一个问题,它究竟是向中国还是英国投降成了举国上下关注的问题。但是随着国内内战氛围的日渐高涨,曹总统开始犹豫究竟要不要得罪英美。事情开始向着锦瑟开始说的方向发展着。   方老爷在办公室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角,心里暗想没想到真的让锦瑟给说对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真的如锦瑟所料的结果呢?那么自己究竟要不要离开这里呢?如果供/谠成功执政的话,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不用走了呢?方老爷再次闭上眼睛,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离开自己的国家。   但是世事不可能让每个人如愿,九月中旬,在曹总统不愿失去美英帝国主义的支持下,英国人终于得到香港的日军投降权。在英国政府接受日本投降的同一天,曹总统派遣的军事代表团也在这一天抵港,并正式宣布:国民政府同意英军占领香港。消息一出,举国哗然。这是□裸的卖国求荣。   在遭到全国舆论谴责的同时,国民政府依然不知悔改,撕毁“双十协定”,国、共两党的军队在中原地区(湖北、河南交界)爆发了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全国内战就此开始。   “闪开!闪开!”一辆囚车从路中间呼啸而过。   “造孽啊!这次不知道又是谁遭了秧。”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指着已经看不见影了的车说道。   “是啊!这都这个月第几次了!”路人甲附和道   “就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路人乙说道   锦瑟听着路人们的谈话,紧紧抿着薄唇快步往家走去。自从内战全面暴发这一个多月来,国民政府开始对各地的供/谠进行了大规模的的围剿和逮捕,全国到处都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   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省城内每日几乎都能看到呼啸而过的警车。以及经常可以再闹市中看到从一些店铺中被抓出来的据说是地下/党男女。   一进门,锦瑟直接奔到桌子边拿起凉茶一口饮进。   “小姐!你怎么喝凉茶!生病怎么办!”樱桃看到锦瑟竟然喝了一大杯凉茶赶紧制止。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樱桃担心的看着锦瑟   “没事,你帮我去倒壶热茶吧,我大概走急了。”锦瑟说道。   看着樱桃去了厨房,锦瑟靠在椅背上,想到刚才呼啸而过的警车,还是觉得心惊肉跳,她怕,她怕有一天坐在里面的会是自己的二哥,会是赖菲,会是……。她不敢想,一想到这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自从内战全面开始,省城到处笼罩在白色恐怖中,报纸上每天都在刊登着某某某被捕,某某某枪决这样的消息,她就特别害怕,怕有一天上面会出现自己熟悉的名字。   喝了几口樱桃端上来的热茶,锦瑟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到了卧室,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对面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全家福,是日本人投降后方老爷带着全家去照的,锦瑟一一掠过照片上的每一个人,满脸笑容的方老爷和方太太,大哥一家三口,佑宗,锦书一家还有自己一家四口。她真的不希望他们每一个人受到任何伤害。   还有赖菲……想到刚刚去见赖菲,赖菲告诉自己她怀孕了,但是脸上却是愁云惨淡,丝毫没有喜悦之感。她对于此时到来的这个孩子究竟该去该留实在拿不定注意,所以去找锦瑟商量。可是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建议呢,这种事还是要自己决定。   十二月。   “累了吗?”锦瑟端着茶进到书房,看到刚进门的肖暮梵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坐在办   公桌后面。   “还行!”肖暮梵听到锦瑟的声音睁开眼睛。   “怎么?有事?”肖暮梵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到锦瑟欲言又止的站在桌前问道。   “暮梵,我有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   锦瑟看着肖暮梵一脸的疲惫,她知道最近为了内战的事情肖暮梵很是心烦。可是眼看就要过年了,有些事情再不说就晚了。   “过几天大姐就带母亲回来过年了,我想这次大姐她们走的时候,让大姐把静菀和敬腾带去美国。?”锦瑟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为什么?”肖暮梵脸色有些阴沉。   “为什么?国内现在乱成这样,后面还会发生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不能让孩子跟着担惊受怕。现在看来,国外比我们国内实在安全太多,所以……”   “你觉得我们会输?”肖暮梵的声音里已经隐隐含上了怒气。   “哼!谁输谁赢有意思吗?不都是要打仗吗?打仗就会有伤亡,枪炮可是分不清谁是坏人谁是好人,谁是军人谁是老百姓的。”   肖暮梵看着锦瑟,听到锦瑟那带着嘲讽的语气,他知道锦瑟厌恶透了打仗,尤其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可是自己又何尝愿意,但是自己是军人,军人的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   锦瑟见肖暮梵半天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锦瑟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再次开口道,   “不光是这个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妈在那有些寂寞,大姐也希望过去有个孩子陪陪老人。大姐自己的孩子都大了,在外面上学,不能在身边。而且我也希望孩子们能出去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不希望他们从记事开始,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战争与杀戮,这太残酷了。”   如果说一开始锦瑟说的那些理由都不能被肖暮梵所接纳,那么最后又这一个肖暮梵听完却动摇了。自己的大女儿也不过才六岁,已经懂事了,那天还来问自己什么叫做内战,自己当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锦瑟见肖暮梵还是不说话,但是表情明显有所松动,锦瑟知道他在做思想斗争。   “两个孩子跟着大姐去美国不是说走就走的简单事情,等大姐回来过年我和她商量商量再说吧。”   锦瑟知道,基本上这就算是同意了一半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孩子们留在这里,如果万一肖暮梵死了心的要和这里共存亡或是去台湾,她可以不论生死的跟着,可是孩子们不行,把他们送去国外是最好的,而自己早在去年就和晨歌商量过这件事了,晨歌也是完全赞成的,自己已经把肖暮梵说服了一半,现在只要等晨歌回来再完成另一半即可。但是想到孩子们要离开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锦瑟还是有些惆怅的。   随着新年的到来,肖暮梵要出门打仗的消息也接踵而至。肖暮梵其实早在年前就接到了总统从南京发出密令:“严密监视共军活动,待命进攻”。   所以鉴于现在国内局势的严峻性,肖暮梵同意让肖晨歌和自己的母亲把两个孩子带去美国。虽然得知消息的方老爷和方太太对于两个孩子要去美国很舍不得,但是也了解现在的现实情况,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   除夕夜一过,没有等到过了正月十五。肖晨歌和肖太太因为内战的日趋激烈,决定提前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锦瑟含着泪在码头送走两个孩子,心里虽然万般不舍,但也是无可奈何。   二月苏中战役暴发,肖暮梵的部队根据命令调往战斗中心地。   此次战役的目的是,攻占中共实际控制的苏皖边解放区,夺取边区首府淮阴。因此调集了包括肖暮梵的部队在内的共计15个旅,12万人,准备首先进占苏中地区,以巩固长江以北沿岸阵地,其后,以主力沿通榆公路,一部沿运河右岸向北作战,策应徐、蚌线东进之国民党军合力夺取淮阴。   国军此次指挥官为黄埔军校毕业生时年四十岁的李默庵,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最后一次站在指挥第一线了。    61 61、五十七 ...   锦瑟一个人坐在客厅,屋子里静悄悄的。自从孩子们去了国外,肖暮梵也去了前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整个偌大的庭院里现在只剩下她自己和几个下人,有时候安静的让人害怕。   “小姐?”樱桃悄悄的走过来   “怎么了?”   “小姐,大小姐来找你,在客厅。”   “姐姐?好,我就下去。”说着,锦瑟理了理头发,披上一件罩衫关门往楼下快步走去。   “姐姐,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呵呵,我怎么就不能过来,我过来看看你。你看看你把孩子们都送去国外,妹夫也出了远门,这个家冷清成这样。”锦书一见到锦瑟就噼里啪啦的。   “姐……!”锦瑟无奈的叫道。   “唉!其实是妈妈让我来的,她说你自己在这家里也不放心,想让我和你说说,看要不要先搬回家住一阵,等暮梵回来了你再搬回来。你自己住这么大个园子,前后两个楼,万一半夜进来个人怎么办?”   “不会的,这可是司令府,谁敢进来,再说暮梵走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有人站岗的,哪有姐姐说的这么吓人。”   “那也不行,还是太危险了。”锦书不依不饶。   “好好!我想想,好吗?”锦瑟没有和锦书说,其实肖暮梵走的时候也是打算让锦瑟回去住一阵子的,只是锦瑟自己还没拿定主意。   结果,两天后锦瑟就决定带着樱桃回娘家住了,因为自己一个人在那确实有些安静的让人受不了。   锦瑟回去,方老爷和方太太自然是高兴的很。   锦瑟在娘家一住就是五个多月,每天都第一时间看报纸上刊登的关于肖暮梵参加的这场战役的的最新战况。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战役几乎是逢战必败。   到了八月底这场战役基本已经到了尾声,国民军竟然七场战斗无一场胜利。九月初肖暮梵等人就班师回朝了。锦瑟这才搬了回去。   而此次的总指挥官李默庵,在遥控指挥所部10万进攻苏中解放区,与红军大将粟裕大战,极短的时间就被消灭5个旅,从此退出指挥第一线。   这场战役,是第二次国共内战全面爆发后,人民解放军在主要战场上与国民党军间较大规模的初战,对前者带有战略侦查性质。此役,国民党军参战部集中16万兵力,在约为3:1的兵力对比下,华中野战军坚持了集中优势兵力逐个消灭敌人的原则,利用解放区内线作战的有利条件(苏中地区所处的苏皖边解放区作为老根据地,参战民工达到14万人,在后方支前服务的达到50万人),战法相对灵活,在连续作战中得到了及时休整、补充,不断增加了战斗能力,因而获得了胜利。   肖暮梵看着报纸上关于此次战役的分析报道,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是也不能不说有些地方说的很对。放下报纸,再次想到之前的那场惨败的战役,七战七败,损失惨重,这真是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最为失败的一次,虽然指挥官不是自己。想到这,肖暮梵心情莫名的烦闷,起身再次点上一支香烟站在窗边。自从这场战役结束回来,他的心里就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在反复问自己,究竟这场内战打的值不值得,对不对?   “咳咳……别抽烟了,你今天这都第几根了?”锦瑟推门进来,直接被满屋子的烟呛了个严实。   肖暮梵回头看到锦瑟咳嗽的满脸通红,赶紧掐灭手里的香烟,把窗户推开,才回头问道,   “你怎么还不睡?”   “你呢?明天你一早还要去南京开会,怎么还不睡?”锦瑟看着自从回来就一直没有舒展过眉头的肖暮梵说道。   “恩,这就睡。走,一起上去吧。”肖暮梵关上书房的灯,关门和锦瑟一起回了卧室。   第二天,天不亮肖暮梵就早早起来去了后院晨练。肖暮梵关门出去后,锦瑟就坐了起来。   “唉……”锦瑟轻轻叹了口气。   肖暮梵一晚基本没有睡,她本来就浅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肖暮梵如此寝食难安。是因为打了败仗吗?可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常年征战,也不是没有打过败仗,虽然这一次的确是罕见的惨败,可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锦瑟也睡不着了,直接起身,决定亲自去厨房做肖暮梵平时爱吃的小吃给他当早饭。   “你做的?”肖暮梵晨练完,洗漱后到餐厅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自己最爱吃的灌汤小笼包子,还有软软糯糯的的八宝粥以及爽口的凉拌西芹木耳、花生米。   “恩!快吃吧!饿了吧!”锦瑟体贴的给肖暮梵夹了一个包子。   肖暮梵知道锦瑟一定是看自己最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早起做的,心里突然觉得很高兴。一屁股坐下,直接一口吞下锦瑟夹给自己的包子。   “嗯……好吃!好吃!”大口吃咀嚼着包子,肖暮梵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就多吃几个。我做了很多。”锦瑟也高兴的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肖暮梵看着帮自己整理军装外套的锦瑟,说道,   “我去南京开会这次大概也就两三天,你如果不想自己在家就回娘家住两天。”   “恩!我知道,你不用管我,你路上小心。”   “恩!”肖暮梵轻轻的抱了抱锦瑟才上车。   送走了肖暮梵,锦瑟就径直去了书房,准备给国外的孩子们写封信。反正肖暮梵就去这么几天,她不打算回娘家住,东西拿来拿去也麻烦。   两天后的傍晚。   “小姐,电话。”樱桃进了厨房,对正在跟着厨娘学做荷叶鸡的锦瑟小声说道。   “谁?”锦瑟边摘下围裙边问道,   可是樱桃并没有回答,等锦瑟出了厨房,才附耳对锦瑟说道,   “是二少爷,不过声音有些怪,而且还嘱咐我不要让别人知道他来过电话。”   锦瑟听完樱桃的话,立刻警觉起来,心跳也加快了,快步赶到客厅拿起电话。   “喂?”   “锦瑟,我出事了,你来趟……”佑宗快速吐出一个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一挂断电话,锦瑟略一愣神,才小声嘱咐樱桃道,   “我出去一趟,不要和人说二少爷来过电话,有人找我,就说我在家闷的慌……嗯……就自己一个人去看戏了。知道吗”   樱桃看着锦瑟严肃的面孔,知道肯定是非同小可的事情,赶紧点头说自己记下了。锦瑟回房抓起外套和手包正准备出门,想了想又回头拉开抽屉把那把勃朗宁装上,才快步离开。   按照佑宗说的地址锦瑟找到一个看似破烂的四合院,站在破旧的黑色木门前,锦瑟轻轻的抬手,   “叩叩!叩叩叩!”   附耳在门上,没一会听到有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向这走来,锦瑟悄悄把手伸进皮包抓住了枪柄。   “谁啊……”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我找方医生,他让我来的。”锦瑟轻声说道。   “吱嘎……”木门缓缓打开了一个缝,从里面探出一个一头白发的苍老面孔,老者抬头看了看锦瑟,然后探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才开口道,   “进来吧!”   进到里面,锦瑟大略扫了一圈,看到这个院子不大,一看和寻常人家的住房没有分别。跟着老者到了屋子里。   “锦瑟!”佑宗从里屋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锦瑟见到佑宗,才放心的把手从包里拿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佑宗身上没有事才放下心来。   “我们的一个被捕的同志叛变了,我和几个同志被出卖了。幸好今天一早接到我们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同志送出来的消息,这才提前转移了。” 说道这佑宗露出悲痛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   “幸好任老爹这比较隐蔽,我就和几个同志先藏在这了。但是也不是长远之计,万一出事,也会连累……”   “我就一个孤老头子,我不怕!”还没等佑宗说完,老者就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找我是……?”锦瑟紧紧按住自己开始剧烈跳动的太阳穴问道。   “其实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可是现在省城实在抓的太紧了,我们本来想出城,可是城门口全是军统的便衣,我们暂时出不去。我知道你向来有主意,你能不能帮我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行吗?组织上会马上想办法把我们送出去的。”佑宗一口气说完,他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现在这种时候,省城的底下组织已经乱成一团,他实在没有办法了。   锦瑟紧紧皱着眉头,瞪着佑宗,拼命让自己深呼吸,跟自己说:不上火,不上火。才勉强把火压了下去。一字一顿的对佑宗说道,   “这么大的事,你就这么贸贸然的来找我?我是你领导吗?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找你们在这边的负责人吗?”   听到锦瑟这么说,佑宗的神色瞬间暗了下去,还没等他开口,就从门帘后又走出三个人,其中一个高个子的说道,   “这次叛变的就是我们这里的负责人……”    62 62、五十八 ...   听这个人说完,锦瑟愣住了,她当然知道一个负责人如果叛变,那么对一个组织的影响会有多大。   “下午发生的事情,家里还不知道?”   “应该还不知道,我和医院说老家有急事,请一个星期假。我一到这就先给你打了电话,我想他们还没想到我能先找你。”佑宗说道   “您是肖先生的太太?”高个子再次开口   “是的!”锦瑟答道   “肖先生我对他是久仰大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一见,如果有机会,还希望能够一睹肖先生的风采。”   “哪里!哪里!”锦瑟谦虚的打着哈哈。她当然知道高个子的意思,现在供/谠到处策反国民党的军官,肖暮梵肯定也在这之列。   “二哥!你们先待这,我去想想办法,回头再和你联系,我在这待久了不好。”   “好。你小心点。先不要和父亲说,我打电话和他说我出差了,别让他担心。”   锦瑟听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赶紧离开了。   离开这里,锦瑟直接拐到几条路之外的胡同口,买了一包芝麻点心,才坐上一辆黄包车到了最近的戏院,买票进去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一直坐到结束。   其实台上到底演了些什么她根本不知道,锦瑟满脑子都是怎么能给他们找个安全的落脚点,想来想去,看来只能去找陆万德了。   鉴于两人的身份,锦瑟和陆万德基本很少见面。但是锦瑟很敬重陆万德待人处事的态度,陆万德也很欣赏锦瑟,所以两人私下已是兄妹相称,只是这件事除了白飞倒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锦瑟知道现在肯定有便衣已经守在了自家门口,自己后面再出门八成就会有尾巴。她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才行。   第二天上午,锦瑟犹豫再三还是给锦书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在家无聊,想请锦书晚上去秦淮歌舞厅听白飞的歌,锦书自然高兴的同意了。   晚上,和锦书一起来的竟然还有王成,这让锦瑟大吃一惊,她不知道王成是真的想陪锦书还是……   “锦瑟,怎么?不欢迎我?”王成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哪能啊!你陪姐姐当然好,可是我就一个人,你们这不是刺激我吗?”锦瑟笑道。   “我就说不让他来,他非要来,非说咱们俩女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我想想也是,这才让他跟来。锦瑟你就当他透明的就行。”锦书解释道。   “呵呵!这可是我姐夫,我怎么能当他透明呢,呵呵,走,快进去吧。”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一进门,锦瑟快速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其荣或陆万德,心里暗暗着急,几人找了一个靠前的位子坐定。   很快歌舞就开始了,锦书自从结婚就很少出来看这样的节目了,因此兴奋的很,不停的拉着锦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锦瑟一边附和着锦书,感叹这都是当妈的人了,还是这么个孩子心性,一边不停的琢磨怎么躲过王成联系上陆万德。   “锦瑟啊,暮梵这几天开会,你也不回娘家住,自己在那不害怕吗?”王成开口问道   “还行,就两三天呗,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不过那时候有孩子也不觉得什么。现在他一走,我就闲了下来,昨晚上无聊的我都去看戏了。”锦瑟装作无奈的说道。   “是吗?你以前可不是很喜欢看戏的。”王成再次开口。   锦瑟看着坐在对面的王成,五彩的霓虹灯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只是一对眼睛漆黑明亮。   “是不怎么喜欢,本来昨天是寻思找个朋友逛街的,结果没找到。就只好自己随便溜达溜达,溜达累了正好前面有个戏园子就去戏园子坐着看戏了,顺便休息休息。”   “呵呵……是吗?”王成高深莫测的看着锦瑟。   “你们说什么呢,刚才白小姐唱的多好啊,你也不仔细听。”锦书对王成说道   “不要紧,后面一会还有呢。”王成赶紧安抚道   “锦瑟,趁白小姐不出场我们去下卫生间吧。”锦书对锦瑟说道   “好!”   去卫生间的走廊是要路过经理室的,锦瑟跟在锦书后面,琢磨怎么才能进去呢?抬头眼看就要走过经理室了。锦瑟终于狠狠一咬牙,往经理室的门上使劲一歪,   “哎呀!”果然门被锦瑟这一歪撞了开来。   “怎么了?锦瑟,没事吧?”锦书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锦瑟歪坐在地上。   “没事,不小心高跟鞋歪着了。”锦瑟一边装作查看高跟鞋一边偷偷往屋内瞄去。果然,其荣在里面。   “谁?”其荣正在看账本,突然门被大力的撞了开来,吓了他一跳,结果抬头一看,竟然是锦瑟,他刚想开口,就见锦瑟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赶紧改口道,   “这位女士,你怎么了?没事吧?快,先坐下。”说着帮锦书把锦瑟扶到办公室门口的沙发上坐下。   “没事!不好意思,刚才在门口一下歪倒了。”锦瑟装在歉意的说道。   “需要找医生吗?”锦书担心的看着锦瑟。   “不用,姐姐你先去卫生吧,我再这等你过来一起回去。”边说锦瑟边坐着轻轻活动了活动脚踝。   “那好,我很快,你一等我。”锦书说着就快步往卫生间走去。   看着锦书走远,锦瑟才小声对其荣快速的说道,   “陆大哥在吗?”   “在楼上,你找他?”   “恩!一会我还会和我姐姐过来,你想办法把我姐姐支开,我有急事找陆大哥。”锦瑟歪头看了一眼外面,见锦书还没回来,接着说道,   “我姐姐喜欢白小姐,如果让白小姐出面最好。”   “好!我知道。你确定没事?”其荣看着锦瑟的脚问道   “没事!”   锦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锦瑟正站在门口慢慢转动着脚踝   “好点没?”锦书跑过去扶住锦瑟,   “已经不疼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向其荣道谢后就往座位走去。见两人坐好,其荣才快步往楼上跑去。   “怎么了这是?”王成见锦书扶着锦瑟走回来问道。   “锦瑟刚才不小心歪着脚了,还好没事。”锦书说道   “没事就行,不行咱们就先走。”   “不用了,也不疼了,如果一会不好再说吧。”锦瑟接口道   锦书见锦瑟真的没有事,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看节目。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锦瑟约莫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就悄悄碰了碰锦书的胳膊小声说道,   “姐姐,我想去卫生间,你和我一起吧。”   “好。”   说着两人就起身再次往卫生间走去。从卫生间出来,刚走了一半,突然走廊里的一个房间打开门,白飞从里面探出头,面露尴尬的说道,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能不能麻烦你进来帮我一下。”   锦瑟见锦书还没反应过来,就推了锦书一下,小声说道,   “你的偶像好像需要帮忙呢,给你个机会快去,我在这等你。”   “啊?哦!好好!”反应过来的锦书高兴的跟着白飞走了进去。   白飞刚关上门,对面经理室的门就打开了,陆万德站在门口笑着看着锦瑟说道,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呵呵……呵呵……”锦瑟尴尬的傻笑了两声。   “别这么说啊陆大哥,我这不是拿你当自己人吗。”   “这次是什么事,弄的神秘兮兮的。”   锦瑟一脸严肃的简单把事情说了说。看着一脸凝重没有说话的陆万德,锦瑟再次开口,   “陆大哥,这事非同小可,可以说关系到身家性命,所以我对你也是不想有什么隐瞒。如果你方便帮最好,如果你不想,我完全可以明白你的顾虑,你不用不好意思说。”   陆万德抬头看了看锦瑟,才开口道,   “我要想想,节目还有一个小时结束,结束前告诉你。”   “好!谢谢你!陆大哥!我真的好像总是给你添麻烦。对了,我姐夫也在,你小心些一会。”锦瑟突然有些愧疚。   陆万德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锦瑟的肩膀。   “谢谢你!真是……”对面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   陆万德一个闪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再见!谢谢你了。”白飞站在门口再次道谢。   “不用那么客气,白小姐,小事情,还要谢谢你给我签了名呢。”锦书说着摇了摇手里的一张照片。   再次道谢后,锦书就挽着锦瑟的胳膊往座位那走去。白飞从后面看了看两人的背影,才轻轻关上门,到了对面的办公室。   “白小姐让你帮忙干什么?”锦瑟边走边问一脸兴奋的锦书。   “这个……这个是个秘密!我可答应白小姐不告诉任何人的哦!你也不例外。”   “哦?是吗?”锦瑟心想:管你什么方法,总算有惊无险了这次。    63 63、五十九 ...   锦瑟面带微笑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其实心里一直在想,如果陆万德不行那自己要怎么办才好。一直苦苦等到白飞最后的压场表演开始了,锦瑟才在舞台的侧面看到陆万德站在那里,见锦瑟看到自己了,才用微不可察的幅度点了点头,锦瑟心下了然。   于是专心看着白飞的表演,脸上一派真实的轻松。   “今天的节目真好看,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锦书兴高采烈的一边拿起自己的皮包一边说道。   “喜欢,等我们再来看有机会。”王成宠溺的说道,   “就是,姐姐喜欢,我们明天再来。”锦瑟也附和道。   “哼!明天你们家暮梵就回来了,你哪有时间陪我!”   “呵呵!哪能啊。”锦瑟笑着说,说完眼急手快的趁锦书挽着王成转身的时候,弯腰拿包的一瞬间把一个早就写好地址的小纸条塞在座椅的缝隙里。   然后若无其事的跟在两人后面说笑着离开了舞厅。   第二天锦瑟吃完早饭,锦瑟让樱桃陪着自己去市场,决定自己亲自去买菜给晚上回来的肖暮梵做一顿好吃的。   “小姐,你要买什么啊?”往市场去的路上樱桃好奇的问道,她知道锦瑟不下厨则以,一下厨肯定做的都是好吃的。   “我还没想好,去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的材料再说。”锦瑟不动声色的看着四周,果然自从出门后面就跟上了两个尾巴。锦瑟嘲讽的挑了挑嘴角,继续向前走去。   “嘀嘀……”前面出现一辆黑色的轿车,摁了几下喇叭让行人避让,缓缓往锦瑟的方向驶来。在和锦瑟错身的一瞬间,锦瑟目不斜视的用余光看到坐在里面的其荣向自己点了一下头,然后车子丝毫没有改变过速度的继续向前驶去,然后拐进了另一条路。这一幕左右不过三四秒,清晨路上零散的行人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发生,当然包括后面的小尾巴。   锦瑟心情愉快的和樱桃买好了需要的东西就回家了。   傍晚肖暮梵终于到家了。   “怎么样?这次开会?”锦瑟看着肖暮梵的脸色试探的问道。   “唉!还好吧!”肖暮梵放下帽子,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下人刚端上来的热茶继续说道,   “我这次也不是指挥官所以基本奖罚都和我没有直接关系,只是李司令……唉!总统其实还是很关照李司令的,即使这次打了败仗,可是还是想让他出任湖南省主席……”   “这不是挺好?”锦瑟接口道   “ 李司令没答应,我想他是想到那边总统的嫡系、还有李宗仁桂系、湘系之间的复杂关系,恐怕很难驾驭,所以力辞不就。最后总统只好他任长沙绥署副主任兼第十七绥靖区司令官了。但是我始终觉得经过这一战,李司令恐怕萌生了别的念头啊……”肖暮梵低头看着茶杯中不断旋转着的小漩涡,若有所思。   李默庵司令吗?锦瑟看了看正在沉思的肖暮梵,她知道肖暮梵很是敬重这位司令。而她自然也是对这位司令比较了解的,确切的说锦瑟是见过四十年后的这位司令的。因为他偕夫人曾应邀回国参加过辛亥革命80周年纪念活动,当时锦瑟他们局曾经担任过保卫工作。   一个月后,佑宗几人被顺利送出省城,锦瑟这才算是放下心,这才和方老爷说明此事。其实方老爷在接到佑宗电话过了半个月的时候已经心生怀疑,现在锦瑟所说只是再次证实了他的想法。但是方老爷却不知道怎么和方太太说这件事,方太太至今还以为佑宗在外地出差。   最后还是锦瑟出面和方太太说的,出乎锦瑟意料的是,方太太竟然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现实。锦瑟心里暗想,原来方太太也是早已心里明白,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随后,方老爷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登报声明与方佑宗断绝父子关系,今后其一切所作所为和方家再无瓜葛。当然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而且方老爷决定提前结束了方家在省城内仅有的一点产业,带着方太太直接去香港。方老爷把产业基本都移到香港的事情锦书是并不知情的,所以当方老爷告诉她这一事情的时候,锦书只有吃惊。   当锦瑟站在这个码头上看着方老爷他们的船在鸣笛声中缓缓驶出港口,心里不禁失落万分,这几年她已经站在这个码头上送走了多少亲人了,而最想离开这里的自己却始终没有能够离开。   一九四八年   国内局势日益严峻,国内大部分城市已经被国民党所看不起的供/谠所掌控。国民政府完全被孤立在了几个单独的城市。国民政府在这些城市里开始近似疯狂的捕杀和围剿供/谠。   9月12日,着名的辽沈战役爆发,东北野战军切断了北宁路,并派一部分主力进抵锦州城下。其预先设置在塔山的两个纵队顽强阻击,鏖战6昼夜,打垮国民党军的数十次冲击,成功地阻止了它的东进。10月9日起,东北野战军发起对锦州的攻击。经过激战,于15日攻克该城,全歼守敌10万余人。随后,被长期围困在长春的国民党第六十军于10月17日起义,新编第七军也放下武器投诚。21日,长春宣告和平解放。   “啪!”肖暮梵一脸怒气的一巴掌拍上放在办公桌前的报纸上。太阳穴旁的青色血管一鼓一鼓的,充分显示着他的怒气。   “报告!”   “进来!”肖暮梵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坐了下来说道。   “什么事?!这么晚了过来?”肖暮梵阴沉的问道。   李副官看了一眼满身散发着怒气的肖暮梵,又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报纸,才开口道,   “上峰急电!”说着把手里的本子递了过来。   “哼!念!”肖暮梵冷笑的看着李副官手里的本子沉声说道。   李副官吞了吞口水打开本子,   “你处关押之供/谠。务必尽快处决,勿留后患!”   李副官念完放下本子站在原地没有动,抬头看着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的肖暮梵,单薄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肖暮梵没有动,李副官也没有离开。   “砰砰……哐当……”肖暮梵突然站了起来,青筋暴露的双手一挥,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李副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看着地上滚来滚去的笔筒,再次看向肖暮梵。只见肖暮梵漆黑的眼睛里闪着熊熊怒火,紧握的双拳上青色血管像是要从皮肉里挣脱出来一般暴跳着。   “二少……”李副官担心的喊了一声。   “哼!后患?”肖暮梵半天才从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二少,那我们……”   还没等李副官说完,肖暮梵抬了抬手阻止了李副官继续说下去,阴着脸开口道,   “先缓缓再说,不是说尽快吗,又不是马上。”   “这是怎么了?”锦瑟在外面听到书房里的声音,推门冲了进来,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在看肖暮梵一脸暴怒的站在桌子后面。   “没什么。”肖暮梵见锦瑟进来,然后对李副官挥了挥手说道,   “你先回去吧。”   “是!”说着转身关门走了出去。   锦瑟一边把地上散落的文件和纸笔收拾起来,一边说道,   “又是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肖暮梵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锦瑟,开口道,   “上面让我处决监狱里的供/谠嫌疑人。”   锦瑟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肖暮梵,她不知道肖暮梵突然开口和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该这么做吗?”   “为什么问我?”   “因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肖暮梵盯着锦瑟的眼睛说道,   “那暮梵你呢?你自己想吗?”   “我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暮梵……如果我说,如果我们离开这好吗?”   肖暮梵挑了挑眉毛看着锦瑟,   “什么意思?”   锦瑟向前一步站在肖暮梵面前,看着肖暮梵的眼睛,柔声说道,   “我们离开这吧,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当这个司令了,我们去国外,去找大姐和母亲好吗?你觉得现在这样还有意思吗?”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当逃兵?”肖暮梵定定的看着锦瑟   “像现在这种自己人打自己人你觉得有意思吗?自从内战开始,你说你哪一天睡过安慰觉,你自己也不想打自己人不是吗?更何况你曾经还和他们合作过打日本人,你们曾经并肩作战,他们曾经就是你背后的眼睛,你现在怎么忍心去残杀他们?难道这个腐败的国民政府就这么值得你去为他卖命吗?”   “啪!”桌子上的欧式台灯在锦瑟脚下摔了个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基本国庆前就能完结! 64 64、六十 ...   “腐败?!怎么?哼!你就是这么看的?真不好意思,我就是在这种政府下培养出来的。”肖暮梵瞪着泛着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暮梵,难道到了现在你还看不透吗?”   “看透?看透什么!?”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你看看这些年,到处民不聊生,人们已经生活的够苦了,可是政府呢,还要征税征人的。这种日子你让人怎么过!”说到这锦瑟有些哽咽。   “哼!所以呢?所以我的岳父大人就有先见之明的早早在香港准备好了后路,一旦看到情况不对就直接走人?哼!走什么呢?如果共/军早晚会胜利,那么以你二哥的关系,你们方家倒是应该算是功臣,不是吗?”   锦瑟每听一个字心就多跳一下,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已经没有了血色的嘴唇。   肖暮梵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是怒火中烧,继续说道,   “怎么?不明白我说的?”   肖暮梵从桌子后面转了出来,走到锦瑟面前,微微低下头看着脸色雪白的锦瑟,说道,   “你不会真当你二哥的事情我不知道吧?当然,还有你的事情。”   “我……我有什么事?”锦瑟看着肖暮梵那冷冷的目光,心底有些瑟缩。   “你?哼!从你和你二哥被带进司令部的第二天开始,我就发现门口多了些不该有的人,然后我就特地派人去查了查,然后你知道吗?我查到一些很有趣的事情,那些人竟然是秦淮歌舞厅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呢?我继续查下去竟然查到一件很巧合的事情,陆万德曾经被绑架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又活着回来了,然后他那个堂哥竟然在他回来的第三天被人发现死在郊外。而很不巧的是在陆万德回来的那一天下午,曾经有人看到一个背着画夹的小姐去过秦淮歌舞厅的后门,那这个小姐是谁呢?”   肖暮梵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定定的看着锦瑟。锦瑟吞了口口水,没有接话。   “后来发生了你二哥私奔的事情,但是又很不巧的是你和你二哥见面的时候被我发现了,问题是在你见你二哥之前我竟然看到你去了秦淮歌舞厅!一个富家小姐和一个黑社会头子,呵呵!方锦瑟,你倒是真不让我失望。”   “呵!……你到是真尽力了。看来在我和你说之前你就已经知道我会用枪了,是吗?”锦瑟听到这也不禁冷笑出声。   “是!那时我以为你是共/谠,但是后来查回来的结果竟然不是,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再后来你竟然可以从南京跑回来,还能带着人去找军火库,我就更知道你的本事完全不止光会用枪这一点。不过后来看到你的枪法我还是吃惊了,不得不说你的枪法是非常好。现在我到真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干什么的?你真的想知道吗?”锦瑟反问   肖暮梵轻轻眯起眼睛,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锦瑟。   “好!那我告诉你!我不是干什么的,更不是你怀疑的那方面的人,应该说我的身份应该更诡异一些!我其实是来自未来的。”   “你当我是疯子,还是你是疯子?”肖暮梵嘲弄的看着锦瑟,完全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说的是事实!知道我为什么会用枪吗?你应该知道我们家是没有人知道我这一点的。因为我在前世是一个警察。”锦瑟说完见肖暮梵更是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不用这样,在未来女人是什么工作都可以做的,甚至可以当国家领导。我是警察,所以我的枪法很好,虽然我没用过这个年代的什么毛瑟和勃朗宁之类,但是枪的原理是基本相通的,所以这难不倒我。我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被歹徒一枪打中而亡的。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方家姨太太刚出生的女儿了。诡异吧?”   肖暮梵依然没有接话,   “怎么,不相信?那就说点你相信的,就像你怀疑的那样,我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吗,虽然这里的历史和我那里有一点出入,但是基本上是一样的。我知道日本人什么时候会打进来,不过在确切时间上,这里有一点出入。我还知道一九四一年日本会偷袭美国珍珠港,知道美国会在一九四五年向日本投下两颗原子弹,哦!你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炸弹叫原子弹!而且我还知道那是一颗铀弹,它长3米,直径0.7米,内装60公斤高浓铀,重约4吨,详细吧?我想即使是军统还是中统恐怕都查不了我说的这么详细。我还知道随后日本会宣布投降。然后第二次国共内战开始……”说到这锦瑟再次看向肖暮梵,   “想知道第二次内战的结局吗?”   “你以为我会信?”肖暮梵说道,但是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一部分相信了,但是又实在不能理解这种诡异的事情而在思想斗争着。   “其实已经快了,辽沈战役结束后,紧接着会是淮海战役,平津战役,然后……然后国民党会彻底失败,中华人民共和国会于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成立,而国民党最终于1949年12月迁往台湾 ,从此他的有效统治范围则仅限于台湾、澎湖、金门、马祖等地区,并且永远被困在那个小岛上。”   锦瑟看着肖暮梵一脸的不可置信,知道他肯定一时接受不了这些。   “暮梵,你我结婚快十年了,你既然早就对我有那么多疑问,为什么当年还要带着这么多疑问费尽心思的娶我呢?”   “是啊!为什么呢?”肖暮梵听到锦瑟的问题语含嘲讽的反问道。   锦瑟看着肖暮梵那漆黑不见底的眸子,突然觉得心竟然平静了下来,缓缓开口,   “因为你爱我!”锦瑟向前一步,目光清澈的看着肖暮梵说道。   “呵呵……是!我爱你,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这么对你着迷,甚至不在乎你有那么多秘密,甚至不惜……”说到这肖暮梵没有再说下去。   “不惜什么?不惜动用自己的权利来为难我父亲的生意吗?”锦瑟轻轻的说道。   肖暮梵抬眼疑惑的看着锦瑟。   “暮梵!正像你说的,我的本事不止那一点,我怎么会猜不到当初为难我父亲生意的会是你呢?”   说到这锦瑟低头略微想了一下,再次抬头看着肖暮梵的眼睛继续说道,   “虽然当时嫁给你可以说是有些无奈之举,但是这些年你对我怎么样,我会不知道吗?你位高权重,风流倜傥,却从未在和我结婚后还在男女关系上有过什么牵扯不清,甚至像那些人一样娶个姨太太什么的,对我你也从来都是是呵护备至,暮梵,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肖暮梵听着锦瑟缓缓吐出这些话,心里有一丝期待的看着锦瑟,他觉得他似乎感觉到锦瑟要说的是什么,但是又不太肯定。   “那么,暮梵,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肖暮梵看着锦瑟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线条却明显柔和了下来。   “暮梵,我爱你!可能一开始没有,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爱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这是真的。”   说着锦瑟双手轻轻环上肖暮梵的腰,把头轻靠在他胸前,   “暮梵!我知道现在说让你放弃,你肯定会犹豫,而且对我说的话也是抱有怀疑的态度,那么还有时间,如果事情真如我所说的那样发展,那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肖暮梵抬手轻轻抚上锦瑟的秀发,   “如果,我最后也不想离开呢?”   锦瑟直起身子,抬头看着肖暮梵那有些疲累的脸色,突然展开了一抹笑颜说道,   “那我也跟着你,不论你怎么决定我都跟着你。你不是说过,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吗?我怎么可以离开我的家呢?”   听完锦瑟这一番话,肖暮梵内心激动万分,一把搂住锦瑟,紧紧按再自己怀里。   随后几天,新的战役还没有等来,锦瑟却等来了露丝的死讯。当佑宗托人辗转把露丝的骨灰和遗物送到锦瑟手里的时候,锦瑟还以为是做梦。   那个总是在她姐姐身后露着浅笑的小女孩,那个安安静静会唱歌跳舞的小女孩,就这样没有了,从此世上再没有这样一个人,即使她是为革命献身的,但是日后恐怕除了她的父母再不会有人记得她,不会有人记得有过这样一个女孩为了理想,为了革命,为了千千万人民的幸福生活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锦瑟把这些东西送到姨妈家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只感到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般,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姨妈那肥胖的身躯抱着那小小的骨灰坛子痛哭的样子,姨夫倚在门框上一脸哀痛,欲哭无泪的样子,还有露娜那苍白的脸孔上的不能相信。   战争,究竟带来的是什么?   晚上,肖暮梵回来的时候就见锦瑟一脸茫然的坐在床边,他上来之前樱桃就已经告诉他锦瑟一天没有吃过东西。自从两人经过上一次的开诚布公谈话和锦瑟的表白,关系更加亲近了。   “出什么事了?樱桃说你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就魂不守舍,饭也没吃。”   听到肖暮梵的声音,锦瑟缓缓调准焦距,看着肖暮梵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缓缓开口道,   “露丝死了。”   “露丝?”肖暮梵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想到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个李局长家的小女儿,但是……   “她没有死在日本人手里,却死在了我们自己国人的手里。”   肖暮梵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明白了过来,走到锦瑟身边揽着锦瑟的肩膀并排坐了下来。   “你说,她死的值吗?也许将来胜利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她的牺牲。不过,也许她觉得值得吧。”锦瑟使劲往肖暮梵怀里靠了靠。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再开口,只有窗外的一轮明月静静的照着他们。    65 65、最终章 ...   李副官看着肖暮梵坐在桌子后面正在不停的用中指和大拇指揉着自己两侧的太阳穴,已经两天没有刮过的胡子使下巴看起来一片青色,整个人都显得颓废不堪。   “还有吗?”肖暮梵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储存的黄金、白银和其他重要物资必须要派可信之人务必安全送到台湾,另……”   “好了!别说了!你先出去吧。”肖暮梵睁开眼睛,朝着李副官摆了摆手。接连几天的兵力部署和作战计划让肖暮梵身心疲惫。   看着李副官关门出去,肖暮梵拿起电话,想了想又重新放下,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坐上车直接回了家。   “哐!”卧室的门被大力的打开,锦瑟正在收拾一些东西,回头就看到肖暮梵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自己。   “吃饭了?”锦瑟看着已经忙了五天没有回来过的肖暮梵,丝毫没有惊讶。   “你说的是真的?”肖暮梵想了很久才问出口。   自从后面的两大战役失败后,沉重打击了国民党的士气,严重动摇了国民党上下的独裁梦想。尤其是后面的平津战役,共/军向被围困的傅作义集团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他放下武器接受和平改编,在人民解放军兵临城下和强大的政治攻势面前,傅作义接受了和平改编的建议,终于出城接受了改编,北平获得和平解放。   当肖暮梵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首先就是想到了锦瑟所说的事情。果然紧接着总统来电,说是省城一战成败在此一举,并命令肖暮梵全城戒备,并在备战的同时,开始输送重要物资到台湾。此时接到命令的肖暮梵已经基本相信了锦瑟所说。   锦瑟平静的看着肖暮梵,   “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听到这个答案,肖暮梵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败了!真的败了!   锦瑟靠过去把肖暮梵拉进屋子里,关上门。   “暮梵,现在到了最后的时候了,你该做决定了,再不然就来不及了。”   肖暮梵茫然的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腿边的锦瑟,最近这几年他知道自己其实也是身心交瘁,军人的忠诚,党国的培养,人民的利益等等这些东西这些年一直在自己脑海中交织着。   “让我再想想吧……”   “嗯……我去给你端碗汤。”   “等等……”肖暮梵一把抓住刚要起身离开的锦瑟。   “你……你帮我联系联系他们的人,我想见一见……我知道你肯定能联系到他们……只是暂时先见一见,我有很多事情要先问一问。”说完就继续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暮梵……”   他知道省城已经成了总统最后的一个决心以重兵坚守的据点,省城守敌防御工事坚固配套。这次总统亲自策划和部署上海的防务。称省城要成为“斯大林格勒第二”。并妄图凭借20余万兵力和坚固配套的现代化防御工事,坚守6个月,以便利用这段时间,一方面继续抢运储存在这的黄金、白银和其他重要物资到台湾;一方面寻机挑起国际事件,促成美国出兵干涉。他一再地说:“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必须用全力来应付危难”,欺骗部属为其卖命。用残酷镇压的恐怖手段对部队实行控制,企图作困兽之斗。   “这么说,肖暮梵已经有意起义了?”赖菲等着眼睛吃惊的看着锦瑟,虽然这个结果是她非常希望的,她不想锦瑟成为自己的敌人。但是还是很吃惊。   “可以这么说……但是他只是说要先见一见,我想他还是无法拿定主意。”   “放心,只要见了他就会相信我们的,我们是真正的人民的军队,和他们那种只想着自己的军阀是不一样的。那你们以后就会成为我们的一员了,真是太好了。”   锦瑟看着赖菲那兴奋的样子,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赖菲发现了锦瑟的神情不对。   “对不起,赖菲!如果暮梵真的起义,我想我会劝他离开国内,恐怕不能成为……”   “为什么?”赖菲收敛了笑意,严肃的问道。   “很多原因,最主要的我不想他再继续参与政治。”   听完锦瑟的话,赖菲略一沉思,也明白了过来。   “那你呢?革命胜利了,你和刘磊怎么办?”锦瑟担心的看着赖菲问道。   “我已经问过组织了,组织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去台湾继续自己的工作。而且刘磊自从调到汤恩伯的部队,以他的作风也是肯定会跟随汤恩伯到台湾的……”   听着赖菲那无奈的声音,锦瑟心里泛起淡淡的哀愁,   “我会把这件事及时向上面汇报,你等我消息。”赖菲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肖暮梵一直住在司令部做着战事部署和最后准备。在这期间锦瑟接到了陆万德的电话,他也要离开了。陆万德决定和白飞结婚两人将会去新加坡定居,陆万德说他也已经过够了打打杀杀的日子,白飞也不再年轻了,早就不想唱了,所以两人才做了这样的决定。而且其荣一家也会跟着过去。   两人在电话中一番唏嘘感叹,陆万德坚持不许锦瑟去送行。锦瑟承诺一定会去新加坡看望他的,让他不用太伤感。两人这才道别挂了电话。   锦瑟不知道肖暮梵见了对方的具体协商内容,自从回来后一直呆在书房谁也不让进。锦瑟知道他在做最后的决定。并没有进去打扰他,她一直坐在外面等着……   当肖暮梵从书房出来的时候,锦瑟的心情已经从担心,紧张最终到了平静。在外面坐着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论肖暮梵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跟着他,想到这锦瑟不禁在心里有些自嘲,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嘲笑那些为了爱情变得盲目的女人,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变成了这样的女人,可是自己竟然丝毫不觉得后悔。   “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热热饭!”锦瑟靠过去没有急着问答案,   肖暮梵轻轻把锦瑟揽在怀里,锦瑟闻着肖暮梵身上的浓重烟味,感到有些呛人。   “我想好了……”肖暮梵沙哑的嗓音在头上响起,   “嗯……”锦瑟没有抬头,   “我想……我想就按你说的来吧!”   “啊?”锦瑟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不论肖暮梵做什么决定自己都认可,但是乍一听到还是有点吃惊。   “我想过了,虽然我离开党国,但是我也不想像一个叛兵一样逃到对方的阵营里去,而且我也打够仗了,你这些年也跟着我整天担惊受怕我都知道,等这事一结束我就带着你去国外,我们先去看看妈,姐姐和孩子们,然后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你不是有那么多的风景想要去看吗,这样我们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了,好吗?”   “好……都听你的……”锦瑟埋头在肖暮梵胸前,已经泪流满面。   随后两人就安心等待对方派来接洽的人员,但是惊喜真是无处不在。她和肖暮梵左等右等等来的竟然是他们都认识的人。   肖暮梵一脸惊讶的看着走进来表明自己身份的人,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李副官?你?”   “对不起,二少,是我。我是这次您的起义和对方的联系人,有什么问题您尽管提出来,我能办到的一定照办,不行的我也会和上面报告的。”李副官一脸正统的说道。   锦瑟听肖暮梵说完,心里直接就想到了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好像里面也是这么个情况,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肖暮梵莫名其妙的看着锦瑟听完这个消息竟然在笑,他以为她能和自己一样吃惊呢。   “没什么,你也不用吃惊,两军交战,派到对方阵营的探子又岂是一个两个,所以你何必这么吃惊呢?”   “我当然知道,只是从没想到自己身边和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人也是,呵……”肖暮梵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之后的事情要比预想的顺利很多,大概是因为对方是李副官的关系,他在肖暮梵手下干了那么多年,对肖暮梵的一些想法和方式了如指掌,所以很多事情不需要肖暮梵所说,他就能想到。而且两人在一起也不容易惹人注意。虽然李副官对于肖暮梵的离开有些惋惜,但是还是决定尊重他的决定。   而锦瑟则悄悄把一些资产转到了晨歌那。并且已经准备好遣散下人们,她是只打算带着樱桃一个人走的。   最后肖暮梵决定在省城交战前的晚上乘坐共/军准备的车子直接离开省城,然后到大连,由大连再乘船离开 。   锦瑟把给下人们准备的钱给了樱桃,让樱桃悄悄找机会放在了每一个人的柜子里。并且给锦书写了一封信,在走之前投递到了邮局,她知道这封信将在自己走后锦书才能收到。   “小姐……”樱桃叫了声站在车门前回头看着院子的锦瑟   “没事!我只是看看,恐怕以后……,走吧!”锦瑟见肖暮梵已经出来说道,说完就率先进了车。   肖暮梵换了一身普通的长衫,还戴了一顶礼貌。锦瑟和樱桃为了方便也都换了普通的布衣布裤。肖暮梵一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一边谨慎的开着车。好在他提前准备了几人的通行证,一路倒也畅通无阻。   “到哪了?”锦瑟小声问道   “已经出城了,拐过这座山就到了对方的地盘了。”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等明天开战了再走,反正不抵抗不就行了,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你以为你说起义,就所有人都跟着你走吗?肯定还是会有顽固不化的,到时候一打起来,难免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万一有人放个冷枪怎么办,所以我们还是提前走的好。”   “不好!有人!”肖暮梵突然说道。   “谁?”锦瑟也已经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黑影站在路中间。   “吱……”肖暮梵停下了车,在车灯的照射下,路中间的人让肖暮梵和锦瑟都看了个清楚,竟然是穿了一身黑衣的王城。   肖暮梵目光深沉的看着王成,转头对锦瑟说道   “你们俩待在车里,不要下来。”   “那你小心点。”锦瑟担心的嘱咐道,   “恩!”   锦瑟看着下车走过去的肖暮梵,心里担心的很,她不知道王成的到来是不是说明军统已经知道了肖暮梵打算起义并离开的消息,如果知道了……。锦瑟突然觉得事情是不是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自己是不是在这件事情上过于草率了。   肖暮梵走到王成对面停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对看着。突然王成冲了过来,对着肖暮梵的脸就是一拳挥出,肖暮梵也不甘示弱,抬腿一个横扫。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对打起来。   樱桃紧张的捉着锦瑟的胳膊,锦瑟也是心惊胆颤的看着拳脚相向的两个人。   肖暮梵和王成的身手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不一会便都挂了彩。   王成摸了摸裂开的嘴角,看着对面正在揉着胳膊的肖暮梵,吐出一口血水,冷冷的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肖暮梵直起身子来说道。   “哼!我就知道我这小姨子不简单,她竟然能说服你放弃这的一切。”王成歪头看了看正坐在车里不停向着张望的锦瑟说道。   “和她没有关系,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不想的事情,谁也不能动摇我。”   “哼!那是以前吧!”王成冷哼一声,缓缓从身后拔出枪举了起来。   “你真的要背叛党国吗?”   “你不能这样!”锦瑟一看王成竟然拿出了枪,直接开开车门跳了出来,挡在肖暮梵身前。   “你下来干什么?”肖暮梵有些薄怒的看着锦瑟。   “姐夫,你和暮梵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这样对他呢?”锦瑟没有理肖暮梵,继续对王成说道。   “哼!笑话!我怎么不能这样对他了,论私我们是好友,可是论公,他这就是叛徒行径,而我绝对有权利把他就地枪决!”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哼!还有什么值得让我留下的。”肖暮梵嘲讽的说道。   “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你背叛党国。”王成虽然明白肖暮梵说的这些,但是依然不肯放松。   “你……”没等锦瑟说完,肖暮梵就一把抓住锦瑟的胳膊率先说道,   “我今天是肯定要走的,要么你打死我,要么就让我走。”说完肖暮梵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放轻声音说道,   “王成,不论以后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兄弟。”   说完直接拉着锦瑟往车上走去,锦瑟歪头看着肖暮梵,只见在车灯的映照下,明显可以见到肖暮梵紧绷着的脸上有着紧张的神情。锦瑟轻轻握了一下肖暮梵冰冷的手,在肖暮梵低头的瞬间,对着他微微一笑。   两人上了车,肖暮梵发动了车子,慢慢绕过依然站在中间的王成,慢慢向着即将泛出白光的远处开去。   王成没有回头,只是听着车子逐渐驶远的声音,慢慢放下了握着枪得手,脸上一片复杂矛盾。   四十五年后,一九九四年,香港。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都挺能活!”靠窗的一个穿着体面的老人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   “呵呵!是啊!”   “看看我们,四十多年前谁能想到我们四个能有一天坐在一起吃饭呢?一个旧军阀,一个富家小姐,一个黑社会老大,一个过气的歌星……”   “你说谁是过气的歌星?嗯?”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虽然满脸皱纹,但是依然不难看出她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美人。   “呵……呵呵……我错了,我错了!”老者赶紧讨饶。   “干什么呢?我一来就见你这个怂样,真不知道你以前怎么当黑社会老大的。”从楼梯口走来一对挽着手的老年夫妻,毫不客气的说道。   “切!还说我,你还不是一个退役了的老特务!”老者丝毫不退的反击道。   “不准人身攻击!”老年夫妻落座后说道。   “好了!都少说一句吧!姐姐,姐夫,你们怎么才来!”对面一个戴着金丝边眼睛的老太太开了口。   “还不是他,出个门麻烦事那么多!”已经满头白发 65、最终章 ...   的锦书说话依然那么爽利。   “对了,小姨子,我来前你的同学也就是赖菲夫妇让我和你说一声,他们俩要去美国看孙子,等下次再找你,这次就不来了。”   “好,我知道了。”   “没事!等我们去美国找他们,我们也正好去看看姐姐他们,好吗?”旁边一个脊背挺的直直的白发老人温柔的对着锦瑟说道。   “恩!然后再去意大利看看樱桃吧,自从她嫁给卡罗,咱们又常年到处跑着玩,都一年也见不到她几次。”   “好!都听你的!”   “真肉麻!”王成撇着嘴说道   “这一转眼都四十多年了,真没想到我们的国家也有这样的一天,也没想到咱们这些人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喝茶!”陆万德感慨道。   “是啊!真是世事难料啊!”王成想到四十多年前的夜晚,抬头看了一眼肖暮梵,心里不禁再次觉得肖暮梵的决定是正确的。   “呵呵!让我们干杯吧!祝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好!”锦书笑着说道,   “好!祝她越来越强大!”白飞也举起了杯子。   “干!”   “干!”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这篇文章就结束了。其实这篇文有很多不足之处,有些地方可能表达有些苍白,希望大家能够谅解。虽然如此可是还是有很多亲们一直跟着我走到最后,我真的很感谢你们!谢谢! 另外我开了一个新坑,稍后把链接放上,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看!谢谢!再次感谢! ---------------------------------------------------------------------------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